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計謀
只見林沐面對黃驊拚命一招居然不退反進，只是微微側了點身體。使得完全背對張楠。而後毫不躲避，比黃驊還要瘋狂地迎了上去。無半點武學招式，僅僅以拳腳衝擊。彷彿主動用胸口去撞擊黃驊的手肘。對敵人狠辣，對自己更狠辣。
那狼一般兇狠的眼神、和瘋狂的沖勢，使得含憤一擊的黃驊也微微一滯。雖然他也不可能停下，而且哪怕是想停都停不了。不過氣勢這一滯，讓他的拳勢弱了一分。
武者對決，拳勢一分之差，有可能就是生死之別。哪怕兩人實力低微，這一分也是關鍵。
「嘭」
「嘭」
說來話長，實則一切發生不過一瞬。黃驊一拳就狠狠撞在林沐胸口。而林沐手比較短，雙手儘力卸去黃驊手肘上力量的同時，一腳用儘力氣地踢在黃驊的肚子上。並偷偷用上暗勁。幾乎同瞬，兩人一起向後倒飛出去。黃驊背部撞到院牆上。
畢竟是血肉之軀，比不過磚牆。嘴角溢血。掙扎著站起來，卻還是一屁股坐了下去。顯然是剛才耗勁過多，加上林沐這一腳又狠辣。雖然沒有中胸口等致命傷，卻讓他臟腑震旦。傷得不輕。
而林沐也不好受，黃驊本身壯碩，又加上武技，這一擊，直接讓他一口心血噴出。狠狠砸在背後倒霉的張楠身上。讓張楠滾出了幾圈遠。慘嚎起來。
林沐不發一言，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現在明顯他贏了。小胖子不知從哪冒出來，要攙扶他，被林木揮手拒接了。小胖子不知想什麼，滿臉愧疚地退到在一邊，不敢看林沐眼睛。林沐也沒先理會他。
其實林沐的傷不比黃驊輕。但他畢竟曾經忍受過更艱難的苦痛。並每一次自己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現在。所以他現在也能站得起來。
摸摸劇痛的胸口，感覺出肋骨有所斷裂。臟腑也受到不下的衝擊。許久沒受過這麼重的傷了。臉色有股怒意的狠色流出。
兩人合謀設計他，將自己弄傷。這筆帳自然不能贏了這麼簡單就能了結。
若是在外，或許他都不介意殺了他們。殺人，或許並不可怕。對他來說這只是世間的生存規則而已。他的手上，已有不少鮮血。
可是這裡是白家。白家裡一般奴僕鬥毆別人懶得管。但奴僕殺人，不管對錯，都是死路一條！而他現在只能也唯有遵循白家的生存法則。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可能降低自己的損失。肋骨裂開，可不是簡單就能恢復的。不敲下一筆，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林沐並沒理先會連站都站不起來的黃驊。先是一步一步地走向後面還在慘嚎的張楠。畢竟他才是禍首。
而張楠見滿臉煞氣的林沐過來，不由嚇得禁聲，微微顫抖了下。但好似想到什麼，故而鎮定些。
「林…林沐，你……你想幹嘛？」
「你說我想幹什麼？」
林沐不禁反笑了起來。不過配合嘴角流淌出來的鮮血和怒氣未消的眼神。就顯得有些猙獰可怖了。再次靠近了張楠。
這直接嚇倒了張楠。
「你…你別過來，今天我們輸了，認栽。這事就這樣算…算了。我答應你，再也不會找你們麻煩！」
張楠似乎是畏懼想息事。語氣懇求服軟。
但唯有張楠自己知道，他並不是想選擇息事寧人。只是想拖延一下林沐。
他設計林沐這件事自然不會只是報仇這麼簡單。
若是他們方才贏了就順理成章，哪怕打成平手，也可以拖上很長一段時間。那時候就是重頭戲。可是現在兩三下就被林沐大倒。過於出乎意料。時間上差了不少。最好再拖上一拖。
還有他今天和黃驊受了不小的傷。估計都要躺上好幾天。身為僕人可沒那麼好躺，即便受傷也要去幹活。這才是最痛苦的。所以他不想添上更多的傷。
不過林沐雖然不知道，但是他只是不覺得這樣就能把事情扯掉。
他想法很簡單，事是他們挑的，傷也是他們帶來的。怎麼可能讓他們說了就了。他只是純粹地想要一些『補償』！
林沐上前就是一腳狠狠地踩在張楠似乎有些脫臼的手臂上。
「啊……林沐…我……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張楠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因極度痛苦而化作憤怒。自己明明已經假裝十分服軟了，林沐還如此，太過分了吧！
「哦？」
林沐冷笑一聲，腳下再次用力一蹂。
「咔咔」
手骨都發出脆響，估計都裂開了吧，手掌已是血肉模糊。
頓時張楠又痛苦地叫喊了出來。眼淚都隨疼痛飆了出來。看得一旁不知在想著什麼的小胖哆嗦了一下。遠處的黃驊眼皮都跳了跳。
「胖子，你還在等什麼？想死么？」
張楠突然痛苦地朝向小胖子吼道，怒不可遏。
旁邊的小胖頓了一下。似乎是被突然的聲音嚇到了。
三雙不同神色的眼睛望向小胖子。
「我……我……」
小胖唯獨不敢面對林沐的眼睛。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出來。
「我什麼我，如果你不想你爹將你娘也賣了，賣到『雞窩』中，受盡侮辱。你就按我說的去做！咳…咳……」
張楠痛苦猙獰的臉嘶吼著。痛苦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但由於受了傷，始終發不出太大的聲音，變得沙啞，所以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林沐一聽就明白了差不多了。原來這是拿小胖子的家人威脅了小胖。狠狠一腳踹向張楠的臉，讓他一口包著幾顆牙齒的血噴了出來，腫了半邊臉。在那邊慘哼。
其實方才出來時，看小胖子的反應，林沐就知道情況不對。不過明知可能有詐，林沐還是來了。有些事情不是一味地躲避就能完事的。
而且原先只是以為張楠想要報復他。他也有一定的自信解決。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簡單。至少能拿小胖子家人來威脅，不是一個奴僕能做到的。
他現在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順便看看小胖子的選擇。但不管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選擇，林沐都不會說什麼。畢竟他也是迫於對家人的威脅。方才對小胖子的冷漠收了些。
但也不會對他多好了。被出賣，哪怕再有原由，心中畢竟也會有芥蒂。
林沐一臉平靜地看著小胖子。
「到底怎麼一回事？」
林沐第二次問出相同的話。小胖子立馬就明白了出來時林沐就已經知道有詐，卻還跟著他來。而自己卻如此對待他，心中更是無限愧疚。
「林哥……我……」
小胖子垂著紅腫的臉，眼睛發紅，淚水打轉。支支吾吾。伸手向破爛的衣襟中摸出一包昂貴錦布包裹的包裹。
林沐心中咯噔了一下。瞥了一眼黃驊和腳下的張楠。
黃驊伸長的脖子盯著這裡。似乎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而張楠看著小胖子掏出東西。一旁張楠雖然疼痛，卻變得激動。彷彿有種大仇即將報的快感。然而他卻在不知自己已經在憤怒和痛苦下沖昏了頭腦。提早暴露了計策。
「呸，林沐，今天你就要為你所做的付出代價。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哈……」
張楠吐出一口帶牙齒的血。卻些許激動和怨毒地道。但林沐又一腳踹向他的嘴臉。讓他的話曳然而止。整張臉都破了血流不止。
「噲叫仁……」
張楠見小胖子還不按預定的直接喊人，心中有些怕了。滿口鮮血含糊不清地叫道。沖著小胖在喊，『快叫人』。林沐又一腳過去將他再次打出一口和著牙齒的鮮血。再難說出話來。
小胖並沒有理會這些。紅著眼睛看著林沐，顫抖的手將布包緩緩打開。一根白色的拇指大小的根莖一樣的東西靜靜地躺在錦帛上。
「這……」
林沐倒吸一口氣。本能地後退一步。而後面遠遠看到這根東西的黃驊一臉的震驚駭然。顯然完全不知有這麼一回事。唯有張楠是更加怨毒和激動的眼神。
「……雪靈參！！」
林沐難以置信地看著這東西。雪靈參可是極其珍貴之物。珍貴到一百個他都換不回一株！
這東西是一株靈藥，一般只有白家丹房中有！普通人可沒什麼資格拿到它。至少，它不應該出現在他們三人身邊！
而這裡離丹房也不遠，就一牆之隔。張楠卻逼迫小胖子引他過來。
瞬間，林沐就大概想通了一些前因後果。
必然有人指示張楠並想法威脅小胖子，設計引誘他來這裡。然後將他抓住或者拖住他足夠時間。等某些人『恰巧』聽到動靜來到。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抓住他這個賊了。人贓並獲，百口莫辯。甚至可能來個『死無對證』。
東西原先就放在小胖身上。那小胖必然是重要的污點『證人』！畢竟小胖與林沐住在一起。知道的『比較多』。同時另外兩人也必將指證林沐。
現在估計是需要小胖子大喊叫來那人了。
這真是好計策！曾經自己想方設法地前去丹房，這事上面一查就出。如此一來，林沐百口莫辯。
也許正是因為自己曾經想方設法去丹房，才有這一事。
按白家規矩，林沐唯有一死。而抓住他的，將會有功。至於還有著什麼其他的利益好處，就不得而知了！
這麼一個完美的設計，林沐感覺放在他這個奴僕身上都有些大材小用了！只怕那人所圖不小吧。林沐心中越發冰冷。只因自己是個奴僕便可以隨便揉捏設計？
看向小胖子。林沐雖然不會怪他。不過，為了生存。林沐也不可能讓他叫來那人。
現在或許只能殺了他們三個。然後趁所有人都沒發現的時候逃出白家。當然這幾乎必死，不過尚且有一線生機。他趁現在逃出白家並不難。雖然逃出白家也很難活命。但至少他能多活幾刻是幾刻。
神色冰冷了起來。這種冷漠的眼神，哪怕在雪域中也讓人不由地發寒。
然而懦弱的小胖子罕見地沒有因此而露出害怕的神色。雖然淚痕寥寥，但是全部被一副堅毅的眼神所替代。似乎下了某種決定。一手握緊了手中的血靈參。另一手不知道從哪時候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張楠認得，那是他交給小胖的，原本是計劃由小胖子最後一刀捅在林沐心窩的……
小胖子看向林沐。
「對不起，林哥！」
林沐眉頭一皺。似乎知道了小胖子要做什麼。想要阻止，然而已經晚了。小胖子話音未落驟然就一個猛撲，越過林沐，沖向張楠。
「嗤」
利刃入肉之聲。
在張楠驚恐和極度不可置信中。小胖子一刀子狠狠地刺在了他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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