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有了眾多玩家的遊戲體驗資料,沈知微很快就完善了遊戲,並且將《傾盡天下》這個遊戲成功地申請為旅遊類遊戲,公司已經開始著手開發這個新的旅遊項目。
核心程序設計好之後,以星際為新背景的遊戲便無需沈知微再親自操刀,他可以安心休息去了。
於是雲銳鋒便和沈知微悄悄地去登記結婚,沒通知任何人,他們打算二人世界過夠了再辦婚禮。
這些日子云銳鋒早就想碰小博士了,可是他工作繁忙,雲銳鋒捨不得沈知微太辛苦,便一直忍著。現在可算是有了休假,兩個人又領了證,當晚雲銳鋒就完全釋放,度過了一個非常美妙的夜晚。
……釋放得稍微有點過火。
沈知微被他折騰得第二天下午才勉強從床上爬起來,腰和屁股都疼得要命,雲銳鋒這個瘋子,像個沒有能源限制的永動機一樣,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看到沈知微的黑臉,雲銳鋒將早晨做好的粥端過來,溫柔地在沈知微身後塞了一個軟墊,讓他能夠舒服地靠著。
「……是我大意了……」雲銳鋒低頭道歉。
他的確是大意了,記憶中他和小皇帝已經在一起很多次了,於是他完全忘記,自己和沈知微是初婚,還按照老夫老妻的標準進行夫夫間的運動,沈知微能受得了才怪。
「還好。」沈知微沉著臉道,「想好去哪裡度蜜月了嗎?」
「你決定就好,我全聽你的。」雲銳鋒道。
「《傾盡天下》作為旅遊類遊戲,正在找人內測,我們就去那裡吧。」沈知微道。
雲銳鋒:「……」
找一個工作狂做伴侶真的很辛苦,他就連度蜜月都想著要如何完善他的工作。
雲銳鋒有點沮喪地點點頭:「……好吧。」
他低下頭,忽略了沈知微嘴角的一抹微笑。
沈知微早就將遊戲頭盔拿到了家中,他手中的這兩個遊戲頭盔是特殊設計過的,與普通頭盔有兩點不同,第一,可以屏蔽遊戲公司對玩家的監控;第二,當玩家遇到危險時,頭盔可以強制地將玩家帶回現實,保護玩家的精神體。
既然能夠屏蔽遊戲公司的監控,那麼其實他們這次蜜月旅行對於遊戲內測其實是沒有任何幫助的,沈知微只是想利用這段時間回去看一看而已。
他一直惦記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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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銳鋒睜開眼,發現自己又穿著一身女裝,還不如華服,而是一身村姑的裝束,頭髮還梳著雙環髻。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和下/身,依舊是男人不變,站起來也十分高大。
腦海中關於角色的信息十分少,只知道自己□□花,家住皇城附近的小村裡,今年十四歲,母親早逝,跟爛賭鬼父親在一起生活。
雲春花:「……」
一個十四歲的少女,身高一米九……
正在雲春花思索的時候,周圍人都對著他身邊一個中年男人指指點點,一個老大娘走上前來說:「賴三,你就春花這麼一個女兒,還是好好待她,將來招婿進來好給你養老吧。」
春花的父親——賴三喝了一口酒,醉醺醺地說道:「我們春花,將來是要去大戶人家的。」
聽到賴三這麼說,周圍人都暗中「呸」了他一下。
什麼去大戶人家,賴三根本就是沒錢還賭債要賣女兒。幸虧春花這模樣生得……太過周正,那下九流的窯子都不願意要春花,不然賴三早就將女兒賣到窯子里去,因為就那裡出家最高。
不是災年,不是活不下去,誰都不願意賣兒賣女,先帝爺在位那十幾年,年年風調雨順,家家生活滋潤,生幾個孩子都養得起,除了自己不爭氣的,哪還有賣兒賣女的。
雲春花:「……」
幸虧他長得高大……
賴三在那下九流的地方沒將女兒賣出去,其餘地方又都沒有好價錢,牙婆們抽成太高他捨不得給,便自己帶著春花到了皇城。聽說城裡大老爺都是有錢的,應該好賣一點。
也是賴三運氣好,才一進城就遇到陳大老爺家缺人,要急招一批良家子,還要力氣大能幹活的。他們家春花從小到大就是力氣大,也沒給他吃什麼,就長得這麼高大,肯定符合條件。於是賴三便帶著春花去了陳大老府上招工的地方,將春花簽了終身契,賣給了陳大老爺家。
拿到錢,賴三樂呵呵地對春花說:「陳大老爺據說是朝廷好大好大的官,你以後可要享福啦!」
拿著春花的賣身錢,也不急著回去還錢,便直接進了城裡的賭坊。
雲春花:「……」
陳大老爺,祖上積福賺了個世襲一等候的爵位,這些年家裡沒出什麼驚才絕艷的人物,同樣的也沒什麼紈絝子弟,都是守成的人。安安分分地當著自己的侯爺,家裡子孫做個五六品的小官。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也因為沒犯什麼錯,這個爵位倒是一直穩穩地傳了下來。
官沒有多大,封地也差不多都被收回去了,在皇城這個三品一下官員都抬不起頭的地方,這也叫大官。
想當年他……
「春花是吧?你雖然看起來力氣就不小,但總歸是個姑娘,不方便和小廝們混在前院,就先去後院廚房劈柴吧。
「是。」還沒來得及憶當年勇的春花安安分分地應下,跟著廚房的管家娘子去劈柴了。
他這個身份肯定是沈知微給他安排的,至於後續會怎麼樣,沈知微也肯定會另有準備,他只要慢慢等待就好了。
於是雲春花開始了他在爵爺府中劈柴的日子。
春花身強體壯,劈柴又快又好,還經常幫助后廚的管家娘子做事,深受后廚女子們的喜愛。在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大宅院中,總是有那麼一兩個冤魂,據說自從春花來了後院,完全就再也聽不到那種呼呼的風聲了,春花有辟邪的功效呢!
雲春花:「……」
好像後院所有的人都將他視作女子,不管他有多高大,肌肉有多發達,大家都不會將他「錯認」為男子。可是偶爾會有同樣梳著雙環髻的小丫鬟給他送什麼荷包啦、手帕啦之類的東西,口稱姐姐,他就非常囧了。
雲春花……今年才十四歲啊,這些叫他姐姐的丫鬟都是在府里待了好幾年的老人了,最小的也有十五歲,都叫他姐姐……
長長嘆口氣,認命地給少夫人送水去。
成為少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還是那日少夫人在花園裡差點跌倒時,春花一把扶住少夫人,又從她的脈象上看出她有了身孕,便立刻將孕婦送回卧室靜養,還叫人通知前院大夫。大夫說少夫人這個胎不穩,之前要是真的摔到了,孩子可能就要不保。為了
感謝春花,也是為了有安全感,少夫人便將廚房劈柴丫鬟提到自己身邊做二等丫鬟,讓他給自己守夜鎮住一些牛鬼蛇神。
雖然只是二等丫鬟,但少夫人很信任春花,而她身邊的一等大丫鬟也對春花非常好,經常送他一些點心之類的東西。
雲春花覺得自己好像是開啟了不一樣的道路,儘管只是一個難看的丫鬟,但是不管男女,都特別喜歡她。
不過有一點他就不明白了,按照異性相吸的原理,少夫人對他有好感那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陳大少爺,未來的陳爵爺,到底是為什麼會對他有好感呢?
按照慣例,正妻懷孕后,就會為丈夫安排妾侍代自己俯視夫君。少夫人也是如此,自從知道自己有孕的消息后,她便給兩個陪嫁丫鬟開臉,送給陳大少做通房丫環,陳大少若是喜歡,就給個妾的名分,她們兩個的賣身契都在少夫人手上,想鬧也鬧不起來。
可誰知道陳大少不要這兩個長得水靈靈的陪嫁丫鬟,點名了要少夫人房中的二等丫鬟春花。
雲春花:「……」
他怎麼看都不覺得紈絝的陳大少會是他們家的小博士,而且這人一看就是個直的,為什麼會看中人高馬大的自己?
接下來更傳奇的事情發生了,少夫人居然非常強硬地拒絕了陳大少的要求,說自己懷孕身體不適,需要春花貼身伺候著,春花力氣大有事情能抱得動她,比起其他丫鬟有用的多,她離不開春花。
因為陳大少要納春花為妾的事情,夫妻倆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陳大少還在私下裡對春花表示,他已經從管家那裡拿到了春花的賣身契,只要春花跟著他,他就將賣身契還給春花,去官府里銷了春花的奴籍,讓他做個良家女子。
對此雲春花非常不解,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沈知微到底給自己安排了個什麼身份,便問道:「大少爺,春花無才無貌,只有一身力氣使不完,您到底看中春花什麼地方了呢?」
陳大少臉紅了一下,用曖昧的眼神看著春花道:「我、我就是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生得十分、十分……與眾不同,和外面那些女子都不同,你是不一樣的。我第一次看到你時,你還在廚房劈柴,我看你站在廚房小院中,一個斧頭便一塊圓圓大大的粗木劈成四五塊,每一塊大小都一樣。那個時候我就想,啊,這麼別緻的女子,我要是能擁有她該多好。而且,我還知道你向大廚學習廚藝,我、我十分想吃你做的菜。」
春花面色不變,表情淡淡地道:「春花多謝大少爺的抬愛,可春花不想做妾,春花寧願配個小廝做個管家娘子。寧做平民妻,不做富人妾。」
「寧做平民妻,不做富人妾……」陳大少失魂落魄地重複著這幾個字,臉色發白,一臉失落地道,「我、我就知道,你和那些攀高枝的女子是不一樣的,你……是特別的。可是我,我已經娶了正妻,我不配娶你了。」
陳大少抬起頭,充滿希望地說:「春花,我要是休了少夫人,娶你做正妻如何?」
春花的表情雖然沒什麼變化,但看向陳大少的視線中含了一絲不喜:「大少爺,少夫人對你情深一片,還懷著你的孩子,並沒有犯『七出』,你休了少夫人,是要斷她生路嗎?」
陳大少低下頭失落道:「我知道了,春花你……以後一定要嫁個對你好的男人,有誰敢對你不好,我為你出氣!」
說罷他落荒而逃,每次再見到陳大少的時候,他總是會用深情、眷戀又不得不捨棄的眼神望著春花。
春花目不斜視,依舊認真地伺候少夫人。
陳府平靜的日子終究被一場陳老侯爺的八十大壽打破了。
那天陳府中來了很多達官貴人,少夫人就算身懷六甲也要出來見見客,春花幫著丫鬟們在後院伺候那些貴夫人,卻不知怎麼,在端水果的時候,在迴廊除遇到一個迷路的公子。
那英俊的公子走到春花面前,輕佻地用手去摸他的下巴:「真是好……別緻的丫鬟,跟公子我走吧,以後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根本不用做這苦力活。看你的手,干粗活乾的指節都粗大了。」
春花退後一步,避過英俊公子的手指,沉聲道:「我的手是天生的,不用幹活也這麼大。」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誠實的不做作的丫鬟呢,本公子還真是升起點興緻了。小丫鬟叫什麼名字,告訴公子我。」
「主子賜我什麼名字,我就叫什麼。」春花沉著應答,「這位公子,我手中這盤番邦水果,陛下賞賜給老侯爺的,老侯爺又用來招待各位女客的,這盤水果若是路途上有半點損傷,就是對陛下的不敬了。」
「哦?」年輕公子眉毛一挑,「好個聰明伶俐的丫頭,知道拿陛下來壓我,真是不一樣。這次就先放過你,下一次……可就不一樣了。」
正說話間,對面迴廊處一個聲音傳來:「肖泓劍,對面是女眷的居所,你去那裡做什麼?」
那聲音十分好聽,一入耳便讓酥酥麻麻。春花確定除了他心中那個人外,沒有人的聲音能讓他如此心動。他轉頭看去,卻只見到一個轉身而去的衣角。
肖泓劍笑道:「小丫頭,下次見咯。」
儘管這只是個插曲,但春花總是想著那個聲音,他已經多日沒見到自己心中那人,不由得有些痴了。
可惜他只是一個小丫鬟,根本沒資格打聽主子們的事情,打聽了好幾日,也沒打探出那人是什麼身份。
就在春花千方百計地尋找那人時,陳大少一臉驚怒地來找春花:「春花,那日祖父壽宴上,你是不是遇到了景王殿下?」
景王殿下?春花微微挑眉,他平靜道:「我在取水果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叫肖泓劍的公子,他是景王嗎?」
能夠稱王的,都是皇室子弟,應該不是肖泓劍。
「肖泓劍,肖家的人?肖家是皇親,一定是肖泓劍!春花,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陳大少說完便急匆匆地走了,留下春花一頭霧水。
是皇親的肖家……大概也只有漠北的肖家吧?所以他是遇到自己的晚輩,說不定還是隔兩倍的晚輩了?
陳大少氣急敗壞來找自己這件事,春花隱約覺得有些不妙。果然到了第二日,少夫人便一臉苦澀地對春花說:「春花,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這個院子里我最信任的人。我本打算等你到了歲數,銷了奴籍,給你挑個好人家,風風光光地嫁出去,以後的孩子也不必為奴。」
「多謝少夫人,少夫人對春花的好,春花都記得。」
「可是……我苦命的春花啊……你怎麼就這麼特別呢?我被你迷住了眼,我那個不爭氣的夫君也是,現在就連景王都……景王指名要你,陳家只是區區一個侯爵,根本沒辦法拒絕景王啊!」少夫人滿臉淚水。
春花被那句「我被你迷住了眼」嚇得不輕,好在他向來沉穩,眼睛都沒眨一下,沉聲道:「多謝少夫人厚愛,春花有自己的命,少夫人不必擔心。」
少夫人的淚滴到她手上的檀木盒子上,她將那個貴重的盒子放到春花手中,抹了把淚道:「我什麼都幫不了你,只能給你些傍身的財物。景王府是高門大戶,沒些錢財處處不便。你也不必不好意思,這些錢,就當是我感謝你救了我腹中的孩兒,救命之恩,多少俗物都是值得的。」
見春花點點頭接過盒子,少夫人又哭了一會兒,最後苦累了,春花扶她回床上睡覺了。
打開盒子,裡面是幾千兩銀票和幾個珍貴的首飾,這麼多貴重的東西,少夫人真是有心了。
春花將銀票和首飾收好,回到自己房中深思。以他的容貌,若說迷住一兩個女孩子,倒還有可能。可一個人高馬大梳著雙環髻的丫鬟,迷倒了少爺少夫人,迷倒了皇親肖泓劍和景王殿下,除非這些人眼睛都瞎了。
他身上一定有著迷之吸引力。
陳大少的承諾完全沒有任何意義,過了幾天,春花便被人帶到了景王府。領她回景王府的人是個生得尖酸刻薄的婆子,她上下打量了春花一番,冷哼一聲道:「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怎麼得到景王殿下另眼相看的。到了景王府,可要收了你的狐媚性子,景王府雖然沒有女主人,但也不是你這種身份的人能肖想的,到時候好好做事。景王府可是有規矩的,若是不懂規矩,沒幾天只怕就被打死了。」
「婆婆,」春花沒有被她嚇到,沉靜道,「景王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初來乍到,怕犯了主子的忌諱。」
說話間,將一塊小銀錠塞進老婆子手裡。
老婆子顛了顛手裡銀錠的重量,隨手將銀子塞進袖子里,表情稍微好了一點,開始給春花講景王的事情。
自從先帝景仁帝從宗族中領養了現在的陛下后,現任寧安帝也想效仿先帝,從宗族子弟中選擇優秀的繼承人,不再拘泥於自己的子嗣。而寧安帝最喜歡的,就是與先帝生得一模一樣的景王。
景王是□□一支的血脈,數百年下來,這支□□血脈已經變得十分落魄。不過自從寧安帝表示要從宗族中一視同仁地選擇繼承人後,所有宗室子弟便都被重視起來,這支□□血脈也被找了出來,而年幼的景王被寧安帝一眼相中。
寧安帝見到景王后頓時淚流滿面,當晚便讓這年紀六歲的孩子夜宿宮中,收為義子,養在皇后膝下。十年後,寧安帝又封他為親王,賜名「景」。原本先帝的稱號是景仁帝,「景仁」二字便是忌諱,不應該再用。可是寧安帝喜歡景王,內閣在看到景王的容貌后也沒什麼意見,只有幾個言官鬧了幾下,也沒掀起什麼大浪,景王這個稱號便這麼定下了。
寧安帝為景王選擇了一處極為富庶的地方作為封地,不過並未讓他就藩,而是在京中為景王建了王府,將他留在身邊。
朝中有人傳,以寧安帝的喜愛,景王是最有希望繼位的人。
「景王殿下至今沒有娶妃,是陛下太過喜歡他的緣故,想為他選個最好的女子,所以便一直拖到現在了。」那婆子講述道。
春花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多半就是景王了,進了王府,他們就可以見面了。
春花本來以為進了王府他便是青雲直上,誰知他連景王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分到了廚房。
沒錯,又是廚房。
不過這次春花不是劈柴的,而是給大廚打下手,算是學徒。
大廚本是宮中的御廚,被寧安帝賞賜給景王。他的手藝是家傳絕學,本不願意傳給一個女子。不過在見到春花那高大的身板和利落的切菜姿勢后,便漸漸對他改觀,覺得就算是女子,應該也是能做好菜的,便開始盡心儘力地教春花。
春花在後廚的日子很滋潤,不僅吃得好睡得好,還自己住一個間,根本沒人會來打擾他。
可有一日,輪到他值夜的時候,一個小賊來廚房偷吃的,被春花一把抓住。那小賊原本有點心虛,可在見到春花后,立刻點燃了油燈,說道:「原來你被表哥藏到了這裡。」
春花定睛一看,這小賊正是那日陳府中遇到的肖泓劍。
肖泓劍見到春花一臉怒意道:「我本以為你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還想著把你要到我這裡,讓你過舒舒服服的日子。誰知你這女子倒是水性楊花,轉頭就勾搭上了景王表哥。還以為你是個不愛慕虛榮的女子,原來是肖家你看不上眼!」
對於別人,春花沒什麼話說,可是對於肖家子弟,他可是愛之深責之切。
「你是肖家子?」春花皺眉問道,「據我所知,肖家子弟自幼便在漠北軍營中受訓,小小年紀便會上戰場力量,個個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可你呢?」
他拽過肖泓劍的手道:「你的手上沒有半點老繭,下盤不穩,身上氣息柔和,顯然是沒練過武沒上過戰場沒殺過人,一身嬌貴自子弟的氣息,還好意思自稱肖家後人?肖家個個都是人傑,哪有你這樣只會調戲婢女的子孫!」
肖泓劍被春花訓斥得滿臉通紅,不忿道:「你以為我不想上戰場嗎?可是祖父說,我是肖家最後一個孩子,肖家要留下一個男子傳嗣,便不讓我上戰場!你以為我不羨慕那些能夠在戰場上殺敵的兄長們嗎?」
「不要你寫,你不會偷偷練?」春花道,「你祖父肖錦書,雙腿盡斷卻依舊能指點江山,就算上不得戰場,也無人能抵擋得住他的計謀。武不行,難道就不能習文了?」
肖泓劍被他訓斥得啞口無言。
「回漠北吧,」春花淡淡道,「皇城繁華,不見漠北苦寒,不知人間疾苦。只有在漠北經歷過嚴寒,在風雪中磨練出鋼鐵一般的意志,才不會墮了肖家的英明。」
肖泓劍一言不發,坐在地上沉思著,春花也坐在地上陪著他。
直到天色漸明,肖泓劍才僅僅握拳,堅定道:「我回漠北,就算祖父不同意,我也要習武。就算不能上戰場,哪怕只做個文書,我也要回去!」
看著堅定的眼神,春花終於露出讚賞的微笑:「這才是肖家子。」
「春花……」肖泓劍紅著臉道,「我、我錯怪你了,你肯定不是那種會攀龍附鳳的女子。你、你跟我回漠北吧?」
「我是景王府的下人。」春花淡淡道。
「我去求表哥!」肖泓劍從地上跳起來,跑出了廚房。
第二日正午,便有人來傳喚春花,說景王要見他。
春花昨晚值夜一夜沒睡,本應該白天補眠,卻並未睡覺,而是一直坐在房中靜靜等待。聽到這個消息后,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摸摸頭上的雙環髻,檢查自己有沒有失儀之處。
一切準備妥當后,他跟著來傳喚的人去見景王。
景王的書房很安靜,並沒有人伺候。那個帶著他來見景王的人,將他帶到便也退下了,房內只有他和景王兩人。
春花低下頭道:「參加景王殿下。」
他剛要跪下,就被一個熟悉的身軀扶住。
「春花,」景王在他耳邊低聲道,「泓劍要帶你去漠北,你是怎麼打算的?」
春花冷靜道:「春花是王府的下人,一切聽憑王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