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家庭

  肖揚離開秦鬆的身體，然後一步一步的，他的雙腳開始覺得有點兒乏力，應該是方才跟秦鬆嘶吼的時候，用盡了自己的力氣，他走路的時候搖搖晃晃的，身體都有點兒支撐不住了，他的母親想要上前來攙扶他，但是被他抬頭的那個眼神給嚇到了。


  “您們知道嗎?我這麽多年來，我自打從初二開始，這麽多年，一直都活在虛空之中一般，我覺得天上地下都沒有我存留的痕跡，沒有一個地方能讓我得到片刻的歡愉。


  就仿佛現在一樣，我的腳下麵踩的是地麵嗎？我不知道，我覺得沒有東西能夠承受的住我的身體。”


  肖揚的母親被他的這樣子嚇哭了：“肖揚，你怎麽了啊，你告訴媽媽，是媽媽今天給你煮的飯不好吃嗎？”


  “你閉上嘴巴！”


  肖揚抬眼看著自己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家。


  “秦鬆，你知道嗎？我的爸爸每天都在加班，他在我起床之前就離開了家，然後在我上床睡覺以後回到家裏麵，就算是節假日，他也一般在外麵度過，很長時間，一個月，我隻能見到自己父親兩三眼。”


  他就仿佛是在反觀自己的一生一樣，跟秦鬆說話，卻不跟自己麵前的父母說話。


  “我小時候知道父親在上班，可是我不知道究竟什麽是上班，從小開始，在我腦海之中，隻有我的母親，算得上是我的父母，但是，你知道我的母親有多奇怪嗎？


  她的腦子裏麵隻有另一個肖揚，是那個學習好，身體好的肖揚，她喜歡的似乎並不是我，她根本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他來到了自己母親的麵前：“您還記得嗎？有一次我發燒了，燒了好幾天，您一臉不耐煩的看著我，您說：‘真受不了你，這麽點兒小病怎麽就不能克服呢？你難道跟別人不一樣嗎？別人忍得了就你忍不了？就你特殊？你在家請假的這一天，別的同學都學完了！’


  我感受不到你的愛，你知道嗎？”


  秦鬆皺著眉頭，揉著自己的腦袋，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控製似乎即將回歸到自己的手裏麵了。


  “從小到大，我就不能理解您口中的愛我，您愛的真的是我嗎？愛真的是抽象啊，久而久之，我知道了，您不是看我不順眼，您是看著世界上的全部全都不順眼。”


  他來到了客廳，看著桌麵上的那個把熟悉的水果刀，家裏麵的刀具，他為了能拿的順手，已經盡數將他們全都磨的鋒利萬分。


  “媽媽，你經常說咱們家很幸福，但是你自己說，這個幸福踏實嗎？如果您真的幸福，你就不用動不動掛在自己的嘴上，如果真的幸福，你也不會歎氣，你不需要皮笑肉不笑的的看著我，還有父親，您真的幸福嗎？

  你還記得這樣的一句話嗎？

  ‘生在這個家裏麵，你難道不覺的自己很幸福嗎？你想想非洲那些貧窮的國家，他們能活下去就已經很難了，向你這樣的小孩兒，不是病死就是餓死了，你每天能都我給你做飯，你偷著笑吧。就這樣你還不好好寫作業！’”


  肖揚拿起來了那把放在桌子上麵的水果刀。


  “實際上，母親，你應該早就知道我被校園暴力了吧？盡管我不說，您應該也能看出來了吧？你給我拿的東西，第二天就會消失不見，回家的時候，我身上還帶著不少淤青，甚至，有好幾次我都腦袋上麵帶著口向塘回來的，但是，你們為什麽不問呢？


  難不成我說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東西就丟了。’


  ‘我玩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個口香糖就到我頭上了。’


  這樣的話，你們全都當真了？你們可是大人啊！你們為什麽會這麽想？

  不過，也可以相處吧，畢竟您曾經在我成績下降的時候說過，像我這樣不好好學習的小孩兒，終歸是要被時代拋棄的，這樣的我，難怪會被欺負。


  您早就已經知道我被霸陵了，可是您卻不管不顧。


  您記得嗎，那一天電視上播出了一個畫麵，剛好就是校園暴力的案子。


  您說了什麽？

  您說：‘蒼蠅不叮無縫蛋，這個小姑娘肯定自己也有問題。’


  真的是這樣嗎？

  我做錯了什麽呢？我的母親。”


  肖揚站起身來，手裏麵提著那把水果刀，水果刀被他拿在手上，對著自己比劃。


  “實際上，在我死前後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