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鄭綉在屋裡安靜了會兒,才覺得臉上不那麼發燙了。她怕茗慧她們多想,沒多久就讓她們又進來了。


  茗慧和粉葛倒是都沒問什麼,還像平常的時候那般坐著自己的事。


  鄭綉在慶國公府實在清閑,最近剛學會了打棋譜。她閑著無事,就讓茗慧擺了棋盤和棋子出來,她坐在桌邊一手拿著棋譜,一手執棋,就這麼自己研究了起來。


  薛直在前院待到午飯前才和薛劭回來。


  鄭綉打棋譜打的入迷,連他們什麼時候進的屋都未曾留意。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薛直和薛劭一大一小已經坐在炕上好一會兒了。薛直安安靜靜看著兵書,薛劭自己吃著小零嘴。


  鄭綉放了棋譜,站起身,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們回來了?怎麼也不喊我。」


  薛劭往半空拋了個五香蠶豆,然後用嘴接住了,道:「看娘下棋入迷了,就沒打擾您。」


  鄭綉又去看薛直,薛直也笑道:「是啊,難得看你這麼專註。」


  鄭綉一看他的臉,就想到早上貴和長公主提的那事,不由又是一臊,移開眼不去看他。


  薛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以為是鄭綉還在因為前一夜自己發酒瘋的事生氣。昨天他中午和晚上連著喝了兩頓酒,確實喝多了,以至於怎麼回到後院的都不知道。直到早上起了身,自己身邊的小廝悄悄提醒他說:「昨夜您那麼個鬧法,太太似乎真的生氣了。」


  薛直這才後知後覺自己闖了禍,有些心虛地帶著小廝回了前院書房,才問他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兩個小廝你一言我一語,一樁樁都給說了。


  薛直心道不好,估計鄭綉要動肝火。又見自己出來許久,鄭綉也沒派人來尋自己,恐怕是不想見到自己,便沒急著回後院,一直拖到午飯的時辰才去接了薛劭一起回來。


  鄭綉讓白朮趕快擺了飯,一家子一起上桌吃飯。


  午飯時,鄭綉有些心不在焉的,就聽薛劭一個人在說話。說到有趣處,鄭綉卻也不笑。薛直看著,便給鄭綉夾了一隻雞腿,道:「你這兩天都忙瘦了,好好補補才是。」


  鄭綉點了點頭,然後繼續低下頭默不作聲吃飯。


  薛劭也察覺到他爹娘之間氣氛怪怪的,偷偷用眼角看了他們幾眼后,他也不做聲了,只管吃自己的。


  一頓飯吃的靜悄悄的,倒是應了『食不言』的規矩。


  飯後,薛劭說自己回去午睡,立刻就溜回屋去了。


  薛直和鄭綉坐在一起喝茶,薛直打著哈哈找話題,道:「這茶喝著還挺好。」


  鄭綉點了點頭,道:「是之前我在公主那兒喝的,秋蕊看我愛喝,就讓人包了一些給我。」


  薛直笑道:「見你如今跟大嫂的關係如此和睦,我也就放心了。」


  確實挺和睦的,不然貴和長公主也沒那個閑心來操心她的肚子,可羞死人了。鄭綉想著便又皺起了眉頭。


  鄭綉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見她這樣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便趕緊岔開話題道:「今日也奇了怪了,大嫂還讓張太醫來給我把脈了。你說我這身體強壯的,兩頭牛都能打死,不知道她怎麼忽然操心起來了……」


  鄭綉不由又面上一紅,小聲地問:「那張太醫說什麼沒有……」


  薛直搖頭道:「沒有啊,張太醫把脈后說我一切都還好。秋蕊還同他一起來的,張太醫開藥方的時候兩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商量什麼。」


  他們正說著話,茗慧進來道:「二爺,太太,長風苑那邊送來了兩張藥方並幾副藥材,說是給讓二爺和太太記得每天飯後服用。」


  薛直一聽,便轉過頭問鄭綉道:「你身子不適?」


  鄭綉搖頭,「沒有,也是公主讓張太醫給開的。」


  「那大嫂這是做什麼?咱們兩個都好好地,喝什麼葯。」


  鄭綉裝糊塗道:「想是補藥吧。」


  薛直這才點頭道:「也是,大嫂這一病想來是注重起養生了,既然是她一片心意,咱們也不好辜負。」說著就讓茗慧去煎藥了。


  鄭綉頗有些同情地看著薛直,太醫給自己把過脈后,看來貴和長公主是覺得問題出在他身上了。不然也不會特地讓秋蕊同張太醫去給他把脈抓藥了。一個男人被懷疑不行,可比一個女人被懷疑不能生,羞恥多了。


  薛直見她終於肯看自己了,心頭一松,趕緊賠罪道:「阿綉,昨兒個是我不對。晚上回來喝多了發酒瘋,我是一點兒都不記得做了什麼了。你要生氣,要打要罰隨你。」


  鄭綉本來還真的聽生氣的,可前有薛直半夜在夢魘中痛苦地夢囈,後有貴和長公主因為她而懷疑薛直那個不行,兩件事一打岔,那隔夜氣早就消了。


  「算了,反正也只是在屋裡鬧了鬧,沒在外頭被人看笑話。只是你也記住了,酒這東西傷身,又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是少沾得好。」


  薛直正色道:「事不過三,阿綉,你相信我,絕對沒有下次了。」


  他又是信誓旦旦地一番保證,鄭綉嘆氣道:「每回都說得這樣好,你可別只會空口說說誆騙我。」


  見她真的不生氣了,薛直才笑嘻嘻地往她身邊挨了挨,「恩,一定不會有下回了。」說著又把前一天信王世子和南榮郡王如何可惡地勸酒說給她聽。


  鄭綉聽著不由也笑道:「那他們兩個可曾喝多?」


  薛直哈哈一笑,「阿綉,你有沒有聽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們兩個可喝的比我多,還是被小廝像個破沙袋似的背上馬車,帶回家去的。眼下這個時辰,怕是才剛剛酒醒。」


  鄭綉也笑道:「那信王世子妃和南榮郡王妃兩個姐姐可有的頭疼了,也不知道那兩位酒後有沒有似你一番耍酒瘋。」


  薛直忍不住笑道:「他們兩個的酒品差的你不敢想,總之今日起來肯定是要被修理一番的。」


  信王世子妃和南榮郡王妃兩個人是打小培養起的手帕交,性情也有些相似。用星王世子和南榮郡王的話說,那就是『發起火來活像兩隻要吃人的母老虎』。薛直想到今日那兩位損友的處境就想笑。


  ……全然忘了自己不久前心裡也是頗為忐忑的。


  兩人說笑了會兒,茗慧端著金漆描花的紅木托盤進來了。托盤上放著兩萬色澤暗沉的湯藥。


  薛直和鄭綉一人一碗端在手裡。


  鄭綉問著就覺得反胃,薛直卻一樣脖子一口就給喝完了。鄭綉便也只好捏著鼻子,往嘴裡灌了下去。茗慧又遞過裝了蜜餞果子的八寶琉璃托盤。兩人一人撿了兩個蜜餞放進嘴裡。


  酸甜的蜜餞在嘴裡含了一會兒,鄭綉才覺得嘴裡好受了些。


  又坐了一會兒,鄭綉前一夜沒睡好,泛起困來便準備午睡,薛直也沒事做,乾脆就陪著她一起睡下了。


  鄭綉睡前便覺得有些口渴,喝了整整一杯花茶才躺下。


  誰知道躺下迷糊地睡了會兒,就被渴醒了。且不止口渴,身上還挺熱。她輕手輕腳地起身在桌邊倒了水喝,往床上一看,薛直滿臉潮紅,滿頭大汗,活像蒸桑拿似的。


  她起了沒多久,薛直也醒了,啞著嗓子道:「好熱阿綉,怎麼忽然這般熱?」


  鄭綉去床邊把窗子支開一半,道:「外頭不熱啊,也奇了怪了,怎麼屋裡這麼熱。」


  薛直也起身喝水,沒用桌上的杯子,就著茶壺咕嚕咕嚕猛灌了幾口。


  鄭綉覺得身上黏膩膩地難受,再看薛直,已經耐不住熱,脫掉了上衣,露出一身精裝的腱子肉來。


  鄭綉也見過她上本身好幾回了,昨夜還幫他洗了澡,也不避嫌了,只是拿著帕子不住地擦汗。


  鄭綉道:「我喊茗慧再送點水進來吧。」


  薛直卻忽然出聲阻止道:「別,千萬別。」


  鄭綉奇怪地看向他。


  薛直看了看自己的下丨身。


  鄭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他兩腿之前支起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小帳篷。


  「你、你……」鄭綉側過臉去,臉越發紅了,又啐了他一口,「不正經!」


  薛直苦笑道:「這大中午的我又沒怎麼睡著,誰知道會突然這樣……」


  他說著說著,鄭綉也想到了,他們兩人這燥熱難當的模樣,怕是因為貴和長公主送來的那兩副補藥……


  她顧不上說薛直了,只催促他道:「你先進內室自己解決了,一會兒我有話和你說。」本來他覺得貴和長公主問起那事兒有些尷尬,不想同薛直說的,眼下怕是不說不行了。


  薛直應了一身,轉身就往凈房去了。


  鄭綉在帕子上交了冷水,把自己的手臉和脖子都擦拭了一番,才覺得舒適不好。


  本想著薛直估計得好一會兒的,畢竟上一次她幫他弄,手腕都酸得不行了。


  沒想到薛直沒多久就從凈房出來了。


  「這麼快?」鄭綉差詫異。


  薛直耳根一紅,「我、我就用冷水沖了沖。」


  鄭綉這才注意到他白綾里褲濕漉漉的,便尷尬地笑了笑,轉身去衣櫃里給他拿了乾淨的裡衣里褲給他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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