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彌坐在軟椅上有些昏昏欲睡,最近越來越嗜睡,也非常容易感到疲勞,胃口也不太好。上次懷孕期間一直沒出現過的狀況這次倒是一個不差的都冒了出來。她撐著腦袋看綱吉和她的主治醫師聊天,從懷孕期間需要注意的事項到孕婦身體調理問題再到她的子宮受過損傷可能不支持順產還是剖腹產比較保險的話題。
可能是注意到彌坐得有些久了換了好幾個坐姿,綱吉才停止了醫師的聊天「累了嗎?」他朝彌問「我先陪你回去吧。」
眼前棕發的准爸爸自從知道她懷孕起就傻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開始刻苦地看起了母嬰方面的書,有事沒事還盯著她還沒顯懷的腹部傻笑,讓彌也滿臉無奈地跟著笑起來。
綱吉陪著彌回了房間,比起第二胎顯得有些淡定的彌,他簡直小心的不像話,連上個樓都怕彌隨時會失足摔跤一樣隨時拉著她「彌以後就不要隨便出門了,閑的話就在院子里逛逛就好,也可以來辦公室找我,絕對不可以到處亂跑哦。」
完全被當成了小孩子對待的彌低低笑了幾聲,卻也認真地點頭「我知道。」
陽光從窗外透進來,漸入夏季,天氣也開始轉熱,彌在柔軟的床上坐好,就忍不住往後躺倒在了床上。綱吉將室內的空調氣溫調了一下,然後非常自覺地蹭到了她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腰「彌有想過孩子要叫什麼名字嗎?」
彌轉頭看近在咫尺的綱吉「男孩女孩都不知道呢。」她想了想「阿綱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唔……」綱吉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牽住了彌的手「都很好啊,我都喜歡。」
彌單手蓋著小腹靜默著望向天花板,她不再說話,神情恬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身邊的綱吉頓了一頓,然後側過身把彌抱進懷裡,耳鬢廝磨地跟彌耳語「怎麼了?」
窗外的陽光熱烈,透過窗帘的縫隙撒進室內,在淺色系的地板上紋綉出細密的紋路。室內無聲,只余清淺的呼吸,時光安寧而平靜。
「我曾經有想過,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會比較像我還是更像你,喜歡足球還是音樂……」彌輕聲慢語地說著「因為當時真的很沒實感,即使醫生告訴我他就在我身體內我也覺得很迷惘,然後啊,醫生就帶我去看兒科的育嬰室里那些剛出生沒多久還呆在保溫箱里的小嬰兒。」
彌還看著天花板,神情有些恍惚「那些又軟又小的孩子就呆在保溫箱里,還會望著我笑。我當時就感覺像被什麼擊中了心臟一樣,終於意識到有個生命在我身體里,那感覺好奇妙。」
「……」綱吉看著彌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容,默不作聲地抱緊了她。
「他一直很乖。醫生也說過孩子很健康,應該會比較折騰,可他就是很乖很懂事,一直都沒讓我太難受。」彌的聲音低低的「二十四周,剛好六個月,我還在考慮究竟要起什麼樣的名字,字典都被翻爛了,可他就走了。」
彌低低笑了幾聲,笑聲像撕扯胸腔一樣拉得好長,她翻個身蜷進綱吉懷裡,沉默不語地枕著他的手臂
。
綱吉有些手足無措,卻也隱隱有些明白現在不再有那些芥蒂的跟他談起這件事的彌正在努力釋懷。他把彌按在自己懷裡,側臉柔和的弧線摩擦著彌的額頭,他們靠得這麼近,像沒有什麼能再將他們分開,即使一句話不說,也默契地明白彼此心意。
一切都在好的方向發展。
「彌不是累了嗎?」溫存了一會兒,看時間已經有些晚了,綱吉忽然發聲「記得你午飯也沒吃多少,吃點東西就再睡會吧。等會有個會議,我會早點回來。」
正好有些乏了的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往旁邊一翻身就離開了綱吉懷裡「你去吧。」
看綱吉單手撐起身子伸過頭來親了親她的臉,要走又捨不得地磨磨蹭蹭著跟她親昵,還不忘露出一個笑容安撫她。彌故意麵帶嫌棄地趕他離開,才看著綱吉離開房間。
之後彌吃了一個蘋果,就聽話地在房間里睡了一下午,直到落日時分才睡到了自然醒。
窗外夕陽如血,被窗帘隔絕了大半的絢爛美景。睡醒了感覺又開始餓了的彌吃了晚餐就呆在了房間里,說好會早點回來的綱吉直到天黑以後都還沒回來,吃了睡睡了吃的彌開始思考起以後生了寶寶自己會胖成什麼樣。
總感覺不忍直視呢。
綱吉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坐在床上發獃的彌,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她唇一勾就自顧自地笑了出來。澤田家光在綱吉回彭格利沒多久就離開去重整彭格利的海外勢力了,被七三輻射威脅的目前也駐在了城堡里,要趁著密魯菲奧雷反撲前爭取到更多戰略優勢而忙到焦頭爛額的綱吉滿心的焦慮一緩,便寧靜地沉到了心底。
「你回來了。」彌注意到了進門的綱吉,微笑著說道。
「吃晚飯了嗎?」彌伸出雙手示意對方抱抱,綱吉接解下了大衣外套走過來,溫柔地摟住了她的腰。
「嗯。你呢?」彌也點點頭,回抱住綱吉的手輕撫著他的背脊。
有了孩子之後比以前更黏膩了是錯覺嗎?
夜幕深了,有一段時間沒有夜晚活動的彌去洗了澡就趴在了床邊。許是中午睡久了,彌閑得無聊開始收拾起了來時帶過來的行李箱。綱吉早就在她來前就準備好了生活用品,以至於她還沒怎麼看過自己究竟帶了多少東西,但在翻過底層的衣服時,彌忽然發現了放在最底部的一串銀色手銬。
「這個也帶來了啊……」彌非常微妙地拿起手銬,涼涼的手銬放在手心非常有存在感。雖然說這幅銀色手銬有著能壓制火焰這種厲害得不得了的能力,但彌想想自己僅用的一次都是拿來當成了情趣道具,阿寺姐姐知道會抽她的吧。
綱吉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彌已經坐回了床上。她看著綱吉深棕的頭髮映著燈光跳躍出一種明媚來,一瞬間什麼黑道老大的氣場都被洗刷殆盡了,滿是鄰家大哥哥的清爽和親切。這麼一看還真清秀乾淨得不行呢。
「阿綱,過來,抱!」彌伸出雙手像個小孩子一樣要抱,本就在朝床邊走的阿綱忽然一頓。
「彌你手上是什麼?」他看著彌伸出的手上拿著的雪亮手銬,露出了微妙牙疼的表情「那副手銬看起來好眼熟呢
!」不得不說被拷了一晚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感覺真是太印象深刻了,即使過了這麼多年綱吉也瞬間記起了這幅手銬。
「哎呀阿綱原來還記得嗎?」彌右手成拳輕擊左掌,一臉無辜地看著綱吉。
「這不是記不記得的問題,這幅手銬怎麼會在這裡?」綱吉伸手去拿那副手銬,彌也溫順地遞上,卻在綱吉觸碰到手銬的一瞬間彌立即迅速反手拷在了綱吉手腕上。
「呀,一不小心。」彌一臉無辜地拉著綱吉的手這麼說。
「不,你這明明就是故意的啊!」綱吉急忙伸手欲圖掙脫開,可沒有鑰匙根本就打不開。綱吉試著提取火焰……好吧又沒用了!「別鬧,彌,快解開!」
「風太大我聽不見呢。」彌拉著綱吉坐到床上,笑容無辜。
「所以說房間里哪裡來的風啊?!」綱吉還沒吐槽完就被彌一把按在了床上,手銬的另一端也烤上了床頭「等等等等等——!不行,彌!你還在前三月,不可以這樣!」
「不可以什麼樣?」彌眼底的戲謔已經浮現在了唇角「我沒想要怎麼樣啊?」
彌降低了床頭燈的亮度,跨坐在綱吉腰上,她嘴角噙著一抹笑,在並不明朗的光線中曖昧得一塌糊塗。這就像是……這就像是回到了他們同居時的那個時候,沒羞沒躁喜歡調戲他的彌和總被調戲得滿臉通紅的自己。
這麼說起來,再見面之後,即使是結婚以後,彌對這些事也拘謹了很多啊。
再也沒大膽地做過這種事了。
綱吉看著彌單手撐在他耳邊,俯身親吻他,心臟忽然就有些不受控制的猛力跳動起來。這種忽然回到了戀愛時的心動感究竟是什麼啊!他才不可能喜歡呆在下面呢好吧?!而且為什麼突然有點羞澀起來了啊!!
親吻慢慢往下蔓延,輕輕咬住喉結,霎那間綱吉連背後的寒毛都直豎了起來。
彌將自己的長發攏到一邊,輕柔挽頭髮的動作滿溢風情。她復又俯身咬開紐扣,溫熱的吐息灑在胸膛,手指滑進腰側往下游移。綱吉用空著的那隻手抓住了彌的手腕,他自彌確認懷孕后就有段時間沒碰過她,現在被這樣撩撥子彈都已經上膛了,卻還是強繃住最後的理智叫停「不行,彌,不可以。」
彌順了順耳邊的發重新坐好,眼眸微斂眼角生蝶,她俯視著被壓在床上的綱吉,像是巡視自己領土的君王。
惡劣!太惡劣了!這種行為簡直就是挑釁!綱吉對上彌的視線,沉浸在感官中的神經敏銳地察覺到對方是如何惡劣的抱著興緻勃勃的心情欣賞他動情的樣子。
「看起來很熱的樣子啊,阿綱~」她語氣輕緩,尾音曖昧地拉長,手指輕點綱吉胸膛,然後往下劃到腹部,又不緊不慢地接著往下游移,然後不輕不重地握住。
綱吉悶哼一聲,意亂情迷。
「不過這麼晚了確實該睡覺了。」看綱吉眼神已變,彌利落地滾到一邊去緊接著關上燈,活力十足地道了一聲「晚安。」
然後撈起被子蒙頭睡覺。
被晾在一邊的綱吉「……」呵呵,他就知道是這種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