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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孰是孰非

  潘士松眼裡包著淚,衝上去對朱秀芝就是一陣踢打,嘴裡吼著,「你還我,你還我,臭不要臉!」


  潘士松像個水蛭狠狠吸附在朱秀芝身上,朱秀芝撣不開,急得喊道,「大哥,你快管管你家士松啊,像個什麼樣子,一點教養都沒有!」


  潘陽發誓,如果她不是變成她爺爺了,一個大男人不好對女人動手,她一定揍死朱秀芝這個大極品,潘陽最受不了和小孩干仗的大人,還要不要點b臉了。


  潘陽陰著臉把潘士松抱過來,感受到潘士鬆氣得發抖的小身子,潘陽心疼到不行,不停地拍著潘士松的背給他順氣。tnnd,朱秀芝扇的可是她爸啊!


  被潘陽抱過來的那一刻,潘士鬆緊綳的身體鬆了下來,氣得在潘陽懷裡直掉眼淚,委屈的抽噎,不停的道,「阿噠,阿噠,我沒有錯,我沒有錯……」


  潘陽抬手摸摸潘士松汗濕的腦門,忙道,「阿噠知道你沒有錯,不氣了,不氣了啊。」


  身為個男人,潘陽揍不了女人,但不代表她要無動於衷。潘陽把邪火全撒在了朱秀芝她男人身上,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潘兆房一陣吼,「老.二你眼瞎了啊,管管你女人兒子,也不撒潑尿照照誰沒有教養!」


  潘陽話說得難聽,潘兆房臉上掛不住,面上一陣紅一陣白,過來扯朱秀芝出去。朱秀芝不願意了,瞪著眼咋咋呼呼想跟潘陽吵架。


  眼看亂成一團,潘恆春氣得不停敲煙袋杆子,喊道,「好了!秀芝你像個什麼樣子,我還沒死呢,你把我放眼裡了嗎!」


  潘恆春很少發火,但此刻老頭子的臉色難看極了,朱秀芝多少有些畏懼,面上雖然憤憤,好歹是閉上了嘴,不再叫嚷。


  因為這場突來的鬧劇,氣氛變得十分尷尬,潘陽安撫了潘士松,招手喊來潘士雲,讓她帶弟弟出去玩。


  雖然潘陽肉疼到不行,但也不能逮著潘士松不停噓寒問暖,好像他『兒子』多金貴一樣,想金貴兒子可以,等沒有人的時候怎麼金貴都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太金貴兒子,就等於在啪啪打別人的臉。


  潘士雲忙跑過來拉著潘士松的手,又喊了兩個小表弟,幾個人要一塊出去玩。


  潘士亭抱著瓜子花生,不住往嘴裡塞,見他們都要出去,忙追了上去,含糊不清道,「我也要去!」


  潘士雲回頭瞪了潘士亭一眼,抬手不准他跟過來,氣呼呼道,「我們不跟你玩,你去跟你自己姐姐玩吧!」


  潘士亭癟癟嘴,哇得一聲又哭了出來,蹬蹬跑回去撲倒朱秀芝懷裡告狀,「娘,他們不帶我玩!」


  朱秀芝忙把她兒子攬在懷裡,心疼道,「他們不跟你玩算了,走,我們回家去,都不跟他們玩。」


  說完,抱著她兒子,扭頭對潘兆房狠狠道,「喂,你不回去啊,留在這還有什麼好敘的!」


  一時間二房的人全走了個乾淨,朱秀芝臨走前還不忘把瓜子花生全揣在自己懷裡帶走。中午潘陽管這頓飯非但沒討好人,還惹得朱秀芝對他們大房一身牢騷,潘陽抬抬眼皮子望天,頓時有種斃了狗的錯覺。


  潘兆豐、孟廣美兩口子見氣氛僵硬,忙岔開話題調節氛圍,硬是在潘陽家撐場子撐到潘竹林準備回婆家,眾人把潘竹林娘三個一塊送出了門,一番道別後,潘竹林領著兩個兒子趕傍晚最後一趟輪船。


  等潘竹林走遠了,潘恆春扭頭對潘兆豐道,「跟你二哥說一聲,告訴他是我說的,等年過完,你們兄弟幾個抽時間都到我跟前,我有話要說。」


  下午那場鬧劇整的潘恆春心裡火大,潘恆春平時得過且過,從來不會去跟兒媳婦計較什麼,但若是觸碰到他的底線,老頭子一點也不含糊。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東西,是時候讓三房全上交糧食給他了,一個都跑不掉,看誰敢說一個不!


  ——


  張學蘭白日里在娘家吃了一頓『豆腐宴』,等太陽落山了,才慢悠悠的回來,對於下午發生的事,她還絲毫不知情,只知道今天潘竹林過來送禮了,二房三房趁機都在她家撈了一頓好的。


  還是在傍晚吃飯的時候,她才看見潘士松小臉蛋上似乎有個巴掌印,就順便問了句,「我不在家,是不是又淘氣了?跟誰打架弄的?」


  潘士松低著頭啃饃饃,就是不吭聲。


  他不說話,潘士勛這個嘴巴守不住話的虎蛋子,連忙向他娘報備道,「娘,我跟你說,今天二嬸可過分了,是二嬸打的弟弟……」


  潘士勛嘴巴似機關槍,嘟嘟說個不停,不過他到邏輯清晰,打潘竹林來他家開始,從頭到尾把今天的事都說了一遍。


  張學蘭靜靜的聽著,越聽臉色越陰沉,到最後就差沒要抄傢伙跑去跟朱秀芝干仗了。


  朱秀芝的兒子金貴,不代表她張學蘭的兒子就是根草,張學蘭攬過潘士松,仔細看了看潘士松臉上的巴掌印,越看火越大,氣得她朝潘恆春撒火,沒好氣道,「阿噠,今天的事你最有說話權,我這個兒媳婦自認當的不好,可也沒把你老人家晾起來不管,你其他兩個媳婦倒好,有哪個管你的?哪個管你飯吃還是給你地方住了?今天我把話撂開了跟你講,等這個年過完,必須讓二房、三房交糧食,不交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潘恆春放下了手裡的筷子,嘆了口氣,不說一句話。


  潘陽還沒想說話,直接被張學蘭抬手給堵住了,「潘兆科我告訴你,這件事你要是敢多放一個屁,我跟你沒完,大不了我回娘家,否則這件事就不算完!」


  母老虎徹底發威,潘陽也不說話了。她不是不敢說,而是不知道拿什麼冠冕堂皇的話來開導張學蘭,張學蘭說得有理,對於養老這件事,二房、三房做的確實過頭了,私心來講,潘陽不介意單獨奉養潘恆春,令她火大的是二房不領情就算了,還理所應當。


  誰特么給你理所應當的特權了?!

  大概是氣氛太沉重,嚇到了孩子們,潘士松扯扯張學蘭的襖子,小聲道,「娘我不疼,你別說阿爺了,要是今天我把花生瓜子給士亭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潘陽一聽她爸這麼說,忙將她爸拉到自己懷裡,環抱著她爸,給他糾正是非觀,「士松你今天做得是對的,該留給你阿爺的東西你們是不該貪吃,你二嬸不講理,不能怪到你身上,我們可千萬別自責了。」


  潘士松這個蘿蔔頭特別犟,你跟他來硬的,他不怕,跟他來軟的,他就跟著軟。像眼下,潘陽不過是安慰了他幾句,小蘿蔔回想下午發生的事,開始委屈了起來,他也不大聲哭鬧,就是不停抹眼淚。


  潘恆春低沉著聲音,有些無力道,「唉,我老了,拖累你們了。」


  「阿噠.……」潘陽怕老頭子多想,忙道,「養你都是我們必須的,你別往心裡去。」


  話雖如此,潘恆春還是顯得心事重重,以往神采奕奕的雙眼此時也顯得有些灰敗,飯後也沒再出去溜達,而是早早的洗了窩在被筒里抽煙袋。


  倒是小孩子們忘性大,不高興也就那一會兒,等過了時候全忘了,又能結伴出去高興玩耍,潘陽看得直羨慕,以前她多半時間都在求學中,家裡的雜事她媽從來不跟她提,所以她很少接觸這種煩亂的家事,像今天遇到這種情況,她壓根就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最合適。


  難怪人家說清官都難斷家務事,誰是誰非哪個又能說得清,不過就一個字,煩!


  潘陽仰躺在床上,雙手枕著後腦勺,眼瞅著屋頂,睡意全無。


  張學蘭在堂屋看著孩子們洗臉洗腳,她先把洗好的潘士告抱進了屋。


  現在天太冷,小蘿蔔頭自己睡一張床捂不熱被窩,索性就跟潘陽他們睡一張床。小蘿蔔頭才不管今天發生了什麼,照樣很嗨的爬進潘陽被筒里,把雙腳伸到潘陽肚皮上,兩手也沒閑著,伸進潘陽的衣裳里去捏她乳.頭。


  說來也是囧到不行,小蘿蔔頭兩歲了才斷奶,到現在還有摸奶.子的習慣,潘陽胸前沒有奶.子,只有胸大肌不要緊,人家可以拽她乳.頭。


  小蘿蔔頭這一舉動,讓潘陽無法再沉浸在自己的冥想中,她略尷尬的把小蘿蔔頭的手從自己乳.頭上拿開。


  剛拿開,下一秒小蘿蔔頭鍥而不捨又放上去,小腳在潘陽肚皮上動了動,瞪著大眼睛,對潘陽道,「我都是這樣摸娘的。」


  言下之意,娘不在,只好先湊合摸你的了。


  潘陽再次拿開小蘿蔔頭的手,耐心對他道,「那就等你娘過來了再摸好嗎,現在先老實點睡好。」


  小叔叔哎,我可是你大侄女啊,過不了心裡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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