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前亂
難得風平浪靜的一天，和以往一樣，似乎沒有什麽變化。事實上，大家都感覺到了即將來臨的波濤洶湧。
五年了，終於還是要來了……
“見過你父皇了？”
風霆看著突然到訪的樓淵，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他就知道這孩子一定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的。
“是，參見舅舅。”
“行了，坐吧。”
“舅舅可否帶我一同入宮。”
“樓淵，我默許你回來不是讓你以身犯險的，既然見過了你父皇母妃，那就快點回去吧。”
“舅舅，樓淵想留下。”
“嗬嗬……看來我讓你回來是錯的，如果你父皇知道了恐怕得大發雷霆了。”
風霆自言自語的，他讓樓淵回來之前就已經知道讓他回去不容易，隻是他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然這麽堅決。昨夜宮裏就已經發出消息了，凡是和樓淵皇子年紀相仿的少年，都不得進入皇宮。
他就知道這孩子絕對會來找他的。
“父皇責備樓淵一力承擔，請舅舅成全。”
“你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稍微抬頭，這會兒正烈日當空……
百般無聊的坐在書桌前，桌上的書似乎一開始就這樣從沒翻過。殿雙撐著下巴也不知道在看什麽，這樣發呆已經有好些時候了。
直到一隻長的可愛的漂亮的白色鳥兒劃破山中雲霧，慢慢的落到她麵前。
“嗬嗬……就知道會這樣。”
殿雙提筆寫了些什麽，放在鳥兒身上，乍一看什麽都沒有，也不知道到底藏在什麽地方了。看著鳥兒撲棱的飛走，殿雙笑了好久，最後去睡回籠覺了。
一大早就起來的，什麽也不做，大概就是為了等那隻鳥兒的吧。嘴上說是生氣了，不管了，可心裏還是很擔心他的。
夜幕降臨的時候，一切才剛剛開始，今兒夜色太深沉了。
宮門在不是適當的時候打開了，那深沉嘶啞的聲音，在夜裏顯得格外的恐怖。也不知是人對危險的特有感知，還是因為生活在皇城裏太久了的緣故，今夜本該歌舞升平的臨安顯得格外的安靜。
家家關門閉戶，燈火要在不知什麽時候就已經完全熄滅了。
宮門一開，潛伏在街道兩旁的軍隊鬼魅般的出現，頃刻間就填滿了幾條大街。風吹過帶來一絲寒冷，森森的死氣，也吹起兵器上的寒光。
軍隊迅速的挺近宮門，為首之人正是東臨當朝大將軍楊天。
“籲……”
“父親。”
“孩子啊，這些年你受苦了。”
見到楊宛書，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瘦的一陣風吹走一般的身體，楊天鼻子一酸，哽咽了一下。
“……”
“不過不要緊，宛書，快和為父一起殺進去，結果了那狗皇帝，為我女兒報仇。”
“父親，女兒就不去了。”
看到突然老去那麽多的父親，楊宛書眼裏出現了一絲狠毒，回憶這些年來她所受的委屈，和王副將對她所言之事。原本已經死了的心又活了過來，不過這次並不是因為眷念那個無情的男人。而是為了報仇。
“他這般待你，事到如今你竟然還顧念舊情？”
“在他那麽多女兒之時，可曾想過舊情？ ”
“既然如此，我兒這是何意？”
“女兒這是要去雅閣擒拿那個賤人，我要讓他親眼看著那個賤人死在他麵前。”
“好！說得好。”
楊天似乎又從楊宛書身上看到了希望，仿佛她還是當麵那個敢愛敢恨，不曾踏入宮圍的女兒。
“將軍，屬下願協助小姐。”
“王副將，你就不用去了，且隨本將軍一起進宮。”
“是。”
王副將低著頭，在別人看不到的位置，他的眼神暗了暗。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平常對楊天畢恭畢敬的模樣，或許因為見到楊宛書太過驚喜，也許因為夜色太迷茫，所以楊天沒有發現這個在他身邊許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福將有什麽不對的。
看著這朱紅色的大門，她曾經憧憬，滿心歡喜的進入的地方，如今卻成了噩夢一般的存在。以前單純的以為，隻要有了樓敖宇的愛，即便這宮中和父親他們說的一樣也沒關係的。
畢竟樓敖宇當時對對她那麽好，皇後之位，十裏紅妝，不知羨煞多少閨中女子。隻是她不知道，那一切都隻是逢場作戲，等到入了宮，看的多了，這才明白當初父親極力反對她入宮的原因。
隻是，那個時候明白與不明白都沒什麽關係了。
樓敖宇根本就不是那種會寬容誰的人，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對風柔雅如此優厚，以為接著鸞鳳公主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嗎？
她那計策本就是讓風柔雅萬劫不複，卻不曾想竟然成了樓敖宇和風柔雅這些年來相守的借口。她不介意身陷囹圄，可她很介風柔雅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嫉妒和怨恨在心中滋生，那麽多年的痛苦，今日她便要樓敖宇也親自嚐試一番。即便是恨，被他記得，記在心裏也總是好過什麽都沒有。
反正她現在也一無所有，最壞不過是又被囚禁而已。而且她並不相信楊天會輸，這一戰她心裏早就有恃無恐了。
既然她得不到，她就要毀掉，徹徹底底的毀掉。可是為什麽一想到那個人會難過，心竟然還是會覺得疼痛？
靜謐的夜，殺伐之聲漸漸響起，安靜的皇宮慢慢的喧鬧起來，通往旭陽宮的路染上了血色，那鮮活明豔的顏色在火光之下充滿了奇異的光輝。諾大的宮牆裏，橫七豎八的倒著的那些屍體，看不清表情。
風柔雅也聽到了那聲音，不由得害怕起來，可害怕之餘她更擔心樓敖宇和樓淵的安危。雖說昨日樓敖宇說已經把樓淵送出宮去，可她知道樓淵的性子，是不會那麽乖乖的待在宮外的。
這五年的幸福，是從時間那裏偷來的，她貪念的享受著每一天。和樓敖宇朝夕相對的日子裏，是她最幸福的時光，如今看到樓淵安然無事，她更是沒有什麽遺憾了。
從楊宛書被打入冷宮從此銷聲匿跡的那天開始，她就知道會有那麽一天不是楊宛書回來，就是楊天會策反。隻是她沒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更不能為了樓敖宇和樓淵做些什麽。
“娘娘，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