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攻了
不知哪裡來的邪風穿過瑄窗,將窗邊立著的男人一身盔甲彈弄出幽瑟的謫金之音。連風似都懼怕男人身上赤骨的煞意,像貓被踩著尾巴一般在他臉龐稍打了旋就匆忙逃走。於是他滇眸之中的血紅,似古墓里沉溺多年的壁朱棺,還不等打開,就已將下面跪倒的一片人等,給悚透了魂去。
「夫人她柔弱體虛,受不住將軍的內力衝撞,怕是傷了心魂。」因為顫抖,那中年大夫用了大半天功夫才把這一句簡單的話說的透徹。
南宮丞軒手指扣在手盔之上,並沒有看那大夫,而是轉過視線看著床上躺著的苗淼,視線更加陰鶩。「柔弱體虛……呵呵。」
他並不回頭,那大夫就像斷線的風箏一般吭地一下就飛出了老遠,撞在了牆上。「我家夫人,乃是繼承了盤古之力的神子,你告訴我,她柔弱體虛????」
呼啦啦剩下的幾個大夫都跟著磕頭。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是我們眼拙了,是我們眼拙了。」
他附爾冷道:「那你們就給我個解釋,為何她體內會一點內力也無?」
「……」
幾個大夫叫苦不迭,除了磕頭啥也不敢說了。他們也不是練家子,內力這玩意兒他們也不懂啊問題是。
南宮丞軒的耐心顯然比傳說里的還要少,他轉過身來,一個抬手——
卧槽。
幾個大夫心裡不約而同的在心裡怒罵。
「草……南宮——」
……
忽如一聲驚雷,那叫一個振聾發聵。
大夫們憤怒了,這他媽哪個完犢子地罵南宮丞軒?剛才可能還能留個全屍,這下好了,埋墳頭裡能有個完整的胳膊腿就知足吧。
等下,這好像是個女人的聲音。
有個膽大地抬起了頭偷偷看去,發現床上躺著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了起來,顯然,剛才那句草,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然而更讓他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南宮丞軒竟然一步上前將那女人緊緊摟在了懷裡,嘴巴都快咧到耳跟後頭去了。
——等下,這個所謂的夫人不是姜家二小姐,等下,那就是個野夫人,這個野夫人還罵了南宮丞軒……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一眾大夫站在門外,頗有種死後餘生的惺惺相惜之感。
只是,每個人回憶起剛才那詭異的一幕,紛紛表示:大夫我心好慌,我需要一顆救心丸。
為罵南宮丞軒三千句,苗淼是垂死夢中驚坐起。
「一句草——南宮」還沒說完,就被人緊緊地困於懷中,勒得她幾乎又要回去見馬克思去。
好不容易改寫了史上第一個被壁咚而死的女主的命運,她是萬分不願意再成為史上第一個被抱死的女主,她是好容易得了喘息的空,也顧不上罵了,帶著哀求之色,可憐兮兮道:「這位大哥,能稍微憐惜一下我這朵柔弱的嬌花嗎?」
「……」南宮丞軒楞了一下,稍微鬆開了一些,但還是依然抱著她就是不撒手。
他把腦袋放在她頭上,耳鬢廝磨地蹭著她的肌膚,萬分繾綣而憐愛。「夫人現在果然是柔弱了不少,是我不好,下手重了。」他停了一下,勾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雙眼說,「為夫沒想到,繼承了盤古之力的你,竟然會內力全失呢。傳說中的星辰之力呢?難道就這麼泯滅了?」
不,它沒泯滅,它只是需要我這樣的老斯基來掛擋。
苗淼並沒有想到南宮丞軒會問這個問題,她卡了一下,說道:「沒有泯滅,只是我現在不想用罷了。」
他輕聲一笑,眼神里毫不遮掩的懷疑。「要不是你模樣沒有改變,我都要以為,現在的你是完全從裡到外換了一個人。」
他氣息陡然又是一變,剛才的繾綣和溫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又是那如修羅一樣張狂的殺機。對於她的變化,他甚至不屑於去追究。因為好似對他而言,這些都不重要。
「不過,我不在乎。」
她挑了一下眉,始終不正經的眼神沉定了不少。
他附耳於她耳側:「反正,我愛的是這個*,又不是你的心。」
不言是南宮丞軒,和外面的妖艷男人就是不一樣,連假裝都不假裝,連不要臉都如此正大光明霸道囂張。
對於這種行為,苗淼報以惡狠狠地鄙視。
「我要你。」
……
苗淼清晰地感受到有種危險的信號隨著他升高的體溫不斷迴響,她趕忙朝床里一縮,一邊推他一邊喊道:「大哥,我心靈也挺美的,你真不要考慮一下花時間感受一下我的心靈美?」
他鬆開了手,嘴角勾著笑,眼裡是侵略,手中的動作乾脆利落。
噹啷噹啷。
他一身盔甲就掉了下去。
看著面前現在只剩霸完全沒有仙的男人,一頭熒光紅的公雞尾巴落在了精赤地上半身,身材依舊火辣,煙熏妝依舊搶鏡,這個場景依舊很是眼熟。
苗淼是靈機一動張嘴就來:「南宮將軍,你要來個新花樣嗎?」
他嘴角一勾,牙齒白白的;「好啊。」言罷,從床邊摸出一條繩子,扔到她面前。「把自己綁上,不然,我來。」
……
「呵……將軍真會開玩笑,新花樣不好,我們來正規的就好。」
南宮丞軒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是個行動派。
他是乾脆利落地說爬床就爬床,說把苗淼推到就是推倒,那一套動作熟練連貫的讓苗淼這個老司機都自愧不如。
午陽旭暖,滿眼春嬌。
他傾身於她身側,並不急於欺身而上,倒是像極了已盯緊了獵物的豹,徐徐緩緩地逗弄著懷裡的獵物。她手腕纖纖,只需他單手就緊扣過她頭頂,愈加襯地於懷之中的少女姿態纖薄。她也不急不惱,抬眼看著他,眸里時不時閃過一絲狡意。
比起面上的裝弄,她的內心其實還是很急的。
被控制無法動彈的身體,只能用眼神揣摩著男人的心思。許是光線錯落,近看之下,南宮丞軒的五官立體,眼窩深邃,有些歐洲人的五官。些許紅髮撩落在他頰旁,將他眸里血紅的侵略之色,勾勒的內斂而精緻。她有些失神地盯著他的臉,想:南宮丞軒倒是有一張好臉。
「將軍,天還沒黑呢。」她忽說道。
他輕彈尾指,八面軒窗啪啪閉緊,瞬間,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將軍,會被人聽到。」她又說。
他抬起手來,啪啪兩聲響指,幾聲細微的腳步聲漸漸消失。
「……將軍,我怕疼。」她繼續說。
他從懷裡摸出一瓶葯來,扔到枕邊。
「……將軍,我害羞。」她仍不死心。
他終於沒有什麼動作,淡道:「你害羞?呵呵。」
苗淼有些憤怒,咋地了老司機就不能害羞了?老司機就不能是雛了?就興你那個未過門的媳婦害羞,我就不能害羞了?啥道理。
眼看實在沒有什麼辦法了,苗淼嘆了口氣,迎著他的視線說:「將軍——你剛才不是好奇我的星辰之力怎麼沒了嗎?」
南宮丞軒挑眉,不語。
「你湊過來,我告訴你。」
……
砰——
數聲巨響。
一片耀眼的光華陡然亮起,如同瀑布一樣從她的手中瘋狂宣洩。
南宮丞軒饒是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後心下已有防備,還是突兀地吃了暗虧,幾乎與瞬間伸手去擋,已是來不及硬生生扛了苗淼的一掌滿含星辰之力的掌力,整個人被掀翻了出去。他翻身回鶻,單手撐住地面,緩緩站起,滔天的煞氣如藤蔓在他周身攀爬蔓延。
他用拇指狠擦去嘴角的鮮血,看著胸口不斷閃爍的星辰之力,眉眼之中,遍是凶厲:「原來,夫人對星辰之力的控制已經達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竟連我都可以瞞過。」
「蘇國最神秘的公主殿下,果然如傳說中那般可怕。」
苗淼收拾了一下被他撕壞的衣服,穿上鞋從床上走了下來。周身閃爍的星辰之力,暴漲成刃,圍繞在她的四周,虎視眈眈地迎著南宮丞軒狠厲的視線,不懼不躲。
「我想說句實話……」她不急不緩地,「沅國最可怕的虎翼將軍,比傳說里還要廢物。」
「你說你一個好好的將軍不好好當,非要滿世界追著我跑幹啥?作為一個男人,不去拼事業,你他媽天天滿世界追妹子。追妹子也就罷了,你還是個結婚狂。滿打滿算,你都禍害了多少好姑娘了?你看看人九王爺,和你算是同僚吧,人胸懷家國天下,從聖帝到百姓,每一個不說他好的。你呢,堂堂一個虎翼將軍,不定家國,不護家邦,不是殺人就是把妹,你看看,誰提起來你有一個好字?」她一口氣叨叨著,語氣里那是相當的恨鐵不成鋼。
「你配得上將軍二字?你配得上虎翼二字?你配得上我?」她一步一步,氣勢凌厲,又咄咄逼人。
南宮丞軒竟然沒有打斷她說話,也沒有出手去跟她相搏,一直還能看起來有些笑意的臉色,好似僵化了一樣,異常緩慢地凝固成一種苗淼從來沒見過的表情。
好似,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修羅。
「我……配不上將軍。」他朝前一步,雙手抬起,自他手心裡騰出一片紅芒。
「我……配不上虎翼。」又是一步,紅芒瘋狂漲起,騰空飛舞。
「我……配不上你?!」最後一步。他四周那片紅光,像剛生嗜活人之後,鮮活的狼爪一樣瘋狂地朝苗淼的方向肆虐而來。
紅光屠戮之處,滿屋所有物件皆成齏粉。
「你以為……是誰害我成這樣!」
那是一聲苗淼從來沒聽過的可怕聲音,那是一種她自穿越之後第一次見到如此盛烈的殺意。
像死神狂怒之下洶湧捲起的鐮刀,要將她生生撕裂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