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表白
被風緋羽拉著的花傾城盲目的跟著她，直到來到離榮成府不遠的湖邊。輕輕地抽出自己的手，花傾城有些怪異的看著風緋羽，即使是以前，在神族的那麽多年，風緋羽也從來沒有拉過自己的手，更何況還是在那麽多人麵前，這樣的做法是在是和自己認識的風緋羽相差太多，眼前的人真的是風緋羽麽？風緋羽又為什麽要這麽做？這樣的玩笑開得也太大了。
“緋羽，你……”
“別問我為什麽，隻是想那麽做就做了。”
風緋羽淡淡的說道，語氣中有些自嘲。
“到底是為什麽呢？我自己也不知道，”看著平靜的湖麵，風緋羽自言自語道，這樣失常自己也是第一次：“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偽裝的很好，我也一直這麽做，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默默地陪在你身邊，癡癡地看著你，等待著，希望有一天我能走進你的心裏。即使你和蝶舞在一起之後，我一直跟在你身後，哪怕隻是靜靜地呆在你身邊，我也不想離開。
從你和蝶舞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即便如此，我也不想放棄，至少還可以靠近你，還可以每天看著你，我以為這樣我就滿足了，沒想到還是有了受傷的感覺。”
回想起剛才花傾城的手從自己身上離開的時候的感覺，風緋羽的內心還是感覺有些難受，剛才自己一直表現的不在意，然而內心深處還是傳來的一絲疼痛。不過是蝶舞的一個眼神，花傾城過度的反應深深地傷害了自己，原本以為自己不在意，但是在看到榮成昊天的時候，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對自己的氣息，突然就想起了這麽多年自己看花傾城的眼神，感到莫名的煩躁，原本可以隱藏的很好地感情突然就爆發了。
“很小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那時候我身邊沒有任何人，直到你突然出現。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的眼中就隻有你，你總是在我身後默默地保護著我，為我做一切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一直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直到蝶舞的出現。
風都冊封大典之時，當蝶舞出現在你我的視線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你看蝶舞的眼神和看我的不同，隻是當時的自己還察覺不到這意味著什麽，之後你在和我一起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提起蝶舞，我這才知道，你喜歡上了蝶舞。即使如此，我也沒有離開你的身邊，哪怕是當做妹妹，我也想留在你的身邊，至少我在你的心裏尚有一席之位。
可是，我發現我錯了，你的心早已經被蝶舞填滿，容不下任何的旁人。我一直以為你心裏的某個角落是留給我的，直到剛才我才發現，你的心裏隻有蝶舞，根本沒有一點點的位置留給我。這一千年來，看著你為蝶舞失神，我的心都隱隱作痛，我多希望你能回頭看看我，也許你會接受我也不一定，哪怕是排在第二順位我也不在乎。
有時候我會想，平常冷漠的我為何會對你如此執著？明明我沒有任何可能，為何總是無法放手？
有些事情恐怕早已注定，就像我和你，還有蝶舞之間，我和你認識比蝶舞早，即便如此，我也得不到你的心。一千年以前是這樣，一千年以後還是這樣，看如今的情況，恐怕自己以後連做你的妹妹都做不成了。”
榮成玉蝶不是以前的蝶舞，她無法理解自己和花傾城之間的一切，即使是曾經的蝶舞，也許也在意過自己的存在吧？隻是蝶舞相信花傾城。而花傾城，不會為了自己傷害蝶舞，幾千年來自己早就知道了，隻是花傾城一直對自己的溫柔讓自己忘記了這個現實，直到剛才，自己才真切的體會到，從一開始，自己就是他們之間的障礙，蝶舞不在意，並不代表榮成玉蝶也不會在意，一直以來自己都無法放手的原因就是舍不掉花傾城的溫柔，然而，這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溫暖灼傷了自己，傷害來的遠比自己想象的更深。
一陣風吹來，空氣中有鹹澀的味道，風緋羽背對著花傾城，誰也沒有說話，隻是這樣靜靜地站著。
許久之後，風緋羽回頭，像平時一樣，看不出任何傷感的表情，笑著看著花傾城：“這是最後一次幫你，等蝶舞恢複記憶，我再也不會追著你的身影，也不會介入你們之間，我的世界也不會再圍繞著你，我要過我自己的人生，你和她，再與我無關。”
風緋羽頭也不回的離開，走出花傾城的視線，眼淚不由自主的留了下來，這恐怕是自己長這麽大第一次流淚，有苦澀的味道進入心間，原來想要忘記一個人是這樣的味道。
這樣突然地爆發是風緋羽沒有想到的，然而說出口之後的感覺像是放下了什麽重擔，回頭看了一眼矗立在湖邊沒有動的花傾城：“真的是最後一次了，這樣看著你也是最後一次了，傾城，我累了，累的不想再追著你了。”
花傾城站在湖邊，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自己不是不知道風緋羽對自己的感情，這麽多年來自己一直假裝沒有察覺，正因為如此，自己的內心總覺得虧欠她什麽，總是無法對她置之不理，沒想到就是自己的優柔寡斷傷害了她，正因為是風緋羽，自己才以為她能接受，可也正因為是那樣自尊心極高的風緋羽，自己才會傷害她那麽深。
天府和風都原本就是親近的兩族，加上對氣息的修煉大同小異，從出生開始，花傾城就時常往返於天府與風都之間，加上天資出眾，深得天帝和風帝的喜愛。
和風緋羽相遇的時候，自己才剛五百歲，相當於凡界的七八歲，年少氣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總覺得自己天資稟議，深得寵愛，與別人不同，直到遇見風緋羽。
風緋羽小時候身體很弱，不多出門，花傾城並沒有見過她。加上風緋羽常年養病，即使是風都的人也很少見她，除了族中輩分極高的幾個人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風緋羽的存在，對風緋羽的能力也了解不多。
花傾城意外闖入風緋羽休養的的清風閣，被院中色彩各異的鮮花吸引，一時出神忘記了時間，直到背後傳來一陣淩冽的風氣。
“你不是風都的人，你是誰，來這裏幹什麽？！趕快離開這裏，否則我不客氣了！”小小的人兒爆發出與年齡不相符的淩冽。
看到身後小自己很多一臉警戒的女孩，花傾城有些可笑，不過一個毛頭丫頭，怎麽可能會打得過自己？而風緋羽，看著眼前這個意外闖入身上明顯不是風都氣息的少年，出手並沒有留下餘地，招招製敵於死地。
完全不把對方當做對手的花傾城在接過風緋羽幾招之後有些嚴肅，額頭上隱約可以看見汗珠：“怎麽可能！風都有這樣的人自己怎麽不知道？”當時花傾城怕傷害到她沒有用盡全力，即使用盡全力，自己也不一定能占到優勢。
那時不過一百歲的風緋羽，輕易的就打敗了花傾城的銳氣，雖然在年齡上年長風緋羽許多，但是在禦氣上麵卻隻能勉強與她平手，加上當時的風緋羽小巧可愛，自己很是喜愛，更何況能有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且能力相差不多的人陪伴自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很快的兩個人的關係就親近了起來。
花傾城去清風閣的次數多了，那時候的風緋羽總是跟在自己後麵，不停地叫著“傾城哥哥”，因為風緋羽身體的原因，花傾城對她總是多加照顧，像是多了一個妹妹一樣的嗬護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風緋羽不再叫自己“哥哥”的呢？
若有所思的看著湖麵，花傾城有些迷茫，接下來自己該怎樣麵對風緋羽，自己沒想到風緋羽會在這樣的時機告訴她對自己的感情，自己一直以為她早就已經釋懷了，為什麽偏偏在這時候說了出來？還沒有和榮成玉蝶解釋自己和風緋羽的關係，現在自己該怎麽辦？花傾城感覺自己頭快要炸開了，自己從來沒有為這種事情煩惱過，即使是和蝶舞在一起的時候，她也總能理解自己對她的感覺，現如今，自己該怎樣告訴榮成玉蝶自己對她的感情呢？
溫熱的風吹來，花傾城更加的煩躁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盛夏，離天氣變涼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事情也越來越麻煩了。
身後傳來一陣狂風，在湖水上麵泛起一陣漣漪，即使不用氣息感知，花傾城也知道是誰。
“你怎麽來了？”花傾城有些喪氣，事情已經更讓他頭疼的了，眼下又來了一個搗亂的家夥，這下子更加的弄不清楚了。
“我是來找姐姐的。我玩累了，回風都之後，才發現姐姐不在，找了好久才找到這裏，沒想到傾城哥哥你也在這裏。” 風絮沫用手撥弄著頭發，側仰著臉盯著花傾城。
回頭看了看風絮沫，花傾城無奈的歎了口氣：“你早就來了吧？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風絮沫的禦風能力是自己達不到的，若非她刻意，自己是不可能察覺到她的，她出現的時機怎麽可能會這麽巧，風緋羽剛好說完自己想說話，剛好離開自己可以感知的勢力範圍，剛好察覺不到風絮沫的到來，太多而剛好讓自己覺得這不是巧合。
看著那一臉人畜無害的少女的臉龐，花傾城從心底生出一陣惡寒，不好的預感漫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