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幽房中
丫鬟朦兒畢恭畢敬的雙手奉茶,垂首於不敢越禮,雙膝跪地,為斜躺在貴妃椅上的慕容羽幽捶腿,輕重適宜。
慕容羽幽美眸半眯,悠閑自得,唇邊噙著嫻雅淺笑,而慕容鴻靖坐於桌幾旁香茶淺抿,沉默不語。
半晌,慕容羽幽徐徐睜開了眼,淡然地揮了揮手,丫鬟朦兒立即恭敬的起身退到一旁,小心翼翼的扶著慕容羽幽起身,蓮步情移。
“事情查得如何?”
慕容鴻靖放下茶杯,神情肅穆,
“事情果然有蹊蹺!素聞玄邪宮宮主並無手足,他所謂的親妹也絕無此人!”
慕容鴻靖頓了頓,但見慕容羽幽不言不語,便又繼續說下去。
“不過,十多年前他突然認了一無名女子為義妹,聽聞此女子後嫁於風雲一時的‘鬼魅羅刹’為妻,但當年衡山祝融峰一戰,‘鬼魅羅刹’攜妻雙雙跳崖自盡,屍骨無存。”
“就這樣死了?”
慕容鴻靖點了點頭,祝融峰萬丈懸崖,就算是身輕如燕之輕功高手也難以安然無恙,何況激戰一天一夜之後又身負重傷的‘鬼魅羅刹’?
慕容羽幽淡然地瞥了他一眼,一絲不悅掠過雙眸,輕柔嗓音隱含冰冷。
“爹,不過是探聽一人底細,這等小事你都辦不好,如何成就大事?莫怪於慕容家隻能坐擁現今地位,再難有所成就!”
慕容鴻靖有些難堪的幹笑數聲,人前霸氣與豪邁不羈蕩然無存,頗為尷尬的漲紅了臉,連說話嗓音都沾染了幾分心虛,眼神閃爍不定。
“都怪爹辦事不利!羽幽,你可是探聽到了什麽?”
睨了他一眼,單手一揮,雲袖一甩,朦兒識相的立即微微躬身行禮,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還不忘將房門緊閉,遠遠的站在門外,隨時聽候差遣。
“爹可知這南宮無痕尚有一弟南宮寒夜與一妹南宮溪,而且……他們便是‘鬼魅羅刹’與玄邪宮宮主義妹所生。自當年祝融峰一戰之後,‘鬼魅羅刹’便在江湖上銷聲匿跡,隻道是葬身崖下,可曾想過為何玄邪宮宮主從未追究過此事?莫說報仇,甚至十多年來都未與人計較過此事,甚少提及。爹可知其緣由?”
見慕容鴻靖仍是一頭霧水,依舊茫然,慕容羽幽秀眉微皺,不悅之色頓時躍然臉上,慕容鴻靖見女兒有些微惱,頓時如臨大敵,坐立不安,有些慌亂的站起身。
“羽幽莫惱,爹不過是莽夫一個,心思不夠縝密,不如你天資聰慧,學問高深,看事情看得不夠透徹,你就直接吩咐,爹都照你的意思辦便是。”
單袖憤然一甩,一聲輕哼,慕容羽幽轉身坐回軟榻。
“隻因那‘鬼魅羅刹’尚在人間,隻是借以當年跳崖自盡之名隱退江湖罷了!想必爹定然看出這南宮無痕武功不俗,內力充沛,定然是得以‘鬼魅羅刹’真傳。”
慕容鴻靖霎時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難掩驚訝,萬萬沒想到這‘鬼魅羅刹’居然尚在人間!一人抵擋百人輪番圍殺,竟能存活,實乃驚人。
“此事萬不能聽信謠言,羽幽你可要小心謹慎才好!”
“爹,女兒自然是十成把握!如今,倘若慕容家想獨步武林,那南宮無痕便是一顆必不可少的棋子。有了他,形同將玄邪宮納入麾下,單憑‘鬼魅羅刹’這一大魔頭名號就足以震懾世人,試想又有誰能有他當年的氣概?”
慕容鴻靖低頭沉思片刻,對於慕容羽幽的話他向來是言聽計從,外人不知近年來慕容家能有如此作為一半是因為慕容鴻靖年輕時的一番作為,但時間一久他便如同旁人,心生倦意,不思進取,但慕容羽幽可惜不為男兒身,雄心壯誌更甚慕容鴻靖當年,且聰慧過人,多次在慕容鴻靖遇上麻煩時出計解決,如今實則掌權作主之人已是慕容羽幽,慕容鴻靖不過是一掩人耳目的幌子罷了。
在他看來,慕容羽幽之言甚是有理,若想在江湖上呼風喚雨,玄邪宮是必不可少的助力,再加上它的人脈,勢力不容小窺。慕容家無子,唯有慕容羽幽獨女,未來夫婿定然是要千挑萬選,仔細斟酌其利弊。
“好!既然如此,那南宮無痕便入贅慕容家!”
慕容羽幽嘲諷似的勾起唇角,仿佛在嘲笑慕容鴻靖的愚蠢和天真。
“南宮無痕無心娶女兒,現今你又要他入贅?豈不是難上加難,癡人說夢?”
劍眉猛擰,慕容鴻靖不讚同她的話,撇開她的身世背景不說,單憑她嬌好的容顏便足以讓天下男子趨之若鶩,甘願沉醉溫柔鄉,南宮無痕再厲害,也不過是一男子,愛慕自然是不可能少,又怎可能佳人近在眼前卻視若無睹?
“爹不必懷疑!如果女兒沒有估計錯,或許明日他便會明言拒婚。”
惱羞成怒,桌幾猛拍,茶杯怦然落地。
“他敢!莫非還委屈了他不成?”
慕容羽幽將他的怒氣視若無睹,怡然自得的側身躺回貴妃椅上,單手撐頰,愜意的閉眸假寐。
“他尚未下聘,你又能將他如何?”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玄邪宮宮主以許諾與我,豈能容他胡鬧?”
越說心中怒火更甚,即使他縱容自家女兒選夫婿,但根深蒂固的傳統思想卻不允許他縱容別人!
“倘若他還是不娶,爹又能將他如何?”
慕容鴻靖一愣,是阿,倘若他執意不娶,莫非要將他綁去拜堂成親不成?那慕容家的顏麵何在,羽幽又將如何見人?思來想去,慕容鴻靖也失了主意,輕聲詢問假寐的慕容羽幽,就怕過大的聲音驚嚇了她。
“羽幽,那該如何是好?”
慕容羽幽粲然一笑,成竹於,迷蒙神情更添幾分嬌美。
“爹大可放心,女兒自有辦法讓他們難以啟齒,乖乖下聘允了這門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