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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龍木大柱,穿陣無傷

  這純陽退魔陣是為退魔而設計,而非為了防人。


  論規模和力道,此陣固然是洪大無比,但比起精巧複雜,就遠遜於樸老九在自家地下工坊外布下的小陣了。


  勾豬剛剛在陣內已經感悟得七七八八,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如何引動這八根陣樞。


  這八根陣樞都是天然自帶靈機,而且都有黃璐的魂印在內。他如果是以強力引動,也並非不可。但此舉很可能激發大陣。到時候內有陣子圍攻,外有無數魔蝗紛擾,一不小心就是個玉石俱焚,這裏所有的人命都要給自己陪葬。


  但勾豬隻是嘿嘿一笑:“那就讓你們開開眼界吧。”


  說完他引動仙荷空遁,空中立刻金光大盛,如烈日當空。魔蝗群被這一驚嚇,紛紛飛開兩邊。黃嶽一時竟然睜不開眼。


  這時黃璐坐在陣心玉榻之上,控製著八根陣樞。她忽然感覺陣勢一變。整個大陣就像受了什麽東西的牽扯,所有陣上靈機齊刷刷往東麵傾斜而去。西北南三麵的屏障頓時薄弱成了原來的三分之一。


  空中的魔蝗群似乎也感悟到了這種變化。蝗群湧動,猶如垂天而下的一條長舌,往退魔陣西麵的薄弱之處舔去。


  這一舔又是觸動陣機,爆出一大片血紅的火光,猶如紅色的雷暴。


  蝗群再次一縮。但它們顯然覺察到了這陣不再是堅不可摧,沒有立刻退縮,而是重新排布,變成了尖銳的箭形。前鋒直指大陣上最薄弱的一處,再次迅猛攻擊!


  蝗群的大部隊在空中盤旋,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螺旋形的鑽頭。而在鑽頭尖上,一批批魔蝗前仆後繼,撞上那越來越薄弱的純陽屏障,化為飛灰,飄散而去。


  “黃嶽!你在那搞什麽鬼!”黃璐竭力操控陣勢複原,卻猶如蚍蜉撼樹,根本無力抵抗整個大陣往東麵傾斜。


  守護正東那根陣樞的陣子正是黃嶽。她還以為黃嶽又是在偷偷使用他自學的陣法,惹出了什麽亂子。


  黃嶽心高誌大,並不安於充當一名陣子,這種事情以前也是有過幾次。每次出了亂子,她都是訓斥幾句了事。畢竟黃嶽是她老爹的親弟弟,她也不可能真把自己叔叔如何。


  但現在大敵當前,這個大叔竟然還敢自作聰明出來搗亂?

  黃璐從玉榻上一躍而下,直奔陣東。這時她美目定睛一看,和黃嶽一樣,她也驚呆了足有半晌沒有動彈一下。


  一根足有丈高、碗口粗細的龍木巨柱,正在大陣東麵之外十步之處。勾豬在那掐訣引陣,而第十九在旁護法。


  外麵蝗飛如雨,但是這巨型陣樞的靈機實在太過強烈,早就把整個大陣給牽扯了出去,在那根巨柱之外凝結了強力的純陽屏障,堅不可摧。蝗群隻在外反複徘徊,連撞都不敢撞上來。


  而原有的陣形屏障,隻剩下薄薄地一層,猶如一泡沫,簡直吹彈可破。


  “這是怎麽回事?”黃璐指著勾豬和第十九問黃嶽,“他們倆為什麽在陣外!”


  黃嶽已經跪下了,連連磕頭:“老夫一時疏忽,把尊客鎖在了陣外,還請少主責罰!”


  勾豬一手拉著第十九,另一手將手指點在薄弱的屏障上。這片純陽之膜立刻像陽光裏的水泡一樣,泛出了五彩光華。他小心翼翼地往前一走,連自己帶第十九已經穿過了純陽退魔陣。


  他的小心倒不是怕傷到自己。這陣勢如此之薄弱,根本就不可能傷到任何人了。他是怕一不小心,把整個大陣都給毀了。那時候這一夥可憐的家夥就成了魔蝗的糧食。


  他竟然能穿過退魔陣而沒有破陣,這能力也讓黃璐吃了一驚。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子,竟然也是一名陣師?

  這麽一說,第十九就是他的陣子了。獨木布陣,單樞單子,倒也合理。


  其實勾豬雖然能洞悉這大陣的靈機,也有可能操控的強力陣樞,卻並不能布陣。麵對這鋪天蓋地的魔蝗群也是一籌莫展。


  這就像能開鎖的人,並不知道如何製造一把鎖一樣。


  他在翠玉宮也才一年多,翠玉宮對外門弟子隻會教授一些結陣的基礎知識,並不會教他們布陣之法。這傳功塔的第三層,按理就是傳授結界陣的傳功之處,隻是並不知道傳功法師在哪裏。


  這讓勾豬忽然有所領悟。他一進這一層,仙荷裏就被塞入了四根巨大的陣樞。然後這一路走來,又遇到這些人以陣退魔。莫非這一層的設計就是要讓翠玉宮的弟子在這一路上曆練,自學布陣之法?

  如果是這樣,他倒是沒有必要著急去找什麽傳功法師,隻需要跟著這夥人看能否學到陣術就行了。


  如果學得到,說不定就可以學成通關。如果學不了,再去人魔山找那所謂的天神不遲。


  他大部分猜得是不錯,隻可惜他丟失了第二層的記憶,完全不記得那四根龍木柱是杜問機這個冤大頭從翠玉宮刑堂弄來,白送給他的了。


  勾豬本來進來打算把黃嶽這陰險小人一劍剁了,但這麽一想,這可能是曆練的一部分,對此人的怨恨倒也淡漠了不少。


  所以看見怒氣衝天的黃璐,他隻是冷哼了一聲,說:“黃爺隻是怕魔蝗餓急了,故意騙我們出去,想送給它們墊墊肚子呢。”


  “來人,黃嶽守陣不嚴,待客不周,差點釀成慘禍,家法伺候,打一百鐵棍!”


  黃璐的俏臉上一塊白一塊紅,氣得要死,但黃嶽是她長輩,也是陣中重要的陣子。這讓她束手束腳,急得她自己都要抓狂了。


  她當然不能把黃嶽一刀砍了。黃嶽雖然小心思極多,但畢竟是長輩。而且眼下他自己不認,隻說是疏忽,沒有證據也罪不至死。現在魔蝗圍攻,陣前斬將更是大忌。


  但此人一次一次地挑戰她的底線,再不加懲戒,怕是遲早要翻天。


  黃嶽也是機靈人,不顧一把年紀的尊嚴,主動把褲子脫了趴在地上。立刻有人過來操起鐵棍啪啪啪一陣打。


  勾豬暗想:這家夥是個體修,這鐵棍打得再重,也不過一點皮肉之傷而已。真要打拿我的龍木大柱打上一棍試試?扛得住一棍算我輸!


  但他也不可能太過當真。於是他雲淡風輕地將龍木樁給收了,帶著第十九往車裏去。


  “小十九,休息去,明天還要趕路呢。”


  他和第十九都沒有不依不饒,黃璐倒是鬆了一口氣。勾豬的龍木大樁一收,這陣形立刻像個大氣泡一般地回彈,恢複了原狀。


  “黃監事,鐵棍領完,到我座前說話。”


  陣心一座黃梨木車駕之中,玉榻之上,黃璐安坐在紫色絲簾之後,冷眼看著跪在前麵的族叔。


  “你是故意把他們弄出陣的吧?”她也不拐彎抹角。


  黃嶽卻是麵不改色,他一拱手,正氣凜然地說:“老夫為了我崇玄觀千秋道統,不得已如此為之。這主仆二人城府深不可測,來曆又說不清楚,誰知道是敵是友?如今我們崇玄觀道場已失,大敵當前。如果再禍生肘腋,我何顏麵以對列祖列宗?”


  黃璐歎了一口氣,心想這些老頑固可真是頑得像木頭一樣,她真是恨不得用斧子把他們劈開看裏麵是不是肉長的。但她也懶得和此人繼續爭辯,隻是冷冷地說:


  “我和第十九一見如故,這件事你就不要再牽涉了。若是這兩人有問題,後果由我一身承擔。但你若是再出手,我還是拿你是問!”


  沒想到黃嶽卻反而壓低聲音湊了過來,說:“少主子放心,老叔我已經不再主張將他們逐出車隊之外了。”


  看他一眼貪婪冷血之色,黃璐吃了一驚,說:“你又打什麽主意?”


  “不知道少主是否看見,他那根木柱,以老夫觀之,乃是通體一根完整的龍木樹幹製成。這麽大的龍木陣樞,可是你我生平所未見?若是此物為我崇玄觀所有,恐怕別說中州,就是四州十六縣的景離國中,我觀也幾無敵手了。不如找個機會,將這兩人除了,悄悄找個地方埋掉,誰也不會知道……”


  “黃嶽!滾!老老實實守你的陣樞去!”黃璐幾乎氣急,將他一腳踹出車外,“要是你敢離開半步,別以為我真不敢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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