第三百四十九章 無人駕駛

  “關我屁事。”


  他現在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


  “反正我也是個死刑犯了難不成你能讓我複活，然後再讓我死一次？”


  “梁成禮，你別不識好歹。”


  “識好歹的話，我有什麽獎勵嗎？難道我能繼續活下去？”


  梁成禮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還瞞著我們？”


  “瞞著你？”


  梁成禮從單人隔間緩緩走出來，走到秦鬆的麵前，兩個人隻隻是隔著一個鐵柵欄，對視，雙目炯炯有神。


  “瞞著你？秦鬆，你也配。”


  秦鬆的手機在這期間不斷的響動著，兩個人對視，秦鬆並沒有去接聽手機。


  反倒是梁成禮，移開了目光：“接電話吧，秦鬆警官，再不接電話，你的女朋友該等著急了。”


  秦鬆拿出手機一看，果然，電話上麵顯示著的來電人員，竟然正是甘蓉蓉沒有錯。


  ‘他是怎麽知道打電話來的人是甘蓉蓉呢？’


  秦鬆不明白。


  “蓉蓉，查到什麽了嗎？”


  “我趁著他們不注意，得到了現場受害者的名單，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什麽？”


  “現場，我們所在的那個車廂當中，你還記得一共有多少人嗎？”


  甘蓉蓉還真的沒有朝著那個方向想過，他被這麽一問，閉上眼睛心裏麵默默地數了數。


  “好像是……算上我們有九個人吧？”


  “但是那趟列車當中，按道理應該隻有八個人買了票。”


  “有人逃票了，還是……”


  “還是這個人本身就在列車之上，隻不過我們一直沒有發現呢？”


  “這……”


  秦鬆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個方麵的事情。


  甘蓉蓉繼續道：“我還發現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咱們今天早上所坐的那一趟列車當中沒有列車員你知道嗎？”


  “什麽意思？”


  “就是說，這車上除了乘客以外，連帶著開車的人都沒有，咱們所在的那個車廂，若是按照順序的話，剛剛好好算得上是第三號車廂……”


  “等等，我很久沒坐過地鐵了，這地鐵沒有人開車也可以嗎？”


  “按道理，實際上這些線路都是在電子屏幕上麵設置好了的，隻要有列車員在前麵看著就好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早上咱們所在的那個列車上麵沒有列車長。”


  “好了我知道了，若是後續還有旁的收獲的話，你記得告訴我。”


  “注意安全，秦鬆。”


  “知道了。”


  兩個人剛剛掛斷電話的時候，秦鬆剛一回頭，就跟那個將自己的腦袋放到了兩根欄杆當中的梁成禮對上了眼。


  梁成禮的眼睛此刻根本就不是，也不像是一個人類的眼睛。


  真神還沒有離開，還在人間監視著自己。


  “梁成禮，你還有親人嗎？”


  就仿佛是那個被設定好了的程序一樣，他根本沒有意識到秦鬆會這樣問，梁成禮那無堅不摧堅不可破的神情出現了一絲絲的破綻。


  也正是這個破綻，讓秦鬆知道了，知道了自己應該是錯過了什麽東西。


  他微微一笑。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幫忙，梁成禮先生。”


  “秦鬆。”


  梁成禮在秦鬆即將出去的那一瞬間，叫住了他。


  “做什麽？”


  秦鬆有些不耐煩的回頭。


  在這個不太清楚的燈光之下，他能看見梁成禮的兩隻眼睛，一隻看那模樣是人類的眼睛，一隻是純黑的，讓他想起來來自地獄的眼睛。


  這種感覺，讓他感受到了窒息，讓他感受到了自己正在被無邊的黑暗包裹著的感覺。


  “對不起。”


  梁成禮道歉道。


  “對不起……”他又說了一遍。


  在這一次道歉當中，秦鬆看見他那一隻人類的眼睛裏麵流出來了渾濁的液體，梁成禮哭了。


  還沒等秦鬆反應過來，麵前的梁成禮突然又用力的伸手抓住麵前的欄杆。


  “秦鬆！秦鬆！秦鬆！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


  聲音隨著他每次大聲尖叫的時候，都會發生變化，就仿佛是一遍遍的調節說話的速度，到最後變成了類似於加了空氣之後的詭異發聲。


  變得不像是人的聲音了。


  這，像是梁成禮，屬於人類的時候，屬於一個可以自己控製自己的人類的時候，所發出來的最後一聲悲鳴一樣。


  “秦鬆！他怎麽了？”


  看守所的醫護人員連忙衝了進來，倒是沒有多怪罪秦鬆，這讓警察盤問弄瘋了弄傻了的人多了，但是像按照要求過問一下總是沒錯的。


  “我，也不清楚，我先走了。”


  秦鬆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