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整治陋習
蘇河審判王家河村和李家廟兩村械鬥案子。
三百多人都被判處時間不等的勞改徒刑，村民被震驚了。
“這處罰也太狠了，以後可不能械鬥。”
“下雨要爭水，大旱也要爭水。種田哪有不爭水的時候，用這麽酷烈的手段管理械鬥。
我看黃衣賊能不能有辦法公平分配水源，這個問題弄不好，處理再狠械鬥不會停。”
村民正在討論時，黃衣士兵敲著銅鑼走過，貼著一張告示在牆上。
村民立刻圍過來，催促道:“李童生呢？這裏就你識字，快點兒給大夥念念。”
李誌升看著告示上的內容，他是用兩種文字書寫。
一種是正常的文字，一種是缺些筆畫的字，大部分字他都能認出來。
他看著告示，給大家念上麵的內容:
“統領府招募各鄉鄉長和副鄉長，鄉長餉銀每月一石糧食，副鄉長餉銀每月半石糧食。
鄉長和副鄉長屬於統領府官員，今後可以直接升任知縣等職位。
鄉長報名條件，隻要識字會簡單的算數，就可以報名。”
李誌升指著告示道:“這裏有統領府規劃的鄉村。
我們益門堡就是一個鄉。周圍幾個村，都歸這個鄉管。”
“哎！招募鄉長，這和我沒關係。”
“還要求識字，這要求太高了。”
村民們覺得要求高，李誌升卻心動了。
他走回家，正看到從統領府回來的老爹。
他爹算是王進士家裏的私塾老師。
以前在縣衙管稅收的小吏, 縣令陳成仁到任, 得罪他的師爺被開革。
黃衣賊打進益門堡，他們一家都被抓起來。
李誌升以為他一家要完了, 沒想到關兩天就被放出來，他爹隻是被判勞改六年。
還不是像其他勞改犯那樣幹重活，因為識字和會算數，在統領府中幹雜事。
“爹, 統領府現在招募鄉長, 你覺得這職位能去嗎？”
李誌升攙扶著他爹走進屋內，詢問他爹的建議。
“去，幹什麽不去。”
李爹給出肯定的答案，耐心給他分析:
“我讓你考科舉, 就是要你當官。
還怕你向我們欺負那些書生官員一樣, 被其他胥吏欺負，我把一生本事都教給你了。
誌升，我沒想到你就不是考科舉那塊料, 秀才考了十幾年，還沒考中。
現在你爹我已經從賊了，大明官軍殺過來，我們家還能活。
從賊就從的徹底一些，現在這世道亂哄哄，誰也不知道今後發展成什麽樣。
也許這還是一條通天的仕途。
蘇統領設計的官製，官吏一體化，現在當鄉長也不怕以後升不上去。”
李誌升聽取他爹的建議, 立刻前往統領府報名。
……
蘇河專門抽出時間, 去益門堡周邊鄉村考察一番。
他發現這裏鄉村和蘇家村差異很大。
這裏的鄉村靠近水源，一般年景糧食產量更多, 村民普遍更富裕。
同時, 這裏也受到封建禮教極大的摧殘，鄉村普遍有三大頑固陋習必須解決。
今天是鄉長和巡檢所長上任的日子。
所有鄉長都是蘇河親自考察, 巡檢所長由蘇燕推薦, 他親自審核。
蘇河在統領府召集即將上任的鄉官, 交代他們需要完成的任務。
……
統領府大院內, 鄉長和巡檢所長排成兩列。
蘇河給所有鄉長都發了一張任務清單。
“你們上任有兩個任務，這兩個任務誰辦得漂亮, 誰就是縣衙的知縣。”
蘇河先放出一顆大的胡蘿卜，他打下縣衙後, 肯定要用自己培養的官員。
他的觀察中，隻論做事能力，胥吏比官員強很多倍。
官員擅長寫八股文，寫一些狗屁不通的詩文。
真正能做事的官員，那才是鳳毛麟角。
鄉長們聽到蘇河的承諾，他們眼睛都亮起來，仔細傾聽蘇河的話。
“第一個任務，促進治下鄉村自治。
挑選合格的村長候選人，讓村莊更穩定, 能有效推進借糧和貸田工作。
第二個任務，整治鄉村陋習。
現在鄉村有三大陋習, 必須全部整治成功。
具體的任務要求，我都發給你們。
能者上，庸者下。就看你們自己的能力。
巡檢部門全力配合鄉長, 有村民反對抗拒整治陋習，必須嚴肅處理。”
李誌升跟隨同僚一起走出統領府。
他們都沒有互相交流，誰都憋著一口氣, 想要做的最好被提拔為知縣。
那可是縣裏的大老爺，考中舉人才能當的官。
現在他們有這個機會，肯定要全力拚搏。
李誌升被任命為觀音堂鄉長，他現在就要乘坐馬車立刻上任。
與他一路同行是副鄉長金銀花和觀音堂巡檢所所長杜林。
金銀花是二十多歲的青年，看著挺機靈，現在很神情緊張。
杜林是二十多歲的青年，退伍兵出身，少了一條左胳膊。
看上去一臉煞氣，十分不容易接近。
李誌升簡單打個招呼，他就和金銀花一起坐進馬車裏。
他先打招呼:“我是鄉長李誌升，金銀花我記得是藥材名字, 你姓金嗎？這個姓氏少見。”
金銀花靦腆的回應道:“我是藥店夥計，從小就被藥店掌櫃收養, 我們名字都是藥材名。
我們跟著掌櫃來這裏收購藥材, 得罪了王老賊, 他把我們抓進水牢中。
我們被統領府救了, 掌櫃教導我們要感恩，我才報名參加鄉長選拔。
我沒有工作經驗，但因為識字和會算數，被任命為副鄉長。
希望鄉長平時多教教我。”
李誌升聽著金銀花說他的身世，覺得這個人對他威脅不大，關係處好了有利於日常工作。
“我們先看蘇統領給的任務，咱們要想盡辦法完成，這對我們兩人都有利。”
李誌升說完，打開蘇河發的任務清單，與金銀花一同查看。
第一個任務很簡單，主要是選擇積極分子當村長，平時協調一些各村矛盾。
統領府有政策下達，他們負責把政策執行下去，現在優先執行借糧和貸田工作。
第二個任務是清理鄉村陋習，主要有三種陋習，並規定了處置方法。
第一種陋習是溺嬰，鄉村普遍生孩子多，遇到災荒養不起就溺死嬰兒。
統領府撥款建立福利院，專門招募村民照顧被遺棄的嬰幼兒。
養不起孩子的村民，可以把嬰幼兒送到福利院。
一旦發現溺嬰，孩子父親判處勞改徒刑五年，沒有父親就追究爺爺、女方父母等長輩。
第二種陋習是禁止改嫁，封建禮教思想束縛喪夫女性自由改嫁，隻允許立貞潔牌坊。
查實任何人阻止女性改嫁，第一次罰銀五兩，第二次勞改徒刑三月，第三次勞改徒刑五年。
第三個陋習是纏腳，女娃十歲左右開始就纏腳，強製掰折腳，阻止腳正常生長，讓腳長成三寸金蓮。
鄉村中這種陋習少見，農村勞作的婦女不纏腳，少一個勞動力影響太大。
富農才讓女兒纏腳，因為士紳隻取纏腳的女性。
想要巴結士紳，必須要給他女兒纏腳。
查實家中女兒纏腳，立刻警告要求放開纏腳。
第二次警告，勞改徒刑三個月。
第三次警告，勞改徒刑五年。
李誌升看著這兩個任務，都十分有挑戰性，但他有信心第一個完成，爭奪知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