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險惡世途
我盯著他,這異類懂得還是挺多的嘛!不過認識他的時間也不短了,似乎從沒問過他叫什麼。於是,就在這段路上,我問了他的名字,結果,他說:「我沒名字。」
「啊!總得有個號吧,否則其他人怎麼稱呼你?」我表示不解。
「小老鼠們都稱我為大王。」老鼠精說。
「好吧!」
說著話,已經到了之前所指的酒樓。找了間在二樓的雅座,點了幾個聽著合意的菜式,我和老鼠精就坐等上菜了。
「你的名是自己起的嗎?」老鼠精問我。
「不是,怎麼了?」
「沒什麼,你說,我要是也給自己起個名,叫什麼好呢?」
「想叫什麼叫什麼。」我給自己倒了杯水。
「我可沒那麼大才情,嗯……你叫白黎,是白狐狸的意思,我是只灰鼠,轉換一下,飛鼠是不是很好。」老鼠精拍手道。
「飛鼠啊,哈哈……是你從小的夢想吧,還是崇拜多了一對翅膀的蝙蝠?」我放下杯子笑道。
「我可沒想那些,不好聽是吧,我再想想……」
「別想了,不介意的話,我給你起一個。」我說道。
「好,好,交給你了。原來你還是挺在意我的。」老鼠精兩眼都放光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以後看到你總不能學你的小老鼠們管你叫大王吧。」我說,同時在腦中想著該怎麼給他擬個名。
「你要是做我的王后的話,叫大王也是可以的。」老鼠精道。
「我可是有夫之婦。」
「就那個凡人啊,就算再給他一百年的時間,他也未必能走完。」
「你話太多了。」心裡有絲不爽,是為什麼自己也不明白。
「好了,不說了,菜上來。」
老鼠精話音剛落,雅座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了,酒樓夥計將點的菜端了進來。
「欸,我覺得,叫你蘇浩挺合適的。你看,你是只老鼠,老鼠又稱耗子。怎麼樣?」
在夥計上好菜離開后,我突發奇想,瞬間替老鼠精想出了個名字。
「蘇浩……蘇浩……」老鼠精反覆將兩個字念了多遍了,道:「我感覺不出來,以後就叫這個吧,人類的東西太難懂了。現在我覺得你是妖界最聰明的。」
他說的我能明白,本來就非同類,自然所理解的東西不同。
「你還要在那個凡人身邊待多久?」被我取名蘇浩的老鼠精問。
「可能等他上京考完我就離開了,也許陪他過完這輩子。」能在卓然身邊待多久,自己真的不確定。
「早點離開他吧,你在他身邊很危險。」蘇浩說,表情很嚴肅,他這樣的神情我還真沒見過。
「他危險還是我危險?」我忍不住問。
「你兩都危險。」
「哈哈,騙人的吧,我兩又沒跟誰結過仇,哪來的危險。再說了,這裡是凡間,凡人還能威脅到我啊!」
我不以為然,雖說也碰上過一些事,不也很好的解決了嘛。
「我只能跟你這麼說,有什麼事你自己小心點。」從酒樓出來后,在回客棧的路上,我想起已經不知回哪裡去了的蘇浩說的這句話。
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在給我傳什麼訊息,還是只是出於擔心,如果是後者,我覺得是他多管閑事了。
回到客棧后,在路過卓然房門口時,我覺得還是看看他好得怎麼樣了,剛想敲門,又覺得不妥,要是柳飄飄也在,豈不打擾人家了。
心裡這樣想著,放輕了腳步回自己房間去了。哪知才將房門關好,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我將房門打開,看到的是柳飄飄。
「卓公子他怎麼樣了。」我問她。
「我不知道,卓公子不讓我照顧他。」柳飄飄道。
「他吃午飯了嗎?葯喝了嗎?」
「葯喝了,只是還沒吃飯,他說吃不下。」
真是不讓人省心啊,我只好親自去看他了。
讓客棧的夥計備了些較容易消化的食物,我拿著去看卓然了。他的房門沒栓,人面朝里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
將食物放在桌子上,我猶豫著要不要喊醒他。
「是小黎嗎?」床上傳來卓然的聲音,接著看到他轉過身來。
「你怎麼知道是我?」太神奇了,我既沒說話,他也沒看到我。
「聽腳步聲就知道了。」卓然道。
「你好點了沒?」我走到床邊,伸手搭在他的額頭上,感覺還是很燙。
「你去哪了?」卓然問。
「只是在外面轉了轉。」蘇浩的事情,我不覺得有必要跟他說,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飄飄說你還沒吃飯,我拿進來了,吃點吧。」
「又在麻煩你了。這一生病,不知哪天能好,眼看離開試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唉……」
「放心吧,你明天就會好的,先吃點東西吧,來,我扶你起來。」
原本是想讓柳飄飄有個貼身服侍的機會,現在看來是行不通的了,還是趕快讓他好起來吧。
於是,這天半夜,我偷偷的直接從自己的房間穿牆到了卓然的房間。
先施了法讓原本就睡著的他陷入昏迷中。我在床邊盤腿坐下,在心裡默念著咒語,右手食中二指併攏點在他的眉心。
這不算什麼大法術,消耗也不大,速度也很快。
結束后,將卓然恢復正常的睡眠,我再次穿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想到剛才自己的舉動,心裡不由打了個哆嗦。
月黑風高,半夜三更,一個長相貌美的女子穿牆進入自己隔壁的另一個房間。房間里的床上,一個長相頗好的書生正在睡大覺……正常人看到不嚇死也得嚇瘋吧。
還好我是好人。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卓然。他今天早早的就起來了,看到我后,還笑著說:「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好了,還好你在身邊。」
我笑笑,沒有說什麼。
等到柳飄飄出現后,我們吃了早飯,收拾了東西又出發了。
不過,在走之前我們還有些事要做,那就是買匹馬和弄輛馬車。
今天的運氣倒不錯,沒怎麼尋訪就找到了一部正在售出的馬和馬車。在確定貨不差后,我交了錢,把馬車交給了從杭州帶來的車夫。
之後,我又打算幫柳飄飄買兩身新衣服,她那身素衣穿在身上真的不好看。
剛要卓然和車夫待在馬車上等我們,一個扛著八卦旗,一身道家裝束的道士迎面走來。
我感覺又是來找我麻煩的,結果卻不是,那個道士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到卓然面前,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冒出了一句話。
他說:「這位公子面相奇特,非平凡之人啊!」
「道長高抬了,小生只是個平凡人。」卓然抱拳謙恭的說道。
道士笑而不語。
「道長這話怎麼說?」我不確定這個道士是真的有些本事,還是江湖騙子。
那個道士再次看了我一眼,搖頭道:「天機不可泄漏。」說完他又對卓然說道:「公子,shi途險惡,你可要多加小心。」
「你是說他做官有風險嗎?」道士說的shi途,我覺得應該是這個仕。
「不,是人世間的世。」道士說完,也不說聲告辭或是先走了就自行離開了,就像他突兀的出現。
我看著當事人的卓然,他正怔怔的目送著道士離開。
「喂,你相信了?」我輕碰了下他問道。
「世間本就險惡,但也並非無善念,我又何必杞人憂天!」
卓然回過神后說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