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謝容這話一出口,南山和顧升當即對視了一眼,難道陸文月不是自殺?一個疑問共同出現在了倆人的腦海里。
倆人盯著監控屏幕,豎起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
「真的沒有嗎?輕萱你不要騙我。」
謝容似乎自己也察覺到了什麼,質疑道。
那頭的寧輕萱似乎發了脾氣,謝容連連賠笑,「我不是不信任你,上次那人又打了電話過來,你可千萬不要隱瞞什麼。」
他繼續聽著寧輕萱講話,走到了落地窗前,看著底下的車水馬龍,眉頭越皺越緊。
「你先別著急,我在奧斯公司,等我處理好這裡的事情,就過來找你,我們慢慢商量,」謝容空閑的右手重重地敲了一下旁邊的桌子,極其壓印而又爆發不出來的樣子,「我先掛了,這麼久了,顧總該來了。」
謝容走到了沙發邊,重新坐下,手裡捧著一杯冰涼的茶水,水已快見底。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被什麼人威脅了。
南山又想起了上次穿越去謝容家的時候,他也在打電話,那模樣像是被人威脅了。
她原以為是娛樂圈內的事情,現在想來,就是關於謝容和陸文月照片的事情。
那人此時直接打了電話給謝容,澄清了這件事情不是他乾的,又明確說出了寧輕萱曾經去過陸文月家。
由此可見,這人應該是和陸文月熟識的,才會知道那麼多,想必和陸文月關係是不錯的。
但這人卻不告訴警察,反而藏著捏著,打著敲詐謝容的主意。只能說明兩點,一是這人極其缺錢,二則是那人辜負了其同陸文月的友誼。
南山看了眼沒有動靜的監控屏幕,「我們可以出去了吧。」
「好的。」
顧升估摸著時間差不到,謝容那邊應該是不會發生什麼幺蛾子了。
誰知這時,謝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還真是業務繁忙。
顧升和南山無奈,又坐了下來。
「什麼?」謝容睜大了眼睛,「你確定,那個微博號是陸文月的小號?」
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把電話給掛了。
他苦笑著,自言自語道,「定時發布嗎?還真是死都不放過我,」又嘆了口氣,「原本跟我說,在去國外旅遊散心的時候,會留一個驚喜給我,未想到是這個。」
「陸文月,消失的月亮。」南山念了一遍,總覺得這個微博名有點一語成讖的意思。
人死了,可不就是消失了。看來她早就料到了謝容會在那日公布戀情,才會在祝福聲在最□□的時候,狠狠地潑了一盆水。
陸文月待謝容一向溫柔,即使近半年,他倆在爭吵中度過,她放下過不少狠話,也沒有一次實現過。
謝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在社交平台上公布倆人的關係。
她想成為他有名有份的妻子,但不希望媒體過多的關注到她。更重要的是,陸文月想要保護她的兒子,不被媒體所打擾。
是以謝容從來沒有想到陸文月會出這麼一招,光明正大的公布倆人的關係。
她大概是料定了他和寧輕萱會選擇戀愛一周年紀念日的時候公開戀情,在爭吵時,他曾經不小心說漏過嘴。
謝容又不禁有些後悔,若是不告訴她公開的日期,她就不會把微博設置為定時發布了。
她死了,也沒有人知道真相了。
……
不到五分鐘,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進來的是謝容所在公司的游律師。
「是我,」游律師看了謝容一臉頹意,問道,「顧總是忘了嗎?」
剛才游律師接了個電話,特別急的事情,一直在外頭打電話,本打算等顧升來了,就暫時結束通話。
沒想到等他和電話另一邊的人溝通好了,還是不見顧升和其律師團隊。
「不會忘的,」謝容答道,這個時間點還是顧升約的,「許是有什麼急事耽擱了。」
游律師都來了,依謝容的謹慎性子,是不會再透漏點什麼出來,顧升和南山就原路返回。
顧升在路上低頭髮著簡訊,通知他的律師可以過來了。又轉頭對南山說道,「待會兒你就裝成我的秘書,站在我旁邊。」
「好的。」
顧升和他的律師在門口順利匯合,他請得律師是一個中年男子,姓竇,竇律師眼睛小小的,始終眯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笑。他們三人一起走進了辦公室。
一見坐在沙發上的謝容,顧升抿了抿唇角,「久等了,臨時有點事情要處理,就耽擱了。」
謝容一見顧升來了,忙站了起來,「我不急的。」
顧總不做聲,心想,等謝容看了那些賠償條款就急了。
倆人握了一下手,雙方律師也握了一下手。
竇律師在文件夾里取了文件出來,「這是我們擬定的賠償額以及相關依據,你們看看,要是有不合適的,我們可以再協商。」
這竇律師的名頭,游律師是聽說過的,始終笑眯眯的,給人一種和善之感,實則是一隻老狐狸。
游律師不敢掉以輕心,接過文件后,一頁一頁認真的翻閱起來,眉頭越皺越緊。他對照的合同,又看了一遍。
大半個小時過去了,他企圖找出不妥之處。
而謝容不精通法律,只能看著那個巨額的賠償款瞎著急。
顧升等人也不急,慢悠悠地坐著。
竇律師轉頭對站在的南山說,「去幫我倒杯茶吧,等會兒還有一場仗要打。」
南山依言去倒水,等回來的時候。
兩個人已經有理有據地爭論起來,看樣子,是竇律師站在了上風,游律師提出的不妥都被竇律師給解釋通了。
「你再看看這點。」游律師說道,明明室內開著空調,他額頭上的汗還是禁不住的往下流。
實在是竇律師太厲害了,完全是把他吊打。
若是不能為謝容爭取一點利益,公司高管恐怕會責難於自己。
竇律師瞧著那一條,眯了眯小眼睛,「的確不妥。」
游律師鬆了一口氣,好歹也能說明自己還是有點用的,就聽到竇律師說道,「根據這條可以說明,賠償力度還不夠大,還得加錢。」
聽了這話,游律師差點吐出血來,謝容看著他的眼神也越來不越友好。
最後談完的結果是,謝容的賠償金不增反減。
「這著實有些多。」謝容不死心地說道,希望顧升能稍微減少一點金額。
他早該知道,奧斯公司的代言費不是那麼好拿的。
顧升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誰讓你違約了。」
好好對待自己的妻兒不好嗎?非要去外頭勾三搭四。
「如果我以後有機會給你們公司代言,可以便宜些,你能不能降一點。」
本來他手頭是寬裕的,最近投資熱,有許多人都去炒股了,他也跟風投了不少錢進去,沒想到不幸被套牢了。
顧升接著點頭,「誰讓你違約了。」
謝容看顧升的表情,知道他是不肯答應了。
溫和的偽裝撕了開來,謝容不由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你這是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又怎麼了,」顧升勾了勾唇,「我這是有理有據的無理取鬧,你可以的話,也可以來啊。」
謝容語氣一噎,「我們走。」他對身後的游律師說道,腳步匆匆地離開了辦公室。
竇律師見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又和顧升說了幾句話,也離開了。
室內只剩下了顧升和南山倆人,南山有些佩服地看著顧升,他口才不錯,條理也清晰,剛才兩個律師在討論條款的時候,他也為竇律師的勝利出了不少力。
顧升瞧見了南山崇拜的眼神,後來又被誇讚了幾句,笑得格外……矜持。
「要不要跟警察說,寧輕萱在那日去過陸文月的家。」南山徵求顧升的意見。
顧升食指和中指微曲,敲擊著桌面,思考良久后,搖了搖頭,「即使聽了謝容的那通電話,我們也不能確認她到底去沒去。若是我們報警了,警察問我們是從哪裡知道的,我們又該怎麼說,」他頓了頓,「我會找人調查的,她去了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依照我認識那人行動的效率,最快明天出結果,到了那時,我們再去報警也不遲。」
南山聽了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
「呀!我得去工作了。」
她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幸好她出門時已經快到飯點了,午休時間又長。
要是被人發現上班時長時間不在崗位上,被抓到鐵定扣工資。
顧升見她說了個「再見」就風風火火的走出去了,已經到喉嚨的話沒有來得及說出,本來還想要一起吃頓飯的。
……
臨下班的時候,顧升給南山發了一條短訊:寧輕萱在陸文月自殺的時間段,確實去過她家。
倆人約好了在地下停車場見面。
……
「怎麼這麼快就查到了?」
不過幾個小時,就把這事給查清楚了,南山坐在車內,對這速度頗有些不可置信。
顧升點了點頭,「因為很明確目標是她,那人就調查了那日那一帶的監控,也有他自己的路子,果然發現了一點特別的東西,車後座有袋子文件,你打開來看看。」
南山依言,轉身伸長了手才拿到了文件。
她解開了纏在上頭的線,從裡面拿出了一疊紙,裡頭都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留在一頭長發,平劉海,戴著一副巨大的黑超,遮住了大半張臉,穿了一套平淡無奇的休閑服裝,背還微微駝著。
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是寧輕萱,平日里寧輕萱留的都是一頭短髮,看樣子是來見陸文月時,特地做的偽裝。
「我們這是去哪裡?」
「送你回家,我已經把這個消息告訴給警察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就交給警察來調查了,從而得出真正的真相。
……
另一邊,陸文月小區門衛處。
來交班的羅蒙一臉奇怪地看著哼著小曲的蘇尼,問道,「你怎麼這麼開心,是發大財了嗎?」
蘇尼嘿嘿地笑著,「和發大財差不多。」
羅蒙抬了抬眉,走過去拍了拍蘇尼的肩膀,「兄弟你不厚道啊,有發財的路子也不告訴我。」
見他一臉想知道的眼神,蘇尼有些遲疑,咬咬牙,還是說了,「這事兒,我只跟你一個人說,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羅蒙一聽,自然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今天下午有人給了我一些錢,讓我把小區戶主陸文月死亡那天的監控給他看,」蘇尼覺得這也不算是啥事,又有錢拿,就找了出來給那人看,「他來回反覆看著一段監控,起先我也沒有覺得什麼特別的,不就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嘛。等那人走了之後,我覺得可能有貓膩,又看了幾遍,才認出來,這不就是剛公布戀情的寧輕萱嘛。」
「是她?!她那日來過?」
蘇尼點了點頭,「偽裝的蠻好的,不仔細認還真認不出來,來時走路都是駝著的,誰會想到是她呢。」
「這也不算是發大財吧。」羅蒙質疑道。
蘇尼笑得很賊,「我打了電話給卓威威的工作室,拿到了一大筆爆料費,估計又要周三見了。」
明天,就是周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