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藝術品

  秦鬆能看見，若是沒有發生這一切，那居民樓裏麵，透過房間的窗戶，能看見裏麵傳來了溫暖的，代表著快樂和幸福的燈光，燈光是微微的黃色，黃色之中帶著些許暖調，王子一穿著居家保暖的睡衣，雖然在好好寫作業，但是寫不完，媽媽會在他的身邊叫他早點睡覺，同時給他留下來一杯熱牛奶，夢裏麵，孩子希望自己可以快快長大，期待美好的未來。


  可是對於王子一來說，他的生命，已經永永遠遠的停留在了那天下午放學之後……


  孩子伏在桌子上，麵對死亡，他是害怕的，但是想到日後還要寫作業，還要麵對這樣的老師，那麽一不做二不休，甘遂死了，死了以後就能一了百了了……


  秦鬆眼睜睜的看著孩子閉著眼睛，拉開了自己手腕上麵的動脈，看著動脈朝著遠處汩汩不停地輸送屬於自己的新鮮血液，血液滴落到了地麵上，滴落到了自己的衣服上，王子一看見了以後，皺起眉頭：“這樣，媽媽洗衣服應該很不容易吧？”


  秦鬆看不下去了。


  眼見著這窗外的風聲漸漸停歇，然後不遠處，那些烏雲密布的天空也變成了慘淡的愁雲，漸漸煙消雲散，月光灑到了地麵上，灑到了自己的頭上，一切看上去都是冷冷清清的，似乎是沒有感情，就仿佛是程又青這個老師一樣。


  這時候秦鬆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這回並不是單單看見程又青死前的模樣，他看見了坐在這個座位上麵的其他人，甚至……看見了黑暗之中隱藏著一雙閃亮的眼睛，這雙眼睛的主人在盯著，在觀察，在跟蹤這件事情的進度。


  然後……


  程又青正在學校裏麵批改試卷，雖然自己手下出了王子一這樣的一個差生自殺的事件，但是她並沒有太過在意，一來，自己學校根本就不是從差生這一方麵選拔老師的，你這個老師的好壞，不是看你教的學生有多好，反而是你的差生有多少。


  程又青一邊批改卷子的同時，一邊還在罵著王子一：“什麽時候死不好！你非得在我期末測評的時候死！果然！你們這種孩子全都應該早就死！上了幼兒園就死！你們就不配活著！教育你們真是我人生的失敗！我呸！你們怎麽不朝著別的地方去死！我恨你們！我恨你！你們要是全都死了多好！我的班裏麵要是隻有好孩子該多好！你們全都去死，全都去死！”


  程又青罵人的時候，身邊一個人也沒有，現在已經是晚上將近八點了，不光是自己的工作，因為自己來到這個學校的時間比較晚，所以這學校裏麵那些所謂是自己長輩的老師們將自己的工作全都交給了她來完成。


  她已經連續一個禮拜沒有正常時間下班了。


  程又青罵人罵的正起勁，突然，她辦公室的門被人給打開了，程又青大驚失色：“老師您回來了啊？”她以為是自己辦公室裏麵的長輩，瞬間就收斂了自己方才作威作福的模樣，不僅如此，還乖巧的閉上了嘴巴，假裝方才的一切全都沒有發生過。


  但是來的人，並不是什麽學校裏麵的老師。


  一雙手帶著乙醚手帕，伸到了程又青的麵前，很明顯，這確實和上次那個人是一樣的，一個套路的作案方式還有經過，隻不過，這人仿佛是在完成藝術品一樣，通過自己在報道之中的所作所為所知，心中做出一個大致的猜想構思，然後直接行動，完成自己的藝術品。


  秦鬆靜靜的看著，就仿佛自己是這一場默劇表演之中唯一的觀眾，唯一的注視者一般，這場殺戮盛宴是為我一個人表演。


  被迷暈了的程又青被放平在地上，凶手拖著她就仿佛是拖著一頭準備送到屠宰場的豬一樣，拽著程又青的手，拖著她的身體，一路從教師辦公室拖到了王子一生前的教室，生前的那個課桌，因為這一切程又青是看不見的，固然，秦鬆也隻能感受到迷迷糊糊地移動。


  程又青的身體，被放到了座椅上麵，她的四肢被捆綁到了椅子的椅背、還有椅子腿兒，是用鐵絲網捆的，為了防止程又青逃跑，凶手將鐵絲網死死地在程又青的身上打了一個又一個死結，將她的四肢全都勒出來了血紅的傷痕，程又青流血了，就在她曾經瞧不起的那個差生王子一的桌子上麵，她麵臨死亡。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