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道外

  吳缺釋放錨力，想要解開「永恆燈塔」裡面那一方小世界的入口，卻發現這一方小世界極為堅固，根本找不到入口。


  看來無法並沒有完全將他爸爸媽媽還給他，吳缺只得將這「永恆燈塔」石柱暫時收在儲物戒指里。


  「掌門，無法已達至神二品境界，界主之戰你有把握嗎？」神遙閃身來到吳缺身旁，低聲詢問。


  吳缺仔細想了想，微微搖頭，同時問：「神遙師叔，至神修為到底是怎麼劃分的？」


  「我聽逍遙師兄說，至神分為三品。」神遙說：「分別對應悟道、解道和生道三個階段。」


  周圍真神見神遙論道，全都聚攏過來，洗耳恭聽。


  「若能領悟一兩條至道，就能跨入至神的大門，在此基礎上繼續悟道，悟盡一界所有至道，方能達到萬法隨心、道隨心動的一品至神巔峰之境；達到一品至神巔峰之後，若又能再進一步悟透至道根源，就能解構至道，達到無法無相、道隨心滅的二品至神之境。」


  「那什麼又是生道？」


  「生道，就是創造屬於自己的至道，若能創造屬於自己的至道，也就達到了道隨心生、法相無窮的至神三品之境。」


  「這麼說，若想戰勝無法，我至少需要達到二品至神的境界。」吳缺點了點頭，明白了。


  「要想戰勝無法，即便是達到至神二品，恐怕也還遠遠不夠。」神遙卻直搖頭。


  達到二品至神也還遠遠不夠？大家不禁愕然。


  「你們可知這『兩界山』所說的是哪『兩界』？」神遙突然指著星河般巨大的山峰問。


  「我們的逍遙界和異魔的摩天界。」大家紛紛回應。


  「那為何這兩界一定要分為兩界，不能融合為一界呢？」神遙又問。


  大家張口結舌：是啊，為什麼兩界不能合二為一、融為一界呢？這問題，可還真沒有想過。


  「那是因為：我們的逍遙界和異魔的摩天界，這兩界所蘊含的至道並不完全相同，所以沒法融為一界。」神遙的話又震驚了一大片。


  吳缺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這麼說，難道無法他……」


  神遙朝吳缺連連點頭：「沒錯，無法他不但已經解構了他們摩天界的所有至道，同時也已經解構了我們這一界的所有至道，因此他既是他們那一屆的二品至神，也是我們這一界的二品至神。」


  嘶！大家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要怎樣才能戰勝他？要修行到至神三品嗎？時間這麼短，怎麼可能呢？」吳鼎焦急問。


  「掌門雖然天資驚人，但是時間緊迫，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修行到至神三品應該是絕無可能了。不過當初逍遙師兄告訴我，至神三品之上，還有掌握道外之力的大至神。」


  「道外之力？什麼是道外之力？」夷吾和希來的身影從吳缺心中一閃而過。


  「道外之力就是超越了一切道的力量。就像--」神遙目光在吳缺三個分身上來迴轉悠：「就像你煉器的天顏九火，還有你那夢神之光，還有你這吞噬的力量，還有--」神遙目光掃過不遠處的無念三個分身，「你那偷偷偷走無念『心眼』的大法，是不是就是『通天門』？」


  「是『通天門』。」吳缺點點頭。


  「這些，都是玄妙難言的道外之力。」神遙臉上浮現出羨慕之色。


  「道外之力，究竟從何而來？」吳鼎滿臉痴迷地問。


  「逍遙師兄說：據他推測，大部分的道外之力，都來自於心。因此他認為道外之力，也可稱為心力。」


  道外之力，也可稱為心力！這話如同劃過黑夜的閃電，照亮了周圍所有聽道修行者的靈錨天地。


  錨力是真靈之力的延伸，也就是心力的延伸，以前大家都只知道錨力強大之後，悟道就更快，因此修行提升得也更快；當晉陞為真神之後，更是用錨力創造了一個靈錨天地，用它來模擬、推演、領悟天地之間蘊含的玄妙大道。


  直到此刻大家才明白，原來心力，還有心力的延伸錨力，竟然是比大道更強大的道外之力。這樣說來，所有修行者豈不是一直都在捨本逐末？


  大家平時也有不少使用錨力的辦法，比如任青鸞的「刺錨箭」、金蓮和金竹的錨力金劍，大家用錨力製作儲物戒指等等，這些方法都只是在用錨力模擬領悟的大道之力，並不是真正使用心力的法門。


  但是像任青鸞那能惑人心智的笛音和眼神、以及吳缺的「滅神曲」，就是已經粗淺的心力使用之法了——說它們依舊只是心力粗淺的使用之法，是因為這些修行之法並不能使他們的心力變得更強，他們只是在用這些方法消耗自己的心力，同時藉此影響或攻擊別人的真靈意志。


  無念的滅神目光，是他修鍊了「通天門」大法心力大增之後，再融合他領悟的毀滅大道釋放出來的特殊錨力，依舊不是純粹的道外之力。


  同樣，修行者們不斷吸收生之大道壯大自己的錨力以及靈錨天地，也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心力修行：這就像一粒沙和一堆沙相比，依舊全都是沙，即便這一堆沙能壓死人而一粒沙吹彈即跑，沙依舊是沙，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心力修行，就是要使這一粒沙最終脫離沙的本質，蛻變成一顆閃閃發光的寶石！


  雖然道理如此，苦於沒有修鍊心力的法門，即便是捨本逐末，修行者們也只能無奈地一條道走到黑。


  「看來我若想擊敗無法，只能依靠這些道外之力了。」吳缺徹底領悟了神遙的意思，感激不盡。


  「『通天門』是他傳給你的，他應該也學會了。」神遙提醒道。


  吳缺想了想，斷言道：「他應該沒有學會。」


  學「通天門」需要「分心對視」，無念天生多心，吳缺擁有「三陽錨」，都是因為特殊的體質才能入門；從無法所言所行來看，吳缺推測他應該沒有學會「通天門」。


  咦，莫非「通天門」後面殘缺的功法也都在無法手中？吳缺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


  「他沒有學會最好！」神遙繼續說道：「雖然你可以依靠這些道外之力嘗試和他一戰，卻還有一個最大的難題。」


  「什麼難題？」


  「這難題就是：我們都是應道而生，身在道中！」神遙說：「他若解道滅道，我們就會瞬間隨道而滅，化作虛無，只剩一點本命真靈。」


  這？！這也太恐怖了！大家再次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周圍一片寂靜。


  「我想，我已不在道中。」吳缺吞噬本體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