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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流民秦山水

  秦山水背著他的婆娘,牽著剛滿5歲的女兒,走在黃土地上。


  他們鞋被磨爛,赤著腳走在地上,腳底都被磨出血泡。


  他把唯一的一點水給女兒喝,嘴角都幹裂出血。


  “當家的,你把我扔下吧!帶著雲兒還能走快一些。”


  秦山水怒吼道:“你閉嘴,我一定帶你們都活下去。


  聽說到了渭河那裏,我們就有活路。


  我們已經快到了,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秦山水他們是從綏德州逃難過來。


  他原先是士紳的佃戶,當地反賊鬧得很厲害。


  他聽說有很多村莊,士紳被反賊屠戮。


  村中大部分青壯,都被反賊裹挾,驅趕著他們攻城。


  老人孩子直接被殺死,女人被擄掠走。


  一直擔心,反賊衝進他們村莊,沒想到噩夢真的到來。


  他那天去嶽父家裏,回村時遠遠就看到村中燃起大火。


  他知道村子已經被反賊攻破,父母大哥可能已經沒命。


  他帶著婆娘和女兒立刻逃走,成為流民。


  他們這一路跟著流民大部隊,向南逃難。


  他懂得一些狩獵技巧,靠吃野草蟲子,抓一些野兔田鼠充饑。


  有時跟著流民大部隊,搶一些糧食,一路逃到鳳翔府。


  流民一開始不知道向哪走,但他們聽到傳言,渭河南邊人人都能有口飯吃。


  他們就一路向南逃竄。


  這一路上,秦山水看到很多人間慘劇。


  有的人忍不住吃土,很快就倒在了路上。


  第二天,他的屍體都不見了。


  秦山水還看到,隊伍中有人直接交換孩子。


  開始他不懂,這些人在做什麽。


  直到他看到,有人在吃肉。


  那時他們走最為幹旱的地帶。


  方圓十裏,一根草都沒有,田鼠都無法在這種地方存活,怎麽可能有肉吃。


  吃的是什麽?仔細一想就明白。


  這種景象,讓秦山水毛骨悚然。


  他和妻子,看誰都像賊人,有人接近他們,就會被亂棒打走。


  防止他女兒秦雲,被這些餓瘋的人當食物吃了。


  秦山水當過獵戶,力氣還非常大,打殘兩個人後,流民中就沒有人再敢惹他。


  他們路過城市,城門緊閉,連一個放粥的地方都沒有,還會派官兵驅逐他們。


  接近村子,很多村民都怒目而視,拿著鐮刀鋤頭準備拚命。


  流賊和流民,那就是一字之差。


  遇到防守不嚴的村子,流民就變成流賊。


  秦山水也跟著大部隊,劫掠過村子。


  他們一家都能活著走到這裏,就是在一個富戶家中,搶了一袋兒糧食。


  但他沒敢殺人,他知道自己一旦殺人,那就控製不住自己。


  這一路上,秦山水看過很多大開殺戒的流民。


  這些人無一例外,帶著隊伍中的青壯,主動尋找流賊加入。


  不像他們這群流民,專門走偏僻的道路,躲避著反賊,防止他們被裹挾。


  秦山水一步一步艱難的邁著,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感到胃部劇烈疼痛,胃都要被自己消化了。


  他覺得自己的力氣,也漸漸消失。


  突然聽到前方隊伍中,一陣歡呼聲。


  “我們到了,前方有粥棚。”


  秦山水打起精神,害怕粥被前麵那些人吃光,想要快步走上前,卻沒有力氣走快。


  他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流民隊伍立刻四散開,但誰都沒有跑遠,眼巴巴看著前方的大鍋。


  那裏冒出來的食物香氣,讓這些饑腸轆轆的人,挪不開腳步。


  秦山水看到,有一個滿臉刀疤的人,躺在大鍋前方。


  他的胸口不知道被什麽轟開一個大洞,鮮血一直在流淌,把黃土地都染紅了。


  這是流民隊伍中的一霸,除了像他這樣少數幾個青壯,沒人敢惹這個人。


  其他流民,經常受到他的欺負。


  秦山水看到,有一個端著鐵管的大漢,走出來大聲嗬斥道:

  “在我麵前,還敢殺人,找死。


  你們之前沒有法律管轄,有些人百無禁忌。


  但到了我們這裏,就重新有了規矩。


  想喝粥的排隊,順著道路方向,前方還有粥棚。


  過了渭河,就有人來安置你們,今後你們都能過上好日子。”


  流民們被震懾住,哪怕饑腸轆轆,都認真的排著隊。


  秦山水看到隊伍行進的速度很慢,他非常的著急。


  心中不斷祈禱,這些粥千萬別被吃光。


  他發現自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這才放心下來。


  很快輪到秦山水,他看到大鍋之中,都是米糠和野菜煮成的糊糊。


  施粥的人,舀了一碗米糠糊糊,倒進旁邊的竹筒裏,把竹筒遞給他。


  每一個人,都給一竹筒。


  秦山水接過竹筒,像這些人連連道謝。


  他把竹筒遞給女兒和妻子。


  他們離開隊伍,坐在地上,吃米糠糊糊。


  他把竹筒裏麵的米糠糊糊,倒進嘴中。


  這簡直太香了,溫度還剛剛好,一點都不燙嘴。


  “當家的,我感覺自己力氣恢複許多,剩下的路我能走。”


  秦山水知道,自己婆娘隻是餓的走不動,吃一點東西就能自己走。


  他們順著道路走,每隔十多裏路,就有一個粥棚。


  前兩個粥棚,是米康糊糊,後麵的粥棚,都是半幹半稀的米飯。


  他們已經走過最後一個粥棚,施粥的人告訴他,前麵不遠就是渭河。


  天已經漸漸黑下來,流民們準備找一個地方休息。


  沒有被褥,連草席都沒有。


  直接就躺地上睡覺。


  現在是大夏天,晚上也不冷。


  秦山水發現石頭搭建的水渠,裏邊有水


  他給竹筒舀滿了水,一家三口喝個痛快。


  “爹,這是什麽石頭,竟然能有這麽長,它們是怎麽拚接,我怎麽看不到石頭縫。”


  “不清楚,應該是當地特產的石頭。”


  秦山水白天跟著隊伍一起走,他就走過一座架在大河上的木橋。


  河的兩邊,還有很多軍隊巡邏。


  走過木橋,他發現這裏有一排桌子。


  桌子後麵,做著一個拿著小木棍的人。


  他用小木棍在紙上寫著東西。


  秦山水跟著大部隊來到桌旁。


  他琢磨,這些人是要寫賣身契。


  隻要他們一家人能在一起,有人能給他們一口吃的,給誰當佃戶都是當。


  “姓名?哪的人?家裏幾口人?”


  秦山水立刻回答道:“秦山水,陝北綏德。


  家裏就活了三口人,我還有婆娘和女兒。”


  秦山水看到,這人寫的字,它和以前看到的字不一樣。


  這個人寫完,就遞給他一塊木牌子。


  “你們被分配到益門鄉農場,拿著這個牌子去找益門鄉農場村長。”


  秦山水看著這個和他女兒巴掌差不多大的木牌,上麵有一些奇怪的符號。


  他拿著木牌,跟著大部隊向前走。


  直到有人檢查他手中的木牌。


  “益門鄉農場,最右邊戴紅帽子的胖子,你就去他們那裏,千萬別走錯了。”


  秦山水聽從這個人的指示,帶著妻子和女兒,走到戴紅帽子胖子身邊。


  這裏有人在接待他們,一男一女一共兩個人。


  他們和這裏的人一樣,都穿著統一的土黃色衣服。


  秦山水覺得穿他們穿的是麻衣,又感覺不像,更像是染色的棉衣。


  亞麻做出來的衣服,不會這麽細膩。


  “我是益門鄉農場村長王言虎,旁邊是我老婆。


  今後就由我帶著你們,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等人齊之後,我們就出發。


  來到我們這裏,蘇統領一定會讓大家,人人都有飯吃。


  你們也不用著急,晚上會一起開飯。”


  秦雲拽著他母親胳膊,高興的說道:“娘,今後我們不用餓肚子,每天都有飯吃。”


  秦山水看到不斷有人,來到他們這個隊伍。


  這個隊伍大概聚集五百多流民,很多流民他都不認識。


  這應該是把一隊的流民都打散,分配到不同地方。


  中午剛過時候,流民已經達到五百多人,這是他們農場需要安置流民的人數。


  王言虎去和管理溝通,獲準他們離開。


  王言虎對著流民,高聲的說道:“我們起程回家,到地方就有飯吃。”


  流民跟著王言虎,想著農場走去。


  他們走在路上,天忽然暗了下去。


  秦山水還以為是烏雲飄過,他很快聽到嗡嗡聲,看到一大群蝗蟲飄過。


  “蝗災來了,莊家都完蛋了。”


  秦山水驚恐的大吼道。


  他知道蝗蟲的厲害,這些東西飛過之後,所有莊家都會啃食一空。


  王言虎看到這種景象,他很輕鬆的說道:“大家不用怕,這種蝗蟲群我已經遇到很多次。


  特別是稻苗剛出來時,我們這地方鬧過很大的蝗災。


  但損失一點都不大,他們落地就會被雞鴨吃掉。


  我們本地的蝗蟲,早就被雞鴨吃光,這些蝗蟲應該是從其他地方飛過來。”


  王言虎之前也非常怕蝗蟲,他管理的農場那時還沒有養雞鴨,其他農場派很多雞鴨過來支援。


  餓了一天的雞鴨,看到蝗蟲立刻衝過去。


  它們捕食速度非常快,蝗蟲很快就被雞鴨吃光。


  秦山水很快來到一個靠山的小村莊。


  這裏的村莊建設很好,房子看上去都是新建的。


  周圍還種植著,他認不出來的作物。


  田裏有很多蝗蟲,但有更多的雞鴨在田中追趕著蝗蟲。


  這些蝗蟲與秦山水認識的蝗蟲完全不同。


  蝗蟲隻啃食幾片葉子,他們就被數量極多的雞鴨吃掉。


  王言虎大聲說道:“這就是你們今後住的地方,晚上之前會帶大家吃飯分房子。


  現在,我和我老婆,帶著你們去洗澡,把身上的衣服換一換。”


  秦山水帶著妻女走進小村莊。


  王言虎帶著排好隊的流民,走向小村莊裏大澡堂。


  秦雲看著有人走進澡堂。


  她死死拽住秦山水的胳膊,臉上露出驚恐表情,非常的害怕。


  她小小年紀,看到很多同齡人跟父母分開,第二天就不見了。


  王言虎看到有很多小孩和女人,臉上都露出懼怕的神色。


  他這段時間經常接觸流民,知道他們這一路,會受到很多苦。


  “放心,我們這裏很安全,這樣我在外麵教你們,你們一家一家的進。”


  王言虎在外麵,教這些流民使用肥皂。


  他給每個人一件新衣服,讓人進去洗澡。


  “舊的衣服都不要,直接扔到浴桶的旁邊,你們穿著新衣服出來。”


  秦山水看著很多流民進去,不久之後就出來。


  他們換上一身新鮮的黃衣服,身上也洗得非常幹淨,不再是滿臉泥垢。


  秦山水這才放心下來,很快他和妻女一起進入澡堂。


  澡堂裏麵有很多浴桶。


  裏麵有煤爐燒著熱水,浴桶裏有很多涼水。


  他們開始用肥皂清洗身體。


  發現這樣些叫肥皂的東西,真是太管用了。


  隻要在身上塗抹點,就能把很髒的東西洗掉。


  秦山水穿上王言虎發的衣服。


  用手觸摸這些衣服,他就能認出這些都是麻衣。


  但與尋常的麻衣不同,這些麻衣摸上去很厚實,摸著還不割手。


  他穿在身上,感覺穿著它很舒服,一點都不紮人。


  秦山水看著自己婆娘和女兒,她們都穿上新衣服。


  王延虎帶著所有流民重新回到營地。


  “我們這個農場,主要是養豬和養雞鴨。


  男的負責喂豬,挖沼氣池。


  女的負責喂養雞鴨。


  能勞動的小孩,負責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撿雞蛋。


  都需要認真幹活,誰出事罰他當天晚上不準吃飯。


  現在跟我去吃飯,吃完飯分房子。


  明天我們,正式開始工作。


  我們大米飯不限量,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秦山水聽到有這好事,他眼睛都放光。


  他這輩子以來,吃的第一頓飽飯。


  還有菜吃,燉的大蘿卜。


  秦山水吃完飯,就跟著王言虎去分房。


  這些都是新建的磚瓦房,大部分房子都一樣。


  他們住在分配的房子中。


  “當家的,我這是在做夢嗎?


  還有這好事,不花錢就能讓我們吃飽飯。”


  秦山水也覺得不可思議。


  在陝北哪怕是賣命,都換不來一石糧。


  他和婆娘聊著天,不知道未來等待他們是什麽?

  但這段時間的生活,已經過得比陝北強很多,再差也不會比當流民更差。


  秦山水起床,跟著人群一起去吃早飯。


  這次依然是大米飯,還多了一道菜,紅薯葉子。


  吃完飯,王言虎帶著秦山水他們男性流民,一起去挖沼氣池。


  他婆娘負責喂養雞鴨,這個活不累。


  他女兒負責挑揀豬毛,特別是豬配上最硬的鬃毛,需要一根不落的收集好。


  秦山水就在這農場住了下來,這種不餓肚子的生活,太幸福了。


  他在工作之餘,還能看看農場的情況。


  農場靠近一條小河,這裏種植者他不認識的作物。


  每天喂豬喂雞喂鴨,就需要極多的米糠,這個農場太富裕了。


  他在工作之餘,向農場負責人王言虎詢問過。


  這麽好的地,為什麽不種小麥?

  這種水田不種小麥,種其他東西太可惜了。


  王言虎指著旁邊的水泥溝渠道:“這裏之前沒有水,隻有紅薯才能在這裏存活。


  那時候,我們每天喝的水,都需要去二十裏外的河裏去挑。


  等到水泥溝渠修到這裏,把渭河的水引過來。


  這裏才不缺水,上麵同意擴大養殖場,在這成立一個大型的養殖場。


  寶雞這裏,八月份之後,才下了幾場雨。


  開始的時候,土地極為幹旱,根本種不了小麥。


  等到明年,這裏就能種上小麥。


  山坡地那裏,才會接著種紅薯。”


  秦山水在農場,日複一日的工作。


  每天能吃兩頓飯,他感覺自己身體漸漸恢複。


  每次需要給軍隊運豬,之前需要幾個人,才能控製豬圈中的大肥豬。


  現在他一個人,就能用繩子把大肥豬捆好。


  秦山水非常羨慕軍隊的人,他們家農場,每天都要給軍隊運五六頭豬。


  “大家都出來,鄉衛生所來我們這裏給大家看病,打疫苗了。”


  王言虎大早晨,在農場裏挨家挨戶的喊道。


  秦山水帶著婆娘和女兒,走出房間。


  他根本不知道打疫苗是做什麽,但他知道看病是什麽意思。


  秦山水這段時間,已經和王言虎混熟了。


  他偷偷的問道:“虎哥,我們也沒有錢,看不起病。”


  王言虎大聲的說道:“大家放心,打疫苗和看病,都是蘇河蘇統領給你們出錢,大家一文錢都不用花。”


  秦山水這才放心,給他們提供糧食,就不知道花多少錢,沒想到還有大夫給他們看病。


  他來到農場的曬穀場,這裏臨時搭建幾個桌子。


  秦山水看到有幾個,穿戴奇怪的女人坐在桌子後麵。


  她們穿著白色類似披風的裝束。


  嘴上還用一塊白布堵著,伸出兩個帶子掛在耳朵上。


  “我是益門鄉衛生所所長張菱花,今天負責給大家接種牛痘疫苗。


  治療一些簡單的疾病。”


  張菱花聽從好妹妹曲清漪的建議,報考衛生部,成為一名預備醫生。


  他跟著王文君學習醫術,成績不算太好,第一期就畢業,被分配到益門鄉衛生所。


  她負責組建益門鄉衛生所,來到這裏也獲得新的人生。


  沒有人會在意她的過往,村民也非常尊重她。


  張菱花帶著她培訓的幾名醫生學徒,幫助這些新流民接種牛痘疫苗。


  這些醫生學徒,都是村中十五六歲的年輕人,跟著她學習醫術。


  秦山水坐好,看到一個小孩,用鋼針在瓷瓶中沾一沾,刺破他的胳膊,微微冒出一點血珠。


  這就是打疫苗,不知道有什麽用。


  “打疫苗之後,發燒、胳膊或是喉嚨痛,都是正常現象。


  發燒不嚴重,用布蘸著冷水敷額頭。


  發燒太嚴重,讓農場派車拉倒鄉衛生所,由我來治療。”


  張菱花看到所有流民接種完牛痘疫苗,她給大家交代情況。


  她之後挨個號脈,給大家檢查一下身體,治療一些簡單的疾病。


  秦山水帶著妻女等待,他看到有的人號完脈,大夫給開了幾副藥,囑咐他按時吃藥。


  很快就輪到他們家,秦雲先去號脈,沒有大毛病。


  大夫讓她按時吃飯,別再挨餓了。


  秦山水去號脈,大夫說他的身體有些虛弱,這是餓的,多吃飯就會好轉。


  大夫給他婆娘號脈時,秦山水看到大夫直皺眉,他就覺得不妙。


  “你娘子問題很大,這個病我看不了。


  我隻知道她身體的問題,現在沒有辦法懷孕。


  你們還想要孩子,最好去漢中城看看。


  漢中城的王氏醫館,特別擅長治療這種不孕症。”


  “能治療就好,我有機會,我們會去治療。”


  秦山水今年才二十三歲,當然想要孩子。


  女兒秦雲生下來都五年了,婆娘一直沒有再懷孕。


  他那時就覺得有問題,他們看不起大夫。


  村中的巫婆說他們家陰氣重,收了他一個野兔腿兒,也沒有看好。


  但他現在一文錢都沒有,怎麽可能帶著婆娘去漢中城看病。


  當天晚上,女兒秦雲就發燒。


  他用大夫教的辦法,不斷用冷水擦拭額頭,燒很快就退下去。


  秦山水這幾天喂豬,就想著怎麽掙錢給婆娘士兵。


  喂豬都出現錯誤,好幾頭豬忘記喂,餓的哼哼直叫,被王言虎訓斥幾句。


  過了幾天,鄉衛生所又來到農場,給大家接種疫苗。


  大夫說這次是最後一次接種疫苗。


  秦山水上前詢問,去漢中城治病,需要花多少錢。


  當他得知,至少要六兩銀幣,內心非常絕望。


  這可是六兩銀子,他這種農民,好年景需要攢四五年,才能存下來。


  王言虎看到秦山水情緒低落,找他了解情況。


  得知原因後,王言虎告訴秦山水,他現在想帶自己老婆看病,隻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參軍入伍。


  參軍之後,他老婆就成為軍屬,看病享有半價優惠。


  現在鄉裏每月都有去漢中城的車。


  拉生病的軍屬往返,不需要付任何費用。


  他們這種流民參軍,直接給十兩銀子安家費。


  軍費每年一畝地,立功就會給賞錢。


  聽說打勝之後,還能有機會分地。


  秦山水如果考慮好,就找他去報名。


  晚上回到家,秦山水和婆娘商量參軍入伍的事。


  婆娘極力反對,指責他不想過安穩日子。


  秦山水也很猶豫,但他晚上一宿沒睡著,就想明白了。


  他不想再次成為流民,那種朝不保夕,隨時可能死亡的日子,他不想再經曆一次。


  隻有手中掌握權勢,才能讓自己和家人過上安穩日子。


  他來到農場這段時間,鄉裏祖廟經常有祝師前來宣傳炎黃信仰。


  祝師講了很多人參軍入伍,被封爵的故事。


  秦山水了解統領府,對軍屬的待遇。


  他參軍哪怕死亡,妻女後半生也生活無憂。


  秦山水下定決心,找到王言虎,報名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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