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第 254 章


  恐怕君墨比楚暮雲還要緊張數百倍不止。


  楚暮雲無非是換個身體,但對君墨來說……卻是失去一切了。


  所以這漫長的一瞬間,君墨整個人都是放空的。


  甚至還詭異的,看到了一些不太屬於自己的記憶。


  分不清是何時何地,只是心情是完全一樣的,他絕望地看著他,問他:「這樣不停的折磨他,有意思嗎?」


  「既然不能回應,為什麼要給予?」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到底要怎麼樣你才會滿意。」


  本以為沒人會回應,可是那冷漠的高高在上的男人卻給了他一個答案:「不要愛情。」


  僅此四個字,便摧枯拉朽一般地拆了他的整個世界。


  君墨於絕望中回神,看到眼前的一幕後,瞳孔幾乎縮成了一條線,似是再綳一下便會徹底消失,讓眸中只剩下茫然與空寂。


  藥效發作了,楚暮雲嘴角溢出了鮮血,哪怕他極力壓制著,可是卻還是從嘴角淌了出來,猩紅走過了那白皙的肌膚,帶去了一切光澤,只徒留下死亡的蒼白與灰暗。


  他不愛他,他果然是不愛他的。


  楚暮雲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心臟爆成了一灘爛泥,到底有多痛,沒受過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痛得發不出聲音了吧……


  這麼痛,你會不會有些後悔?


  君墨伸手抱住了他,那一個月的美好時光真的是鏡花水月,終於現出了它的不真實性。虛影褪去后冰冷的水是猩紅黏稠的,散發著糜爛腐臭的滋味,君墨知道,那是他隨著一起爛掉的自己的血肉。


  他輕輕撫摸著楚暮雲的面頰,溫聲道:「早說過不要吃那東西了。」


  「你愛不愛我,哪裡還需要去分辨?」


  「這一次,我又該去哪裡找你?」


  「阿雲。」君墨吻了吻這已經變的冰冷的額頭,緩聲道,「你只是想用這個方式離開我吧?」


  「既然一定要離開,又何必要給我織一個這樣的夢。」


  太美好,會讓人失去醒來的勇氣。


  君墨空洞地望著前方,開始幻想著死亡。


  ***

  服下藥的瞬間,楚暮雲便感覺到了涌動在身體內的力量,毫無意外地活下來了。


  他愛著他,當然愛著,否則又哪來的魔界?


  楚暮雲想好好安撫一下君墨,卻不妨眼前一暗,再睜開眼,卻已經身處大片空茫之中。


  他什麼都看不見了,卻又似乎什麼都看得見。


  這熟悉的夢已經很久沒見到了,沒想到今日又碰上了。


  楚暮雲厭煩它,或者該說是厭煩這種生活。


  永遠只有自己,永遠都只有乏味和空洞,有意識沒意識都是冷眼旁觀,掌管著一切又如何?他寧願只是一個人。


  楚暮雲不知道為什麼會再度看到這個夢,但他不會再被它俘獲。


  他該是懼怕它的,但誰又規定,人一定要臣服恐懼?


  他,偏要打破它。


  楚暮雲沉下心,靈台一片清明之時,眼前也豁然開朗。


  楚暮雲隱約覺得這次的夢有些奇怪,突兀的出現,又突兀的離開,不像夢,倒像是一個幻景。


  謝千瀾那夢獸的幻境。


  這心思剛剛閃過,他竟看到了一個束著發,眉眼皆是笑意的紅衣少年。


  又是一段記憶,楚暮雲想著。


  這應該是謝千瀾,生得與莫九韶一模一樣,只是氣質太不同了,完全沒辦法將兩人弄混。


  少年的莫九韶是精緻貴氣的,舉手投足都矜持清雅,哪怕被楚暮雲一味地嬌慣著,卻也養成了一個偏偏儒雅的貴公子。即便之後他求而不得,對楚暮雲做了很多錯事,可自始至終都掛著優雅的笑容,溫柔地禁錮著。


  可眼前的少年謝千瀾卻截然不同,他狹長的眼角掛著玩世不恭,半點兒清雅不見,只有一股深入骨髓的風流誘人。


  楚暮雲似是有些驚訝。


  紅衣少年盯著他看,笑道:「你便是害死我哥哥那人?」


  楚暮雲疑惑道:「哥哥?」


  謝千瀾道:「莫九韶。」


  楚暮雲猛地眯起眼睛。


  謝千瀾笑眯眯的,忽地走近了他,白皙的手指鎖住他下顎,硬是蠻橫地將他拉低下來,兩人對視,他眸中閃著情|色的味道:「你生得可真好看。」


  楚暮雲抬手便可以把這個放肆的少年打開,可是他沒動。


  謝千瀾舔了舔下唇,曖昧道:「我可以艹你嗎?」


  楚暮雲眉峰跳了跳,終於打掉了他的爪子。


  謝千瀾吃吃笑著:「被我哥關著的時候,你不是很享受嗎?」


  楚暮雲向來是喜怒不行於色的,但這會兒他卻真有些被這混球給激怒了。


  怎麼就變成了這樣一幅樣子!

  楚暮雲皺眉,拂袖離開。


  謝千瀾也不追他,懶懶散散的看著他的背影,只輕佻地笑著。


  楚暮雲在他面前消失,但人卻在暗處盯著。


  然後……


  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這小子都在做什麼?

  別說修行了,簡直是不務正業到了極點!

  他生了一副未語先笑的模樣,又慣會甜言蜜語,才開口說幾句,便將人哄得團團轉,莫說是將他趕出門了,簡直恨不得把他寵上天。


  他也樂得如此。


  楚暮雲暗中送了很多書籍給他,他連翻都不翻,終日花天酒地,逗著些小姑娘咯咯直笑,一派鶯歌燕語,怕是那最風流的紈絝公子都及不上他一星半點兒。


  楚暮雲看得煩悶,再度下界,有意教導他。


  謝千瀾一雙眼睛火辣辣地,開口就是:「你若是脫光了,翹起屁|股,在床上教我的話,我便學。」


  楚暮雲清心寡欲萬萬年,硬是被氣得七竅生煙,但他素來淡漠,面上卻是丁點兒不顯,只轉身走人。


  他走了,謝千瀾就繼續遊戲人間。


  楚暮雲在暗中看著,慢慢地卻也平靜下來。


  其實這樣也好,濫情比專情好。


  這幅不走心的模樣,只需等他玩夠了,沒準就厭煩了,也就不會有那樣深的執念,更不會一心只想要他了。


  楚暮雲放下心來,索性甩手不管,也不再終日盯著他。


  幾百年時間,謝千瀾玩得更瘋了。


  楚暮雲覺得時候差不多了,過來尋他,卻撞見了這樣一幕。


  少年成人,那風姿越發卓越,似是眼角一瞥,便迷得人暈頭轉向。


  可此時,他卻眼眸微黯,一派傷情。


  作者有話要說:  零寶寶:色|欲大大這麼浪,卻還是個處yoyoyoyo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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