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老吳啊, 你家劉老師已經臥病在床三年,這三年來我們除了最開始的時候見到過劉老師, 後麵你就一直推脫劉老師需要靜養, 這一靜養就靜養了快三年,我想,今天我們怎麽著都得見見劉老師了, 不然就是愧對老校長對我們的栽培。”


  作為一中的現任校長, 武學誌不得不當眾表態對老校長女兒的關注。


  校長開了口,哪怕臉色再難看, 吳宏民也得表態, “校長, 這, 醫生確實說過我家劉老師的身體虛, 加上又癱瘓在床, 實在是不宜見這麽多人。”


  “不能見這麽多人,那咱們派幾個代表去見見劉老師不為過吧?”


  “鄭文博,你什麽意思?你認為我虧待了劉老師?”怒瞪著鄭文博, 吳宏民可算是找到了發泄的途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年喜歡我們家劉老師, 當年我家劉老師沒有選擇你, 現在也不會, 你別自作多情了。”


  打人不打臉, 罵人不揭短, 不是忍無可忍,吳宏民也不會當眾撕破臉。


  “姓吳的,你別血口噴人了, 明明是你自己行為不端, 還想誣陷別人,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麽齷齪?”吳宏民不高興,鄭文博更生氣,他現在之所以站在這裏發言,並不是因為私心,而是為了公心,“今天不管你說出花來我們都必須見到劉老師,不然,我們合理懷疑你謀害了劉老師。”


  “你這才是血口噴人,誰害人了?怎麽害了?你要不說清楚我跟你沒完!”被扣了大帽子,吳宏民是又驚又怒。


  “都別廢話了,害沒害人,去見見劉老師不就清楚了?”最終,還是小武娘開了口,當然,她也在第一時間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吳主任是吧?我首先聲明,我不認識劉老師,跟對方也沒有親戚關係,我家老頭子與兒子都在縣公安局工作,武校長認識我,可以證明我的身份,我們今天之所以站在這裏是因為吳主任收留了通緝犯王秀,我們擔心劉老師受到傷害,所以今天必須見到劉老師,你要是再攔,那就是真的有鬼。”


  眼看武學誌點頭證明了小武娘的身份,吳宏民隻能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解釋道:“我也先聲明一下,對於王秀是通緝犯的事我不知道,她化名阿蓮嫂子上我們家當保姆,我是看在人老實勤快的份上聘請的,這點希望大家能理解,畢竟我不是萬能的,話說到這份上,如果我再攔著你們去見劉老師確實不能讓人放心,那我不攔了,但有一點我要先聲明,家裏小,待不下這麽多人,你們隻能選幾個人跟我上去。”


  麵對讓步的吳宏民,小武娘看了何曼姝一眼。


  何曼姝是醫生,劉老師受沒受到迫害讓對方看看是必須的,那除了姝丫頭誰跟著上去合適。


  這點,何曼姝早就考慮好了。


  “校長,既然是去看望劉老師,那麽人選的代表很關鍵,您是校長,代表著學校的態度,您肯定是要上去的,至於大娘.……”說到這,何曼姝看向了小武娘,解釋道:“大娘雖不算公安,但家裏有兩位親人都是公安,出身這樣的家庭,我相信大娘一定大公無私,也算間接代表了公安。”


  武學誌不認識何曼姝,但覺得何曼姝說得很再理,於是點頭認可了人選安排。


  “既然有了代表學校與公安的人選,剩下就是其他代表人選,作為一中的學生,小女子不才,我願意代表學生去看望劉老師。”何曼姝沒有說明自己是醫生,而是直接用了學生代表名額。


  “你是一中的學生?”這會,不僅是武校長對何曼姝的身份有點驚奇,就連圍觀的群眾也驚訝。


  “校長,她是高二一班的何曼姝,確實是咱們學校的學生,我是她的班主任,可以給她作證。”由於事情就發生在一中的家屬區,有認識何曼姝的老師也是必然。


  “行,你就代表咱們一中的學生去看看劉老師。”原本就對何曼姝的聰明有好感,此時一聽有老師證明了何曼姝的學生身份,武學誌校長立刻點頭同意其隨行。


  “謝謝校長。”


  嚴肅的向武學誌道謝後,何曼姝又建議了,“校長,我覺得劉老師雖然沒有了血緣關係的親人,但鄭文博老師一生未娶,可以說是癡情之人,這份情誼,咱們得成全,能不能讓其代表劉老師的親人去看望看望劉老師。”


  “不行!”


  武學誌還沒有開口,吳宏民首先否定了,同時,他看向何曼姝的目光也充滿了陰沉。


  早就知道吳宏民是什麽人,何曼姝才不在乎對方的眼神,她沒有看一臉不滿的吳宏民,而是盯視著武學誌接著說道,“校長,我說句不當講的話,咱們在場這麽多人跟劉老師都沒有什麽深厚的情誼,咱們去就是走個過場,但鄭老師不一樣,因為在乎,所以更細心,我覺得應該給鄭老師一個名額。”


  也不知道是何曼姝的口才太好,還是武學誌也有著自己的考量,最終,他認可了何曼姝的建議。


  “謝謝!”機會來之不易,哽咽的鄭文博就差給何曼姝鞠躬道謝了。


  點了點頭,何曼姝並沒有否認自己的功勞。


  事情進行到這一步,已經完全容不得吳宏民再拒絕,最終,代表人選又加了一個學校的老師,一行五人跟著吳宏民上了樓。


  吳宏民一邊在前麵帶路一邊心驚。


  其實,他也不知道王秀被通緝了,但他知道王秀肯定是犯了事,不然不會求到自己的門上,在收留王秀的這幾天裏他也是做了一點準備工作的。


  他早想好了,等過幾天就把王秀送到鄉下老家去待產,就以劉盈的名義。


  反正他跟劉盈結婚,對方還一次都沒有去過他老家,到時候用劉盈的身份證明完全可以糊弄過去,結果他想得太簡單了,才短短幾天時間,王秀的偽裝不僅被人識破,還招惹到這麽多人來自己家裏檢查,隻要一想到劉盈,他的眼珠就變得冰冷。


  哼,不能下蛋的母雞!

  要不是還有點用,他早就讓對方歸天了,哪裏還需要浪費難得的糧食養著。


  白眼狼吳宏民在前麵算計著,後麵的何曼姝也盯視著這個男人的背影目光沉沉,今天,她一定要讓這個男人永無翻身之日。


  “校長,到了,你們輕點,劉老師的睡眠不太好,別吵到她。”吳宏民一邊用鑰匙開門,一邊細心的叮囑了一句。


  這種細心不知道是做戲還是真的關心。


  冷哼一聲,一直覺得吳宏民不是什麽好東西的鄭文博最終憋住了出口的挑刺。


  沒人出幺蛾子,眾人順利的進了吳家門。


  六十年代的家屬樓跟後世的房子可不一樣,每套房的麵積都很小,吳宏民家的房子有六十多平方,這還是看在他是已故老校長的女婿才有的待遇,因為就連武學誌校長家的麵積都隻有五十五平。


  吳家的客廳不大,不過布置得很整齊,不知道是劉老師早年的審美,還是王秀到來後的整理。


  第一眼,大家覺得吳家還算不錯,沒有暮氣沉沉。


  看了一眼陽台改建的廚房,何曼姝直接明說了,“校長,咱們人多,不宜久留,還是先看望劉老師吧。”


  “也好。”


  五個民意代表,再加上吳宏民本人,一間不足十五平方的客廳因為眾人的到來顯得有點狹窄,既然條件有限,武學誌幹脆直接進入了正題,“老吳啊,麻煩帶我們去見見劉老師。”


  “行,我先去看看。”


  既然人都進門了,再多的推脫也沒有意思,吳宏民在回答了武學誌一聲後就推開了一扇房門走了進去。


  吳宏民剛一進臥室,鄭文博就忍不住抬腿跟了上去。


  幸好,在他剛一行動的時候,一隻青蔥一般的玉手擋住了他的去路,看著何曼姝那雙靈動而平靜的眼睛,鄭文博動了動嘴,最終後退一步什麽話都沒有說。


  他得念何曼姝的情。


  如果沒有何曼姝幫忙,他一定不可能進入吳宏民的家,也就不可能見到心心念念的劉盈,想到劉盈,鄭文博的心髒一陣快速的跳動,他的眼睛也看向了屬於吳宏民與劉盈的臥室。


  屋裏的窗簾應該是拉上的,從客廳看,很昏暗,昏暗中,何曼姝他們隻見到吳宏民好似走到了床前,低頭不知道是說話了,還是看了看,最終人又走了出來。


  “房間小,劉老師睡著了,麻煩你們一個一個進去看望。”


  站在臥室門口,吳宏民此時又恢複了一個好男人、好丈夫的形象,就那一臉的擔心,任誰都覺得是在擔心劉盈,看著吳宏民表演,現場隻有兩個人一點都不信。


  不信的人是何曼姝與鄭文博。


  他們不信,一個是因為早知道原劇情,一個是因為從根子裏就不信吳宏民的為人,所以此時不管吳宏民做出怎麽的神態,兩人那是一點都不信,堅定的不信。


  “我先去看看。”


  作為一中的校長,武學誌先進入了劉盈的房間,一進房,他就皺起了眉頭,“老吳,這房裏的光線是不是太暗了一點。”


  “校長,劉老師晚上沒有休息好,白天就需要得到補充休息,她現在睡著了,如果房間光線太強,會影響到她的睡眠。”裝作為難的樣子,吳宏民站在了窗戶邊,大有武學誌隻要說開窗簾他就會被迫打開一樣。


  一見吳宏民這個樣子,還不確定有沒有問題的武學誌怎麽好意思讓人打開窗簾,不然被人按上一個以權壓人的帽子可就不好了。


  擺了擺手,最終武學誌什麽話都沒有說就走到了床前。


  由於光線實在是太昏暗了,他也看不清楚劉盈的臉色,隻能看出對方真的是睡著了,那上下起伏的被子就證明了吳宏民並沒有說謊,看不出有什麽問題,武學誌最終走出了臥室。


  他一個男性,不適合在房間裏多待。


  武學誌一出來,鄭文博就把目光對準了小武娘,按照最先確定的看望劉老師人選,此時應該是輪到小武娘去臥室了。


  被何曼姝輕輕的扯了扯衣袖,小武娘也看到了鄭文博眼裏的急切,於是爽朗的一笑,成人之美道:“你先去看,我一會跟姝丫頭一起。”


  這個時候可不是推辭的時候,得到小武娘的首肯,鄭文博快速走進了臥室,一進臥室,他的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雖然他暫時看不出劉盈有什麽不對,但他鼻子靈,聞到了苦澀的中藥味。


  味很濃鬱,可見在這間房裏,癱瘓在床的劉盈到底喝了多少藥。


  “劉……劉老師!”很小聲,舍不得看一眼就走的鄭文博輕輕叫了叫劉盈,他特別希望對方能在自己的叫喚中睜開眼睛。


  結果,什麽都沒有。


  劉盈並沒有在他的呼叫聲中清醒,也沒有睜開眼看他一眼。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別演太過了。”吳宏民也看到了鄭文博的小動作,不過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阻止,隻是在對方叫完人後才開口趕人,畢竟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別人覬覦自己的女人。


  鄭文博也知道不能做得過分,聽到吳宏民的催促聲,哪怕再不樂意也隻能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臥室。


  看著鄭文博那微紅的眼眶,何曼姝知道對方是真的喜歡劉盈。


  可惜,天意弄人,當年,長相普通的吳宏民勝出,長相更為出色的鄭文博失敗。


  拍了拍鄭文博的肩膀,何曼姝與小武娘一起進了臥室,剛一進臥室,何曼姝就走到窗戶邊一把拉開了窗簾,窗簾一拉開,明媚的眼光就照射了進來,同時也讓人看清了臥室裏的一切。


  “你幹什麽?怎麽一點禮貌都沒有!”


  被拉開窗簾,最吃驚的就是吳宏民,他原以為自己已經暗示得夠清楚,絕對不會有人會拉開窗簾,所以才放鬆了警惕,結果,窗簾就在他毫無準備的心態中被打開。


  “噓,輕點,你家劉老師在睡覺,你這麽大聲,哪裏有點愛護與體諒的樣子。”何曼姝可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白,既然吳宏民愛裝,她就撕了對方的偽裝。


  聽到何曼姝的話,原本大家還在為她無禮的拉開窗簾有點不滿,結果瞬間就反應過來其中有問題。


  剛剛吳宏民的聲音很大,大到帶上了破音。


  這麽大的聲音怎麽沒有驚醒據說睡眠質量不太好的劉盈,有問題。


  一察覺到異常,別說是武學誌了,鄭文博與另一個男老師都擠進了臥室,臥室雖小,但是還是裝得下幾人的。


  明亮的光線下,劉盈真實的情況暴露在眾人的眼中。


  看著猶如風燭殘年的劉盈,鄭文博首先喘起了粗氣,等等,他都看到了什麽,盈妹妹比自己還小好幾歲,今年才剛剛四十三,怎麽一眼看去就如同快六十歲的老人。


  這是當年那個能歌善舞的劉盈妹子?


  一滴淚從鄭文博的眼眶裏滑落了下來,“劉老師,劉老師。”再也顧不得什麽避嫌不避嫌,他直接撲到床前抓住了劉盈的手,也就是這一抓他才察覺到了更多的異常。


  “怎麽這麽瘦!”


  手中那盈盈不及一握的手腕提醒著鄭文博現實到底有多殘忍。


  迅速卷起劉盈的衣袖,人們看到了更為恐怖的一幕。


  劉盈的手掌不僅幹枯瘦弱,就連手臂也狀若枯骨,更有甚者,在手腕與手肘的關節位置還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痕跡,看星點的大小,應該是針類的東西戳出來的。


  誰那麽狠毒,是吳宏民還是王秀。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吳宏民有問題了。


  眼見事情敗露,吳宏民也知道沒有了狡辯的可能,幹脆一推站在門邊的男老師,徑直向大門衝去,現在的他什麽都顧不上了,先逃了再說。


  吳宏民的速度快,何曼姝的速度更快。


  窗簾被掀開,罪行被揭露,吳宏民一定會逃,所以她早一步就已經退到了門邊,就在吳宏民推開男老師的時候,何曼姝直接伸出了腳,吧唧一聲,非常動聽的聲音,吳宏民悲哀的被絆倒在了地上。


  “姓吳的,你這個畜生,混蛋。”


  吳宏民一摔倒,屋裏的其他人也驚醒過來,最先撲向吳宏民的是鄭文博,看到劉盈的慘樣,他恨不得打死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搶到先機,鄭文博騎在吳宏民的身上就是一頓砸。


  邊砸,邊怒罵,“混蛋,吳宏民,你這個混蛋,你對得起老校長嗎?老校長對你那麽好,你居然敢這樣對劉盈,你這是虐待,虐待,我要告你,我要去公安局告你。”


  一拳又有拳,鄭文博重重的砸在吳宏民的身上。


  別看他是個老師,是個沒幹過什麽體力活的書生,可在氣炸了肺的同時,他爆發了全部的力量,那重重的拳頭瞬間砸傷了吳宏民的肺腑


  鮮血,從吳宏民的嘴角流了出來。


  “我打死你,打死你個畜生,你怎麽能這樣對劉盈,怎麽能這樣對她,劉盈對你還不好嗎?啊,吳宏民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我畜生?嗬!我為什麽會這樣,還不是被逼的。”


  被逼到了極致,吳宏民也撕破了全部的偽裝,在掙紮還手的同時,也說出了這麽多年的不滿,“罵我畜生!嗬,你也不看看他們劉家把我當什麽看,他們把我當傭人,當勞動力看,從來就沒有給我一天的尊嚴。”


  “瞎說,老校長跟劉盈對你那麽好,怎麽可能把你當傭人看待,至於勞動力,一個老人一個女人,家裏的活你不幹誰幹?那不是你該做的!”


  一聽吳宏民狡辯,鄭文博氣得眼珠子都紅了,同時拳頭上的力量也更加的不留情。


  “姓鄭的,你一個外人強出什麽頭,劉家對我好不好,難道你比我這個當事人還清楚?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那我就明說,當初,劉盈答應了我的求婚,我歡歡喜喜跟父母,跟村裏所有的叔伯兄弟報喜,大家都等著我們領證回去辦酒席,結果,剛領證沒多久劉盈就生病了,說是回不了村,我們村所有接待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她跟我說不去!嗬嗬,去不了。”


  “這怎麽能怪劉盈,她當初確實是生病了。”鄭文博知道當時的情況,當然是替劉盈反駁。


  “嗬,真的生病了?是啊!確實是真的生病了!可每次一說要回村她就生病,一次兩次,次數多到我完全放棄了提,結果,自從不提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生過病,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就是瞧不起我們農村,瞧不起我的父母兄弟。”


  紅著眼珠,此時的吳宏民滿臉的猙獰,早就沒有了之前那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怎麽可能是故意的,她那幾年身體確實不是很好,別說是跟你回村,她有段時間病的連課都上不了,你又不是沒有眼睛看,怎麽能歪曲事實?還要點臉嗎?”


  “你知道什麽,她就是不想跟我回村,你知道嗎,她不去,我們村裏的人怎麽說我,他們都說我不是娶了一個城裏姑娘,而是成了上門郎,是贅婿!”說到這,吳宏民的呼吸沉重起來,臉紅脖子粗的大聲吼道:“我堂堂大學生,大男人,變成了贅婿!”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就在鄭文博打算反駁吳宏民的話時,一道非常柔弱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要不是實在把聲音的主人記在心底,鄭文博也不會在聽到聲音的第一時間就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就在鄭文博轉頭看向木床的時候,吳宏民也艱難的把目光對準了木床。


  同時,兩人看到了一個仿若老嫗的女子靜靜的看著他們倆。


  一見到劉盈清醒,吳宏民一陣驚慌,雖然他能在鄭文博的麵前強硬,可麵對劉盈那雙平靜的眼睛時,他心虛。


  因為他知道剛剛那些話語中到底有多少是假話,“你…你怎麽醒了?”


  麵對吳宏民的疑問,站在床邊的何曼姝舉了舉手裏的杯子。


  就在吳宏民打開這間臥室門時,作為中醫的她就敏感的聞到了安定藥片的味道,所以也就在第一時間判斷出劉盈為什麽會一直昏睡不醒。


  “你到底是誰?”


  千算萬算,吳宏民都沒有算到何曼姝的不按理出牌,窗簾是對方揭開的,也就揭開了他的謊言,此時再解了劉盈安定藥物的藥效,使得他不得不麵對劉盈那雙幹淨的眼睛。


  “我不僅是一中的學生,也是醫生,中醫。”何曼姝沒有隱瞞,直接表明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


  “你是中醫!”


  明白自己敗在哪,吳宏民全身的力道一泄就癱倒在了地上,對方是有備而來,看來,他今天是逃不過了,認命的他心如死灰的不再看在場的眾人。


  吳宏民不想再搭理人,但是劉盈卻有話說。


  被折磨了這麽久,她一直以為吳宏民是因為自己生不出孩子才這樣折磨自己,結果剛剛聽吳宏民與鄭文博的對吼聲,她才明白問題的根源所在,看著一臉血的吳宏民,劉盈在小武娘的攙扶下靠坐在了床頭,“老吳,你知道嗎,當初並不是我不想跟你回村,而是每次回村之前你都會給我喝一杯水,一杯你說的甜水。”


  “是,每次回村前我是給你喝過一碗甜水,不過那是因為我娘對我說過,媳婦進門前要喝杯甜水,代表著以後的日子甜甜蜜蜜。”


  “甜甜蜜蜜.……”


  緩緩念著這幾個字,劉盈突然低頭咳笑起來,“你的甜水就是每次我要跟你回村前為什麽會生病的根源。”


  “怎麽可能,那甜水可是娘在村裏養的蜜蜂產的蜜。”吳宏民不信。


  “信不信隨你,就因為每次喝了你給的甜水我就生病,還是大病,所以我有一次特意留下一點甜水讓人化驗,結果裏麵除了蜂蜜還添加了其他的東西,能讓我大病一場的東西。”


  “不……不可能,那可是娘給的。”吳宏民失神。


  “你是不是有個表妹,而那個表妹一直是你娘給你看好的媳婦?”既然話都說開了,劉盈也不想再含糊下去,幹脆撕幹淨,“查出水裏有藥,我以為你不想我跟你回村,所以之後的回村我自然而然生病了。”


  聽著劉盈那平靜的聲音,吳宏民心驚了,“怎麽會這樣?”他一直以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結果最終卻是這麽個結果。


  “怎麽會這樣,這就要問你自己了,你不是跟你表妹有孩子了嗎?何必那麽虛偽,就算我不跟你回村,你們不還是成了一家人。”


  這個消息還是王秀為了羞辱劉盈而特意告知的。


  早知道如此,她當年說什麽都不會接受吳宏民的挽留,也就不會受這三年的非人折磨。


  “那…那是我娘逼我的。”吳宏民眼珠亂竄狡辯道。


  “切,如果男人不願意,那就沒有女人強逼得了,所以快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忒惡心人。”早就看不慣吳宏民,何曼姝開懟了。


  “你!”


  麵對何曼姝的牙尖嘴利,吳宏民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看著陰狠瞪視自己的吳宏民,何曼姝突然露齒一笑,“對了,有個事我想你們都有權知道,那就是剛剛,我為劉老師把脈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對於你們雙方來說都很重要事。”


  “什麽事?”


  異口同聲問話的是吳宏民與鄭文博。


  “劉老師的身體雖有虧損,但作為正常的女人一點問題都沒有,所以你們說這不孕不育的到底是誰?”


  何曼姝沒有賣關子,直接扔了一個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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