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 天作之合
昨日百花閣閣主花落在百花閣拋繡球招親已經轟動全城，百花閣貴人雲集，好不熱鬧。可最後大部分人都掃興而歸，隻因接到那繡球的隻有一個，而且還是一個他們得罪不起的人。
看著坐在她麵前的秋無言，花落有些不知所措，她明明朝著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拋繡球，怎麽最後還能砸到剛好經過百花閣的秋無言身上？
“花落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秋無言也不太明白怎麽會這樣，不過對於這樣的結果，他並不排斥，甚至說，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不明白花落為何突然對他避之唯恐不急，不過既然都已經不明白了，有些事不如先做了在解釋。
“怎麽……怎麽會是你？”
花落臉色蒼白，嘴唇發抖，渾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她已經刻意避免了，為什麽結果還是要和秋無言扯上關係。
這下就算她以死明誌估計都不會有人相信了吧。
“閣主，夜姑娘求見。”
“我知道了。”
夜憂這個時候前來，十有八九是殿雙的意思了。她並不害怕會怎麽樣，隻是擔心傷了殿雙的心。
殿雙從來就很漂亮，對他們也是特別的好，可她卻……
“閣主，夜姑娘不是來找你的。”
“什麽？”
“夜姑娘是來見求工資的。”
“不可以！”
“什麽不可以？”
“夜……”
“這位便是夜姑娘？”
“秋公子，我們主子有要事轉發，還請公子移步。”
無視花落的惶恐，夜憂對秋無言開了口。
這次她所作所為的確很讓大家失望，明明知道主子不希望她們難過，花落竟然這般自暴自棄，說拋繡球便拋繡球了。好在主子最後也沒什麽事，否則她第一個不會輕饒了花落。
心裏雖然埋怨，可怎麽說也是一起長大的夥伴，夜憂也是希望花落能夠好過的。
不過小懲大誡一下，總是免不了的。
好在主子神機妙算，否則那個笨丫頭就等著後悔一生好了。真不明白她為何連那麽簡單的事情都沒有看出來。
“好。”
“秋公子請。”
“你不能去。”
花落擋在秋無言麵前，她知道自己這次犯了大錯，主子要處罰她也無可厚非，隻是為什麽要突然召見秋無言？
也不知怎麽的，她突然很擔心秋無言有去無回，情急之下竟然忘了殿雙根本就不會那麽做。果然留在下一刻，她看到了夜憂漸漸黑下去的臉，心裏大叫不好。
“既然秋公子不便前往，我也隻有回了主子，告辭。”
“姑娘請留步，在下隨你去。”
閃過花落身旁，秋無言一下出現在夜憂身邊，隨著她走了出去。
花落回過神追去的時候，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這麽一驚一嚇，花落竟然暈倒了。
“閣主，閣主……快來人啊。”
“……”
“快來人啊，閣主暈倒了。”
百花閣一片喧鬧，婢女們進進出出的服侍，大夫一來就被直接帶到花落的閨房診脈。好在花落隻是驚嚇過度，休息幾日便好，否則真不知道又要惹出什麽大亂子來。
這城中的流言蜚語已經夠多了，如果在傳出什麽對他們閣主不利的言論，真是讓人擔憂。
“小雙兒，一個人在這裏發呆？”
“王兄。”
“現在小豬不在，有什麽不高興的，可以和王兄說了吧。”
“嗯。”
她知道瞞不過容軒，所以一開始也沒打算隱瞞。
“到底出了什麽事？”
“一言難盡……”
殿雙把樓淵的事到花落的事一一說了個清楚，越說容軒臉色越難看。心裏有氣，可他卻還是耐著性子聽完了殿雙的話。
這一連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也難怪她有些魂不守舍了，要應付那麽多事情，也真是難為她了。
“不是我說你，小雙兒你那麽做也太魯莽了。”
“事發突然，我實在想不出什麽兩全的辦法。”
“可你知不知道你那麽做很危險。”
“我現在不是也沒事嗎？王兄你就不要擔心了。”
“我怎麽能不擔心？你說你，用什麽做保證不好，你竟然……”
“王兄。”
“好，我不說。”
“我下次不會了。”
“小雙兒，你告訴王兄你對那小子到底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我自己也不清楚。”
“那你！”
容軒是被殿雙氣的不輕，這麽不明不白的，她就敢那麽維護那小子，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
“嗯。”
“你這些天一定沒睡好，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我去叫你。”
“好。”
知道殿雙有認床的習慣，王府從她出生之後就準備了和無雙殿一模一樣的床，以便她到王府也能安睡。隻是從她五歲之後，那床便在沒有人用過，這一晃，就是十多年了。
和夜憂走了很久，其實也沒有多久。
到鳳城靈水的三世橋旁，夜憂停了下來。
秋無言不懂夜憂為何帶他來這裏，不過夜憂不說，他也不問。
她會那麽巧的出現，秋無言覺得那絕對不是巧合，就好像他突然收到消息有人要對花落下手。等他一到百花閣，就被花落的繡球砸到，這一切看起來都太順利了。
若非看到花落那般不情願，秋無言差點兒就以為那繡球是花落故意為之，可事實正好相反。花落恐怕是那個最不願意他在那天去百花閣的人，至於原因，他到現在都還不清楚。
不過他覺得，眼前這個人或許知道。
“秋公子。”
“姑娘有何指教？”
“秋無言，福錦樓的東家，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凝雙閣的秋大人。”
“姑娘到底是誰？”
許多人都知道他福錦樓東家的身份，這個黑衣女子知道也不足為奇，不過凝雙閣，卻是神秘得很。江湖上聽過那個名字的不少，可真正知道什麽的，卻是屈指可數。
他一直以為百花閣隻是有些背景的，現在看來，這百花閣似乎比他想的還要複雜。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放棄花落。
一輩子能夠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實屬不易，既然遇到了，那麽便不要再放手了。即便是生死相隔，也要黃泉相許。
這是他在十五年前雙雙墜崖的父母教會他的最後一個道理，明明那麽害怕的，可母親眼裏那至死不渝的深情。他很久很久之後都還記得，到現在，也不曾淡忘。
父親用性命保護了年幼的他，在他麵前被仇人的利劍穿心而過。柔弱的母親卻在那一刻，堅決的抱著已經沒有呼吸的父親一起跳入山崖。
他還記得母親臨死前那對著躲在石縫裏的他所說的“對不起”。
“秋公子……”
“抱歉，姑娘方才說了什麽。”
“公子對花落，可是認真的？”
夜憂知道她這句話是多餘的，不過就算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也要得到他親口的保證。
“秋無言對天發誓，對花落若有半分假意，願受五雷轟頂。”
“秋公子情真意切，夜憂也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這是我家主子的親筆密函，公主看後便會明白。”
把密函交給秋無言，夜憂便轉身離開，一切都已經解決，她現在要快些會去向殿雙複命，免得她擔心。
十三年前的一個秋天，秋風蕭瑟，歲不如寒冬那般冷，可也不溫暖。
留在這三世橋旁，殿雙第一次看到了花落，那一年，她才隻有四歲，可是那六歲的孩子看起來比她還要瘦小。她就那麽漠視周圍的一切，一個人坐在那裏，任誰過去問她，她也不說話。
時間久了，大家隻當她是個啞巴，也就不在問了。不知道她的家人是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裏人，周圍的人除了每天給她一些吃的，也沒辦法。
報官之後衙門也有人來，隻是那個孩子始終不說話，而臨近的幾個城鎮也沒有哪家的孩子丟失。他們本想給那個孩子找一個家可她卻一點兒也不配合，若是逼得緊了，就一個勁的逃跑。
盡管最後她還是會回到這座橋邊。
直到殿雙出現，這個孩子才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然後她天天出現，用盡各種方法磨那個看著瘦小的孩子，終於有一天，那個孩子跟著她走了。
後來，在沒人看到那個漂亮的小姐出現，二那個在三世橋邊等了三個月的孩子也一起消失了。
看著那封密函，秋無言心如刀絞，他沒想到花落的童年竟然如此的悲慘。如信中所言，百花閣的主子不願踏足江湖，所以花落才會這麽斷絕自己的心思。
信裏已經說的很明白，他若在不懂，豈不是辜負了那素未謀麵的小姐的好意。
樓淵久等秋無言不見他回來，一回來便給他跪下了。
“主子，請主子務必答應無言這個請求。”
“你起來再說。”
“屬下不敢。”
他和秋無言與其說是主仆倒不如說是好友，這是秋無言第一次以如此正視的語氣和他說話。想必他要求的那件事也不是一般的小事，所以即便是秋無言親自開口，他也要思慮再三。
“說罷。”
“主子，屬下想迎娶百花閣閣主花落，還請主子成全。”
“繼續說。”
百花閣他略有耳聞，聽說福錦樓最近和百花閣走的很近，秋無言會喜歡上花落他雖然意外，可也不會反對。不過他既然刻意提出，想必這當中定有原因。
“花落並非百花閣真正的主人，所以……”
“讓她來見我，否則這件事不要再說了。”
“主子不要為難花落，一切都是屬下的錯。”
“讓百花閣的主人來見過。”
“主子……這恐怕……”
“三日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