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舊帳
婦人正是肖小胖的母親。掙扎著起來。有些瘦弱虛浮。肖玲乖巧地上前扶住。
出門見得林沐兩人。有些惶恐：
「常武兄弟？今日怎麼有空到此。快快，入內喝口熱茶。」
常武在小胖死後，有來過小胖家，拜訪過。所以小胖的母親。倒是認得。彷彿覺得是自己人，鬆了半口氣，要將兩人引進屋內。
「不了，肖嫂子，我還有急事需要回去了。今日我是幫你把你外甥給帶來了。你們且敘敘！」
常武笑著道。
「外甥？」
肖小胖的母親不明所以，而後順著常武的眼睛看向帶著面具林沐。
「舅母，是我，木玄！」
其實林沐用木玄這個名字正是肖小胖表哥的。只是借用過來而已。
「木玄，你……你真的是木玄？這麼多年去哪了？怎麼弄成這樣？」
肖母也是有些難以置信。很是懷疑，可又有誰會吃飽了沒事來冒充自己這窮人家的外甥？
「舅媽，一言難盡，您別受了風寒，我們且入屋內說說。」
林沐所知不多，怕亂說下去就會被接揭穿。故而想先引開問題。
「哈哈，木小兄弟，你們家人團結，且先聚聚。我有事得先回去了啊。」
好在常武也要走了，他可還得去工作。
「常大哥，這次謝謝你了。這些小意思，聊表心意，你且收下。莫要推辭。日後還有許多事需要煩著常大哥呢。」
林沐將手中原本就是要給他的銀子，全部要拿給他。但常武推卻。林沐又再三塞給他，方才收下。告辭離去。
「那謝過兄弟了，改日有空到我寒舍聚上兩杯。」
常武走後，林沐與肖小胖母親進屋內。小胖的家也是破舊得很，但收拾乾淨。
「伯母。」
林沐開口，沒再叫舅母。自然是說明了問題。
「那你究竟是…？」
肖母疑惑且防備地看著林沐。能和常武稱兄道弟，而且自有一股氣勢。顯然林沐不是常人，但卻假裝自己的外甥。讓她百思不解。同時起了警惕之色。將肖玲攬到背後。
「伯母莫怪，我是……」
「肖膿包，給老子出來。」
然而當林沐要解釋，但還未說完外面就傳出聲粗暴的喝聲。震動鄰里。不少人往這裡張望。而聽到聲音肖玲嚇得縮住頭，不敢往門處看。肖母臉色也十分蒼白。
「嘭」
連叫幾聲，見沒人去開，外面的人隨即踹門而入。
卻是一群粗狂的漢子，靠著體魄也能震懾住普通平民。更何況從其氣勢中可以隱隱感受到有幾個是淬體四段左右的武者。幾人進來就上下打量著肖母和他後面的肖玲。
「喲，這不是肖嫂子么？怎麼，帶著女兒一起偷漢子呢？」
幾人哈哈大笑。口無遮攔，肆無忌憚，完全沒把林沐放在眼裡的樣子。
林沐沒有立馬發作，冷眼看著。他要看看幾人是來幹嘛的。
「你們這群混蛋，欺人太甚！莫要含血噴人。」
肖母被氣得直發抖，而後劇烈咳嗽起來。
「欺你又如何？『肖膿包』呢？莫不是在屋內偷看著自己妻女接客賺錢？叫他給老子滾出來。不然今日就將這破屋子砸了。再將你們母子送去『怡紅院』……」
一地痞狠聲道，同時伸手要求抓肖小胖的母親。幾人顯然是為了討債而來。
「哼，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林沐冷哼一聲。同時出手震開那地痞的手，以林沐的力量，那如何是他受得了的，只聽『咔嚓』一聲，其手臂詭異扭曲，抱住在地上慘叫起來。
「敢動我們青龍幫的人！你找死！」
幾人大怒，便沖了上來。但哪裡是林沐的對手，三兩下便將他們打趴下。肖母目瞪口呆地看著林沐。而肖玲看得如痴如醉，是一臉的崇拜。
「你……你給我們等著，我們青龍幫不會放過你的。」
鼻青臉腫的地痞放了句狠話，攙扶著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多謝少俠救命之恩。不過少俠趕緊走吧，不然會連累少俠你的。」
肖母回過神來，知道想必林沐也不是什麼壞人。沒再糾結他的身份。而是緊張地催促林沐快走。
青龍幫的惡名，在這一帶可是出了名的。人人畏之若虎。眼前之人傷了青龍幫的人，青龍幫如何肯善罷甘休。青龍幫在他們眼中是一個龐然大物，幾乎就是天。
「伯母不必擔心，我應付得來。我是小胖的兄弟，算是我當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哦，不知伯母可否告知這些人來此所為？」
林沐從不是一個感傷的人，他不會為小胖去悲傷或是痛苦。人死不能復生，他能做的就是為活著的著想。儘力幫小胖的家人。
提到小胖，肖母臉色明顯一暗，眼眶微紅。但沒說什麼，點點頭。
「這事還要怪孩子那不爭氣的爹……」
肖母緩緩將事端的原由娓娓道來。
原來肖小胖的爹，也就是方才記得地痞口子的『肖膿包』，肖隆寶。不務正業，嗜酒好賭。更是在前段時間，不知去了何處賭博，欠下巨資。家中本就貧困潦倒，如何還得起？對方天天來逼債，揚言若是不還錢，就要剝了他的皮，剁了其手腳，將其妻兒全部販賣為奴抵債。整日不得安寧。肖隆寶於是拋妻棄子、東躲西藏。
而今日便是最後期限。若非林沐在此，只怕母女已經凶多吉少。
「欠了他們多少錢？如此逼迫。」
「連本帶利一共三十兩黃金三十八兩紋銀。」
肖母愁眉不展苦澀地道，說出如此之數，連嘴唇都有些重。對它們來說這是一筆傾盡一輩子也還不完的債。
如此巨額，遠遠超出一般貧民所能承受的底限了。一個普通賭場如何會讓一個貧民欠下如此之多？
林沐知道一些賭場中有規矩。像肖小胖一家這樣。一般讓肖父欠到一定程度，估計頂多了一二兩黃金。就便不會讓其再賭，而是催促著還錢。畢竟多了，即便他拿命都不夠抵債。而一二兩黃金也都足以讓這家子家破人亡了。
而像這樣欠下三十多兩黃金的數，只是賬本上看著多而已，真拿他們一家母女去換加上肖隆寶也湊不夠半數。其實沒了意義。除非是另有所圖！
林沐腦海中的畫面突然一閃，當初自己逃出白家的那一幕跳到眼前。。
「莫非這正是張楠當時拿來威脅小胖的事？那麼這次小胖的死，或者說失蹤，難道也另有蹊蹺？」
「那這事還得慎重調查一下了！」
林沐一時間驚愕愣住，想到了一些可能！冷峻的神色一閃而過。不過表情在面具下，看不出什麼。
「少俠，莫要為此事擔憂，這是自己造下的孽，也應由我們自己來承擔。不過只求您能能救救我家女兒。為奴為婢任憑少俠做主。」
肖母見林沐久久不語，以為是讓對方為難了。故而悲從心來，淚眼泣聲道。還要給林沐下跪，林沐及時扶住。
「不可啊，伯母。方才我是在想應對之策。請伯母寬心。我必保伯母一家無恙。」
「少俠這……這青龍幫勢力可是極大？」
肖母還是有些惶恐。
「哈哈，青龍幫只是小幫而已，我還未放在眼裡。而且我也正好有事需要找他們算算。」
林沐自信，一般小幫派都沒有武徒強者，只要沒有武徒之上的實力，林沐還真沒放在眼裡。至於算賬之事，便是想要『調查』一番。
「我們這些貧民野戶，如何擔當得起少俠如此的大恩。」
聽到林沐真要幫他們，彷彿一下找到了靠山。肖母有些不知所措。熱淚盈眶。
「伯母，若不嫌棄叫我木玄便可。我再借借伯母外甥的身份，也可以更好替伯母決解眼下的麻煩。」
「而這事對我來說不麻煩，就情伯母放心好了。想必他們就要到了。」
林沐還是覺得不將真名暴露出去為好。林沐這個身份，看似平凡，但真若被查出來，必將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尤其現在隱隱還有可能牽扯到曾經設計自己的人。或許在沒實力前，就當曾經那個林沐已經死去會更好。
也沒再說多久，外面就已經來人了。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鄰里退避。畏之若虎。
「那個膽大包天的野種，敢傷我青龍幫的弟兄。給老子滾出來！」
在屋內，林沐就聽到震人耳鼓的吼罵聲。眉頭挑了挑。有些生氣了。邁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