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回 心愛誰
隻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那一天。
這個時候他離開勢必會被思夢當做臨陣脫逃，可這一切從來都不是他想做的事。而且，族裏本來就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如果他們兩個在出了什麽事，那長老恐怕會很難過了。
以思夢的本事，在這兒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才對。就算不幸出事了，她也可以逃開的，如果她想的話。
“小姐，那個人很詭異，要不要我去跟蹤。”
“要去也不是你去。”殿雙回頭對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的管家說：“麻煩你跑一趟了。”
“雙小姐請放心，老奴這就去辦。”
“切勿打草驚蛇。”
“是。”
無奈的看著花落搖了搖頭，這人呀，還是一副孩子心性，這都快要做母親了，還是改不了那什麽都好奇的個性。
別人看花落多是落落大方，進退有度，可隻有真正接近她的人才知道，她呀，全然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小姐，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
“那小姐為何這般看著我。”
“沒什麽，隻是想多看看你們，免得……”
“免得？”
“以後見麵不易，豈不是有許多時間看不到了。”
“原來是這樣呀。”
殿雙其實是想說的，免得以後在沒有機會相見。到時候，生死相隔，即便是她有那個見麵的心思，怕也是無能為力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所有人都以為殿雙嫁到東臨是最好的選擇可她卻好像知道什麽快要來了一樣。愣是把每天都當成了所剩不多的日子來過，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預感吧。
“雪兒，不能再打了。”
“怎麽，趕著和那位溫柔美麗的思夢姑娘成親？”
“雪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等到以後有機會了，我在跟你解釋。”
金玉緣方才看到了思夢衣袖下的小動作，立刻害怕起來。現在隻有讓雪色離開，才能保住她暫時無事。
可是以雪色的性子，怕是不會那麽容易離開的了。這也是他最害怕的地方，在場的人，能幫的上忙的根本沒有，萬一雪色怎麽樣，他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做夢！”
被欺騙了便已經很生氣，來了這人還裝作不熟，任由那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丫頭在她麵前耀武揚威。縱然是泥人都要生氣了，更何況她雪色可是雪軒的主子，風花雪月的“雪”。
豈能受了這樣的戲弄還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金玉緣若是一直那般裝作和她不熟也就罷了，他卻還一副和她很熟的模樣，雪色是怎麽也不能容忍的。她是脾氣好，可不是傻子，能這般任人愚弄。
“夫君，我來幫你。”
思夢一下躍上房頂，這時來參加婚禮的才知道，這位嬌弱美人原來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這下三人便打做一團，看戲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思夢，你先回去。”
“雪姑娘好不講理，吉時都快過了。”
“哼。”
“我的事不用你管。”
“夫君，你我已經成親，你的事可不就是我的事？”
“……”
金玉緣本想阻止思夢出手，可看在雪色眼裏卻成了兩人在她麵前眉來眼去。
“不對。”
“小姐，怎麽了？”
“方才未曾發覺，落落，你可覺得雪兒越來不對勁了？”
“小姐，是誰遇到這種事，都會不對的吧。”
“不。”殿雙搖搖頭，她應該早就發現的才對，“雪兒的氣息文娟，好像要走火入魔了。”
“怎麽可能！”
雪色是他們之中心性最穩定的，而且她所修煉的都是穩定的內功心法，根本不存在走火入魔這種事。
“落落，你去把秋無言找過來，一會兒需要他幫忙。”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
秋無言現在應該還在後麵幫忙，這前麵亂成一鍋粥的情況，他怕是不知道的。
原以為雪色隻是惱羞成怒，也因為她從來未曾如此動怒，一時之間也看不出有什麽端倪。現在看著思夢，殿雙倒是想起了很久以前聽說過的那種東西。
那是一個神秘部落才有的秘術，能夠通過對某種事物的控製，從來控製人，或者其他的生靈。這聽起來的確是很不可思議，也因為被控製的人神誌非常之清楚，一般都不會察覺。
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秘術到了最後階段。若是發現的早一些的，或許還能多活些日子，可若是發現晚了，那人就會淪為下秘術之人的傀儡。
聽其號令，如行屍走肉一般，過著暗無天日，不生不死的日子。
這東西聽起來便很恐怖，再加上從來沒有人親眼見過，久而久之，也就隻能當做傳說來看了。
殿雙也是在蠱刹的時候才知道這秘術的存在，可還沒來得及求證，若水便已經離開了。其他的蠱刹之人，多的也隻是聽說，他們知道的或許都沒有她知道的多。
原本以為不會再有機會遇見了，卻沒想到還真是看到了。隻可惜是應在雪色身上，殿雙現在是一點兒研究的心情都沒有了。
難怪金玉緣會突然變卦，說娶別人就娶了別人。看來多半是那個神秘的思夢姑娘不知什麽時候給雪色種下秘術，以此要挾。
如此處心積慮，費盡心思的，她到底想要什麽呢？
說她喜歡金玉緣，殿雙是不會相信的。因為那人眼中隻有仇恨，還有野心勃勃的欲望，這樣的人，怎麽會喜歡別人呢？她愛的，恐怕就隻有自己罷。
“落落，你怎麽跑的那麽急，出什麽事了？”
“無言，快，快跟我來，小雪和小金打起來了。”
“什麽？雪姑娘和小金？怎麽回事？”
金玉緣什麽心思，秋無言一看就知道了。雖然不明白這次他為什麽違心的要娶那個思夢。可不管怎麽樣，他愛的那個人還是雪色的吧，兩人怎麽可能打起來了？
看花落那著急的樣子，情況怕是比他想的還要嚴重許多。
一把摟過花落，秋無言踏風而去。
思夢手中銀色的粉末灑落空中，被風一吹四散開來，有些落到了雪色身上。她整個人便像被抽空了力氣的人偶，方才還有些活力，現在就如同壞了的娃娃一般，直直的墜落下來。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金玉緣，那深邃之中竟然全是空洞。隻在這麽一瞬間，雪色好像就這麽沒了。
想不到思夢竟然違背約定還是對雪色下了毒手，金玉緣也顧不得許多，飛身下去接過墜落的雪色。才一落地，雪色便咳嗽了幾聲，接著突出一口血，然後昏了過去。
“你是誰？”
思夢看著抱著雪色的金玉緣，還想做什麽，就發現殿雙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邊，就在她準備出手的。她竟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拿了起來，目光如炬的看著她，思夢覺得她的目光有些恐怖。
這是來到鳳華之後，她第一次打從心底害怕。而對象竟然隻是一個看著無害，甚至柔弱的女子。
“姑娘這麽做，可是有點兒心狠手辣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姑娘還是快點解開下在雪色身上的秘術才好。”
她果然知道秘術的事！
難道這個人也是從族裏出來的？是長老們派來阻止她的？
不，不可能的。
族裏沒有她沒見過的人，而這個人，見了一麵的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所以思夢很肯定，她絕對不是族裏的人。
即是如此，為何她會知道秘術的事？
要知道他們已經隱世多時，就是聽說過有這個部族的人都不多了，又怎麽會有其他的外人知道秘術的事？
思夢有些害怕，她種在雪色身上的秘術，是部族裏的禁術。下的時候她都是小心翼翼的不被阿武發現的，否則阿武一定會阻止。
可阿武才離開，她就暴露了。
“什麽秘術，我聽不懂，姑娘你抓得奴家的手好疼呀。”
“思夢姑娘，我聽說除了種下秘術的人心甘情願解開之外，還有就是砍了下秘術的那個人的手，好像也能解了秘術。”
她竟然都知道！
思夢還記得族裏的一個前輩，曾經對誤入他們領地的一個男子動了真情，一心想要嫁給他。可惜那個男人有一個溫柔美麗的妻子，盡管那前輩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甚至比他的妻子還要美。
那個前輩心生嫉妒，竟然背著長老們用了部族裏的秘術，也就是她種在雪色身上的“沒魂”。
後來那個男人的妻子不知道因為什麽死了，那個男人傷心過度，也自殺在部落的神樹旁。
本來已經是死無對證的事，卻被長老們知道了。因為連傷了兩條人命，又動了禁術，那個前輩便被砍了雙手，不僅以後都不能在使用任何秘術，而且她的這一生，也就那麽毀了。
盡管那張美麗的麵孔還在，可如此手段狠毒，還是殘缺不全的女子，哪裏還會有人喜歡呢？更何況，那還是她咎由自取，心腸狠毒的代價。
思夢很清楚那麽做的下場，所以就是連阿武，她都小心的瞞著。阿武在的時候，她從未催動過秘術，否則雪色也不能平安無事到現在。
“哼，怕你沒那個能耐。”
“思夢姑娘若想試一試，我也隻好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