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回 初步定江山
禦花園裏，風柔雅和樓敖宇執手而坐。
一樣的春光明媚，別樣的安靜祥和，這樣的日子以前便是向往也沒有機會去享受的。
“雅兒。”
“皇上有什麽話要對臣妾嗎？”
“你可有怨我？”
風柔雅不解樓敖宇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很快的搖搖頭。能與他相守，便是她這一生夢寐以求的。
雖然他身邊從來都有不少妃嬪，可這麽多年來，他的心始終都在她這裏，能被他放在心上。已經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也是今生之幸，何來抱怨？
“皇上何出此言？”
“淵兒已是太子，如今又和雙兒完婚，而我……卻未曾立你為後。”
“臣妾並不介意的。”她已經很滿足現在這樣了，“淵兒能夠娶了鸞鳳公主這樣的女子為妻，臣妾已經很滿足了。”
更何況名分這些，她從來都看的很淡，隻要能在喜歡的人身邊，自己喜歡的人剛好喜歡自己，那便是最好的了。
“雅兒，我無法許你一世一雙人，如果我說，有朝一日能隨意傲遊天下，你可願與我同行？”
風柔雅先是一愣，隨後便明白了樓敖宇所指之事，頃刻間淚流滿麵。
“臣妾願意的。”
樓敖宇深知若在皇宮，他定不能如此行事。這宮中關係錯綜複雜，許多事即便是皇帝都無能為力的。
不能許她一世，那便將這剩下的日子都許給她一個人，有生之年，相知相守。
太子與鳳華公主成婚之後的一個月，茗帝宣布退位，太子樓淵為“玄帝”，太子妃為“無雙皇後”。國號東臨，改年號“合原”，今為合原一年。
雖是茗帝親自下的退位聖旨，玄帝也順利登基。
不過這東臨朝中，還是暗流湧動。
茗帝子女眾多，這如今健在的也有十幾個，其中，也不乏能與當今天子相抗衡的。不過大多忌憚鳳華的勢力，即便心中有什麽計劃策略的，也不敢輕舉妄動。
“放肆！”
“皇上息怒，放心身子。”
“父皇才離開，他們便打起了瓜分東臨的主意！”
“……”
福祿雖是看著樓淵長大，可他從來都是陰晴不定，讓人難以捉摸的，如今又初登帝位，更是猜不透了。
“這是怎麽回事？”
“參見皇後娘娘。”
“免禮。”
“回皇後娘娘，幾位皇子聯名上書請皇上封號封地，皇上正為這事大發雷霆。”
“本宮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
“唉，老奴告退。”
福祿鬆了口氣，隨著侍衛們一起推了下去。
隻要皇後來了，應該就不會有什麽事了。不然，皇上今兒指不定會把這禦書房都給砸了。
“咯吱……”
“哐當！！！”
“都說了給朕滾出去！”
“怎麽這麽大火氣。”
“雙兒！”
樓淵一抬頭，便看到那砸在殿雙腳邊的茶杯，已經支離破碎的躺在地上，那麽危險的位置，差點兒傷到了殿雙。
“你沒事吧。”樓淵急忙跑過來，心有餘悸的看著殿雙，“我能有什麽事，倒是你，這麽大動肝火，怎麽了嗎？”
“沒事。”
“小淵。”
“恩。”
“你知不知道你一說謊，就不敢看我呢。”
“……”
有嗎？他怎麽自己沒有發現，難怪每次殿雙都能看出來，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們都是你的兄弟，按理說是該封號封地的。”
“哼。”
“嗬嗬……既然他們那麽想要，你便給他們就是了，免得這一天到晚的鬧騰，擾得大家不得安寧。”
“你也覺得我該那麽做？”
“我看你呀，是氣糊塗了。”
“……”
殿雙的話他的確是無法反駁，樓敖宇和風柔雅離開的時候連他都不知道。這麽連最後一麵都未曾見到的，便已氣著了，如今那些人又乘火打劫。
難怪他長久以的怒火會爆發出來了。
“他們可沒有說是要什麽地方的封地不是？”
“你的意思是……”
“我回去等你用晚膳。”
“好。”
殿雙從禦書房出來，便遇到了一直在殿外侯著的福祿。雖說樓淵已是玄帝，可總歸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他怎麽可能不擔心呢。
“皇後娘娘，皇上他……”
“公公您讓人進去收拾吧，記著別打擾皇上。”
“好勒，老奴這就去，恭送皇後娘娘。”
果然，還是皇後娘娘有辦法。若是換了別人，怕是要被扔出來了。
走到空無一人的林蔭道上，殿雙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那些人已經在蠢蠢欲動，怕是沒多久就要動手了。
其他人倒是不足為懼，隻是這眾多皇子中，有一個暮合皇子，卻教人不得不防。其他的皇子多半乘著這個機會請賞，隻有他，一直按兵不動，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動作。
據說這位暮合皇子為人和善得很，說白了就是好欺負，其他的兄弟都不把他放在眼裏。而他的母妃王貴人，入宮也有三十多年了，一直不怎麽受寵，那個貴人都還是生了暮合皇子之後封的。
母子倆都是一樣的默默無聞，好在他也不是嬌縱之人，雖然不得茗帝寵愛，在宮中也算是衣食無憂。
這封什麽的，其他人也是沒有考慮過他的。
“斬風。”
“娘娘有何吩咐？”
“去查暮合。”
“皇後娘娘說的可是暮合皇子？”
“有何不妥？”
“並無不妥，娘娘怕是不知道，暮合皇子和皇上關係甚好，幾乎無話不談。”
“是我多心了，你下去吧。”
“是。”
和皇上關係甚好？
殿雙苦笑，真的是他的錯覺才好。從什麽時候開始，樓淵的事，她好像也不是那麽了解了。
以前總以為彼此雖不是形影不離，可也算很了解的，現在看來，這隻是她的一廂情願。不過這又有什麽關係呢，無論他做什麽，隻要不越過那個界限，她可以什麽都不問的。
以前那般篤定的，殿雙現在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堅定是不是錯的。
殿雙回到無雙殿時有些失落，恰好被月影看見了。
“主子，你怎麽了？”
“我的臉上寫著我有事嗎？”
“……”
“月影，我也有許久沒見父皇母後了，你替我走一趟。”
“是。”
“等等。”
“主子可有什麽需要屬下轉達？”
“讓七夜跟你一起去。”
“屬下一個人就可以了，七夜還是留下來保護主子吧。”
“錦華城戒備森嚴，我需要誰保護？”
“可……”
“七夜。”
“參見主子。”
“速去速回。”
“是。”
不知為何，方才回來的路上，殿雙心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盡管自己心中否認，可還是沒有打消。雖然才一段時間不見，可殿雙覺得很有必要回去看一眼。
身為皇後，樓淵又才登基，她自然不能隨意離宮的。
這麽拋開樓淵一走了之，自然會有許多閑言碎語，她倒是不在意了，可樓淵的帝位還未穩固。難免有人借此生事，那時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離開之前，殿雙曾聽過容衡說或許會讓榮軒繼位，如果是真的，也該是這個時候了。讓月影他們回去，探望隻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能從旁協助，也減輕一些他們的壓力。
雖說讓位之事殿雙也覺得早就應該進行了，可這朝中之事，哪有那麽容易的？即便是真的打算退位讓賢，這其中，也難免會生出許多的波折。
流裳臨盆在即，榮軒怕是無法分心這許多事情的。
更何況，她總覺得鳳華那邊是出事了。
從她離開鳳華便會有信寄往她手中，五天一封，從未間斷。就算什麽也不說，也會報個平安。
可現在，竟然十天了都還沒有消息，又正逢樓淵準備出手，她真的擔心這兩者會有什麽必要聯係。
或許一開始嫁過來的選擇就是錯的，依天機老人所言，她本時日無多，或許應該留在容衡和瑤心的身邊侍奉的。
隻是，一切已成定局，沒有讓她後悔的餘地。
現在隻盼著她的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月影他們能夠快一點回來，也很打消這不實際的顧慮。
從登基以後，樓淵越來越忙，有時候一天隻能說一句話，有時候若她不去找他，便幾天都見不到人。他們新婚燕爾的，這番當真是冷淡了。
“雙兒回去了？”
“是，皇後娘娘回了無雙殿。”
“恩。”樓淵沉默片刻，“她……可有說些什麽？”
“皇後娘娘曾讓屬下調查暮合皇子。”
“你說了？”
“屬下該死。”斬風立刻跪了下來，他也是一時糊塗，想著既然是皇後，說了也沒事的，“行了，雙兒定是發現了什麽，以後說話小心些。”
“是。”
“你還有什麽事？”
“皇上，為何要瞞著娘娘？”
“朕自有主張。”
“難道……”
“說。”
“沒，沒什麽，屬下告退。”
“恩。”
樓淵扶額，就連斬風好像都誤會什麽了。也難怪，最近他的行為太過反常，怕是沒人不知道了。
可是，那件事，的確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否則定會大亂。他已經準備好了，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在向殿雙解釋。
那時候她即便無法原諒，可也不會置身於危險之中。
這天下，怕是又要有一陣腥風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