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回 埋葬的秘密
這裏是哪裏?
好美麗的地方,即便是這天下所有美景糅合在一起,也比不上這裏美妙夢幻,根本就不像是凡間的地方。縱然是用盡書中所有的形容修飾,也不足以形容它的美妙。
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而且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殿雙很確定她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的,可是為什麽會如此熟悉?雖然朦朦朧朧的,可她很確定自己對這兒很了解,甚至超過了 她對無雙殿,對鳳華的了解。
前麵好像有什麽東西,那個人,她好像認識的。
想走近一點看看到底是什麽,可卻有一股力量牽扯住她,即便近在咫尺,她不能看清楚麵前的一切。
隻是隱約看到一個身著白色中衣的男子,他遍體鱗傷的站在那裏,不說話也不動。就好像沒有了生命一般,猶如傀儡,可那微弱的呼吸和眨動的眼睛,卻好像是提線木偶。
他身上的戾氣似乎感染了周圍,雖然人是極其內斂的,可那暴戾的氣息是如此的張狂。
“你,是誰?”
殿雙忍不住開口詢問,那人似乎抬起頭啦,有那麽一瞬間,殿雙看到他眼裏閃現過什麽,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她深吸一口氣,當真心有餘悸。
突然,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起來,那個人的麵容就這麽清楚的浮現在她麵前。殿雙看著那張和那人有七分相似的臉,驚起了一身冷汗。
“主子,主子!你醒醒!”
“小影?”
“主子,你怎麽睡在這兒了,天雖然回暖,可還是很冷的。”
“?”
環顧四周,哪裏還有剛才那美妙的地方?
無雙殿的前院,殿雙竟然灑在那顆古樹上睡著了。看著麵前的月影,她清醒了過來,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空隙,照射了下來,落在她身上暖暖的。
她很確定自己是在做夢了,夢裏的那個地方,時間空間好像都是停止的的,那麽不真實的,卻好像是最真實的。
“主子,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做噩夢?”
“我剛才聽到你說著什麽不可能的。”
“有嗎?大概是我睡迷糊了吧。”
“主子有什麽事,不妨說出來,那樣會好受一些。”
“小影,如果我說,我覺得迄今為止的一切都是在做夢,你會不會以為我傻了?”
“怎麽會呢,不是都說浮生若夢嗎?主子你那麽以為,也沒什麽錯呢。”
“但願如此吧。”
“主子可是擔心太子殿下?”
“你……胡說什麽呢?”月影笑的很溫柔的看著殿雙,“不是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即便如此,你又如何肯定我是夢見了小淵,而不是其他人?”
“嗬嗬……主子或許不知道,能入了你的夢的,必定隻是太子殿下。我們可是沒那個榮幸的呢。”
“好啊,好你個月影,竟敢嘲笑你家主子!”
“月影不敢啊,我也隻是實話實說,主子何必惱羞成怒呢。”
“你還說!你還說!”
兩人一個追著,一個跑著,笑聲,求饒聲亂成一片。正巧碰到剛回來的七夜,無辜的他便被當成了兩人的擋箭牌,兩邊都得顧著,隻得無奈的笑了笑。
誰說的鸞鳳公主高貴華麗,冷傲孤高的?
若是那才是鸞鳳公主,那麽現在和他們鬧成一團的又是誰?
快要過年了,這是殿雙成年之後在鳳華過的第一個年,恐怕也是最後一個人。今年之後,她便是東臨的太子妃,以後便是東臨的皇後娘娘。
即便隨時可以回來,可真到了那時候,回來隻怕很不容易了,更別說回來過年了。
這最後一個年,殿雙想好好的玩一玩兒,把這些年遺失的時間統統補回來。也好好記住這些快樂,這樣,即便以後不能時常回來,也能想念著這個時候的美好。
“小豬,過來吃糕點了。”
“主子,小王妃回王府了。”
“是啊,我都忘了。”
本來應該是開心的才對,雖然流裳還不太確定以後該怎麽做,可因為王叔王嬸親自進宮求了聖旨,流裳也已經回去了好些日子了。可她卻還記得流裳還在宮裏,好像自己隨時一叫,她便出來了。
大概是要出嫁了吧,心情難免哀愁,交代這些事,喜悅的感覺也不是那麽明顯了。
“要不要屬下去請小王妃進宮?”
“免了吧,小豬現在身懷六甲,萬一路上一個不小心出了什麽岔子,你讓我怎麽和王叔王嬸交代?”
“是屬下思慮不周,既然主子想念小王妃,不如去王府看小王妃。”
“還是不要了。”七夜有些不理解,宮裏離王府其實很近的,“免得到時候徒增哀傷。”
她就快要離開鳳華了,而除了月影,七夜之外的,其他人都會留在鳳華。這一見了麵,自然免不了什麽都說些,也怕是會想到這以後的事,怎麽會有什麽好心情?
“……”
“七夜……”
“主子。”月影走的有些匆忙,雖然看到七夜在和殿雙說什麽,可他要說的事似乎也很重要的,“主子,未岐大人求見。”
未岐已經成了正式禦醫,果然沒讓他們失望,在太醫院的日子,未岐的本事越來越被大家認可。現在已經是太醫院首席禦醫,官居一品,當真是破了大例的。
“請。”
“是。”月影自然知道未岐和殿雙的淵源,想著他們兩人留在這兒或許不合適了,“主子,可要我們回避。”
“也好,你們下去吧。”
未岐這個人謹慎又守規矩,如果看到月影和七夜,心裏想說的話估計都不會說了。而他此次前來,想來也是鼓起頗大的勇氣,殿雙怎好教他失望而返?
殿雙猜的沒錯,未岐的確是鼓足了勇氣才來見她最後一麵的,可是到了無雙殿前,他又沒了那勇氣了。
“未岐大人,公主有請。”
“有勞了。”
正想轉身離開,當做他沒來過的,月影卻已經出來了。還帶著殿雙召見的懿旨,這下可由不得他不進去了。
雖然隻是短短的幾十步,進了無雙殿遠遠的超能看到殿雙坐在一旁的湖心亭中,走過去也隻要那麽一會兒的功夫。
可他卻覺得他們之間隔了萬裏之遙。
誰說不是呢,從來都隻是他一廂情願的胡思亂想,甚至到了選駙馬的時候,他還糊塗的想說是不是他上了擂台。即便是被人打的遍體鱗傷,毫無還手之力,殿雙也會看看他的。
可他最終還是沒這麽不知死活的上去。
畢竟那些都是武功高手,而他,隻是略同一二,隨便誰都能輕易打敗他的。更何況,他身上背負爺爺和父親的重望,無論如何也是輪不到他胡亂來的。
好在也沒上去,因為不是每個人在殿雙心裏都有樓淵那般的地位。這樣也好,他就可以一直瞞著心裏的小秘密,殿雙很快便要遠嫁東臨,以後再也沒有誰有機會發現那個秘密了。
守著這個秘密,不去打破那個平衡,他還能和殿雙朋友相稱。倘若真能如此,當是此生無憾了。
“微臣太醫院未岐,參見公主殿下。”
“未大人免禮,請坐。”
“多謝公主。”
“未大人此番前來,定有要事與本宮商量吧。”
“正是。”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規矩,“隨時如此,微臣冒昧求見,還望公主恕罪。”
“無妨,隻是不知,未大人此番是以臣子的身份求見本宮?還是以朋友的身份敘舊?”
她說,還是朋友,真好。
“所說朋友,公主可會以為是未岐高攀?”
“嗬嗬……什麽高攀不高攀的,即是朋友,自是一如既往。這兒並無外人,未岐不必太過拘禮。”
“恭敬不如從命。”
對殿雙而言,能在這個時候見到一個特別的朋友,當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那隻是因為她沒有發現未岐懷著別樣的心思,否則又要內疚了。
已經害了上官清寒的一往情深,又辜負了離越的佳音之意,她真是不像在負了誰了。
“聽聞你年後便要遠嫁,我也沒有什麽送給你的。這個藥脂便送給你了,雖然不是特別珍貴,也沒有什麽起死回生的作用,但卻也是頗為有用的。”
“這是送給我的?”
每個人都有禮物給她,如未岐這般如此用心,親自送來的,當真沒有幾個。在這個時候收到這樣的東西,殿雙怎麽可能一點兒感動都沒有。
“你不要嫌棄才好。”
殿雙身邊比這珍貴的東西多了去了,什麽稀奇玄妙的東西她沒見過?未岐真怕她不是很喜歡這份禮物。
“怎麽會嫌棄呢,我很喜歡呢,謝謝你啊,未岐。”
“你喜歡就好。”
看著殿雙開心的拿著藥脂端詳的模樣,未岐終於鬆了一口氣,好像這一瞬間,那些不該有的執念也消失了。他永遠不會告訴殿雙,那藥脂是他見到她的第一麵便開始準備的。
那時候隻想著能幫一幫她,等候以後有機會見麵了,就送給她,那時候多的是醫者父母心吧。
後來,知道他的身份,未岐也還留著藥脂,每日細心料理,想著等到他表白心意的時候送給殿雙,錦上添花。
卻沒想到,最後竟然作為她的新婚賀禮先送了過去。
“未岐,你也知道我不久便要離開了,在這鳳華,許多事我都不擔心了。隻是,父皇母後我還是放心不下,你也知道,母後那次受了重創,身子一直不怎麽好的。”
“放心吧,皇後娘娘早就痊愈,隻是天晴下雨,偶爾還會有些頭疼。我雖不是神醫在世,但卻又信心能完全治好皇後娘娘的。就是不知,你是否相信我?”
“自然是信的。”
“我定不會教你失望的。”
“這件事交給你,我才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