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醞釀

  奔月樓西廂房 房門大開，三婢之一的柳葉及其他玄邪宮之人全數斃命，沒有血流滿地的血腥場麵，隻有滿地銀針，而房中宇文無爭消失無蹤，獨留下他平日慣用的紅玉琴，琴上一張寫了寥寥幾個字的白紙輕輕放著，又被人倏地抓起，轉眼間又化作一陣塵屑，桌上紅玉琴頓時在一強烈掌風下盡毀。 “南宮，怎麽回事？” “滾！” 南宮禦陰鬱得彷佛要活生生把人吞蝕下去的眼神，還有冷冽到極點的說話聲調，那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淩厲氣勢，幾乎要令人窒息，風行忍不住後退一步，臉色瞬間刷白。 “是不是……” “爹？” “……”南宮禦不語，但摟住零兒的手臂卻是緊了緊，“風行，查出宇文輕狂的落腳處。還有…… ”頓了頓，南宮禦冷峻的目光射向風行，“看來有些事還需你好好解釋解釋！” 風行一怔，立即明了，紙終究保不住火，無痕的事恐怕他已知曉，現下溪兒又失蹤，隻怕……隻怕這回南宮怒氣難消了！ “我們回房談。柳湄，柳絮將她們好生安葬，派人追查宇文無爭的下落。” 柳湄與柳絮麵色沉重，尤其是柳絮，抱住柳葉的屍體不禁放聲大哭，多年的姐妹便這般眨眼香消玉殞，痛心疾首，風行臉上笑意不散，眼底卻漫氣，水妖妖環上他的腰，貼在他的口，大有安慰之意。 霎時奔月樓西廂房籠上一層揮之不去的隱晦，風雨欲來的沉悶。 某處 一度懷疑自己淡忘了曾經那分想將她保護在懷的，放棄了那欲將她搶奪的心…… 伸手，撫的細眉，緊閉的眼，慶幸感動滿懷，眉宇間暴戾之氣漸漸散去，千言萬語，萬般滋味在心頭，百口難言。 零兒，你果真沒有死！ 不知該喜還是憂，愛與恨交織，想這般靜靜望著沉睡的人兒，享受這片刻的寧靜與滿心的坦然；又想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就這樣徹底消失，隻因她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愛，更忘不了嵌入骨髓的恨。 零兒…… 無數次的呼喚，見到的卻是她的孩子，是否與她有著同樣倔強？ “爹。”宇文無爭低聲輕喚，宇文輕狂斜眼淡睨一眼，手一揮，示意他出去。宇文無爭微微偏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溪兒，又見宇文輕狂這般情癡模樣，嘴角隱隱露出一抹和煦淺笑，微微轉動手指上的扳指，安靜出去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宇文輕狂才從房中出來，見宇文無爭一臉沉靜，眼眸異常光亮，宇文輕狂衣擺一甩，旋身威嚴入座。 “你想說什麽？” 宇文無爭雍容噙笑，徑自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才悠悠開口道，“爹向來不過問江湖世事，想必這回是有意挑起爭端了。” “本座不過是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是她從未真正屬於過你，這般執著強要，可值得？”宇文無爭淡然一笑，卻是說到了宇文輕狂的痛處，立時讓宇文輕狂變了臉色，置放大掌的桌幾被他憤然一震，發出吱吱吱的破裂聲，眨眼工夫便成了一堆廢木。 “本座要你做之事可完成了？”宇文輕狂眼底慍色醞釀，但終究還是隱忍，久久才緩緩闔眼。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隻需爹一聲令下，天地變色，地動山搖不過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