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章：夏初白雪
四人齊齊看向她，她道：“大家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們遇見林知籬先生時，他對我們說過的話。”
四人疑惑的相視一眼，遂又望向她，絕笑吞了吞口水小心求證道：“絕心，你.……不會是想背叛曹氏吧？”
“你們是不是都忘了，我們跟其他家臣不同。當初進入曹氏並不是以下屬的身份，我們跟曹氏是合作關係，雖然一直行的下屬之為，但我們要走他也沒理由攔。”
“絕心，你是說.……那個慕子月……可是怎麽可能呢？”無壽皺緊了眉頭，細想著前前後後的所有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直覺就是如此。”絕心心裏泛動著絲絲牽掛，她也說不明白這絲牽掛來自哪裏，但肯定不是對曹氏的。
唯有那雙緋色之瞳總在心中揮之不去，命運像隻大手，在五怪毫無察覺之時奔命襲來，毫無預兆。又在一切毫無防範之時推倒原有的一切，把塵封記憶的一點一滴都倒騰了出來，前世今生注定的事情似乎在這一朝一夕間便已有了決斷。
讓絕心毫無疑惑懷疑的態度。隻是這速度之快讓她自己也不忍相信罷了。
“可是就算真的如此，慕子月才是我們真正該追隨的主人，但曹氏正是需要我們之時。他未棄我們而去，我們卻先棄他們而去，這.……於道德不合吧。也不是我們五怪行事之風格啊。”絕笑道。
無壽和其他二人也跟著點頭。
這也是絕心為難的一點，現在離去且不說對名聲有損，隻怕曹氏還隻當他們是因怕了風清揚和丁心，為保命而逃。江湖中人，義字當頭，命有何懼。所以若是那樣對五怪而言無異成了最大的汙辱。
到最後絕心也隻得道一句：“你們沒見過慕子月那雙緋瞳，第一眼我就堅信，那就是林老先生指給我們的路，生來就是要為她而活著的。”
四怪沉默，縱是如此但情況不對他們也不能就此離開啊。
這時突然聽聞外麵一陣吵鬧聲，絕心眉頭微蹙，不是吩咐過附近不要來人嗎？難道不知道他們在療傷，好大的膽子。
絕心踏出院門還沒來得及去找尋這呼喝之人卻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呆了。
“絕心怎麽回事？”對於絕笑的詢問絕心也不聞不問。
她隻呆呆望著天空——
藍天白雲下正下著一場紙片雨！無數的密密麻麻的紙張從天而降，飄飄揚揚，遠遠近近，四麵八方.……
猶如一場夏初白雪，竟一時迷亂人眼。
不由得伸手接住一張飄下的紙張看了起來，這估計是所有見到這場紙片雨的人都會做的事吧。
帶著新鮮，奇怪，詫異。
不看還好，這一看可把絕心給嚇壞了。
林飛然不僅是個很懂情調的人，也知道如何操作此事更能讓曹氏身敗名裂。
絕心又撿了幾張紙進屋，一人一張。她道：“你們快看，不知這是誰做的，但是……”
絕笑已經驚呼起來：“二公子不是被半陰陽所殺，而他本身就是半陰陽的同謀，是，是，是被慕子月殺的？”
“不是，人家寫得那麽詳實，是被慕子月重傷，後死於羅刹五鬼之一之手。”無壽糾正著，“如此說來，二公子豈不是是一個黑預言師？”
“大公子想為二公子報仇，明明知道二公子是黑預言師，卻還是一味的想取慕子月性命。”無命跟著道，“三番四次為難.……”
無情也皺緊了眉頭：“此次大公子傷了慕子月的直係下屬，慕子月絕不會輕饒了曹家。”
四人同時抬頭，雖然紙張中對他們五怪隻字未提，可見做這事的人是有意想護五怪。可是.……
好在絕心頭腦冷靜，她問：“上次歐陽家傷了風清揚，慕子月曾揚言過誰膽敢再傷她的人，她將如何？”
眾人也跟著陷入一片思考之中。
但不及他們思考出結果，外麵已有其他曹氏家臣給出了答案：“慕子月曾揚言過，誰敢動她的人，她要他家毀族滅的.……”
“可是憑慕子月一人想滅我們曹氏不是天方夜譚嗎？”
“雖是如此說可終究是曹氏理虧啊，更何況真沒想到曹氏世代清白，我們當初也是因此才投入門下，卻不想曹二公子竟然是個黑預言師.……”
“大公子也是，竟然如此不講道理逼迫人家，唉……”
“跟著這樣不講情理的主子隻怕也沒什麽前途可言，還不如早早散了去吧。”
“我也如是說，散了去吧。我可不想因為曹氏而讓天下人恥笑我同流合汙。”
“我也是。”
“我也是……”
樹未倒，猢猻已散。
失了人心，傾了天下，這本也是常理。雖然也有壯著膽子去找曹逸居求證的，可是被激怒的曹逸居被問得三言兩語不合便出手殺人，麵對自己的家臣尚且如此，眾人本就心涼，這一下更是情淡，都散了去吧。
五怪麵麵相覷，終於還是下了決心！
……
傍晚的時候，這件事便已經傳遍了九洲，本來因為柳三色已死世家聯盟也因此作罷都要回去了，但聞此事，眾人又燃起了沸騰之血，個個劍拔駑張勢要除了曹氏。
因為和歐陽家不同，歐陽家主隻是個人作風有問題，還算不得是預言界的原則性問題。然曹氏這一次事件卻是出了一個黑預言師，還出了個包庇黑預言師的，至今還在為害天下，如何留得？
更何況好些世家中的預言師都曾遭過半陰陽毒手，聽聞殺害親人的半陰陽的同謀原來竟是曹平居，而曹逸居竟然還如此坦護一個死人，與正義為敵，這無意是惹天下之眾怒啊。
都說眾怒難犯，曹家在第二天慌張迷離的清晨便迎來了一場屠殺。
雖世家聯盟們美其名曰：替天行道。然則衝進曹家也不過跟當初慕子瑾對付自家人一樣，血流成河，屍體瞬間堆如高山，遍地哀嚎，一片淒迷。
當時盛景曹氏，此刻傾覆慘敗。
山頂的晨曦霧謁蒙蒙，時而還帶點彩霞很有韻味。慕子月伸展著全身自山洞出來，好不容易幫瓊生脫離了生命危機，見到太陽自山那頭冒出半張羞澀紅臉，頓時心情也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