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憂思不斷
聽了流裳的話,容軒心裏久久不平靜。
這次殿雙派離鳳影保護樓淵他是知道的,正因如此,他此刻才會如此擔心。他相信夜憂他們的辦事能力,就算有什麽也絕對不會牽扯到殿雙這兒來的。
可是,這突如其來的謀害,真的隻是巧合?
思及如此,容軒有些後悔當初沒有阻攔殿雙,如果知道今日之事,就算明知道阻攔沒用,他也不會讓夜憂她們離開。
殿雙的身份若是暴露,這雲中書院就不再是他們可以安靜求學的庇護所,隻怕到時不想離開都不行了。
不過這也可能是某個人嫉妒殿雙,才想出來的狠毒計策,而且那人身份不凡,畢竟冰譚綠引不是隨便可以得到的東西。
說起嫉妒的話,他倒是想到了一個可疑之人。
即便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太多,可是殿雙現在昏迷不醒的,他也不得不把自己的想法高速樓淵。不過當然是以流裳的名義說那樣的話,就算事到如今,他的身份也未有人懷疑。
這倒有利於他在暗處保護殿雙了。
樓淵和他,一明一暗,如果是有人刻意為之,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人便會自露馬腳。
“林大夫,雙兒怎麽樣了?”
“風公子不用擔心,小姐乃憂思過度,又受了打擊,氣血上騰這才暈倒的,待老開個方子休養幾日便可無礙。”
“如此有勞林大夫。”
“風公子太客氣了。”
林大夫轉身離開,已經走到門口卻被樓淵叫住了。
“林大夫請留步。”
“風公子還有什麽吩咐?”
“林大夫,此事非同小可,希望林大夫對此守口如瓶。”
“老夫明白,公子不必擔心。”
事關東臨首富的風家,自然是不能隨便亂說的,更何況這件事還牽連到風家小少主風子玉的未婚妻。若是傳出去,就算風家不追究,可那些想要討好風家的人自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那時隻怕這雲中書院也不得安寧了。
看著殿雙,樓淵不禁想到她那時的樣子,心中百感交集。
憂思過度麽?
單憑流裳的事應該還不足以讓她如此大失方寸,樓淵不禁想到……
“小淵……”
盡管微弱,樓淵還是聽到了殿雙在叫他。
“我在,雙兒醒了嗎?”
“小淵,快……快跑……”
“……”
猶如五雷轟頂般,隨著殿雙夢囈越來越頻繁,樓淵的臉色越發蒼白,看起來甚至比躺在床上的殿雙還要虛弱。
他終於知道了林大夫說的憂思過度是因為什麽,那件事明明已經發生了大半年了,就連他都漸漸遺忘那種絕望痛苦。卻沒想到還有一個人,那個表現的最不在意的人卻心心念念的記得。
回來之後他雖然感覺殿雙有些不對勁,可他並沒往那上麵想,而是以為殿雙是在惱他失約。
冰涼的液體慢慢溢出,落下,沒入塵埃。
如果不是這次的法力對她來說太大了,殿雙恐怕會一直隱藏著這個小秘密,獨自擔心著已經過去的事。那麽,他會愚蠢的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的心思了。
殿雙昏迷了整整兩天,可樓淵知道的,她隻是累了,累到需要好好的休息了。
一想到殿雙醒來看到他時那笑魘如花的模樣,樓淵心裏就暖暖的,滿滿的溫情似乎隨時都要溢出來。
按照流裳所說的,他們派人去荷香亭看過了,那裏是很偏僻,可卻不是一個毒殺的好地方。
荷香園地勢複雜,若是想要躲避,恐怕很容易就能躲開冰譚綠引。
樓淵卻在看到所謂的荷香亭的時候明白了那個人為什麽要把殿雙引到那裏去,因為那個雨夜,他們兩個人曾經在那兒待了很久。荷香亭是一個殿雙不會防備的回憶,正因如此他才會覺得奇怪。
按理說那夜的事,隻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難道說,他們迷路的時候,還有什麽其他的人在場?
“大哥,我需要你幫忙。”
“聽你這話,是有對策了?”
“恩。”
“好,你說。”
雲放看著麵色不佳的樓淵,也知道這次他是認真的,哪怕是身份暴露,他也不會放過那個別有用心之人。不說樓淵,就連他也不會那麽容易放過那個打算傷害殿雙的小人。
幽居裏,樓淵和雲放正在織一隻大網,為了一個特別的人。
鑒於流裳和殿雙的關係非常,樓院還是把他們的打算知會流裳,免得到時候計劃衝突,抓不到犯人反而打草驚蛇。
“樓淵怎麽說。”
“他們要我暫時不要插手,免得人多手雜打草驚蛇。”
“也好,那我們先按兵不動。”
“你說,到底是什麽人要用如此狠毒的計謀害公主?”
“不知道。”容軒難得沒有和流裳抬杠,“不過可以肯定我們的身份沒有暴露。”
“嗯,身份暴露最危險的就是公主,而我現在又……”
“笨小豬,胡思亂想什麽呢,該喝藥了。”
看到那一碗黑乎乎的藥湯,流裳一張臉立刻變得鐵青,看那湯藥好像在看殺父仇人。惡狠狠的,還帶咬牙切齒的。
“……”
“快點了,小豬你不會忘了雙兒讓我照顧你的吧。”
雖然她對容軒做的事很感動,也放在可心裏,可那和喝藥根本就是兩碼事啊。
流裳此生最恨兩件事,一是喝藥,第二嘛,當然就是容軒總是叫她小豬。
能讓流裳更生氣的,莫過於那個總是一臉燦爛的叫她小豬的人逼她喝藥了。
“小豬你不是很擔心雙兒麽,隻要你乖乖喝藥我就帶你去見雙兒,如何?”
“……”
流裳雖然還是氣呼呼的瞪著他,但不可置否的,他的條件還是讓她動搖了。這個容軒,簡直就是一個小人,虧她還因為他的藥引感動了好一陣子。
猶如壯士斷腕一般,流裳眼睛一閉藥碗一揚。
這次的藥,怎麽沒有那麽苦?
“……”
本來想問的,可一看到容軒那笑盈盈的樣子她就來氣,隨手把碗放在桌上,流裳翻了個身背對著容軒。扯著被子把自給兒裹得粽子一般,就連身後的人忍不住大笑的聲音,她也好似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