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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酒館奇遇

  陰霾的天空就好像撕開了一條口子,嘩啦啦的雨傾瀉而下,路上難得遇見幾個行人,有的幾個都是行色匆匆。楊軒宇懷中抱著小獸心中暗罵一聲:「真是鬼天氣!」無奈只好找個地方先避避雨。


  距離他離開萬獸森林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這一路上倒真碰到好多事情。遇到有販賣兒童的,遇到有攔路打劫的,遇到有殺人越貨的,尤其是趕到一座大山中的時候,正巧碰到了此山的唯一個門派招收弟子的場景,無數人從四面八方趕過來參加考核,有的是山下的鎮上的,有的是很遠之外的世家的,也有從伊洛國趕來的,總之這種人山人海的場面,確實讓楊軒宇暗暗稱奇,畢竟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暗暗稱奇的同時也頗有感慨,考核過關的人心中一陣歡喜,帶著家人朋友好好慶賀一番,那些沒有通過的則是無比的沮喪,眼神獃滯,看著那些通過的人喜悅的樣子,自己則是灰溜溜的回去了。只能混個書生,混混官場,一輩子就是個平凡的人,與修鍊無緣了。也有人私下裡塞了不少好處給了監考官,明顯著是靠關係,不過關係也是本事的一種。正如同他爹曾經吟道給他聽的一首詩:


  「世家男兒未見愁,出身貴門何須憂。豈知異國他鄉客,一生浮萍幾人留?寄人籬下低三尺,俯首稱臣枉英雄。一絕修鍊路途日,落得書生萬戶侯。」


  楊軒宇心中收斂了一番,趕緊找避雨的場所,此刻一個拐角處,一個酒館映入眼帘。酒館不大,也有點破舊。七八張桌子,一個酒保,一個管家。楊軒宇跑了過去,躲在屋檐角下面,甩了甩身上的雨滴,一運真氣,不一會兒便烘乾了衣服。這時才轉過身打量起這座酒館。


  只見酒館中四五桌已經滿了人,一看就知道是趕路的,大多都是凡人罷了,也有幾個是修鍊者,聚在一起,五個人的樣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咒罵著這古怪的天氣,只有那幾個修士只顧著飲酒,不說一句話。


  「小公子,站在外面幹嘛,進來喝杯熱茶可好?」管家熱情地招了招手。


  「也好,我就喝一杯熱茶,暖暖身子!」楊軒宇不假思索的答應道,徑直走進裡面找了個空桌子,一個人獨自坐了下來,把獅星獸放在一旁。酒保端上來一碗熱騰騰的茶水,一臉笑意的沖著楊軒宇說道:「小公子,這麼年輕,一個人這是要去哪兒啊?」


  「我啊,遊山玩水,在家呆的累了,出來轉轉,過會兒就回去!」楊軒宇抿了一口茶眼珠子一轉回應道。


  「那小哥可要注意了,最近這裡經常有山賊出沒,小公子早些回去啊!」酒保關切的說道。


  「喝完這茶我就回去!」楊軒宇笑了笑。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道士衣袍的老者手持一個竹竿走了進來,竹竿上掛著一幅字「卜運算元」。老者撫了撫下巴上的鬍鬚,一臉笑意看了看酒館中的情形也獨自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楊軒宇倒是很好奇的看了一眼,覺得好笑。這荒山野嶺的誰讓你算卦啊,算卦的不都應該在街道上,擺個攤子,再不然也應該去鎮上大的酒樓吆喝啊,來到此處確實有點奇怪。


  「小二,來上一壺好酒!」老者大喊一聲,頗有感覺的撫了撫鬍鬚,酒館中的人回頭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去。老者呵呵一笑。


  小二端上了一壺好酒,擺上酒碗,倒上好酒。老者一飲而盡,甚是滿意,沖著管家說道:「管家,你這酒館當真是藏龍卧虎啊!」


  「哦,不知道指的是哪些人!」管家聞言,頗感興趣的問道。


  此刻眾人都豎起耳朵,等著老者說出是誰,不管如何,誰都希望老者說的是自己,誰都有虛榮心嘛!可是老者偏偏一笑而過,轉了個話題說起:「這雨下的可真及時啊!天道難測,天心難測,偏偏這雨合乎我老人家的意思啊!」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覺得這老者是不是吹牛吹上癮了。那五人一桌的其中一人鄙夷的說:「照你這麼說,這場雨是你要他下的?你可讓他現在停了啊!」


  「正是如此,正是老人家我要他下的!」老者似乎很喜歡他的鬍鬚,撫來撫去的,頭顱一揚。


  「那你倒是讓他停下啊,也好讓我們開開眼,見識見識。」另外一個修士起鬨道。


  「為何要讓這雨停下來,我看它下的不是蠻好的嘛!」老者回答道。


  「雨一下,路難走,耽擱我們的行程,淋濕我們的衣物。這哪裡好?」另外一桌其中一名身穿商家服色的人一臉疑惑。


  老者環視一周,在楊軒宇身上頓了頓,楊軒宇感覺莫名其妙,我可啥都沒說啊,看我幹嗎?然後提了提嗓子說道:「雨不下,路好走,來去幾波不停留;雨一下,路難走,飲酒暫歇樂悠悠。哪一種更好?」


  眾人哈哈一笑,有的點了點頭,覺得確實如此,歇息片刻,喝點酒,稍作整頓再出發,也不是不好!


  不過幾位修士中又有一人說道:「說到底你就是不能讓雨停下來啊,以後就別吹什麼牛皮了。臭老道!」似乎這幾人就是要看老者出洋相。也難怪在這幾人眼中,難得有人自己跳出來出醜,為何不戲弄一番呢?聊以解憂嘛!


  其他一些人搖了搖頭,誰都沒有把老者之前說招來雨的是自己當真,只不過覺得新鮮插上幾句話罷了,何必非要拆穿別人謊言呢?有意思嗎!未免度量太小了。


  幾位修士看了看場面,冷哼一聲:「凡夫俗子!趕緊滾,不要惹的老子出手宰了你們!」


  其他人面面相覷,各自嘆了一聲,沒辦法人家有本事,我們這些人到哪敵得過?只好收拾冒著雨準備離開。


  「慢著!」楊軒宇大喝一聲。站了起來沖著之前那幾位說道:「你們這樣欺負平民老百姓不覺得太過了嗎?」


  「小東西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找死是不是!」一人大喝一聲,探出一手抓向楊軒宇,楊軒宇肩頭一滑,反手一抓,反而抓住了對方的手,腳下一踢,便將那人踢出酒館,跌在雨中。


  「好小子,倒是走了眼,待我們拿下你!」其他幾人毫無顧忌的亮出了自己的傢伙,楊軒宇搖了搖頭,這幾人大抵是淬靈低階的修士,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又或者是哪個家族的,總之肯定沒什麼地位,一點修養都沒有,完全一副仗勢欺人的樣子。


  楊軒宇三下兩除二就解決了他們,幾人頓時灰溜溜的逃走了。其他眾人拍手稱讚,酒保更是說:「原來公子是修士啊!真是敬仰!」


  坐在空桌上的老者輕微的點了點頭,來到楊軒宇桌子,不客氣的就坐了下來。


  「小友願否聽我一言?」老者收斂起之前的笑意說道。


  「老人家有什麼就說吧!」楊軒宇倒是一陣好奇。


  「出絕陰,萬里行。紅塵路,守本心。施樂行善自古在,切莫枉送性命!」老者的聲音讓自己心中大駭,他.……如何知道我出於絕陰,要行萬里路。待到楊軒宇回過神來,老者早已消失不見了。


  「管家,之前那位老者呢?」楊軒宇焦急地問道。


  「走了一會兒了,倒是公子你,我瞧見你在這裡出神,以為想著什麼,也不敢打攪,深怕擾了公子。」管家說道。


  此刻雨霽天晴,酒館中人都走了,就剩下楊軒宇一人。楊軒宇抱著小獸跑出酒館,尋了半天未見人影,便大聲呼喊道:「前輩可否說明白一點?晚輩聽不太明白?」迴音不斷,卻不見有人回答。只有獅星獸發出哼哼的聲音,似乎在問主人這是腫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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