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再訪
得知歐陽詢來訪的消息,榮成軒明顯的不悅,歐陽雲琦不過離開不久,這歐陽詢就來了,自己已經很明確的拒絕了歐陽詢的邀請,難不成歐陽詢還不死心?
歐陽雲琦畢竟年輕,加上剛才司馬的事情,倒也好打發。隻是歐陽詢這隻老狐狸,可不是容易對付的,若是不由南宮墨直接拒絕,恐怕是不會死心的。
囑咐了下人幾句,榮成軒笑著出門,不管怎麽說,歐陽詢都是自己名義上的嶽父,是自己夫人的父親,即使自己再怎麽恨他,表麵上的功夫還是需要有的。
“老夫真是不中用了,許久不見,竟然還有些想念賢婿,聽說府中來了客人,特地來看看賢婿,不知道現付歡迎不歡迎?”
未等榮成軒出門,歐陽詢已經進到屋內。
“歡迎不歡迎歐陽老爺都已經來了,來人就是客,我榮成軒絕無趕人的道理。”假好心,你會來看我?歐陽明玉死的時候你都沒有露麵,此刻裝什麽正人君子?
“賢婿說笑了。”
歐陽詢環視一周:“不是說南宮公子回來了麽?怎麽不見人?”歐陽詢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不管自己怎麽做都不會博得榮成軒的好感,既然如此,也沒有必要做作。
“果然是來找墨兒的!”榮城軒默默的說道。
“不知道歐陽老爺找他有何事?”
“畢竟是老友的孩子,多年不見,怪想念的,聽說他回了花塢城,正好有些事情也想和他說,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墨兒現在正和小女聊天,恐怕不好打擾。”言外之意,沒有我的允許他是不會見你的。
“是麽?哦,正好,最近聽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說南宮墨是賢婿的女婿,賢婿是不是也覺得很好笑?玉蝶成親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成親那麽大的事花塢城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什麽也不準備就成親了呢?不管怎麽說,榮成家的孩子辦喜事怎麽說也得大擺筵席三天,沒有擺喜酒就當成親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榮成家的女兒嫁不出去呢?”
歐陽詢的話明顯的是諷刺,諷刺榮成軒擅自把南宮墨留在身邊,靠女兒贏得南宮墨。
“我可沒有出賣自己女兒的嗜好,不像某些人,”榮成軒若有所指的看著歐陽詢:“再者說,蝶兒和墨兒的婚事早在南宮老爺在世的時候就已經訂好了,這是花塢城上下都知道的事,歐陽老爺不會不知道吧?”
被人揭老底的滋味不好受吧?既然你做的出,就別怪我出口傷人,本不想做到如此地步,畢竟明玉很尊敬她所謂的父親,知道臨時的時候都一直叮囑自己要幫她照顧好父親,隻是,歐陽詢實在沒有值得自己尊敬的地方,雖然對歐陽明玉食言很不好,但隻有這一點,榮成軒無論如何做不到。
被榮成軒這麽直接的觸及歐陽詢的過去,歐陽詢有些生氣,卻也隻是笑著打著馬虎眼:“我怎麽會忘記呢?不等他們成親的時候我定會準備一份大禮的。”
“賢婿啊,聽說司馬在府中,不知可否讓老朽見上一麵?”
難道他這次來的目的是司馬不是南宮墨?司馬隻不過是他們曾經的一個棋子,即使現在還活著也壞不了他們什麽事,他們為何對司馬這麽上心?還是隻是單單的好奇?
“司馬確實在我府中,不過司馬應該不會見歐陽老爺吧?”若不是自己一時興起,司馬也不會被歐陽家的人知道他還活著,自己必須幫司馬解決這個問題。
“這話說得,畢竟是舊相識,聽說他沒事,隻是單純的關心而已,關心,嗬嗬!”看來司馬確實還活著,這就奇怪了,司馬明明還活著,這麽多年為什麽要假裝死了瞞著大家呢?
不過,司馬真的如歐陽雲琦說的那樣一點都沒有變老麽?
司馬進來的時候,歐陽詢還沉浸在自己思考中沒有回過神來,恍惚中有個男子進來了,歐陽詢還以為是南宮墨,剛想以長輩的身份誇獎幾句,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確是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你,你,真的是司馬?”
歐陽詢有些結巴,即使心裏早有準備,但是看見真人的時候還是有些嚇到,司馬竟然真的一點沒有變化,和二十年前他死的時候一模一樣,若不是自己提前得知司馬還多著,真的會以為是司馬的魂魄回來找自己算賬。
歐陽詢這時候是真的體會到了歐陽雲琦見到司馬時候的恐懼,絕對比自己強烈千倍。
“歐陽老爺好記性,這麽多年沒見,想不到歐陽老爺還記得我。聽說歐陽老爺很是惦念,特地來向歐陽老爺請安,這麽多年過去了,歐陽老爺風采依舊啊。”雖然這麽說,司馬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讚美之情,明顯的是客套話。
“嗬嗬,哪裏哪裏,倒是,司馬,你……”歐陽詢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畢竟司馬的死和自己脫不了幹係,或者是自己間接造成的,司馬必定對自己抱有很大仇恨,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來,內心估計早就想把自己碎屍萬段了。
“托歐陽老爺的福,我還活著好好地,多虧了歐陽老爺我才能活到現在,以後有機會必定要好好謝謝歐陽老爺。”
司馬明明笑著,可歐陽詢卻覺得有一把刀,想要刺進自己的心裏,令人毛骨悚然。
“司馬說笑了,當年的事我也不想的,當時也盡力阻止了,隻是去的太晚才釀成了悲劇,司馬你可千萬不要誤會。”
“怎麽會誤會呢?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司馬一直在笑,關於當年的事情隻字未提,隻是和歐陽詢寒暄著,就是這樣,歐陽詢才覺得可怕,不知道敵人在想些什麽,就無法判斷他會如何出招,防不勝防。
“時間不早了,老夫也該回府了,等哪天老夫略備薄酒,宴請各位。”
“不送!”
司馬看著歐陽詢離開的背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以為自己會做撐不下去,沒想到那件事留給自己的陰影這麽深,隻不過是見到了歐陽詢,那種窒息般的壓抑就讓自己喘不過氣來,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沒有將眼前的人化為烏有。
“司馬,你還好吧?我不是讓人告訴你不要出來麽?我自己一個人應付得來。”榮成軒扶住有些虛脫的司馬,將他放在了凳子上。
“遲早是要見的,早一刻晚一刻有什麽不同?歐陽詢已經知道我還活著,若是不見到我他勢必不會罷休,與其一直躲藏下去,好不如直接麵對。”
其實在歐陽詢還沒有到達榮成府的時候,司馬就已經察覺到了,隻是司馬一直猶豫要不要露麵,見歐陽雲琦的時候是順勢為之,原本以為自己不在意,事實卻並非如此,若是再見到歐陽詢,勢必要再次撕開傷口,司馬怕自己忍不住會殺了這個人。
這麽多年,司馬並不是沒有遇見過歐陽父子,隻是每次和他們相遇的時候,司馬都會刻意的隱藏起自己,不被對方發覺。
報仇?司馬不是沒想過,隻是自己厭倦了塵世的生活,當時若是就那麽死了也許會更好。
司馬懶得報仇,或者說司馬是懶得動手,他們的生命不過幾十年,幾十年之後不用自己動手他們也會變成一副白骨,而自己依舊好好地活著,何必費盡心思治他們於死地?反正他們沒有機會殺死自己第二次。
隻是,司馬不想報仇並不代表別人也這麽想,歐陽詢知道司馬還活著,怎麽可能不擔心司馬來尋仇?先下手為強,歐陽詢絕不會這麽簡單的就放任司馬,絕對不會留下一絲的隱患。
“司馬,對不起,都怪我。”五十幾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司馬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們遲早會知道的,與你無關。當年若不是你,恐怕我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子呢,是你救了我。”拍了拍榮成軒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司馬說道。
“我……”榮成軒還想說什麽,被司馬打斷了:“好了,都說了沒事了,這件事就過去了,我也該忘記了。”
司馬看著外麵,眼神有些空洞,這是說忘就能忘記的麽?若是自己真的忘記,這麽多年也就不需要躲藏了吧。原來除了自己丟失的記憶,自己還有這麽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剛才的那一場雨,宣誓著夏季的結束秋季的到來,暑期最後的餘熱在這場雨的洗禮之下也蕩然無存了,除了歐陽詢,還有更大的麻煩,司馬仔細的感知了一下,真的沒有哪怕一丁點的暑氣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看來之後的日子會更加的不好過。自己要在意的不僅僅是歐陽詢,還有更加強大的敵人。
花傾城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養成了偷窺的習慣還樂此不疲?不過司馬和歐陽家到底有什麽恩怨,為什麽在見到歐陽詢的時候司馬感覺那麽奇怪?
對上司馬的視線的時候,花傾城覺得有些不適應,司馬並沒有像平時那樣的嘲諷自己,司馬那空洞見底的眼神讓花傾城覺得有些難受。
“司馬,你到底和歐陽家有什麽恩怨?你在凡界的這麽多年又經曆了些什麽?你身上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秘密?”
花傾城看了一眼司馬,消失在司馬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