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學

  「現在的小姑娘啊,什麼也不會做,第一次住校,真讓人放心不下!」


  「是啊,我家這孩子,膽子還小,第一次住校真怕她會哭!」


  「.……」


  沐瑤和沐爸爸去學校超市,買了住校需要的日用品回來,就聽到正在給她鋪床的沐媽媽跟其他幾個家長一起說他們這代孩子。


  沐瑤聽後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前去幫沐媽媽鋪床,卻是又被沐媽媽嫌棄的拍走。


  「快別來添亂了,我快弄好了!」沐媽媽趕走沐瑤,還不忘和其他幾家家長說,「我家這閨女,笨手笨腳的,家務一點也不會做!這次住校,就是讓她多鍛煉鍛煉,學著自己獨立。」


  「我家的也是,讓她住校,就是想多鍛煉鍛煉她!不然我家離這開車也就半小時,讓她走讀就好了!」


  「是得多鍛煉鍛煉,他們這代啊,一點苦也吃不了……」
……

  一點苦也吃不了的沐瑤和另外三位小姑娘,看著彼此都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沐瑤的不好意思還要更盛一點,因為她畢竟不是真正的第一次住校什麼也不會做的十三歲少女。


  今天是沐瑤就讀的中學開學報道的日子,沐瑤一大早就被沐媽媽和沐爸爸送到學校。


  沐瑤本是準備她一個人來學校報到,可是沐爸爸和沐媽媽不放心『第一次』住校的沐瑤自己來市區,所以硬是兩口子一起出動的把沐瑤送進學校報道,然後像其他新生家長一樣,忙前忙后的幫沐瑤做了所有事情。


  就如這鋪床,有過一世經歷的沐瑤肯定會鋪,可是沐媽媽卻是很不看好沐瑤的自己動手能力,嫌棄的把沐瑤趕走,她自己爬上爬下的幫沐瑤鋪。


  沐瑤看改變不了沐媽媽的主意,也就隨她的準備拿錢去超市買些住校的日用品回來。可是就連這種小事,沐媽媽都要當心的讓沐爸爸陪了去,擔心沐瑤買了什麼提不動有些重的東西,讓沐爸爸陪了去提回來。


  沐爸爸和沐媽媽和其他幾個新生家長一樣,都是嘴上各種說要鍛煉他們自主獨立,卻是只要他們在場,就又捨不得孩子吃苦的默默把能為孩子做的事情給都做了。


  「嘻嘻!」


  就在沐媽媽和幾個媽媽一邊忙著為她們打掃宿舍的時候,一邊各種吐槽她們這些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x零后時,正收拾自己行李的沐瑤卻聽到了一串清脆的笑聲,聽到那笑聲沐瑤卻沒有理會,而是繼續把行李箱整理行李。


  「小姨,四外婆說你呢!嘻嘻,原來小姨這麼笨手笨腳啊!」


  「沐軒,我說過人多的時候,不要和我說話!」沐瑤低頭讓人看不到她嘴動的和被她取名為沐軒的小侄子說話,說完才側頭看蹲在她身邊別人看不見的沐軒。


  看他穿著她燒給他的小熊背帶褲,帶著可愛的遮陽帽,笑的一臉燦爛,看起來就像是個正常的孩子,常常讓她一個不注意就會忘記他是鬼的身份,而忘記掩飾的去回他的話,所以沐瑤在帶他來學校的時候,就已經叮囑過他在人多的時候,不要隨隨便便和她說話。


  「知道了,小姨,不過,四外婆說你煮個面都能把鍋燒壞,是不是真的啊?嘻嘻,小姨,你真笨!」


  沐瑤聽著沐軒嘲笑她那稚嫩嫩的聲音,額頭就出現了幾根黑線,怎麼辦,她有些後悔收養身邊這個話有些多的小鬼頭了。


  說起怎麼收養的小鬼沐軒的,還要說起上個星期的七月半。


  那晚沐瑤聽到那時還沒有名字的小鬼叫她小姨,就忍不住問了小鬼的身世。然後知道小鬼是沐瑤大堂姐沐雲五年前在大學墮胎墮掉的孩子,現在正好四歲多一些。


  小鬼從被墮下來死去,就清楚的知道他的身世,所以一直跟著沐雲,在沐雲大學畢業回到家鄉后,他也跟著沐雲回來,然後一直在沐雲常呆的地方徘徊。


  沐瑤聽了小鬼的身世,心中到比對其他鬼來的親切,也就多關心他的問了他這幾年的生活。


  然後就讓沐瑤聽的眼眶都紅了的知道,作為小鬼沒人庇護的沐軒在另一個活人看不見的世界,活得有多麼凄慘。


  「小姨,媽媽不要我的時候,醫院裡的針戳的我腦袋好痛,還有那大鉗子,夾的我好難受……」


  「小姨,我一直搶不到東西吃的,一直好餓,好餓……」


  「小姨,我死的時候沒有衣服穿,變成鬼后也一直沒有衣服穿,嗚嗚,還一直搶不到衣服穿,冬天我好冷,好冷……」


  「小姨,那些壞鬼,見到我就會來打我,嗚嗚,他們好壞的……」


  「小姨,那些狗狗會嚇唬我,一直追著我咬,嗚嗚,我好怕他們.……」
……

  當時聽了沐軒做鬼不好的遭遇,沐瑤就在網上聯繫了鬼差張司,詢問他能不能讓小鬼沐軒去投胎。可是卻從張司那裡知道,他們這些被墮胎處理掉的孩子,必須有機緣才能投胎,不然就要一直遊盪在人間。


  【可是他們有什麼怨念才不弄投胎的,我幫他解決怨念,他能去投胎嗎?】


  沐瑤當時不死心的打字詢問張司,她能不能做些什麼幫小鬼去投胎,可是張司卻是回復了一段讓沐瑤絕望的文字。


  【這些小鬼,還沒有思維意識的時候就被殺死,已經不是什麼怨念的事情,而是背了些孽債,這是很複雜的因果,我和你也解釋不清楚,你只要知道他不能投胎,除非有機緣才能來我們陰曹地府,否則就只有等他們在陽間受完該受得苦元陽不夠而魂飛魄散。】


  沐瑤從張司那裡知道小鬼不能投胎,又聽到小鬼自己生活的慘狀,怎麼也放不下小鬼的繼續打字追問張司她能不能養他,然後張司回了個讓沐瑤疑惑的信息。


  【養小鬼啊,別人也許不能養,你倒是可以養養。】


  【為什麼我能養,別人不能養?】沐瑤有些疑惑發了這條信息給張司,才發過去,張司那邊就秒回了沐瑤兩段長文字。


  【別人不能養小鬼是因為他們心思不純,是想養著小鬼為他們謀划好處,這樣圈養小鬼違反了天道,會受天罰,死後到我們陰曹地府,最好的懲罰也是入那畜生道。你是心術純正的要照顧那小鬼,而不是要利用這小鬼,這倒能讓你避過天罰。】


  【而且我說你能養,也是因為你身上還帶有功德光,這些功德光能保你不受小鬼的反噬,而且還能消他們身上的戾氣。不過若是你身上的功德光散了,我倒是要勸你別養。你不知道,這些小鬼心智不全,善惡不分,很容易在陽間弄的自己怨氣橫生,而這些怨氣,這些小鬼自己還控制不住,很容易就影響養他們的人的氣運,輕則他們倒霉,重則是會喪命的,你有功德護身倒是無礙。】


  沐瑤看了張司發的這段文字,發了會呆,然後又詢問了些她照顧小鬼需要注意的事項。


  【照顧他嘛,好吃的好喝的供著給他就行了,沒有特別多的忌諱,不過這些小鬼嘴饞,會直接吃你們活人的食物,你若閑錢多可以給他們備點,都是些可憐的娃,都沒有正正經經的吃過就死了.……偶爾再給點柱香給他們提提元神就行了,多了他們也消服不了。不過沐瑤啊,你給那小鬼點香的時候,不如順手給我也點三柱,讓張哥我也能提提元神,不用多,每月初一十五來三柱,老規矩,你念我名字我就能收到!】


  沐瑤瀏覽著張司發給她照顧小鬼的注意事項的時候,看到張司最後又插科打諢的跟她要好處,沐瑤笑著搖了搖頭,卻是用心記下,到時候給他點香。
……

  「咕嚕咕嚕!」


  就在沐瑤回憶七月半那晚她和張司的聊天記錄時,就聽到了沐軒偷喝東西的聲音。


  沐瑤聽沐軒發出的聲音有些大,也就轉頭去看他,然後就看到小傢伙不知什麼時候,沒有蹲在她身邊,而跑到沐瑤對面的書桌邊,墊著腳的偷喝桌子上面放著的一盒插著吸管的牛奶。


  「咕嚕咕嚕!」


  沐軒用吸管喝的有些急,所以才會發出這『咕嚕』的聲音。


  「沐軒!」


  沐瑤基本算是用氣音的喊了沐軒一聲,沐軒卻是因為是鬼魂,五覺都要比常人靈敏,所以在其他人沒聽到沐瑤說的聲音時,他卻是聽的確切,馬上住了嘴快速的跑回沐瑤身邊。


  「小姨!」沐軒跑回來就對著沐瑤笑的一臉討好,讓準備訓她的沐瑤是張了幾次口,也沒有說出什麼怪他的話,最後只能嘆了口氣跟他小聲的說。


  「小姨剛剛去超市,給你提了一箱牛奶,你餓了的話,告訴小姨,小姨給你開,你趁沒人的時候喝,不要去偷喝別人的,你這樣會嚇到人的。」


  「小姨,我知道了,嘻嘻!」
……

  「瑤瑤,在學校有什麼事情打我們電話,周末我叫你爸爸來接你!」沐媽媽幫沐瑤弄完宿舍的所有東西,聽到外面舍管在把家長請出學校,也就站起來準備和沐爸爸離開。


  「快回去吧,也快到五點了,可以去食堂打飯,你快去吧,卡里你爸給你充了三百,吃完再充.……」沐媽媽本是叫沐瑤進去的,可是說和說著,又忍不住站學校門口叮囑了『第一次』住校的沐瑤很多事情。


  沐瑤都乖巧的聽著,也沒有嫌煩,反倒以成熟的心態去看,覺得有些甜蜜。因為長大后,你才會知道,世上也就只有你爸媽會這麼牽挂惦記你了,不論你多大,在他們眼裡卻還是一個需要他們照顧的孩子。


  「你們晚上還要開班會,你記得你們1班的教室嗎?不記得就跟宿舍的同學一起去,我看那幾個小姑娘性子都蠻好的,就是有一個有些嬌氣,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瑤瑤要記得和他們好好相處,別和她們起爭執,我給你帶的水果,記得分給他們吃……」沐媽媽拉著沐瑤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五六分鐘,才叮囑了沐瑤最後一件事情,然後放沐瑤回學校。


  「瑤瑤,你這次入學考試考了第二,之前去報到,你們班主任不是叫你上台做學習演講,你到時候記得好好表現,爭取給老師留個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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