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發現她回來了,並且站在自己身邊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奚辭的面上不禁有些熱,輕咳一聲,說道:「沒想到找了這麼久,才找到你出場的一幕,這個應該是你吧?」
郁齡看了一眼按下暫停鍵后,維持著特寫鏡頭的手機屏幕,朝他點點頭,坐到他身邊的一張椅子上,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奚辭的目光沿著她開合的淺色的嘴唇滑下,是漂亮白晳的脖子,他親自體驗過那脖子吻起來的滋味是如何的美妙,最後目光又轉到因為沾了水而顯得粉嫩的嘴唇上,問道:「這部是民國劇吧,怎麼間諜需要蒙面的么?」
這真是個好問題,自從這部民國劇播出來后,這部劇就成為了網上的熱搜話題。
其一是劇情的酸爽性,因為這部劇的導演是個擅長拍女人戲的,特別地擅長拍女人撕逼大戰的戲,能讓觀眾看得不要不要的那種,也算是一個重要看點;
其二是俞荔在劇里擔任女主角,光是顏值就吸引了一堆顏粉,然後顏粉和黑子們為了俞荔的演技和美貌不匹配之類的事情撕逼,話題之熱,反而又推動了這部劇,讓這部劇越來越火,吸引了更多的人去看。
大概是製造太多話題火了這部劇,看的人多了,挑刺的也多,其中也有郁齡演的才出場三次、但每一次都蒙面的女間諜,然後就被吐槽了,說這是民國吧,民國的間諜還要蒙著個臉,以為是在演武俠劇么之類的嗎?噴得可暢快了。
郁齡又喝了一口水,淡定地說:「導演說我是鹹魚臉,沒有表情波動,是演員大忌,但是礙於俞荔的面子,只好讓我演這個角色了,後來試了幾次,說我的表情不過關,就讓我直接蒙著臉,說這樣能增添點反差萌的搞笑效果,果然後來被人吐槽了,吐槽也算是一種宣傳。」
奚辭頓時默了下,安慰道:「其實我覺得你挺好的,漂亮又有才華,一定是那個導演眼光有問題,才會說你鹹魚臉……而且鹹魚也挺好吃的。」
郁齡勾起嘴角,問他,「我的才華在哪裡?」
「你讀書很好,阿婆說你每年都能考年級前十名,拿獎學金。」奚辭一臉嚴肅。
郁齡噗地一聲笑出聲來,看他有些臉紅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臉,在他的臉越來越紅時,終於收回手,繼續慢悠悠地喝水。
其實在參演這部國民劇時,她大學還沒有畢業,純粹是跟著俞荔過來漲見識罷了,對演什麼並不在意。不過後來她才知道,那位導演之所以要讓女間諜蒙著臉不露面,完全是江家的老爺子發了話,並不想讓她出來當戲子,省得丟了江家的臉面。
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才讓她決定去混娛樂圈。
好吧,她確實是個任性的,別人越不讓她乾的事情,她就是越要對著干,至於後來江家的人有沒有氣得摔東西,和她沒關係。
「那你喜歡演戲么?」奚辭繼續快進找她出場的鏡頭,一邊問道,喜歡和她聊天的感覺,兩個人坐在一起,隨意地聊著天,感覺非常棒。
「還好吧。」郁齡捏捏自己的臉,「不過如果要演戲的話,首先我得練習表情,我的表情總是不過關。」
「要怎麼練習?」
「先是對著鏡子練習,練習喜怒哀樂這些基礎的表情……」
***
外婆在醫院又住了兩天,感覺自己好得差不多了,終於下定決心要出院,誰來勸也沒用。
郁齡沒有辦法,只好幫她辦了出院手續,拿著醫生開的葯,收拾好東西,一起回了奚辭家。
外婆雖然想回村子,不過在郁齡和奚辭的勸說下,決定在縣裡住幾天,也方便去醫院複檢,再加上奚辭家和六嬸家只隔了幾條街,走個十分鐘就到了,方便外婆去串門,外婆也就答應了。
車子停在門口,奚辭打開車門,郁齡扶著外婆下車。
等進了門時,外婆看到滿園的花花草草,不禁笑道:「這地方實在,有花有草,空氣也好,真不錯,這些都是阿辭你種的?」
奚辭笑著應了一聲,說道:「其實縣城也挺好的,阿婆不如住在這裡行了。」
雖然縣城的空氣是比不上村子清新,但是奚辭家的空氣在這一院子的奇花異草的凈化下,絕對不比村子的差,很多來過奚辭家的人,都差點想要窩在院子里不走了。
「是啊,阿婆,和我們一起住吧。」郁齡也勸道。
外婆搖搖頭,「哎,大半輩子都在村子里過活,認識的老傢伙們都在村子里,時常能串串門說說話,實在是捨不得,以後再說吧。」
見狀,奚辭和郁齡方不再勸。
扶著外婆進了客廳,站在架子上的紫藍金剛鸚鵡非常有眼力見地叫起來,「歡迎歡迎,老太太好,老太太辛苦了。」
郁齡和奚辭都有些黑線地看著金剛鸚鵡,倒是外婆喲的一聲笑起來,說道:「這就是阿辭養的鸚鵡吧?挺精怪的。」
「它會說很多話,阿婆無聊的話,也可以和它聊天。」郁齡說道。
將外婆扶到沙發上坐著,奚辭先去給外婆倒水,然後拎著外婆的行李到二樓的一間主卧室,他和郁齡住在三樓的主卧室。
外婆一邊喝茶一邊打量這棟房子,在心裡暗暗點頭,這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擺設井井有條,不用說也知道是奚辭收拾的,她可從來不能指望自家這懶散的外孫女,奚辭果然會照顧人,對這外孫女婿更滿意了。
已經是下午了,奚辭陪外婆說了會兒話,正準備出門去買新鮮的菜回來做晚飯時,六嬸一家過來串門了。
六嬸進門就笑呵呵地道:「聽說孩子他七奶奶出院了,我們今天去市裡的宋僖家,剛才回來,沒來得及去接七奶奶出院。哎,他七奶奶,你的身體怎麼樣了?怎麼突然出院了?在醫院裡待得不習慣?」
身材瘦條且皮膚黝黑的郁六叔走在後頭,同樣笑呵呵的,還有郁官珊,手上都拎著水果過來。
外婆忙招呼他們一起坐,邊說道:「醫院那種地方哪裡能待得習慣的?又不是自己家,況且……」外婆想到老伴和女兒都是死在醫院裡,有些傷心,嘆了口氣。
郁六叔和六嬸都是知道外婆心結的,忙不迭地安慰她,六嬸說道:「他七奶奶,就別想那些傷心事了,你瞧你現在有了這麼個好的外阿郎,以後有他們孝順你,你就努力地享福吧。」
阿郎是這一帶地方對女婿的稱呼,老一輩的都喜歡這麼叫。
外婆終於笑起來。
雖然都是鄰居,不過現在奚辭成了郁齡的老公,在這些長輩眼裡,他現在也算得上是郁家的阿郎了,奚辭自然要有所表態的。
說了會兒話后,奚辭起身去買菜,並對郁六叔一家人道:「六叔六嬸和表姐今天都留在這兒吃飯吧,阿婆今天出院,正好大家一起熱鬧熱鬧,我給六叔買酒回來和你喝兩杯。」
聽到他這麼說,六叔六嬸自然是不反對的。
郁齡見他一個人,便也起身陪他一起去。
菜市場就在附近,走個十來分鐘就到了,非常近。而且因為這一帶是老街,市場也是老市場了,種類非常豐富,還有很多新鮮的海鮮,縣城其他地方的人想要吃海鮮,都特地開車過來買。
奚辭一邊看一邊問著抓著他的衣服走的郁齡,「你想吃什麼?」
郁齡瞅了瞅,「都行吧,只要好吃的,我不挑。」
這算什麼回答?奚辭有些哭笑不得,便循著烏莫村村人慣常吃的菜色的材料來買,買好菜后,又去買酒。
「我來拎酒!」郁齡見他兩手都拎了東西,自己雙手空空的,有些不好意思。
奚辭含笑地將酒給她拎,然後帶她回家。
買菜回來,時間也差不多了,奚辭進廚房開始做晚飯。
六叔一家是客人,都坐在客廳里陪外婆說話喝茶,郁齡也坐在表姐身邊,陪她一起看電視。
郁官珊盯著廚房一會兒,又看了看身邊像個大小姐一樣淡定看電視的郁齡,說道:「你不進去幫你老公?」
郁齡很誠實地說道:「我做菜沒他好吃。」
郁官珊無語,有些恨鐵不成鋼,「那你可以幫他打下手。」
「他說不用,女人做這種事情,會弄粗手指的。」郁齡繼續誠實地道,然後就見表姐一臉羨慕嫉妒恨地看著自己,繼續淡定地扭頭看電視。
郁官珊捂了捂心口,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所受到的家庭理念此時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媽媽一直教導她女人就算懶,也不能將什麼事情都推給老公做,總要做做樣子,有個女人的樣。可她這個表妹,連樣子都不做,就這麼坐著等吃,怎麼就能這麼幸福呢?
一時間,郁官珊覺得,宋僖做得還不夠,婚後一定要讓他向奚辭這表妹夫學習才行!
等到了晚餐時間,看著一桌子色香味全的豐盛的菜,郁官珊再次握緊拳頭,必須要讓宋僖向奚辭學習怎麼做人老公,必須的!
六叔六嬸對奚辭的手藝也是讚不絕口,沒想到奚辭有這麼好的廚藝,對外婆道:「他七奶奶,你可真是要享福了,有這麼好的外阿郎。」
奚辭有些靦腆地笑著,然後被豪爽的郁六叔拉去一起喝酒了,聊一些男人的話題。
一餐吃得賓主盡歡,直到晚上八點,天全都黑了,郁六叔一家才挺著吃撐的肚子離開。
客人離開后,奚辭繼續收拾殘局,金剛鸚鵡叼著抹布努力地清理垃圾,外婆閑不住,也幫著擦桌子,一邊稀奇地道:「這隻鸚鵡真是精怪,還會幫主人做家務。」
金剛鸚鵡賣萌地說:「謝謝老太太誇獎。」
外婆笑了笑,也沒說什麼。老人家活了大半輩子,住在閉塞在鄉下,反而對神神鬼鬼的東西比較迷信,就算這麼精怪的鸚鵡,老人家也不會大驚小怪,畢竟烏莫村連著的山裡的動物更精怪的都有。
外婆到底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吃過飯不久就又開始頭暈了,郁齡倒水給她吃了葯后,就扶她到樓上的房間休息。
奚辭招來金剛鸚鵡,對它道:「晚上多注意一下阿婆,有什麼情況馬上告訴我。」
金剛鸚鵡抬起一隻爪子,保證道:「奚展王你放心吧,鳥保證完成任務!」
奚辭嗯了一聲,賞了它一小包花生米,見它眼巴巴地看著,說道:「你是鸚鵡,含有油脂的東西不能吃太多,會掉毛的。」
「不會,我先收藏起來,每天吃一點。」
「你以為自己是老鼠么?」奚辭彈了它一下,突然感覺到身體有些異動,不由自主地坐了下來。
「奚展王,你怎麼了?」金剛鸚鵡見他臉色有些潮紅,擔心地問道。
奚辭舔了舔乾躁的嘴唇,一雙眼睛有些泛紅,眼尾多了幾分妖治的氣息,「沒事,剛才陪六叔吃了些肉。」
郁六叔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喜歡喝酒吃肉的農家漢子,覺得郁家的阿郎自然也不能太慫,所以剛才一直勸著奚辭喝酒吃肉,一個不小心,就吃過量了。
金剛鸚鵡有點兒傻眼,問道,「吃多了肉食,你會怎麼樣?」
奚辭輕飄飄地看了它一眼,沒有回答。
晚上,郁齡剛爬到床上,就被一個渾身都散發著熱氣的男人抱住了,屬於男性的身軀貼著她的背,讓她瞬間汗毛直豎,女人的第六感讓她感覺到危險。
「你……」
她才開口,就被他低頭堵住了嘴巴,火熱的舌頭強勢地進攻掠奪,非常地霸氣,和他白天時那副斯文靦腆的樣子極然不符。
接下來的一切,郁齡覺得自己腦子有點兒不夠用了,就著節能燈昏暗的光線,能看到壓在身上的男人微紅的臉龐,如同喝了酒的人一樣,明明還是那張臉,可是那上挑的眼尾泛著瑰麗的色澤,彷彿一下子從一個乾淨清爽的大男孩變成了一個勾人的妖精,被他用那媚意十足的眼睛掃一眼,身子骨都酥了。
如此的妖冶,又能如此男人,簡直是犯規好么?
空氣中開始彌散著濃郁的清冽花香,濃而不俗,吸入一口,身體越發的軟了,直到被他深深地佔有,那瞬間的飽脹感讓她的腦子清醒幾分,只是很快地,又被那猛烈的攻勢衝擊得潰不成軍,腦子糊成一片,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她抱著他汗濕的背,摸著那結實的肌理,一遍遍地承受著那深刻的挺.進,模糊地想著:難道他吃錯藥了不成?
樓下的金剛鸚鵡聞到空氣中濃烈的花香,終於(見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