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同桌
第61章 同桌
「小雎，你到底怎麼了？」溫悠悠見林雎的情緒平復下來了不少，忍不住問道。
小雎為什麼要讓她簽那麼奇怪的字條呢。
上面只寫著一行字：溫悠悠保證不跟其他人談戀愛。
溫悠悠想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林雎的手僵住了一瞬，隨後若無其事地說道：「你談戀愛的話，會影響學習的。」
他本來想寫的是「溫悠悠保證不跟除了林雎以外的人談戀愛」，可又覺得，那樣寫的話，悠悠肯定會發現他的意圖。
現在還不能讓悠悠知道，自己喜歡她這件事。
所以最後就改成了那句話，反正大概意思是一樣的就行了。
「是嗎？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啦，你不用擔心的。」
溫悠悠心中雖然還有些疑惑不解，但最後還是對林雎的信任佔了上風。
小雎這麼單純，肯定不會有太複雜的想法的。
估計就是見她看這些小說，誤以為她春心萌動，想談戀愛了吧。
不過剛才小雎的情緒，看上去怎麼那麼不對勁呢？就算是擔心她早戀，也不應該會那麼激動才對吧，甚至他好像還很悲傷的樣子。
林雎一看到她露出思索的表情，生怕被她發現自己的小心機，趕緊說道：「我這道題不會做，你可以教我嗎？」
「啊？當然可以。」溫悠悠迅速被轉移了注意力。
她看了一眼，很快就有了解題思路，然後就開始一點點幫他分析。
「你看，題目中給出了兩個很關鍵的點，就是這裡……」
雖然林雎本來就會做那道題，但他聽得還是很認真。
悠悠的聲音可真好聽，溫軟甜糯，就跟糯米糖一樣。
他的目光又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她的唇上，視線帶著掩蓋不住的火熱。
一年半實在是太遙遠了。
他恨不得明天就是高考結束的日子。
開學前幾天，溫悠悠都在跟林雎一起寫作業，複習功課。
除了第一天以外，林雎沒再打擾過她，一直在自己安安靜靜地看書做題。
很快，就到了開學的日子。
溫悠悠一進教室，就被熱情的同學們給圍住了。
「悠悠，我在節目上看到你了，簡直太帥了，完爆其他嘉賓好嗎？」
「之前你跟我說你是悠哉哉，我還不信，結果就是我的臉都被打腫了。」張紹笑著說道。
之後是程逸明：「我早就猜出來了，只是一直憋著沒說而已，我就知道悠悠是最厲害的。」
溫悠悠在心裡暗道，當初不知道是誰連貼子都沒看懂，就在那熬夜頂貼，還熱情地跟她分享神仙樓主悠哉哉的事情。
不過看小明這麼激動，她還是不要拆他的台了。
直到快上課了，圍在溫悠悠身邊的眾人才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張紹，你這次有把握超過梁景南嗎？」溫悠悠擔心地問道。
她忘記督促張紹了，也不知道他在假期有沒有好好學習。
「放心吧，我假期里一直在認真學，肯定能超過他。」張紹自信滿滿。
他在寒假都能保持一天個小時的高強度學習，這份自制力可不是誰都能有的，所以張紹才會這麼有信心。
「那就好。」溫悠悠這才放心。
坐在教室角落的梁景南，眼神複雜地看向了左前方那位少女的背影。
他在假期里給她發消息，結果只收到了一個「滾」字。
這件事的難堪程度，對於一向愛面子的梁景南來說，就跟當眾打他的臉差不多。
受了刺激以後，梁景南在家裡，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剩下的時間都在學習，一天幾乎要學十四個小時。
他一定要超過溫悠悠，洗刷被罵的恥辱。
而且，如果他是第一名，溫悠悠是第二的話，他就能跟她坐同桌了。
想到這裡，梁景南又低下頭，繼續刷題。
得知這次考試會換座位，班裡還有一個人很開心，那就是孫沫。
因為她上次的考試成績，只比林雎低兩三名。
只要這次能多考幾分，就有機會跟他坐同桌了。
孫沫眼含惡意地看了溫悠悠一眼。
她是要挖溫悠悠的牆腳，搶走溫悠悠的男朋友。
看溫悠悠還怎麼得意。
開學第一天下午就是摸底考試。
溫悠悠和林雎被分在了不同考場。
依然是跟以前同樣的考試順序，一共五科。
只不過因為這次考試是從下午開始的，所以在周三下午剛好考完，周四周五還要正常上課。
「小雎，你考得怎麼樣？」回去的車上，溫悠悠問道。
「可以。」
林雎當然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掌握高一一整年的知識，更何況還有很多知識是初中的內容，他從未學過。
不過，沒辦法迅速掌握這麼多知識，不代表他沒辦法考高分。
畢竟考試是有技巧的。
「張紹說他考得不錯，他應該還是我同桌。就是不知道，誰會成為你的新同桌呢。」溫悠悠看向他。
現在小雎一個人坐在最後面，是沒有同桌的。
要是給他安排一個新同桌，不知道小雎會不會排斥。
溫悠悠不免有些擔心。
「不知道。」林雎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小心思，小心翼翼地藏好他心裡所有的想法。
周五上午，除了語文以外的成績都放了出來。
張紹考得確實不錯，比起以前有不小的進步。
「我過去打聽一下，梁景南考了多少。」張紹說完，就去教室後排，問梁景南成績了。
他知道悠悠現在不喜歡梁景南了，身為悠悠的朋友，當然要幫她避免尷尬和流言蜚語。
再一個，溫悠悠學習好又大方，張紹當然願意跟她繼續坐同桌。
所以，張紹非常希望自己這次能超過梁景南。
溫悠悠這次還是正常發揮，跟以前的成績差不多。
她在座位上靜靜等著，沒多久就看到張紹一臉愧疚地回來了。
「悠悠，我對不起你，我比梁景南少了三分。啊啊啊語文成績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張紹覺得自己身上是背負了重任的，怎麼能讓溫悠悠失望呢。
溫悠悠聽了這話，心裡咯噔一下，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要是最後，真是梁景南跟她坐同桌，那她就只能找班主任說一下了。
雖然這樣顯得不太團結同學，但她實在不想跟梁景南那樣的人坐同桌，只能這麼做。
到了下午，最後一門的成績也放了出來。
張紹考得還行，一百三十五分，一拿到卷子，他就趕緊讓人幫他問問梁景南考了多少。
其他人都已經習慣了學霸之間的攀比方式，很樂於幫他們傳話。
「完了，悠悠，梁景南比我多。」得到結果后，張紹垂頭喪氣地趴在桌子上。
他簡直沒臉見悠悠了。
要是悠悠真跟梁景南成了同桌，那流言蜚語不得傳上天去。
溫悠悠嘆了口氣，趁著課間休息的時間，她偷偷去了一趟辦公室。
見到班主任老王，溫悠悠禮貌地說道：「老師，這次的成績排名是不是已經全部出來了？」
「是，你這次依然還是年級第一，繼續保持，堅持到高三。」王老師還以為，她是擔心自己年級第一的位置不保，連忙說道。
溫悠悠糾結地揪了揪自己的衣角。
隨後，她支支吾吾地開口：「那個，老師，我們今天最後一節自習課，是不是要換座位啊？」
「對，這次咱們班按照成績排座位。」
溫悠悠一咬牙，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老師，我能不能還跟張紹坐同桌啊，我不太想換座位。」
王老師愣了一下，面上有些為難：「你不想換同桌？」
「是，我跟張紹同學相處得很好，換新同桌可能會不太習慣。」溫悠悠說道。
她之所以沒提自己跟梁景南關係不好，就是怕老師聯想到其他地方。
畢竟以前溫悠悠追求梁景南的事情，在全校都傳得沸沸揚揚的。
聽說學校里有很多小情侶，為了避免老師發現，故意躲著對方，萬一老師誤會她跟梁景南是那種關係怎麼辦。
「行吧，你成績好，可以有點小小的特權，那我就讓林雎和梁景南坐同桌，你繼續跟張紹。」王老師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順著她的意見。
這也算是對學生們的激勵，成績好的同學，可以擁有選擇同桌的權利。
「好的，謝謝老師，」說完，溫悠悠正打算離開，才突然想起來，剛才好像聽到了小雎的名字，她頓時又停下了腳步，「那個，老師，剛才您說，讓小……林雎跟梁景南坐同桌？」
「是啊，這次你考了第一，林雎第二，梁景南第三，張紹第四，你不願意換同桌，只能讓他們兩個坐同桌了。」王老師把成績單拿給她看。
溫悠悠拿到手裡一看，就發現，自己的名字下面，緊挨著的，就是小雎的名字。
她比小雎多了五分，光是語文一科，她就比他多了十五分。
也就是說，其他科目，小雎比她多了十分。
在小雎的名字下面，是梁景南，比小雎少八分。
張紹比梁景南少五分。
溫悠悠直接看傻了。
小雎之前在班裡還只是中游，怎麼過了個寒假，一下子就飛到這麼考前的位置了呢？
難道小雎也被人穿了？
「林雎同學的進步著實出人意料，其實我的想法是，你們兩個以前認識，坐同桌是再好不過的。不過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吧。
「不，老師，我覺得我不能帶頭破壞規矩，我還是跟林雎坐同桌吧，挺好的。」溫悠悠連忙說道，生怕老師真讓小雎跟梁景南同桌。
梁景南那種人，誰跟他坐同桌誰倒霉。
在小雎和張紹之間，她果斷選擇犧牲張紹，委屈他跟傻逼坐一起。
對不起了，我的老同桌。
更何況按照這次的成績，確實應該這麼排位置。
「嗯，你能這麼想是最好的，走吧，快到自習課時間了，該回去換座位了。」班主任想的是，擔心林雎跟梁景南相處會有矛盾，畢竟林雎平時對誰都愛答不理的。
正好林雎跟溫悠悠以前認識，雖然不知道關係怎麼樣吧，但至少比其他同學要熟悉一些，他們兩個坐同桌是最好的。
班主任拿上列印好的座位表，和溫悠悠一起回了教室。
溫悠悠剛坐下，張紹就拉著她問：「怎麼樣？班主任同意你不跟梁景南坐同桌了嗎？」
溫悠悠點點頭，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張紹，接下來的日子，可能要委屈你了。
還不等張紹問清楚，她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怎麼看起來怪怪的，那邊班主任就已經把座位表貼在黑板上了。
「請大家按照新的座位表，找到自己的位置，電子版我已經發群里了，大家儘快換好位置，繼續上自習。」
有同學去講台上看座位表，有同學則是打開手機看。
梁景南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
他知道自己的成績超過了張紹。
這樣一來，不管他第一，還是溫悠悠第一，他們兩個都註定要坐同桌的。
他不相信溫悠悠已經徹底把他放下了。
當初追得那麼轟轟烈烈，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她肯定是在欲擒故縱，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那他就如她所願。
他們坐同桌以後，他倒要看看，溫悠悠能堅持多久不跟他表白。
這個時候，譚宇點開了座位表，驚奇地說道：「南哥你居然跟張紹同桌誒。」
梁景南剛才一直端著，怕被別人瞧出來他內心的激動，這會兒聽譚宇這麼說，他也顧不上藏匿真實心情了，趕緊打開了手機。
張紹是他的新同桌。
而溫悠悠，則是跟那個轉學生坐一起。
梁景南不相信那個跟啞巴一樣的轉學生，會考得比他還好。
剛才溫悠悠好像出去了一趟，最後是跟班主任一起回來的。
那麼有沒有可能，原本應該他跟溫悠悠同桌的，結果卻被溫悠悠找班主任給換了？
梁景南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是這樣。
趁大家都在班裡搬動桌椅，他悄悄起身，去找等在外面的班主任。
「老師，我對這次的排座位有意見。」梁景南直接說道。
「什麼意見？」老王對於曾經的年級第一，還是很上心的。
「明明已經說了按成績排座位，憑什麼溫悠悠有隨意改變同桌的權利？」
王老師尷尬地咳了兩下，他一開始確實打算給溫悠悠這個權利來著。
不過最後溫悠悠想開了，沒選擇行使這個權利。
「溫悠悠的同桌，本來就應該是林雎啊。」
「不可能，她的同桌應該是我才對。」
梁景南急了，不小心就把藏在心裡的秘密給說了出來。
說完，他才發現王老師看向他的眼神帶著狐疑。
他趕緊補救：「我這次沒考到班裡的第二名嗎？」
王老師剛才確實懷疑他對溫悠悠有想法，不過聽了這句，那份懷疑就不存在了。
梁景南應該只是為名次感到不服氣吧，畢竟這孩子以前就很在意成績。
「這次班裡的第二名是林雎，你是第三，跟他差得不多，以後還是要加把勁啊。」老王語重心長地說完，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麼可能呢？」梁景南簡直都要把不屑寫在臉上了。
說他沒張紹考得好，他還有可能信。
但說他沒那個啞巴考得好，他怎麼可能信呢？
那個林雎只是編程一科好，其他科目都爛得一塌糊塗，只能勉強考個平均分的水平，說他一下子考到班裡的第二，打死梁景南都不信。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永遠都不要太驕傲啊。待會兒我把成績單發下去，你自己看一看就知道了。」
被這麼敲打了一番，梁景南頓時有些羞愧。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教室的了。
只記得，他回去以後，溫悠悠跟林雎已經成為同桌，坐在一起了。
而他，只能坐在林雎右邊的位置，還跟他隔著一個過道，跟溫悠悠的距離更遠。
他的同桌也成了張紹。
「小雎，你這次怎麼考這麼好啊？」坐下以後，溫悠悠驚喜地說道。
當然是為了你。
不過這個原因，他是不會說出口的。
「運氣好吧。」
林雎認真地看著她，眼神溫柔得像是要把人溺斃在裡面，心底一片滿足。
真好，他現在一轉頭就能看到她，可以知道她在做什麼，還能隨時跟她說話。
再也不用在後面，努力地看她的背影，猜她在做什麼了。
也不用再因為她跟別人說話，他卻無法加入而感到嫉妒。
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能保持下去，就太好了。
「成績是沒有運氣這一說的，肯定是你最近的努力得到了回報，下次也要繼續加油哦。」
溫悠悠還悄悄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我想一直跟你坐同桌呢。」
她說話的時候，呼出的熱氣吹在他耳朵上，又癢又酥。
林雎的耳朵瞬間通紅，半邊身子都麻了。
他一動都不敢動，生怕暴露自己過分的驚喜。
聽到她說的話，他心裡更是湧上一陣難言的甜蜜。
之前他還擔心，悠悠會不會不想跟他坐同桌。
還好她並沒有不喜歡。
「嗯。」林雎故作平靜地微微頷首。
過了會兒，溫悠悠拿起作業站了起來：「我去找老師問個題。」
林雎起身給她讓出位置。
溫悠悠出門以後，跟林雎隔了一個走廊的梁景南，突然轉過頭對他說道：「我跟你換位置。」
林雎一臉莫名地看著他，表情冷淡，完全不似剛才面對溫悠悠那麼溫柔。
「你不是討厭女生嗎？我願意跟你換位置。」梁景南的語氣，就好似他的提議，是多麼大的施捨一樣。
梁景南見過林雎對待孫沫的態度，以為他討厭女生，那麼他肯定也不會喜歡跟溫悠悠同桌。
「滾。」林雎冷漠地說道。
又是這個字。
那一瞬間，梁景南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涌去，讓他羞憤難當。
他甚至懷疑，這個字將會成為伴隨他一生的陰影。
「我沒跟你開玩笑。」梁景南忍著憤怒說道。
要不是不想錯過跟溫悠悠同桌的機會，他才不想跟這個自閉症的傻子多說一句話。
「我讓你滾。」林雎眼神冷厲。
「行，你別後悔。」梁景南面子上過不去，梗著脖子甩下一句話，就扭過頭不再繼續說話了。
林雎當然不會後悔。
很快，溫悠悠拿著作業本回來了。
她並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
回到座位上以後，她小聲跟林雎說：「晚上你想吃什麼？我提前跟劉姨說。」
「都可以。」林雎有些害羞。
悠悠這麼問他，就好像他們已經是一家人了一樣。
「那我跟劉姨說，讓她加一道紅燒排骨和糯米藕吧。」想到甜甜的糯米藕的味道，溫悠悠眼眸晶亮，忍不住舔了舔唇。
都上最後一節課了，她好餓。
「好。」
林雎目光幽深，盯著她的唇，出神地看了好一會兒。
本來他覺得，能跟悠悠坐同桌，實在是太好了。
可現在他忽然發現，其實，這好像也是一件很苦惱的事情。
離她這麼近，他好想抱她一下，或者親親她啊。
悠悠就在眼前，他幾乎快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