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道柄

  吳缺氣急敗壞，眼睜睜看著金角神牛破空而去，消失在自己視線中。


  他想扭動四肢，將那什麼道柄甩出去，可是在無法想象的壓力下，別說扭動四肢，他連心念似乎都已經完全凝滯。


  「咔嚓咔嚓……」密集的聲響不斷從吳缺體內傳來，他身體繼續縮小；同時那些玄妙至極的幻象，開始通過吳缺的手腳，向他整個身心蔓延。


  雖然身體在不斷縮小，感覺上吳缺卻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已經極度膨脹的氣球，似乎隨時就要「嘭」地一聲炸開；可是這氣球就是不爆，阻止氣球爆裂的力量源頭，就是那些至道幻象。


  這些至道幻象在吳缺體內蔓延、閃耀，使得他的血肉軀體短時間內化作一個極致完美的整體，從而頂住了兩個道柄無法理喻的壓力。


  看到自己身體在不斷變小，吳缺終於明白了那頭狡猾的金角神牛身體為什麼那麼小了。


  「吳缺，發生了什麼事？」琉璃在小星門內驚訝詢問。


  吳缺哪裡還有時間解釋，極度驚慌之下，他趕緊控制另外兩個分身的星門全都進入本體，然後迅速施展萬星鎖關之法，將整個身體使勁撐住。


  「咔——」隨著一聲沉悶長響，吳缺身體不斷縮小的恐怖趨勢終於暫時停了下來。


  「到底怎麼回事？你先放我出來！」琉璃十分焦急，想要出來看看。


  「你不能出來，這裡空間壓力太大了！」吳缺無奈說道。


  「空間壓力太大？你是在礦洞里嗎？」琉璃問。


  「我在海眼裡，被道柄卡住了。」吳缺向琉璃簡單解釋了下之前的情況。


  「這金角神牛怎麼這麼卑鄙？」琉璃氣得不斷拍打魚尾：「你好心幫他，他卻騙你來頂這什麼道柄！等我們出去之後，非送他萬輪噩夢不可！」


  出去？吳缺無奈苦笑，說道：「這道柄奇重無比，我手腳頂住之後，整個身體已經完全動不了了，沒法出去了！」


  「你先放我出來，讓我看看！」琉璃再次說道。


  吳缺拗不過，勉強分出一絲錨力，將琉璃從小星門內放了出來。


  雖然將琉璃放了出來，吳缺卻已經沒有餘力將她放得離自己更遠，因此琉璃剛一出來，就「啪」地一聲，被巨大的空間壓力死死摁在吳缺身上。


  看著眼前那玄妙至極的道柄，琉璃久久回不過神來。


  「喂，你沒事吧？」吳缺見琉璃趴在自己身上半天沒動靜，忍不住問道。


  琉璃沒有吭聲，眼中光芒一閃，萬億道光芒突然衝天而起：她喚醒了夢神！

  就在萬億道光芒之中，琉璃從吳缺身上翻身而下，同時手中突然出現一個七彩琉璃寶塔。


  寶塔迅速變長變大，轉瞬之間，塔尖已經穿過吳缺指縫，頂在道柄上，塔座則擠進吳缺雙腳腳縫，頂在另一個道柄上。


  恐怖的壓力驀然消失，吳缺猛然縮回雙手雙腳。


  「哈哈，頂住了！寶塔頂住了道柄！」吳缺驚喜至極，縱聲大笑。


  在大笑聲中，吳缺的身體迅速膨脹，恢復到最初的大小。


  趁著夢神之力還在，琉璃一把拉住吳缺手臂：「快走！」


  吳缺使盡全力，剛勉強支起上身，夢神光芒已然潰散，又「啪」地一聲趴在地面。


  雖然寶塔頂住了道柄，可是在這變態的空間壓力下，兩人也完全沒法出去。


  「琉璃，空間壓力實在太大了，我們出不去！」吳缺努力轉過臉，沮喪說道。


  兩人面對面趴著，鼻尖和額頭幾乎碰到了一起。


  「那頭金角神牛是怎麼出去的？」琉璃疑惑問道。


  「他是--」吳缺突然一愣，脫口說道：「不對！那金角神牛怎麼能出去？難道他是至神！？」


  「他如果是至神的話，早就可以離開了，為什麼非要騙你下來頂住這道柄才走？」琉璃又問道。


  「一定是這兩個道柄必需頂住，不能鬆開！」吳缺推測道。


  「那頭金角神牛應該是在頂住道柄的同時，感悟了它們所蘊含的至道，方才突破到至神的。」琉璃望著洞壁和寶塔上那些至道幻象，說道。


  吳缺無奈說道：「看來我們也只能先在這裡觀摩、感悟這兩個道柄所蘊含的至道了。」


  有至道觀摩、感悟還這麼不情不願的人，除了吳缺，也真是沒誰了！


  他們慢慢伸出雙手，靠在頭頂洞壁上。


  玄妙的幻象和韻律迅速在吳缺靈錨天地內泛起，他摒棄雜念，靜心領悟。


  時間迅速流逝，轉眼就過了十幾天。


  令吳缺無比鬱悶的是，這十幾天的觀摩和感悟，他竟然沒有任何收穫！因為這兩個道柄所蘊含的至道，實在是太過繁複駁雜了，至道幻象雖多，卻像海邊繁沙，完全找不到任何規律，也找不到感悟的源頭。


  他抬眼望向琉璃，只見她也正滿臉疑惑地望著自己，顯然也是碰到了同樣的問題。


  「難道是因為我們的修行還太低，所以領悟不了？」琉璃喃喃自語。


  吳缺安慰道：「別急，至道極致玄妙，要領悟肯定不易，我們再試試！」


  於是兩人再次閉上雙眼，靜心領悟，很快又過了十天。


  兩人心意相通，幾乎是同時睜開了雙眼：很顯然，他們依舊一無所獲！

  「不對啊，為什麼之前從海眼出來的至道之音，又那麼容易領悟呢？」吳缺百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語。


  「之前的至道之音？」琉璃詫異問道：「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不是我來過這裡，而是之前會有至道之音從這海眼泛起，在隕星海都可以聽到的。」吳缺解釋道。


  「會不會那些至道之音，是那頭金角神牛悟道、突破時引發的？因此你聽到后才能迅速領悟？」琉璃想了想，說道。


  如同一道閃電在心中閃過，吳缺恍然大悟：「應該是這樣！這麼說來，這兩個道柄對我們悟道用處不大。」


  「那我們怎麼辦？」琉璃問道。


  「如你所願，一起靜坐三萬轉。」吳缺苦笑道。


  琉璃嬌羞一笑，狡辯道：「你心中惦記著爸爸媽媽，即便身體在這裡，心卻不在這裡，這三萬轉不能算數！」


  聽到琉璃說起爸爸媽媽，吳缺驀然心中一痛：不！我要從這裡出去！我要找到爸爸媽媽！

  道柄所蘊含的至道領悟不了，領悟、修鍊自己的大道總可以吧！吳缺努力控制自己心緒，開始悟道修行。


  感受到吳缺的心痛，琉璃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和憐惜，靜靜望著眼前人，默然不語。


  紛繁的黑白幻象在吳缺靈錨天地內閃現，很快吳缺就進入了玄妙的修行狀態。


  在這狀態下，他整個身心都泛著那玄妙的韻律。


  就在這時，數不清的黑色幻象突然從吳缺頭頂的道柄上泛起，迅速聚向他按在洞壁上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