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旭陽宮變
禦林軍幾番圍攻下來,楊宛書隨行的軍士有些招架不住,可她似乎並不著急,眼看這宮裏的火光是越來越豔。很快的整個皇宮都會籠在這火光之中,成為他們的囊中之物。
那時,就算雲清來了,也改變不了既定之結局。更何況雲清還不一定能夠攻破父設下的埋伏,恐怕沒等他入宮,就已經喪命在什麽地方了。
楊天也算聰明,知道這臨安重要非常, 所以早就吩咐手下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傷害百姓,更不能在臨安中大批破壞。倒不是他什麽帝者仁心,隻是臨安如果元氣大傷,破城之後對他有百害而無一利。
“來了嗎?”
“是。”
旭陽宮屋頂,樓敖宇和丞相莫華風站在其上,安靜的看著宮裏燃起的火色,等到終於看到裕血而來的楊天。樓敖宇看著他的眼神變了變,竟是笑了。
“皇上,我們的客人來了。”
“嗬嗬……不過這個客人還真是性急,主人都還沒見到就要登堂入室了。”
夜裏的風不凜冽,卻依舊帶來了淡淡的血腥味,隨著血腥味越來越重,旭陽宮前也開始吵鬧起來。
此時,影在暗處的夜憂,風鏡和花落正等待時機。看樣子楊宛書並不知道宮裏其他的狀況,可若是她知道了,那麽手上的樓淵一定會成為她最後的砝碼。
主子臨行之前再三吩咐的,就是保護樓淵殿下的安全。
三人黑衣加身,黑布蒙麵,在不遠處的宮牆之上,隨時準備出手。
殿雙不知怎麽覺得心神不寧,這一坐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一陣開門聲驚醒了不知幾時走神的人。抬頭一看,竟是容軒。
為了避嫌,他們是很久都沒有單獨見麵了,而且容軒一般都在逗弄那隻可愛的小豬,當真是很少時間來看她呢。
“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
“王兄你不也還沒睡呢。”
“嗬嗬……”
容軒走過來隨手拿起屏風上的衣服,仔細的給殿雙穿了起來,臉上滿是寵溺。就好像她還是方麵那個一直跟在他身後,不停的叫“容軒王兄”的孩子。
“你也真是的,夜裏還有這冷,也不記得加衣服麽?”
“嗯,下次會記住的。”
容軒無奈的搖搖頭,她還正當他好打發,每次都是這句話,可她總是“下次”依舊。
“聽說你讓鳳影離開了。”
“小豬說的吧。”
“撲哧……你倒是清楚。”
一想到流裳氣呼呼的跑去和他抱怨的那個可愛樣子,容軒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那隻小豬還真是不管什麽時候都那麽的可愛呢。
“王兄難得撇下小豬,不會為了和我閑話家常的吧。”
“雙兒,你該知道的,鳳影不能離開你的身邊。”
“那件事隻有他們一起,才能做好。”
“哎,好吧,我知道你有分寸。”
“既然如此,王兄怎麽還親自來?”
“還不是小……”
“小什麽?”
殿雙看著容軒窘迫的樣子,笑而不語。
容軒為人小心謹慎,就算知道雨中書院裏不怎麽危險,他也不輕易和她接觸,如果不是小豬,殿雙還真是要以為出了什麽大事了。
“沒什麽。”
“當真?”
“對了,聽流裳說,你什麽都護著樓淵?”
“王兄以為?”
對於他生硬的轉移話題,殿雙倒是好像沒發現一般。
“雙兒,你對那個樓淵,到底是什麽心思?”
“你對小豬的那個心思。”
聽到殿雙的答案,容軒難得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喜歡……
“王兄,今夜似乎不太平。”
看了看窗外一如既往的靜謐美好。
“是你心之所向之地不太平吧。”
是嗎?
大軍已經來到旭陽宮前,大大敞開的宮門,可卻看不到一個人。
楊天一聲大喝,身後的軍隊已經開始清楚最後的阻礙隻是一盞茶的功夫,旭陽宮前又恢複了安靜。借著火光,遠遠便看到端坐龍椅上的人,還是那般威嚴,隻是身子有些僵硬。
許是人之將死,他樓敖宇也灑脫不起來了。
楊天一個躍起,轉眼間便到了龍椅下,相距一步之時,大刀一揮那明黃色龍袍的人影瞬間倒下去。看著那顆人頭滾落殿下,楊天心下大喜,當下便振臂高呼。
他不擔心那人是代替的,全因東臨的龍椅至高無上,除了皇帝,就算迫不得已也不能讓其他人落坐。
“統統住手,昏君已經本本將斬於刀下,爾等若是放下兵器稱本將為王,尚有活路,若是反抗,立刻格殺。”
氣勢恢宏,楊天聲音在旭陽宮來回震蕩,那些試圖憑著身邊的侍衛家臣反抗的大臣們,果然都停了下來。
楊天毫不掩飾陰謀得逞的大笑,在他看來,這皇位已經是囊中之物,剩下的那些大臣,誅殺還是利誘,都很容易擺平的。
“眾位愛卿可都聽清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楊天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暗了下去,整張老臉一下五顏六色,好不精彩。
藏在大殿兩邊的朝臣紛紛走了出來,跪下立刻誠惶誠恐的大呼萬歲,隻是他們麵朝著旭陽宮外,好像沒看見龍椅前的楊天。
那些已經站在楊天那邊和他一起進宮的大臣們嚇得腿都軟了,因為那個威嚴而熟悉的聲音,他們聽過千百次,那是怎麽也不可能忘記的。
跟隨楊天一起叛亂的大臣,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在惡行暴露之後,那聲音猶豫來自地獄的催命符,一字一句都昭示著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楊天大驚,他方才並未感覺到有人的氣息存在,在看到每個大臣身後的黑影,便立刻明白了。這時他才想到一路而來,似乎並未看到樓敖宇身邊那支最精銳的玉林軍。
樓敖宇仿佛天神一般從天而降,風雅自在的落在旭陽宮前,叛亂的大臣震驚之餘就是想著編什麽理由求饒。
不過想也知道,茗帝怎會饒了他們?
“你,你……”
“朕還活著,大將軍你可是失望了。”
“不,不可能。”
看這架勢,還有下麵跪了一地的大臣,這一樁樁一件件看起來都是茗帝事先設計好的。
可那龍椅上的人若不是他,那麽樓敖宇便違抗了東臨皇族的祖訓,就算貴為皇帝,也會受到嚴重的天譴。
難道樓敖宇一開始就是打的同歸於盡的主意?
“有什麽不可能的?朕忠心耿耿的大將軍都叛變了不是。”
“你……卑鄙。”
楊天一口氣喘不過來,隻能惡狠狠的盯著茗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