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穿越連雲道

  十一月三日，子時。


  夜空有一輪昏暗的彎月，天空上的星星在不停閃爍。


  漆黑的棧道上，有一名士兵在棧道上爬行。


  這個棧道非常窄，隻能容下一人通行。


  他們腰間係著繩索，被後麵的同伴緊緊拽住。


  他突然跌下棧道，他連喊叫聲都沒有發出。


  身體撞在山體上，都沒有發出一絲音。


  隻是被後麵的同伴拽上來。


  同伴把繩子綁在身上，俯下身子爬行，摸索著棧道的方向。


  受傷的士兵側過身體，讓兩名健康的士兵能側過身體走過去。


  這兩人撿起地上的繩索，輕輕的轉了一下，前方俯下身體的士兵開始爬行。


  這是一旅一團最精銳的士兵，為軍隊確定棧道的方位。


  在他們身後，有一眼望不到邊的軍隊，小心翼翼行走在棧道上。


  大部分士兵都患有夜盲症，晚上看不到東西，隻能緊跟前方的戰友。


  每個人身上還背著不少物資，大件的東西隻能拆分。


  蘇熊和蘇壯走在靠前的位置，他們還能通過紙條互相交流。


  蘇壯寫道:“這棧道也太難走，我們要被大明官軍發現，跑都沒地方跑。”


  他能看清楚前方，停下來用鉛筆寫兩個字，再小心翼翼走在棧道上。


  旁邊就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山穀，掉下去肯定會沒命。


  “別分心，集中注意力，千萬別掉下去。”蘇熊寫信回道。


  大軍排成一條線，一點火光都沒有，小心翼翼走在棧道上。


  他們盡量不發出聲音，防止驚動在500米外的大明守軍。


  前方的棧道更加寬闊，足足有兩米寬。


  他們看到前方300米處，有一個官軍哨所建在棧道上。


  有二百多名大明官軍守在這裏，他們是漢中知府王在台的親信。


  蘇壯在紙上寫道:“蘇熊旅長，我們怎麽辦。


  在這棧道打仗，我們又不能驚動守軍。


  根據蘇長勝送來的情報，這裏是最難攻克的防線。


  山頂太高無法爬行，山穀更深。


  我們隻能強攻這個哨所，但又不能強攻。


  大明官軍得到的命令，遇到敵軍不用抵抗，直接用火油燒了棧道。


  我們怎麽能不驚動他們，占領這個哨所，這完全沒辦法做到。”


  蘇熊盯著棧道，思考作戰方案。


  他很快寫了一封回信。


  蘇壯借著月光看信上的內容。


  “我準備用虎蹲炮打熾熱彈，直接把這個哨所燒毀。


  它會毀壞掉一部分棧道，你們工兵營有沒有信心把它修好。”


  蘇壯立刻寫回信。


  “我們燒掉哨所，火藥也會點燃哨所裏麵的火油，棧道還是會被燒掉。


  我估算會燒毀一二百米。


  我們手中有工具，我手下的兵也能把棧道修好。


  但沒有木板，這怎麽修棧道。


  等後方運來木板，加上修棧道的時間，這要耽擱很長時間吧。”


  蘇熊歎了一聲氣，在紙上寫自己的觀點。


  “這是唯一的辦法，燒掉哨所和它附近的棧道，我們還能想辦法修複。


  等到大明官軍發現我們，他們邊撤退邊燒毀棧道，那我們真無計可施。”


  蘇壯看完內容，也覺得這是唯一的辦法。


  這個地理位置太險要，除了大炮，沒有其他辦法能短時間摧毀哨所。


  蘇熊找到軍中最擅長虎蹲炮的士兵。


  他打出的炮彈像長了眼睛一般，指哪打哪。


  在棧道上點燃蜂窩煤爐，燒紅虎蹲炮的鐵彈。


  士兵們用棉衣擋住煤爐的火光。


  很快鐵蛋被燒的熾熱，士兵調整好虎蹲炮的方向，用鐵爪把熾熱彈放進炮口。


  一聲清脆的炮響，熾熱彈準確命中哨所。


  木質建築非常易燃，很快哨所燒起大火，哨所裏麵存放的大量火油被點燃。


  大火熊熊燃燒，照亮整個山穀。


  哨所中值班的大明官軍大聲喊著救火，但根本來不及，所有人都被大火燒死。


  “成了”


  蘇熊和蘇壯走上前，借著火光查看被燒毀的棧道。


  蘇壯皺著眉說道:“這大概有二百米，木質棧道全部燒煤，隻剩下釘在山中的鐵釘。


  我們等後方運來木板，還不知道要多久。”


  蘇熊淡定的說道:“木板就在我們腳下，根據估算的距離，讓士兵把後方棧道拆了。


  一個傳一個，讓他們把木板傳過來。


  這些木板雖然短一些，但足夠我們大軍走過去。


  我們的目的就是拿下漢中，也不用給自己留後路。”


  蘇壯眼睛一亮，誇讚道:“古有項羽破釜沉舟，今有蘇熊拆西補東。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蘇熊拿出一張紙，用鉛筆寫下他的命令。


  字的上麵他還特意寫下拚音，防止剛識字的士兵看不懂。


  把這個命令傳遞到後方，後麵士兵會執行他的命令。


  “還是識字好，可以寫命令，任何人都能看懂我的命令。


  這要一個接一個傳達口述命令，口音方言都不同，傳到後麵還不知道變成什麽樣。”


  蘇熊以前隻覺得軍中普及文字，有利於軍官提升作戰水平。


  軍官學會識字後，蘇河還強令他們當老師，教士兵識字。


  蘇熊現在終於明白，士兵識字的好處非常大。


  後方的士兵接到命令，他們按照命令拆掉後方五百米的棧道。


  先拆距離他們最遠處，一點點拆到部隊的尾端。


  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傳遞木板。


  棧道木板通過長長的隊列，傳遞到工兵營手中。


  太陽從東方升起，蘇壯終於看到第一塊木板傳遞過來。


  “抓緊時間修理棧道，一定要保質保量完成。”


  蘇壯帶著工兵營裏會木工手藝的士兵，前去修理棧道。


  蘇熊看到士兵都很疲憊，他下令道:“通知下去，士兵可以就地休息。”


  士兵們趁著工兵營修棧道的時候，坐在地上休息。


  他們連續幾天急行軍，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


  士兵們坐在地上，很快就睡著。


  蘇熊看到有的士兵姿勢不對，立刻提醒道:“士兵靠在山體上，千萬別掉下去。”


  短短二百米棧道，工兵營足足修了兩天，才修通棧道。


  十一月五日下午，棧道才徹底修通。


  蘇壯一臉悲傷的匯報道:“我們攜帶的工具有限，棧道修理速度太慢。


  還有兩名士兵因為操作不慎，跌落到山穀中。”


  蘇熊安慰道:“他們的犧牲非常有價值，現在棧道已經修通，前方沒有任何關隘能阻擋我們。”


  大軍再次進入急行軍狀態，棧道上又遇到四次官兵的哨所。


  但這些哨所地形不艱險，從山的上方或是河穀可以繞過去。


  兩麵夾擊，大明官兵沒有勇氣在營中點燃火油。


  哨所很快就被攻下，大明官兵都沒有機會燒毀棧道。


  十一月六日，黃昏時分。


  大軍走出棧道範圍，前方留壩巡檢司。


  蘇熊感慨道:“我們終於再次腳踏大地，連雲道棧道太驚險，易守難攻之地。”


  大軍很快占領留壩，封鎖整個小鎮。


  這裏隻有不多的巡檢司兵丁，看到大軍立刻投降。


  蘇熊看到士兵十分疲憊，決定在這個鎮子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