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命懸一線
「吱吱……嗚嗚……我不要,大不了,我們再奪舍一次。」火兒哭喪著臉任性的說道。
這話,金鈴豈不知火兒是在安慰她,同時也是在安慰它自己。
人一生只能奪舍一次,她奪舍方清鈴一次便不能再奪舍了,而佔據金鈴這具身體卻算不得奪舍,是木靈用生命換來的,加上火兒體內天地靈火的淬鍊,好比浴火重生,與以前那具身體比起來,現在的身體更加契合她。
「你快跑啊!等紫雷電豹來了,你會沒命的!」金鈴皺眉催促,說完,嘴裡開始默念口訣。
「不!我死也不走!契約的時候我便說過我們共同生死,我又豈會拋下你獨活?你快停下!再這樣,我就死給你看!」眼見金鈴就要解除他們之間的契約,火兒激動的大聲吼道。
火兒是金鈴的契約靈寵,金鈴的身體狀況火兒自然知曉,它為金鈴感到心疼,這些年來,金鈴的努力它看在眼裡,正因如此,它和木靈才甘願為她付出一切。
「你……唉……」看火兒的樣子怕是勸不走了,金鈴後面的話終歸納為一聲無奈的嘆息,只好做出最後打算。
神識探進從朱瑤瑤那得來的儲物袋,抹去原有的神識印記,意念一動,一瓶回春丹便落到了地上。
金鈴道:「火兒,快拿丹藥給我服下。」
見金鈴沒再默念口訣,火兒當即鬆了口氣,忙按照金鈴的意思倒出一枚回春丹,扔進她嘴裡。
回春丹主要是恢復傷勢所用,不能調節靈力,金鈴只能竭盡全力控制體內暴動的靈力,只可惜,少了他人的幫助,不管她怎麼努力都是徒勞,都無法控制體內暴動的電力。
金鈴不由有些泄氣,這時,腦海忽然閃現兩個字:逆天。
逆天?
對呀!她絕對不能放棄,她定要突破天道這層障礙,既然天道無情,她便讓它變得有情。
想起被蘇寧兒奪舍那件事,金鈴心中猛地生出一股魔力,全身的幹勁都冒出來了,閉上眼睛,內視體內:木系靈力夾著雷電,兩者並不排斥,由雷電帶領木靈力狂躥。
內視完畢,金鈴陷入沉思。
木乃電的導體,她為木靈體質,就好比一棵樹木,渾身上下全是木的屬性,而她身上木屬性最密集的地方是骨骼,越密集也就越容易導電,所以說骨骼最容易導電。
她的骨骼融合了風影衍生鏟這把半神器,如果把紫電引到骨骼上,會不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呢?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吧,總比躺著等死好!
此刻,金鈴眼裡充滿了決絕。
神識探入丹田,抽取僅存的沒有暴亂的那一丁點木系靈力,行成一條絲線,就像連接電路線般,穿過血肉,先把骨骼那一頭連接,而後再用另一頭試探性的碰觸一下距離最近的那簇雷電。
嗞——嗞——
電流眨眼流遍全身,金鈴渾身不受控制的抖動下,彷彿都聽到了電流聲。
金鈴沒有因此而放棄,再次內視,發現骨骼並沒有什麼變化,心下一狠,將另一端直接連上充滿雷電的筋脈。
猛然間,雷電就像受到了指引,源源不斷的往骨骼流去,通向206根骨骼。
金鈴身體開始機械的不停抽搐,直看得火兒心驚肉跳,再望了眼紫雷電豹的打鬥位置,發現紫雷電豹已經把青年男子吞之入腹,正朝這邊疾馳而來。
火兒心急如焚,跳躍上前,小小身子擋住眨眼就到跟前的紫雷電豹,渾身毛髮豎立,警告性的呲牙。
「吼——!」
紫雷電豹絲毫不受威脅,反而還興奮的吼叫一聲,張開窟窿大嘴就要咬下來。
「小鈴,來生再見……」火兒沒有逃避,決然地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來臨,只是預期的疼痛沒有傳來,就聞一聲巨響。
火兒猛地睜開雙眼,先是疑惑,而後眼睛亮如星辰。
男子面如冠玉,瞳如曜石,一襲白衣加身,站在那裡氣貫長虹,好比天神下凡,讓人無端生出敬意,不敢直視。
只見他收起赤紅色寶劍,不去看倒地的紫雷電豹,猶如一宛清風,閃身到女孩旁邊……
恍惚中,金鈴感覺有人靠近自己,不由想要睜開眼睛看清來人,但是不管她怎麼努力,眼皮彷彿有千斤重般,用盡全力也只睜開一條細縫。
耀眼的白色光芒從縫隙中照射進來,晃了下金鈴的眼睛,接著,一抹模糊的身影印入眼帘,看到這個人,金鈴心中苦笑:這是身死前出現的幻覺嗎?居然看到了他?難道連她也被他的容顏所傾倒?
金鈴自認不是花痴,在地球現代的電視里什麼美男沒見過,經過美顏后的樣貌各個都不差,看多了帥哥美女也就那樣了,不照樣一雙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巴。
呃,也許是她不會欣賞吧……
模糊中,感覺嘴裡被塞進來一個東西,那東西散發著濃濃的葯香,還帶了股溫熱,金鈴下意識地咽了下去。
不多時,金鈴感覺體內的丹田被溫暖的氣流包裹,暴動的木系靈力溫順下來,全身感覺暖洋洋的,特舒服。
好睏,好想睡……
這般想著,金鈴也就睡了過去……
無極宗,藏劍峰,朝陽殿。
凡玉真君端坐於首座,聽著自家小徒弟「方清鈴」的抱怨。
「師父,蕭師兄去哪了?為何我總是看不見他?」蘇寧兒問。
座位上,凡玉真君閑適的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假寐,根本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見此,蘇寧兒不甘心,撒嬌的拉長音調,「師父~」
凡玉真君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眉毛幾不可見的抽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以往的神態,似有些恨鐵不成鋼。
「修仙之人成天纏一起卿卿我我成何體統?又如何修得大道?你修為進階如此緩慢,不想想如何提升修為,盡想著兒女情長,還好意思來問本君,你可真叫本君失望。」凡玉真君用的是本君,而不是為師。
「到了築基期,修為哪有那麼容意提升,我又不是天靈根,再者我是劍修,劍修修鍊起來最艱難,您又不是不知道。」對於凡玉真君的自稱蘇寧兒不甚在意,委屈的抱怨。
想蘇寧兒修為從築基大圓滿降成初期,還成為最命苦的劍修,加上上次靈魂受創,修為提升極其緩慢,三十餘年才修鍊到中期,如此,叫她怎能不怨?怎能不憤?
但隨即一想到那位丰神俊朗的男子,蘇寧兒心中的怨氣又消散不少。
三十三年前,第一次靠近蕭暮陽那次,蘇寧兒就愛上了蕭暮陽,本想她成了他的師妹,回到宗門后便能與他朝夕相處,不想,他卻像消失般,她怎麼找都找不到他。
「好了,你無需多言,退下吧。」凡玉真君不耐地擺擺手,閉上眼睛繼續假寐。
「師父~」蘇寧兒沒得到答案,又撒嬌的喚了聲。
「退下。」凡玉真君的話帶了絲無形的壓迫力,不怒自威。
蘇寧兒到嘴邊的話當即咽了下去,咬了咬唇,跺跺腳,終是不甘的離開了朝陽殿。
在蘇寧兒轉身的那刻,閉目假寐的凡玉真君掀開眼皮,看著蘇寧兒的後背,唇角噙起一抹淡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