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淵源
臨走之時殿雙看了看上官清寒，他那樣子似乎很不好，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不過她卻想到跟著她來的那名婢女，就不在擔心了。
現在他們自己都身處龍潭虎穴，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管別人的閑事。
一出福錦樓，便看到風月樓的人在門口侯著，樓淵皺眉，可還是跟著他們一起回去了。不管那些人怎麽旁敲徹底，樓淵一語不發，問得多了，便索性連人都不看了。
“小綠姐姐……”
“住口。”
“可是他……”
“休的胡言亂語，隻要公子沒事，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
小綠跟在四娘身邊已經很久了，可即便那麽久，若是犯了錯也一樣嚴懲不貸，不過這小綠總比他們其他人了解四娘一些。
“姐姐教訓的是。”
想到剛才四娘聽到風公子和風夫人不見了，那暴怒的模樣，聽說好像看著風公子的那幾個打手被四娘打成重傷。之後怎麽樣，也沒人看見，可再也沒聽到那幾個人的任何事。
想到那滿屋子的血腥味，他們到現在都還膽戰心驚。如果找不到風公子，不僅是他們難逃一死，恐怕還會禍及其他人。
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們恨不得多生幾隻眼睛，好死死地盯著樓淵。
上官清寒從福錦樓回去便有些奇怪，彩荷開始沒怎麽注意，直到後來她看到上官清寒滿屋子的酒壇子。手裏還抱著一個酒壇，好似喝水一般的把酒往嘴裏灌。
“少爺，少爺你不能再喝了……”
“讓開。”
上官清寒都看不清了，隻聽到有人阻止他喝酒，下意識的一下推開那人，卻不想酒壇甩出手去。身子趔趄了一下，就要倒地。
他身後便是那碎了的酒壇子，彩荷眼疾手快，驚險的扶住了上官清寒。好不容易把人扶到了床上，本來就醉的厲害了，這麽一鬧騰，上官清寒立刻醉的不省人事。
上官清寒不是沒喝過酒，隻是連彩荷都沒見過他喝成這樣。看著這樣子，不知道要醉多久，這小鎮越發不太平，彩荷不能讓上官清寒留在這兒冒險。
幾番思量，彩荷決定先修書一封回上管家，她隨後帶著上官清寒立刻會去。不管什麽樣的大事，都不足以讓上官清寒這樣去冒險。
上官家在接到彩荷的傳書之後便鬧開了，特別是上官夫人，一提到自己那個冷漠的兒子有了心儀的姑娘，高興了好幾天。
上管家就在鳳城之郊，驅車不過半日便可到大。
上官夫人聽聞最疼愛的小兒子回來了，立刻跑出去，可當她看到醉的不省人事的上官清寒，什麽好心情都沒有了。
不是說喜歡上誰家的姑娘了嗎？怎麽會弄成這副模樣？
安頓好上官清寒，上官夫人立刻把彩荷叫了過去。一大家子人都在等著聽上官清寒為什麽弄成這副模樣。
“彩荷，清寒怎麽這般模樣？”
上官雲自從看到上官清寒那樣，心裏就很是擔心，自己這個小兒子雖然冷漠，可為人處世向來很有分寸。若不是出了什麽天大的事，也不至於讓他這般借酒澆愁。
“回老爺，少爺這般恐怕是為了瑤雙小姐。”
“瑤雙？便是那位清寒喜歡上的姑娘？”
上官夫人迫不及待的開口，比起上官清寒為何這樣，她更想知道關於那個女孩的事。畢竟是清寒第一次表現出喜歡的姑娘，她這個做娘親的怎麽也得幫他成了這好事。
“回夫人，正是。”
“繼續說。”
“少爺是在福錦樓遇到瑤雙小姐的，之後便邀瑤雙小姐一起用膳。”
“清寒竟然會……”
上官清尋不敢置信，他這小弟從來都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這不就是明擺著去搭訕別人家的姑娘麽。
“這是好事啊，為何清寒會這副模樣回來？”
“那是因為……因為……”
“但說無妨。”
看出彩荷的顧忌，上官雲悠然開口。
“因為瑤雙小姐已經成婚。”
“什麽？！”
這下大堂裏的人都驚訝了，上官清寒這是喜歡上一個已婚的女子了麽？
上官夫人最為震驚，久久說不出話來。
“彩荷，你確定麽？”
還是上官清尋稍微冷靜一些，在眾人還未開口時便反映了過來。
“回大少爺，奴婢本來也不是很肯定，隻是……幾乎整個木桃鎮的人都知道瑤雙小姐是風子陌公子的夫人……”
“等等，你說什麽？風子陌？”
“是。”
“原來是他……”
上官清尋無奈的歎氣，小弟怎麽就偏偏喜歡上了瑤雙呢？
“清尋，你可是認識那位風公子？”
“娘親可知道風家麽？”
“便是那東臨首富的風家麽？”
“正是。”
“你是說，那位風公子就是風家的少主？”
“回父親，就是他。”
“嗯，幾年前與風家家主風霆宇巧遇，是聽過他說過那遠房的外甥。”
“不僅如此，那風子陌和瑤雙都是雲中書院的學子。”
“什麽！”
天下第一學府！
“清尋，你……確定麽？”
“南宮涵所言，兒子從不懷疑。”
武林少主南宮涵的確師出雲中書院，如果是他說的，那便不會有錯。
眾人隻得無奈的歎氣，此事恐怕他們是無能為力，隻盼清寒那孩子早點看開才好。
彩荷聽到這也是驚訝不已，不過她比他們都清楚為何少爺會喜歡上那位小姐，不管是誰，隻要看到了，就很難不喜歡那位小姐的。
“公子請稍等。”
似乎是習慣了樓淵冷漠的態度，小綠也不像剛開始那麽害怕了。
“公子，四娘有請。”樓淵看了一眼殿雙，“公子請放心，小綠會好好照顧夫人。”
過了那麽些日子，那位沈四娘也該有些動靜了。門外小綠一直在守著，從他們回來，這風月樓的守衛便增加了許多，看來是防止他們又突然不見了。
也不知是那麽多年在一起看習慣了了樓暖的樣子，還是因為太過熟悉所以沒感覺了，殿雙在樓淵身上根本看不出讓沈四娘如此著迷的東西。
雖不是不信一見鍾情，可像她那般癡迷的，殿雙還真是不太相信。可這麽些天來，也沒見那個沈四娘有什麽不良企圖，這下殿雙便更不懂了。
乘著她們不注意，殿雙又偷偷出了風月樓。
“姑娘，請坐。”
不知為何，最近殿雙似乎感覺不到受傷的痕跡，按理說她的內傷不可能那麽快就好了，突然感覺不到反而讓她有些擔心。
她又不想樓淵知道，一直都瞞著他，尋思著什麽時候出來找個大夫看一看。真不知是應了醫者不能自醫那句話，還是她受傷之後留下的什麽後遺症。
她竟然看不出自己現下究竟如何。
“王叔，請這位姑娘到後堂。”
“是……少主。”
未岐本是無意路過，剛好就看到了殿雙，心下明了。她的病不是王叔能夠看出來的，正好自己不日便要入宮考取禦醫一職，便想著試試。
“這麽姑娘，請跟我來。”
“……”
“姑娘不必憂慮，這是我家少主，少主醫術高明，不是老夫所能相提並論。”
“多謝。”
這濟世堂也不知存在多少年月，一進後院到處都有著他古老的痕跡。這麽想來，殿雙似乎曾在鳳城也看見過濟世堂。
看這門庭若市的樣子，這濟世堂的大夫都是高人，可殿雙卻從未聽過，甚至都沒有提過這民間的濟世堂。這麽一個小小的藥鋪，來看診的卻有那麽多人，應該不至於默默無聞才是。
殿雙自然不知道這濟世堂的前塵往事，那是在她還未出生之前的事，那時候容衡和瑤雙也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
事出也突然，那年鳳城爆發了罕見的風寒，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染上了風寒，作為百年老店的濟世堂自然成了大家爭相求醫的地方。那時候濟世堂的主治大夫是未岐的祖父，已經年過六十的老大夫。
未老大夫一生救人無數，年輕是也曾入宮考取禦醫一職，卻不知怎麽最終落選，回來之後鬱鬱寡歡許久。後恍然大悟，於是便致力於治病救人，希望有朝一日能醫術蓋世。
他自知這一輩子已經沒有機會在進入太醫院為醫，便把自己平生所學傳給了他的兒子，希望他未家後人有朝一日能進入太醫院。
隨後的日子，未老大夫一直致力救人，如今已年老，他此生唯一的願望便是在他他退休之時，依然能不錯診一人。
誰想就在這最後一年，他還是出了錯。
這一錯，便是大錯。
因為風寒盛行，未老大夫也很擔心，於是親自坐診，在發展大多數患者病症相同之後，他便不眠不休了好幾日，最後終於研製出一劑良藥。
大家都歡歡喜喜的領著藥回家了，誰知那藥服了幾日，風寒不見好，有些人還越發嚴重。
最後是未老大夫的兒子出診，及時止住了越發嚴重的病情。在看診的時候，他發現了父親開出的藥方有些問題。
那其中一味藥對風寒毫無用處，甚至長久服食，還會加重風寒。他自然知道自己父親的心願，對此事一直閉口不談，不過未老大夫終究是行醫半生，很快便發現了這藥方之中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