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一刀伸冤
如此嬉皮笑臉的模樣，讓陸生都為之一愣。
好家夥，這家夥是真的虎啊？
本以為吳海再不濟也是個儒修，來個唇槍舌劍，以三寸不爛之舌說的楊太安自慚形穢，不成問題。
沒想到，以爹當擋箭牌也就算了，甚至還理直氣壯地 “對對對”？
師青煙仿若知曉吳海是什麽樣的人，站在原地不動。
楊太安卻氣得吹鼻子瞪眼。
“吳學士，你如此做可是在敗壞吳帝師的名聲！”
他試圖說服吳海。
然。
吳海嘴角一撇。
“那老東西，都拿刀架在親兒脖子上，逼著去上學，還在乎名聲？”
他很是不屑一顧。
對於他爹逼著他去上學當儒修，他至今心存不滿。
陸生心下感慨，什麽叫坑爹，胖大海這才叫坑爹啊！
楊太安沒想到，吳海竟能說出這等話來。
“你……你不為人子！”他指著吳海，痛罵道。
吳海直接“啪”地一聲拍掌，指著楊太安道：
“說的好！我不為人子！吳剛那老家夥，就是條狗！”
陸生驟然眼前放光。
這是給楊太安挖了個坑啊！
楊太安麵色一沉，看向陸生的目光充滿無能狂怒。
石大壯等捕快，麵麵相覷。
他們看了看陸生，又看了看楊太安，沒有楊太安的命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好了，縣令大人，我們的父母官就別藏著掖著了。”
陸生輕笑著，走到吳海身邊。
楊太安微微眯眼，不知陸生想要說些什麽。
“陸生，你要注意身份，你是仵作，我是縣令，就算吳學士保你，難道還能保你一世不成？”
他目光深邃，話語中帶有幾分威脅。
陸生不以為然，看向吳海，問道：
“你還能問心吧？”
“自然可以！”
吳海拍了拍胸膛，掀起陣陣肉浪，本就細小的眼睛，在這得意的笑容之下已無影無蹤。
陸生點點頭，看向神色不自然的楊太安問道：
“縣令大人，敢不敢同我這個賤民，賭一賭？我拿命賭。”
命這玩意兒，說值錢吧，也算值錢，但他作為仵作，這命卻不怎麽值錢。
隻是，除命之外，他沒有任何能用來賭的東西。
“賭命？”楊太安神色戲謔，不屑道，“本官雖是九品芝麻官，但也屬朝廷命官，你的命怎能同本座比？”
陸生猜到了楊太安會這麽說。
“不不不，縣令大人誤會小生的意思了，小生的意思是，我輸了我賠命，至於縣令大人輸了，隨便意思意思就行了。”
他從容不迫，緩緩道來。
楊太安挑挑眉，似是對陸生的話有些興趣。
“說吧，怎麽賭？”他先是看了眼師青煙和吳海，見兩人沒做表示，才對陸生道。
“簡單！”
陸生走到吳海與師青煙中間，笑著看向楊太安，
“隻要縣令大人，願意接受吳學士的問心即可。”
提及吳海之時，吳海很配合地走至與他並肩處。
楊太安微微一笑，點點頭：“沒問題。”
如此爽快答應，讓陸生始料未及。
他本以為楊太安會尋借口拒絕問心，三夫人烏鴉妖便是被楊太安推出來的擋箭牌，足以證明楊太安不敢問心。
可如今卻一口答應，其中或有蹊蹺！
吳海也懵逼，他都從懷中掏出書頁，準備施展他爹給他錄入的能力。
“怎麽說？”
他看向陸生，有點不知所措。
“問！”陸生沉著道。
或許，這也是楊太安在賭，賭吳海不敢問！
吳海白了陸生一眼，心想直麵危險的不是你陸生，你才這般說。
雖有不滿，但他依舊上前，隻是在與師青煙擦肩而過之時，嘀咕了一句：“青煙，等等你可要護住我啊！”
師青煙難得沒有因吳海稱她“青煙”而拔刀相向。
陸生心中一緊，隻見吳海周身浮現淡淡金芒，楊太安的神情變得呆滯。
吳海問一句，楊太安答一句，沒有任何紕漏。
轉眼間，問心結束，吳海也沒有任何問題可再問，隻能將目光看向陸生。
“問他，可否知曉他夫人與張天龍有染！”
陸生這次問的，是一個男人的尊嚴！
吳海眼前一亮，八卦之魂在胸腔中熊熊燃燒。
他興奮地將陸生所問，複述一遍。
楊太安卻沒有任何神色波動，回答“不知”。
“還有問題麽？”
吳海有些失望地轉頭看向陸生。
陸生知曉吳海為何失望，但他不語，隻是走向師青煙，沉聲道：
“青煙，借刀一用！”
師青煙瞪大雙眸，眼中湧現強烈的殺意，手已悄無聲息摸至刀柄。
陸生沒有恐懼。
賭輸了，命就沒了！賭贏了，那就賺了！
他在師青煙拔刀之前，伸手摸向刀柄，在碰到刀柄之時，手觸冰涼。
是師青煙滑嫩的手，這般觸感，柔若無骨，沁人心扉。
師青煙如同觸電，手已顧不得觸碰刀柄，瞬間將手抽離。
就在她抬手與以手刀劈向陸生之時。
“鏘！”
腰挎的長刀，已被陸生抽出。
手刀，僵直在半空，遲遲沒有劈下。
她的美眸中，也帶著一抹複雜的神色。
手持長刀的陸生，步伐堅定，一步步朝楊太安走去。
“陸生，你要做什麽！”
石大壯等捕快見狀，驚慌失措。
瘋了麽！陸生竟然想要謀殺朝廷命官！
最可怕的是，藏劍司的銅劍衛師青煙，竟然視而不見！
石大壯提著長刀，剛想衝過去博個忠心，卻見眼前已站立一道倩影。
充滿威勢的飛魚服，在晚風吹拂下，獵獵作響。
師青煙雖無刀刃，銅皮鐵骨境的強大，亦不是連布衣境都不是石大壯能夠抗衡。
“陸生，你得想清楚啊，若是殺錯，我爹也保不住你啊！”
吳海發出最後的勸誡。
仵作，下等賤民，若殺害朝廷命官，必定受千刀萬剮之刑，誅連九族！
陸生已非初來駕到，對大乾律例也有基本了解。
但此時此刻，他必須斬出一刀。
這一刀不出，洛陽縣百姓便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出這一刀，不為其他，隻為他胸腔中的那一番意氣！
他要替洛陽縣百姓抹殺不安定因素，要替風華圖中死不瞑目的冤魂，討一個公道！
來到吳海身邊，麵對楊太安，在吳海的注視下，他匯聚全身氣力，緩緩將刀高舉。
銀色月華照在刀刃，發出令人冰冷的寒芒。
陸生嘴角一掀，刀出之前，冷笑道：
“這一刀，名為——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