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水聲稀里嘩啦的,模糊了男人的聲音。
南山仔細辨別了一番,仍舊認不出會來浴室洗澡的男人是誰。
她深呼吸幾口,該來的總歸會來,連帶著,水速也快了不少。
門開了,男人進來了。
一雙燦爛的桃花眼,高鼻樑,薄唇。
這不是顧升又是誰?
冤家路窄,不過如此。
他上身未著一物,南山居高而下的看著他。
健康的膚色,寬肩窄腰。
他的身材十分勻稱,有流線型的美感。
這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而是日積月累鍛煉的結果。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不過如此。
南山視線不由自主的往下移動。
一,二,三……八塊,整整有八塊腹肌。
平日里真看不出來,顧升的身材那麼好。
不時有不聽話的水,落在他肩膀上。
滑過鎖骨,沿著肌肉的線條,落入了腰側。
視線再往下移……水流的更歡了。
顧升伸出手,試了試水溫,正是他理想的溫度。
他滿意的一笑,打算將最後的遮蔽物給脫了。
南山在心裡默念,她是有節操的社會好青年。
看了人家的*,她想負責怎麼破嚶嚶。
又想起了正是此人無情的開除了自己。
南山冷哼一聲,神色瞬間變得無比的清明。
她要好好地玩弄他的*,然後也無情的把他拋棄。
水溫在迅速上升,花灑里的水,也無情的朝顧升噴去。
顧升被噴了滿臉,猝不及防。
他倒退幾步,愕然地看著又恢復正常的水流。
心裡猜想,大概是水壓不穩定的緣故。
他不氣餒,接著干他未完成的事情,依舊被噴了滿臉。
顧升的臉微微有些刺痛,也惱了。
狠狠的關了水龍頭,沒想到水流不僅沒有變小,反而有愈來愈大的趨勢,衝擊著他的身體。
南山不敢把水調的太熱,怕真的燙傷了顧升。
是花灑壞了嗎?
顧升飛快地奔出了浴室,萬萬沒想到那水流也直直地射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這不科學!
那花灑,根本是見鬼了。
顧升嘴裡默念著科學、富強、文明、和諧,以最快的速度擦乾身體,穿上了衣服。
拿上身份證和卡,去外頭酒店開房去了。
甚至連門都來不及關,踉踉蹌蹌地奔出了門外。
大概沒人會相信,他堂堂一米八七大男人,會怕鬼吧。
這事兒他沒同任何人說過,怕丟人。
等坐上了樓梯后,顧升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膛,太險了。
這房子是不能住了,是鬼宅。
等明兒就把它給賣了,順便物色新房子。
這幾天,他只能回家住了。
又想到了近幾日公司發生的奇怪事情,他危險的眯了眯眼睛,或許,該找個人調查一下,問題出在哪裡。
顧升一直覺得自己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近段時間,根本就沒有做過虧心事。
電梯門開的時候,他終於想起來了,他開除過一個不該開除的人。
而公司里那些奇怪的事情,似乎也是那時候開始的。
這是老天給他的報復嗎?
或許,他應該讓那個叫南山的人,繼續回來工作,無論以何種方式。
順便,最好請個人,調查出他在的公司,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至於顧小憐,他撇了撇嘴,哪有他命重要。
寂靜的房間里,只留下了一臉懵逼的南山。
她一時起了壞心,想要逗逗他。
沒想到就把人給逗跑了?
areyoukidding?
南山原以為顧升出去,是去找工具,好好修理這不聽話的花灑。
等啊等,還是沒有等他回來。
難道是走了,可她並沒有聽到關門聲。
不會吧,南山的額頭冒出三根黑線。
這也太膽小了,簡直比她還不如。
南山不知道,顧升嚇得再也不會回來了,甚至連房子都不要了。
她頓覺無趣,離開了花灑,繼續睡她的覺。
……
不出所料,今天上班,南山依舊沒有什麼事情。
聽小眉的說法,一般完成單子后,十天半個月才會接下一個單。
畢竟價格合適的單子不多。
除雙休日外,他們還是要來工作室上班的,就當做是換了地方休假。
「南山,今天想看什麼電影。」
小眉已經打開了電影網站,這幾日倆人都是看電影打發日子。
旁邊是噼里啪啦的鍵盤聲,小酒那邊的遊戲狀況非常激烈。
明花走了過來,順手從袋子里拿了片薯片,放在嘴裡。
「南山,待會兒下午跟我出去一趟。」她一臉神秘的說道。
南山點了點頭,應了聲好,「下午有什麼事嗎?」
明花但笑不語,朝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到時候你就知道的眼神。
……
明花開著車,帶南山到了市中心一個茶館。
「進去吧,」明花邊走邊對她說,「有人在等我們,就是那裡。」
明花指了指右側的方向,坐著一個身著旗袍的女人,盤了頭髮。
從背影看,姿態優雅無比,南山覺得有一絲熟悉感。
走近,才看清了正面。
正是章曉詩,比之上一次見到她,憔悴了不少。
看來丈夫出軌這件事,對她打擊蠻大的。
不過其眼角眉梢多了一絲看透的淡然。
章曉詩也見到了她倆,抬手朝向對面的位子,「你們來了,請坐。」
明花率先開口:「這次叫你來,是章女士有事情想要找你幫忙。你先聽她說說看,再考慮接不接受,」她的胳膊輕輕撞了南山一下,小聲說了句,「回報很豐厚。」
章曉詩淺飲一口茶,「聽明老闆說你以前是在奧斯公司上班的。」
南山點頭,「上了半年班。」
「仔細算算,你畢業就在那裡上班了,覺得公司,老闆怎麼樣?」
南山誠實回答,「公司同事都不錯,老闆不怎麼樣。」
這讓章曉詩準備說好的說辭,都變得頗有些無用。
她僵硬地笑笑,「實不相瞞,顧升是我侄子。」
南山:……
好巧啊,之後她的話題一直圍繞著奧斯展開。
南山心裡明白,會找上自己,這事兒□□不離十同奧斯公司,或者說同顧升有關。
章曉詩輕輕放下了茶杯,眉頭微皺,說,「這次要拜託你的事情,和奧斯公司有很大的關係。」
果然,「您說。」
南山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原來就在她離職后不久,公司發生了很多怪事。
被視為公司吉祥物的貓,被殘忍地虐待至死。一直運行良好,定期的檢修的電梯也出了故障,地下停車場突然就停電了。
「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出公司裡頭是誰在搞貓膩,活到這歲數,我是不相信什麼神神鬼鬼的事情。」
章曉詩知道顧升因為童年的事情,很怕一些不可言說的東西。
也不知昨晚受了什麼刺激,半夜打了電話給他。
說他的公司出了奇怪的事情,他也被某些東西纏上了。
非讓她找出了能人來,查查他公司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章曉詩掛了電話后,想到了明花說過她手下有一個人蠻厲害的,六感敏銳,只要是她想知道的,基本都能知道。
那次捉姦,能成功的最關鍵因素就是南山。
南山斂了神色,「說出來可能有些矯情,我在走出公司門口的時候發過誓,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踏進公司大門一步,除非顧總親自把我請回來。「
「啊!」
章曉詩看了南山一眼,發現她態度堅決。
按理說一個公司的老闆和小職工是沒有交集的,更不會有什麼過節。
但從南山話里話外透露出來的意思,他們倆不僅有過節,過節還不小。
章曉詩開口,「那我同他說說吧,明天等我消息。」
南山一聽,有戲。
有戲的程度,看顧升膽小的程度。
要說的已經都說清楚,餘下的時間三人喝了點茶,吃了點心就散了。
……
等紅燈的間隙,明花扭頭看了正在發簡訊的南山一眼,欲言又止。
「明花,一路上你看了我好多次,」南山摸了摸自己的臉,「最近也沒有長什麼痘痘啊。」
車內有些悶,明花開了窗戶。
她開口,「其實,章女士來找我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你和那家公司的總經理有過節。當時看你離職挺失落的,問你你又什麼都不說,還以為是辦公室里的人排擠你,就想著幫你回公司。」
南山低頭剝指甲,「待在你這個工作室挺好的啊,我已經不想回去了。」
「你知道章女士找到我,而我知道她和奧斯公司有聯繫后,提出的第一個條件是什麼嗎?」
南山鼻子酸酸的,悶悶的說道,「我現在猜到了,是幫我重新回到奧斯。」
紅燈過了,車流開始緩緩移動。
明花注意著前頭的路況,邊同南山說道,「你騙不了我的。我還記得你當時被奧斯公司錄取的時候,在電話里有多開心的告訴我這個好消息,」她看了一眼還在裝鴕鳥的南山一眼,「你還沒告訴你爸媽離職的事情吧。」
「嗯,最近事情太多,拖著拖著就忘了。」
明花嗤笑了起來,「這話,你騙鬼都不信。」
車裡放著愉悅的音樂,南山的心情卻明朗不起來。
她不敢告訴爸媽這件事,她媽媽一向以她能在奧斯公司任職為榮。
要是知道她已經不幹了,一定會揍死她的嚶嚶。
南山的電話鈴聲,恰在這時響了起來。
外面的風景好好,她朝窗外看去,不去瞅她的包一眼。
「接啊,躲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是你母上大人吧。」
南山無奈,以最龜速的速度,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