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全國第一
全國高中生數學學科競賽的試卷已經批閱完畢，正在整理統計分數。雖然數學競賽比語文競賽考試時間靠後，但是數學競賽比語文競賽批閱試卷的難度要小一些，參與閱卷的老師也更多，因此反而數學競賽的成績先出來。
喬安安班主任在教育局的朋友老魏，拿到成績后，第一時間給班主任打了電話。
「老許，我記得你今年帶的是高一的競賽班？我這裡有個也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的消息，你要不要聽？」教育局的老魏在電話里說道。
班主任一頭霧水，「也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什麼意思？到底是好是壞？」班主任知道一定和競賽有關，因此特別著急，「你別賣關子了，趕緊說！是今年高三競賽生的成績，有什麼意外嗎？」
老魏慢悠悠地說，「沒什麼意外，今年市一中的競賽生，考得挺好，比前兩年還要好。不過我要和你說的不是這個，是你帶的高一班。」
班主任更焦急了，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我帶的高一班？難道我帶的高一班有人進省隊了？」
老魏搖頭，「當然不是，要是你帶的高一班有人進省隊了，當然是好消息，我怎麼會說也好也壞呢。」
班主任一下子泄了氣，語調無精打採的，「那你說吧。」既然不是他有學生進了省隊，他就不感興趣了，還能有什麼花樣呢。
老魏在電話里笑了，班主任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他緩緩地扔出了重磅炸彈，「你沒有學生進省隊，但是有已明顯學生，只差一點點就進了，考了第二十一名，只差一名。」
班主任一口氣差點沒有喘上來，語無倫次了好半天，「這、這這這……」
老魏也不催他，電話里靜默了好一會兒，班主任最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說的真精準，這還真是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你說是壞消息吧，這高一學生就能考到全省二十一名，已經是極好的成績了，再鍛煉一年，高二的時候進省隊妥妥的，沒準還能考個全省第一下來。可你說是好消息吧，這……就差一名，就差一名！高一的時候就能直接進省隊了，何苦再苦苦熬上一年呢，再說了，我們學校從來沒出過高一就考進省隊的吧？多大的榮譽。」
班主任猛地回過神來，「你說是我帶的學生？我們班的？是誰？」
老魏緩緩吐出三個字，「喬安安。」
班主任一時間僵住了，整個人都不知道要作何反應，直到老魏在電話里高聲喊了他好幾聲后，班主任才又不可置信地問道，「喬安安？」
老魏疑惑，「怎麼了？難道喬安安平時數學競賽學得不好嗎？你怎麼這麼驚訝？」
班主任整個人都不在狀態，「好啊，學得挺好。但是喬安安數學競賽之前，剛剛休了一個月病假，在家卧床靜養了一個月。一個月沒上學，沒進行競賽培訓，直接上的考場。」
老魏也驚了，「你說的是真話？還有這樣的事兒？」
班主任依舊在感慨，「唉……要是喬安安你沒生這場病多好，跟著競賽培訓一個月，肯定能進省隊了。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怎麼就好巧不巧地這會兒病了呢？」
班主任似乎一直在說服自己，「難道這就叫命中注定？她註定今年進不了省隊？唉……罷了罷了，即使今年進不了，明年也一定能進，再多學一年把底子打得紮實些，也是好事，學競賽也不只是為了保送。」
「好消息，老魏啊，這當然是個好消息，才高一就能考全省第二十一名，怎麼都是好消息啊。」班主任話雖這麼說，但是語氣中還是充滿了苦澀，他還是說服不了自己，要是能再前進一名多好？
只需要一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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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安數學競賽考了全省第二十一名的消息，很快就在學校中傳播開了，高一一班的同學都用同情和遺憾的眼神看著喬安安，然後又猛然驚覺，自己有什麼資格同情她？
自己的競賽名次尚在幾百名開外呢！
同情一個考了全省第二十一名的喬安安？
明年喬安安肯定能進省隊，自己呢，估計是進不了的，還得再苦苦學上一年，直到高三才能考進省隊。這麼一想，對喬安安簡直要羨慕死了，高一就能差一點點進省隊，高二肯定可以進省隊，也就是說有足足一年多的時間，喬安安是已經被保送了的。
一年多啊，可以使勁地玩兒了。在其他學生最緊張的高三衝刺的一年，喬安安都可以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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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一臉陰沉地走進教室，徑直走到喬安安桌前，敲敲她的桌子，「跟我出來一趟。」
班裡的同學面面相覷，班主任這是怎麼了？喬安安當然是她的得意門生，平時對喬安安總是和顏悅色的，而且喬安安剛剛考出全省二十一名的好成績，雖然沒進省隊，可是這種成績哪個高一學生能考出來？也只有喬安安了。
即使喬安安現在犯一點小錯誤，班主任不也應該一笑置之嗎？怎麼一張臉陰沉地像是暴風雨要來襲一樣？還從來沒見過班主任對哪個學生這麼凶過，即使是班裡成績最差最不成器的學生。
喬安安心中有數，估計是班主任知道她病歷造假的事情了。喬安安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班主任現在應該氣死了吧。也是太巧，她數學競賽考了第二十一名，如果考進省隊，自然皆大歡喜，如果考了幾百名開外，班主任知道怎麼今年也沒戲，也能順利接受。
如今的局面，班主任一定氣瘋了。
班主任是真的氣瘋了，用唯一尚存的一絲清明和理智，決定將喬安安領到操場的角落，而不是辦公室。辦公室里老師學生進進出出，喬安安病歷造假請了一個月假的事情，要是讓其他老師和學生知道了不好。畢竟這已經是很嚴重的錯誤了，學校按規定處置要記過的。
操場角落沒有人，而且視野開闊，要是有誰走過來，遠遠地就能看見。
班主任盯著喬安安，「病歷造假，請了一個月的假，請假幹嘛呢？你自己說，還是我替你說？」
班主任顯然已經知道了，喬安安忖度這個時候認錯態度一定要端正，「在家準備語文競賽。」
班主任冷哼一聲，「語文競賽能準備出花來？能讓你保送清華北大？你要是不這麼胡鬧，今年數學競賽就保送清華北大了！」
喬安安低聲道，「語文競賽的成績不是還沒出來么……」
班主任聲音一下子拔高，「語文競賽的成績時還沒出來！可是數學競賽的成績出來了！我只知道你不胡鬧，現在已經進省隊了！」
班主任氣得踱步，「我倒要看看，你今年能不能靠著語文競賽被保送，到現在了還給我嘴硬！語文競賽得進全國隊才能取得報送面試機會，我等著看你今年考進全國隊。」
「反正也沒幾天就出結果了，要是你考進了，我就當今天什麼都沒說，要是沒考進——」班主任狠狠瞪了喬安安一眼，「要是沒考進，我高二一年死死盯著你，高二的數學競賽，你要是考不到全省第一，看我怎麼收拾你！」
喬安安心中偷偷笑了，班主任還是這麼關心學生，高二一年死死盯著，哪裡是懲罰？分明就是班主任對她嚴格要求，會花費更多心思和精力在她身上，這是很多學生求都求不來的事情。
顯然，班主任是不甘心，既然沒有創造出高一進省隊的奇迹，就一定要用高二考全省第一稍微彌補一下。
班主任抬起腳，想踹喬安安一腳，但看到面前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又不忍心踹下去，心煩得揮揮手，「滾滾滾。」
喬安安一溜煙地跑回教室了。
再堅持幾天，幾天之後語文競賽的成績就出來了，喬安安希望到時候班主任的臉色能由陰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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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臉上是掩都掩不住的笑意，腳步輕快地走到講台上，「有個大大的好消息，咱班的喬安安同學，在前不久的語文競賽上，考了全國第一！」
班上突然安靜下來，針落可聞，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停下了手中正在做的事情，抬頭獃獃地看著班主任。
班主任看到學生們都愣住了，也並不意外，剛剛他也是傻了好一會兒。班主任給了同學們一個反應的時間，才說道，「恭喜喬安安！」班主任帶頭鼓掌。
班上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顯然是很多人還沒有回過神來，聽到身邊的人在鼓掌，自己也連忙拍起手來，掌聲這才熱烈起來，經久不息，還有男生在使勁敲桌子。
班主任絲毫不覺得這樣失禮，笑眯眯地看著他們，「這是咱們班競賽的第一個好消息，大家都繼續努力，爭取明年的時候，好消息能更多。」
別說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班上的同學都愣住，班主任得知的時候，也是不可置信，就連剛才省教育局的電話打到市一中的時候，接電話的教學處主任都是一陣慌亂。
「我們學校的學生喬安安，語文競賽全國第一？」教學處主任簡直不敢相信聽筒里的聲音。
她手忙腳亂地想要翻出今年報考語文競賽的花名冊，然而數理化生的報名冊都整整齊齊地放在書架上，語文競賽一向不受重視，不知道放到哪裡去了。
她一手拿著電話，一手到處翻找，不小心碰倒了一摞冊子，砰砰地都砸在了地面上。半天之後，教學處主任終於找到了冊子，「喬安安？是報名信息寫錯了？怎麼我這裡寫的喬安安才高一？」
教育局的工作人員對教學處主任的失態，沒有絲毫不滿，她完全可以理解對方的反應，「就是高一學生，你們學校高一一班的喬安安。」
消息自然是層層傳遞下來的，當初傳到他們省教育局的時候，他們也是不敢置信。
「進國家隊了，那喬安安不就可以保送了？真是好消息！」教學處主任喻祺中充滿驚喜。
教育局的人笑著搖頭，「重點是全國第一！全國第一！你們學校趕緊準備起來，我這是按照制度，打你這個電話通知，但是校長知道了嗎？」
教學處主任這才回過神來，「好好好，我去問問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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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中的確需要準備，剛剛把紅色的橫幅掛在校門口，一大波記者就涌過來了。
負責老師忙著催到，「宣傳板做好了沒有？怎麼還沒有？回頭採訪的時候，讓喬安安站在板子前面，多好看？」
「趕緊的！半天之內務必做好。還有那個易拉寶呢？」
喬安安對這樣的場面已經駕輕就熟，當年全國中學生書法比賽拿到全國第一名時，雖然場面沒有現在這麼誇張，但也算是一次小小的預演，今天的一切，不過是加強版。
而且喬安安是唯一一名對自己進入國家隊，並不感到意外的人，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內，如果沒有進入國家隊，她才要意外。
雖然能夠得到全國第一，也算是個小小的驚喜。
各個媒體雜誌的記者全都來了，市級的、省級的，甚至聽說還有全國級別的報刊，記者正在跨省趕過來。
市一中專門收拾了一間會議室和一間休息室出來，又點了幾名老師專門接待這些記者。
然後市一中驚訝地發現，還有不少的娛樂記者趕了過來，老師們拿不定主意，這麼多娛樂記者，也要往學校里放？
請示了校長之後，校長猶豫了片刻，拍板道，「放進來吧，再單獨開一件會議室給娛樂記者，把兩波記者分開。」
原本打算先讓非娛樂記者採訪，將娛樂記者的採訪時間安排在了後面，但是娛樂記者在這麼大的新聞面前，怎麼可能乖乖等著？
學校的幾名客氣氣的老師算什麼？他們在各個明星周圍跑新聞的時候，受到的阻礙可比這個嚴重多了。學校老師輕聲細語地請他們等待，對他們簡直像是沒說一樣。
如今正是爭分奪秒的時候，誰家的新聞先出兩個小時，誰家的新聞后出兩個小時，那可就有天壤之別的差距。
何況如今獲得語文競賽全國第一名的人是誰？是喬安安！是《京謠》《將門》兩本書的作者喬安安！是參加過綜藝出演過電視的喬安安！
說是娛樂圈升起最快的一顆新星也不為過。還沒開始採訪，記者們腦中已經冒出了一堆題目。
《上帝之女？——最學霸的明星，最明星的學霸》
《比我漂亮的人沒我有才，比我有才的人沒我漂亮》
《喬安安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如今的專訪都是第一時間出網路版，題目要足夠接地氣、有噱頭，他們也不是隔壁會議室里《都市晚報》那些老古董紙媒，想的題目和他們截然不同。
娛樂記者一擁而上，將喬安安層層疊疊地圍在中間。話筒幾乎要伸到她鼻子底下了，從外面看，簡直擔心喬安安被擠死。
班主任撥開人群，「都讓讓，都讓讓，全體後退三步！」班主任也不知道是怎麼從記者中擠進來的，將喬安安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