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習慣習慣就好
電梯里的許朵樂很想拿出手機谷歌一下，如何與暗戀已久的男神加男網友搭話比較不尷尬。
可惜電梯里並沒有信號。
教學樓的電梯特別慢，經常會讓學生有種「與其排隊等電梯，不去急速上樓梯」的衝動，從前許朵樂還不這麼覺得，但是在這沉默中她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
要怎麼打破這個僵局呢，來個困電梯吧，許朵樂又開始了胡思亂想，但是立馬就搖搖頭，不不不，困電梯太可怕了，搞不好要出人命的，還是算了。
許朵樂在電梯里已經抬起頭來了，但是沒留意電梯門反光倒映了她的模樣，她皺眉嘟嘴，搖頭晃腦的可愛樣子全然被卓一陽看在了眼裡，沒有錯過任何一個表情。
本來也很緊張的卓一陽被她的模樣逗得又笑了出來。
安靜的電梯里那聲輕笑非常清晰，許朵樂注意力終於從自己無盡的腦洞里掙扎出來了，她好奇地看著卓一陽的背，有什麼好笑的嗎？好像今天見面到現在卓一陽已經笑了幾回了，有什麼好笑的嗎？還是說卓一陽平時里也會這麼笑？
不對呀，根據她各種「路過」的觀察來講，卓一陽真的平日里就是木著一張臉，雖算不上嚴肅，也斷然跟親切毫無關係，一副拒人於千里的樣子。
今天卻笑了很多次。
話說回來，卓大男神笑起來真的很好看，聲音也很好聽，那一聲「呵」和氣音明明是那麼普通，從他喉嚨里發出卻充滿了魅惑的氣息，彷彿是在勾引她的心。
哪用勾引，她心早跟他走了。
雖然卓一陽笑了，但是兩個人的根本問題還是沒有解決，要怎麼才能像遊戲一樣，你一言我一語的，甜蜜又溫馨啊。許朵樂煩惱地想著，卓一陽一直沒講話，她心思也多了起來。
難道是因為不喜歡我才不說話的嗎？
可是如果不喜歡我那剛剛叫人心跳加速的桌咚又是幹嘛？撩人不用本錢嗎？
難道是看清楚我了，確認我不是他的菜，他又不好意思講，就決定讓我們這麼沉默到散場比較好？
那我還要不要開口搭話啊？
電梯下行不過短短的一兩分鐘，許朵樂心裡像是過了好久的時間，才出電腦，越想許朵樂卻越怕，可是覺得怕並不能解決問題，雖然她人生宗旨講究一個慫，但是這個時候不剛正面，什麼才剛正面。
就算她不是卓一陽的菜，也好歹給個痛快吧。
許朵樂心裡這麼想，實際上還是慫逼地跟在後頭，悄悄望著卓一陽寬廣的背。
大神真好看啊。
就在許朵樂看著卓一陽發獃的時候卓一陽轉過身來，微微低頭對上了許朵樂的雙眸。
「看什麼？」卓一陽問。
迎上那張讓她心跳加速的臉，許朵樂又一次大腦當機了，太緊張了。「看你。」許朵樂脫口而出。
卓一陽又笑了，那樣蠱惑人心的輕笑聲沒有隔著耳機與電流傳進了許朵樂的耳朵里，又癢又麻。
「好看嗎？」卓一陽問她。
許朵樂很誠實地回答，「好看。」
等許朵樂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一臉花痴地看著卓一陽，被逮到就算了，還那麼花痴地回答了卓一陽問的話，她都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奇葩。
「你也好看。」卓一陽唇角仍然掛著方才的淡淡笑意，「我認得你。」
「啊？」許朵樂大腦毫不容易恢復過來，又一次被卓一陽的話震到了。
「你經常站在陽台喝維他奶。」卓一陽指了指方才離開的背後的教學樓。「還有你幫電競社派傳單。」
許朵樂愣住了，「你認得我？」
卓一陽雖然沒談過戀愛，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說，「認得是因為他記性好，但是沒有特別留意」這樣破壞他們剛剛才發芽的戀愛，但是應該怎麼說才不會讓對方覺得自己輕浮到處瞟美人。
其實許朵樂心眼沒卓一陽那麼多，即便卓一陽這麼說許朵樂也只會很崇拜地說，大神難怪你成績那麼好，因為你記憶力簡直就是逆天的存在啊。
於是卓一陽又陷入了語言組織的沉默里。
許朵樂還在等卓一陽回復，就這樣兩個對視著站著發獃。
這樣的沉默太多次了，許朵樂心裡很恐懼，方才被卓一陽讚美了一句好看，這樣的沉默應該不是相貌上的問題，那大神為何現在又不說話了呢。
此時許朵樂才發現，自己一直都在關注自己內心的狂喜和躍動，卻沒想過卓一陽會不會不適應現實里的相對，明明她觀察到的卓一陽是話少表情少的，而在她面前他又是那麼多笑容，但是會不會其實他一直都不適應這樣交流呢……
卓一陽想過探究她現實的身份，後來選擇了退讓，是怕她沒準備好。
而她現在卻一直自私地想卓一陽來打破僵局，完全沒想過也許卓一陽也沒準備好呢，也許卓一陽對這樣的交流不適應呢，也許他習慣了寡言呢？
許朵樂想起當初搭話求親的人可是自己呀，既然求親都敢了，不過是搭話嘛！
遇到了卓一陽之後，許朵樂的勇氣槽一次又一次地加滿了。
「其實我在陽台喝飲料是為了看你。」許朵樂露出了笑容，其實她還是很緊張的，手心都到出了汗。「但是派傳單是無意之中的事情。」
其實許朵樂的緊張並不難以察覺，她緊握的拳頭有些發抖，臉上卻還是青春洋溢的笑容。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這樣的觀察肯定不是近期的事情了，可能比開課的時間還要早，卓一陽這樣推測著。
許朵樂當然不會說從五年級就開始喜歡你了，這樣不知道對方會是感動，還是會害怕自己是個變態。
「大概是從新生致詞的時候，就覺得大神很厲害，我很崇拜。」許朵樂繼續說著，倒是不怕卓一陽看出什麼端倪來，畢竟她來到這所學校里最初與他有接觸和認識的，就是新生致詞的時候。
穿著整齊的西裝，落落大方站在舞台上，只是這麼一站卻叫許朵樂迷亂了心，還好一路錄了影，整個新生致詞許朵樂第一遍壓根沒聽完整，就這麼仰望著卓一陽，思緒飄回過很久以前，那黃昏灑落的碎金打散在他的背影上。
他給自己的安慰和勇氣。
至今仍留在心裡。
許朵樂又走神了。
卓一陽發現她真的很喜歡走神，哪怕就是這麼對話著，很緊張，卻還是會走神，雖然雙目對上自己，卻有些渙散，唇角還帶著可愛的弧度，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了嗎？
卓一陽用手在許朵樂眼前揮了揮。「回來了。」
許朵樂囧，但是想想自己今天的表現不行啊，一直沒把持住自己還一路胡思亂想，現在還要被卓一陽跟招魂似的說「回來了」。
「我回來了。」許朵樂囧囧有神地應答，這麼一搞終於許朵樂不再握住拳頭放鬆了點。
「你是電競社的嗎？」卓一陽一個邁步走到了許朵樂旁邊，然後緩緩地走著，明顯是要跟許朵樂並肩走的意思，許朵樂一呆，心裡像是有根狗尾巴草在撓痒痒一樣，就這樣和卓一陽並肩走在學校里。
「嗯。」許朵樂回答，然後立馬補充道，「但是那個傳單不是我做的。」說完自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咱們部長比較萬能。」
卓一陽回想起那個放蕩不羈的傳單，想起她派傳單給他的時候的模樣，那時候不說話是怕聲音被認出來嗎？
「那你也知道校隊的事情吧。」
「知道的。」許朵樂點頭。
那頭點得很快，很乖，卓一陽不是喜歡小動物的人，因為麻煩，但是他覺得許朵樂像只聽話的兔子，特別是點頭的時候，圓圓的眼睛無辜又認真，好像怕自己會抓她算賬一樣，又可愛又好笑。
「那我們報名校隊吧。」卓一陽說道。
「五人pvp嗎？」說到遊戲上的事情許朵樂情緒就沒那麼緊繃了，開始放鬆跟著卓一陽緩慢的步伐走。
「嗯。」卓一陽說話的時候也時不時稍稍低頭看向許朵樂，而許朵樂也一樣答話時抬頭看上去。
遠看過去兩人並肩而行，男的俊挺帥氣，女的乾淨可愛，似是和煦陽光下一副美妙的畫。
「要組五個人。」許朵樂繼續說，「我們有五個人嗎，你我還有誰？」
「還可以再找。」卓一陽說，頓了頓，「方學林那廝就不用考慮了，帶不動。」
「噗。」許朵樂笑出來，「別這麼說他。」
卓一陽皺眉，「你知道方學林是誰？」
「雪晚林邊呀，他不是你室友么。」許朵樂很坦然地回答，其實隨意推論就能推論出來的，雖說這個答案她早就知道，也不是這麼推論出來的。
「你對別人都這麼留意嗎？」卓一陽眉頭還是沒舒展開。
許朵樂：……
隨後許朵樂立馬反應過來。
「大神，你是在吃醋嗎？」許朵樂自己說完自己都笑了，「是因為是你身邊的人，我才不會好奇別人呢。」許朵樂說完自己都覺得這話好肉麻，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耳朵。
卓一陽一愣。「這是吃醋嗎？」
「你是不是不高興我還猜測過雪晚林邊是誰？」許朵樂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站到主導的地位，但是想想其實也不難理解，卓一陽是第一次談戀愛啊！
這麼想的許朵樂明顯忘記了自己也是第一次談戀愛。
「也不是不高興……」卓一陽接過話，「他也是我朋友。」
「我下次不會推測別人了。」許朵樂彷彿摸到了戀愛對話的訣竅，繼續說，「我只推測你，只在乎你想什麼。」說完許朵樂心裡特別樂，這種撩妹對話是不是很強勢，很專一，很迷人，能不能迷倒卓一陽。
卓一陽又笑了。
許朵樂每次看到他笑都會愣住，可能是見得太少，可能是他笑起來無論是笑聲還是樣子都太迷人。
「你怎麼又走神了。」卓一陽盯著許朵樂。「我有那麼不濟嗎，在你旁邊你一直走神。」
許朵樂連連擺手，「不是的，是大神太好看了，我看呆了。」
「那你豈不是要一直站在我旁邊走神？」卓一陽無語。
「我習慣習慣就好。」許朵樂也挺囧的。
但是這種跟偶像談戀愛的感覺……
太蘇了……
要怎麼習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