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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誠不變的傭兵大哥很誠懇,而誠懇的後果就是,眠眠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狗帶了。
整個雅間相當安靜,只有陸簡蒼輕淺的呼吸拂過耳畔,涼涼的氣息噴在她額頭的位置,帶起一層敏感的顫慄。傭兵回答完畢,她幾乎連呼吸都跟著屏住了,整個嬌小的身軀僵硬如石,像在等待最後的宣判。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眠眠她,真的有點心虛。
……麻蛋,為什麼會覺得心虛,好端端的,心虛個毛線球球啊==。他一不是她丈夫二不是她男朋友,她為什麼心虛,憑什麼要心虛?氣勢拿出來!
思忖著,董眠眠定了定心神,原本有些畏縮的小腰桿兒瞬間挺得筆直,眼風一轉,鼓起勇氣直視那張淡漠平靜的面容。
他清冷的眉宇間彷彿沾染著夜色的凜冽,漆黑的雙眸格外幽深。半晌,令董眠眠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勾起嘴角,冷峻的容顏上浮起一絲輕輕淺淺的笑容,竟然十分溫和。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頷,嗓音平靜:「向你?」
不知為何,他越是表現得柔和沉靜,她越是膽戰心驚。
下巴上的軟肉在男人的指掌間,那兩根手指的皮膚柔韌,卻明顯比她的粗糙很多。細膩得近乎溫柔地摩挲著,感覺很親昵,也很……詭異。
儘管兩人有過身體的結合,有過最親密的瘋狂,但捫心自問,董眠眠其實一點兒都摸不透這個男人。他給她的感受總是十分矛盾的,有時嚴謹沉穩,有時散漫隨意。有時很冷毅,有時又陰沉莫測。
總之,這就是個貨真價實的蛇精病。
和蛇精病相處很考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很需要說話的技巧。不幸中的萬幸,作為一個神婆,眠眠在這兩方面都算略有些成就。面對這種柔和得令人不寒而慄的詢問,她琢磨了片刻,答道:「是我。我並不認識他。」
董眠眠沒說謊,兩句都是千真萬確的大實話。
短暫的沉默之後,陸簡蒼黑眸低垂,視線定定落在她白皙微紅的臉頰上。眠眠心頭有些忐忑,正略微緊張地仰脖子看他,不期四目相對,那雙眸子竟然十分的烏黑清亮,隱隱夾雜一絲淺淺的笑意。
「……」忽然這麼純情地看著她是搞毛啊……
眠眠被這專註的目光看得小身板一震,愣了下,隨之後知后覺地回過神——問題一定出在她後面補充的那句話上,她強調自己不認識那個向她告白的人,難道,讓他覺得,她在向他解釋?
他心情很好,因為他覺得她在跟他解釋?
……卧槽,這麼自作多情真的好嗎……
董眠眠被嗆住了,在他灼灼的視線下,她清了清嗓子,決定更正一下他錯誤的理解,於是道:「我沒有解釋什麼,我確實不認識那個人,這是事實,我只是……陳述事實。」
「我知道。」他在她耳畔道,嗓音低柔,很輕。
「……」怎麼感覺越描越黑了……
他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專註,溫柔,在這種注視下,眠眠兩隻細嫩的掌心甚至都開始微癢。臉上溫度直線攀升,她咬了咬下唇,覺得這種時候大概說什麼都不對,索性垂下頭閉上嘴,什麼話都不說了。
陸簡蒼靜靜地看著懷裡的女人。她的皮膚很白,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羞澀,臉蛋和脖子都呈現出淺淺的粉色,看上去像一顆鮮美的水果。嬌小的身軀不自在地坐在他懷裡,他安撫性的觸摸似乎並不能紓解她的僵硬,儘管表面柔順平靜,但是他依然能感覺到她內心的不適和排斥。
她還是不能接受他。
這種結果似乎早在意料之中,黑色西裝之上,陸簡蒼冷峻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靜。靜默了須臾后,他朝身旁的白鷹開口,面色淡漠,語氣沉冷地命令:「那個向她告白的孩子,派兵去警告。」
「……」董眠眠被嗆住了。派兵去警告?那會是一副怎樣的畫面?
她面上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瞠目結舌盯著他,半晌都掄不動舌頭說出一句話——她想,那句「派兵」應該只是這個男人的習慣性用語,他是生意人,同時也是eo全體雇傭軍的最高指揮官,派兵只是順口一說,總不至於真的叫一群佣軍拿槍指著那個川普哥的腦袋吧。
白鷹沒有一絲一毫的質疑,敬禮領命,然後頓了下,補充道:「請問是什麼程度的警告?」
「確保她不再受到任何形式的騷擾。」他語氣清清冷冷。
「是,指揮官。」
自從出任務負傷歸來,白鷹便開始了長達半個月的假期。在這個期間能接到來自指揮官直接下達的任務,這對於一個忠誠的士兵來說無疑是至高無上的光榮。白鷹沒有片刻的耽擱,軍靴落地的聲響清晰沉穩,很快,他拉開菱花門走了出去,連同離去的還有和他交情最好的賭鬼與黑刺。
眠眠的小腦袋原本垂得低低的,聞言心頭一沉,不自覺地抬起眼帘,偷偷瞄了陸簡蒼一眼。他察覺了,黑眸微垂將她試探的目光捉個正著,嗓音沉沉的,「有話想對我說?」
「……」眠眠怔了下,然後很不自在地別開視線,搖頭,「沒、沒有。」
她發現,這個男人心情好的樣子,比他拉著臉陰沉莫測的時候……更加的令人招架不住==。
在座的eo軍官大部分都是單身,血氣方剛,面對這種場景難免有點不自在。其中一個捂著嘴乾咳了兩聲,開口打破了沉默,抄著一口英式英語道:「指揮官,關於購進新一批軍火的事,我回國後會立刻和封氏紐約總部聯絡。索馬利亞叢林那邊,海洛.因帶領的獵豹突擊隊請求增援一事,我們也也在今晚之前處理。」
陸簡蒼點頭,「辛苦了,少將。」
「為您分憂是我的職責,也是榮幸,指揮官。」青年男人面上洋溢出燦爛的笑容,請示的口吻:「請問指揮官,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他嘴角勾起一絲很淡的微笑,「這是你們的自由。」
眠眠安靜地聽著幾人用英語交談著,「軍火」「突擊隊」「增援」等一系列字眼令她心底微驚。她想起岑子易曾對她掃過的盲:雇傭軍在國際上惡名昭著,出沒於腥風血雨屍骸遍野,戰爭是他們的樂土,鮮血滋養他們茁壯繁衍。
她想起陸簡蒼給過的兩個選擇,要麼成為他的女人,要麼成為他的部下。
部下……服務於eo,替他賣命?
呵呵==,真是虧他想得出來,手動再見。
腦子裡胡七八糟地思索著,驀地,環在腰間的長臂用力收攏,她一滯,接著就被陸簡蒼抱著站起身。他面色冷淡,朝一桌子的eo高級軍官頷首示意,接著便抱著她大步離去。
碧樂宮的雅間構造獨特。
從花廳出來,有一條蜿蜒的小廊,盡頭處才是雅間大門。董眠眠僵著身子躺在陸簡蒼懷裡,微微抬眸,頭頂橘色的光芒輕柔灑下,為他稜角分明的輪廓鍍上一層很淡的光影,將那副冷峻的五官裝點得,很柔和。
和初見時的一身軍裝制服所渲染出的冷硬剛毅不同,在暖色系的光線映照下,她這才發現,他的硬朗更多時候來源於軍人的氣質,那副五官很出眾,即使拆分來看都極其精緻。身姿筆挺,清冷而沉穩。
……不得不承認,這張臉十分有禍國殃民的資本。
一路沉默地前行,陸簡蒼沒有說話,她當然更不可能主動和他交談。駐中小分隊的成員們也安安靜靜地跟在後面,當他帶著她坐進那輛相當熟悉的黑色越野車時,她臉色微微一變,想起之前他的那個交換條件:每晚。
董眠眠一臉黑線,琢磨著是時候祭出奇迹暖暖了。
她有些走神,忽然感覺那隻扣住自己肩膀的手鬆了開,她被硬生生唬了一跳,條件反射般伸出兩手抱緊他的脖子。
陸簡蒼幽黑的眸子里浮起淡淡的笑意,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彎腰將她放了進去。意識到剛才他只是用右手開車門,眠眠窘迫至極,用最快的速度將兩隻胳膊收了回來,坐在椅子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他俯身替她系安全帶。她下意識地往後躲閃了一下,背脊卻貼上柔軟的座椅靠背,整個人都被圈禁在他的懷裡,鼻息間,他身上清冽的男性氣息肆意充盈。
見她顯而易見的慌亂收入眼底,陸簡蒼清冷的眸光中浮起淡淡的笑色,很快直起身離開,替她關上了車門。
眠眠聽見自己的心跳鬼使神差地加快,手背往臉頰一探,果然,炙熱得燙手。
……囧。
很快,陸簡蒼拉開駕駛室的車門坐了進來。
她以為,隨行人員中至少會有三位和他們同路,然而卻並沒有。男人漂亮一雙手隨意地放在方向盤上,發動引擎,龐大的越野車平穩駛出。
眠眠想起之前秦蕭說的話。他不喜歡其它異性和她接近,所以若非必要,絕不讓其它的男擁軍接近她,當然也不會喜歡她和其它男人處在同一個密閉空間。
這種極端的做法令她心理發毛,試探性地往左方瞟了一眼,男人英俊冷厲的側顏映入視線。他漠然地看著前方,濃密烏黑的睫毛像兩把微型的小扇子,看上去十分的柔軟,細緻。
靜靜地打量了好一陣兒,董眠眠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偷看他,頓時虎軀一震。連忙收回視線端正地坐好,悄悄調整略微失序的呼吸。
陸簡蒼駕車的速度不疾不徐,路線筆直,無一不表露出這個男人嚴謹沉穩的性格特點。她木獃獃地坐在旁邊,窗外斑斕的夜景走馬燈一般往後倒退。他不愛說話,她雖然話癆卻也不想主動交流,無聊之下,只好伸手去翻自己的小包包,準備拿出手機玩一會兒保衛蘿蔔。
打開暗扣,眠眠將手伸進去翻找了會兒,驀地,一個東西掉了出來,落到了……陸簡蒼的腳下。
她愣了下,探首定睛一瞧,等看清掉下去的是個什麼東西后,她整個人都斯巴達了——卧槽,陳漢傑給小魚寫的情、書!
ohmy雷迪嘎嘎。
董眠眠臉上的表情一僵,惶惶然地盯著那個粉紅色的信封,它可憐兮兮地躺在色調冷硬簡介的越野車內,躺在陸簡蒼光潔鋥亮的黑色皮鞋旁邊,看上去……真是太不和諧了。
她眨了眨眼睛,飛快地彎腰,細細的小白手伸出去,撈啊撈,試圖把信撿起來。
然而還沒等她夠到小信封,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就捷足先登了。她嘴角一抽,眼睜睜看著身旁的男人將那個粉紅色的信封撿了起來,黑眸隨意地掃了一眼,然後看向她:「這是什麼?」
「這、這是……」眠眠扶額,呸了幾下將舌頭掄圓了,然後才繼續道:「這是一封信,呵,謝謝陸先生幫我撿起來,麻煩你還給……」
「我」字還沒出口,陸簡蒼就單手將信封拆開了。她整個人瞬間目瞪狗呆,緊接著,她聽見那道低沉好聽的嗓音極緩慢地念出了一句話:「我要以永恆之夜的千隻眼睛,獨獨欣賞你?」
「……」眠眠陡然呆若木雞。
……我去,念別人的信而已,大哥你念得這麼深情款款幹什麼……
鬼使神差的,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生怕他念出更多肉麻兮兮的情詩,連忙解開安全帶直起身,伸手去搶奪那封信,口裡不忘道:「這是我同學給我室友的告白信,很重要的,不能弄丟……」
陸簡蒼一手拿著信封,單手控制汽車的方向盤,驀地一個甩尾,將越野車靠邊停了下來。
眠眠原本就支起了上身,由於這個剎車來得太過突然,她臉色一僵,整個身體由於慣性朝身旁的男人撲了上去。腰間驀地一緊,他的大手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細腰,她詫異地睜大眸子,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胸腔里的心跳越來越快,董眠眠抬頭就對上那雙視線專註的眼睛。下一瞬,他將她壓在副駕駛室的座位上,低頭重重地吻了上去。
清新微冷的氣息充斥著她的呼吸,他的這個親吻強勢得甚至有些暴戾。舌尖描摹她的唇形,手指捏住她的下頷微微使力,她吃痛,紅唇微張,他冰冷有力的舌尖就順勢長驅直入,舔舐著她嘴裡的每一寸柔軟的土地,纏住她香甜的小舌用力地吮。
大手分別箍住眠眠的腰和下巴,她根本連躲避都沒有可能,只能仰著脖子被動地接納。這個過程實在太久,久到她都有些缺氧窒息了,他仍舊津津有味地重複著每個步驟,吻得深切,專註,並且細膩。
好一陣子,陸簡蒼的唇終於依依不捨離開了她的。額頭和她的貼在一起,高挺的鼻樑緊緊壓著她小巧圓潤的鼻頭,彼此的呼吸交錯在唇齒間。
眠眠的整張臉蛋都是紅的,微微驚慌的眸子抬起,街燈流光不停閃爍,車子里黑暗一片,她看見他英俊的面容有些模糊,可是近在咫尺,原本清冷的眸光變得暗沉微濁。她心口都開始發緊了,微微皺眉,完全不明白這個男人分明在開車,怎麼會忽然……忽然失控。
他冰涼的手指滑過她滾燙的臉頰,薄唇在她嘴角的位置淺啄流連,嗓音低啞卻有力:「我很高興,你能對我露出這種笑容。真誠,美麗。」
「……」難道他突然抱著她就親,是因為她剛才……笑了一下?
董眠眠覺得腦子有點混亂。剛才聽見他認真地念情詩,她覺得很滑稽,才會忍不住笑了一聲。如果他不提,她壓根兒就不會注意也不會記得這個細節。
這種詭異的感受前所未有,她嘴角一抽,伸出兩隻小手推了一下男人硬邦邦的胸膛,生怕這頭泰迪狼一個激動就把她就地正法,趕緊道:「陸先生,冷靜,冷靜。」
他承諾過不會再對她醬醬釀釀,這麼大一人物,應該是作數的……吧?
陸簡蒼埋首在她的黑髮間,溫熱的呼吸噴在她頸窩的皮膚上。她一動不敢動,任由他緊摟著,眸子時不時朝四處張望一下,然後小手拍拍他的肩,清了清嗓子,不大自在道:「那個,陸先生,車停在這兒太久的話,會被開罰單。」
靜默了片刻后,緊扣住她腰身的大手終於稍有鬆動。董眠眠舒了一口氣,陸簡蒼放開她,重新替她將安全帶系好,接著才坐回駕駛室的位置。
發動引擎,驅動越野車,整個過程安靜而沉默。
黑色的越野車平穩地在馬路上疾馳而過,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景物陡然一轉,遠離喧鬧的城區,郊外兩旁一例的暗色樹木進入視野。
她在副駕駛室坐著,只覺瘋狂失序的心跳還沒來得及平復。餘光里看見旁邊的男人,城市的浮光掠影落在那張立體冷峻的面容上,他的眉眼已經重歸一片清冷,彷彿和幾分鐘前對她失控狂吻的是兩個人。
眠眠收回目光,抬起小手撫了撫驚魂未定的胸口。
……不難看出,他一定很壓抑。
她記起之前令她心理陰影達到正無窮的握草行動,頓時嚇得臉都白了——這個男人的精.力和欲.望還真是無窮無盡。
心中胡亂思索著,董眠眠深吸一口氣吐出來,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伸手在包包里摸索了一陣。然而剛剛摸到手機,耳畔猝不及防響起一道冰冷的嗓音,命令式的口吻,強勢並且冷硬:「趴下。」
「……」呃?
眠眠一滯,還不等她有所反應,身體就被一股大力拉扯了過去,速度極快。她的額頭冷不丁地撞上他的胸膛,很大力,冰冷黑金色紐扣甚至在她的臉頰上硌出了一圈印子。
耳畔一陣怪異的悶響傳來,她驚詫萬分地回頭,卻見剛才自己坐的位置正前方,擋風玻璃上,多了一個圓形的小孔。
她的瞳孔驀地緊縮,衝口而出:「彈孔?」怎麼會突然出現彈孔?
……剛剛他將她扯過去,是因為有人在用槍襲擊,有人想要她死?
腦子裡驟然一陣空白,與此同時,眠眠明顯感覺到了車身的顛簸。黑色越野車靈活得像一條有生命的蛇,在車輛稀少的公路上飛快行進,她瞬間反應過來——有人在追殺他們,陸簡蒼在躲子彈。
追殺?槍戰?
*!什麼鬼!她這是做夢嗎……
「是什麼人?你的敵人么?」她猜測著,忽然又皺緊了眉頭,「不對,直接攻擊的我,目標是我?難道是上次在醫院的……」
「抱緊。」言簡意賅的兩個字,打斷了她。
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矯情不能當飯吃。眠眠不假思索,兩隻手臂將他精瘦的窄腰纏得牢牢的,臉頰緊緊貼著他冰冷的黑色西裝。
胃部的不適感越來越強烈,她小臉一白,意識到自己的暈車症又要犯了。正咬牙切齒地忍耐著,忽然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一個沒有一絲溫度的嗓音,問道:「會開車么?」
眠眠囧得快哭了,支支吾吾地答道:「……科目二考了兩次,還沒過……」
「打開你面前的抽屜,裡面有一把沙漠.之鷹。」陸簡蒼視線漠然地直視前方,「拿出來。」
身體的血液在倒流,心跳也分分鐘突破極限,董眠眠緊張極了,還有些身在雲里霧裡的感覺。聽了這話,她也不敢耽擱,連忙拉開駕駛室中控台下的抽屜,果然,一把通體銀色的金屬手.槍靜靜地躺在裡面。
她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伸出手,將那把冰冷的手.槍取了出來,握在手中,「拿出來了……」
「目標現在在左後方。」他的臉色極冷,語氣冷淡,又帶著些倨傲的意味,「眠眠,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