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錠金元寶

  元寶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自己現在肯定是面紅耳赤的樣子,臉上熱/乎/乎的。


  元寶忍不住看了好幾眼太叔天啟的臉,又看著他的嘴唇發獃,想起剛才渾身上下的酥/麻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元寶為了分散注意力,又把床頭櫃的相框拿起來了,盯著上面的相片瞧,心說難道這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男人,是「自己」的兄長?不過他並沒有找到有關「兄長」的任何記憶,這具身/體已經沒有親人了。


  元寶有點猶豫,他對這個相片很有興趣,他有點想知道,太叔先生和相片上男人是什麼關係,看起來還挺親近的。


  在做了幾次思想掙扎之後,元寶還是拿著相片,伸手摸上去,然後閉眼感知。


  他的術法雖然不高,不過一些基本的術法是沒問題的,凡人的未來是感知不到的,不過凡人的過去是可以感知的。


  元寶立刻「看到」了一些情景。


  太叔天啟是大家族出身,不過他父親並不姓太叔,而是他母親姓太叔。太叔天啟從兩歲開始跟著母親姓。


  太叔天啟的母親是個千金小/姐,和他父親門當戶對。然而當太叔天啟出生不久,他母親的家族漸漸落魄了。


  太叔天啟的母親很愛他的父親,然而男人並不見得多專情。在他母親身份跌下來之後,就開始明目張胆的帶女人回家。


  太叔天啟的母親最終受/不/了/了,和他父親離/婚了,帶著太叔天啟離開。


  在太叔天啟十來歲的時候,他母親因病去世。因為太叔家早就落魄,根本沒有人願意養這麼個拖油瓶,所以太叔天啟當時的日子並不好過。


  後來太叔天啟的一個舅舅不忍心看這麼小的孩子一個人生活,就把他帶走了。不過太叔天啟在舅舅家裡過的也不怎麼順心,他有一個驕橫的堂/妹和堂/哥,都是舅舅的孩子,對他並不友好。


  兩個孩子覺得太叔天啟是住在他們家白吃白喝的,非常不樂意,以前倒是沒少排擠他。


  至於照片上那個挺好看的年輕男人,是太叔天啟堂/哥的朋友,比太叔天啟大了十歲左右,倒是個很溫和的人。


  太叔天啟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覺得他有些眼熟,尤其是那雙眼睛,看起來很溫柔,好像和他記憶深處的某個人很像。但是他實在是想不起來,完全是一片模糊。


  太叔天啟想,可能是和自己的母親有點像。他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他和那個男人幾乎沒說過兩句話,男人也是個有些身份的富少,在十幾年/前就結婚了。


  五年/前,這個男人去世了,是得了病死的,這讓後來才聽說的太叔天啟有些唏噓,他又想起了記憶深處,那雙讓自己熟悉的眼睛。


  忽然畫面扭曲起來,元寶閉著眼睛,感覺頭有點暈。他似乎窺伺到了太叔先生更久遠的記憶,塵封在不為人知的深處,而且還被禁/錮了起來。


  太叔天啟全身都是血,看起來異常的可怕,他伸起手來,好像要摸元寶的臉一樣。只是他沒有成功,已經再沒有力氣,手無力的垂下來……


  他最後說的一句話是:「我會一直陪著你……」


  元寶一瞬間睜開眼睛,他感覺自己渾身都是冷汗,心跳的異常快,心裡有種隱隱作痛的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一陣出神,然而腦子裡有模糊一片空白一片,最後什麼也沒想到,但是心中有一種感慨,忍不住嘆息了一聲,說:「凡人都這麼痴情啊。」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忽然有個聲音從他背後傳出來。


  元寶嚇得一驚,差點把相片給扔了,回頭震/驚的說:「師,師父!你怎麼在這裡啊?」


  元寶的背後有一個虛影,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男人站在那裡,他一頭黑色的長發,幾乎披散到地上,身上穿著古代人的衣服,看起來一派仙風道骨,臉上表情冷若冰霜,好像很難接/觸。


  元寶高興的把相片放下,說:「師父,你看你看,我的新身/體,怎麼樣?」


  元寶第一次有凡人的肉/身,有點興/奮,一臉得瑟的表情在白衣男人身前晃。


  白衣男人涼颼颼的說:「醜死了。」


  元寶:「……」


  元寶必須承認,恐怕沒有人比他師父再好看了,所以他師父眼界比較高也是正常。


  白衣男人說:「你第一次到凡間,我有些不放心你,所以就過來看看。」


  「哪有什麼不放心的。」元寶拍著胸/脯說:「一切進展順利,特別順利。」不順利的過程元寶才不會說。


  白衣男人不等他把話說完,繼續說:「一到凡間就看到你在這裡犯傻。」


  「額……」元寶說:「我有嗎?」


  元寶很認真的反思自己說過什麼傻話,據理力爭說:「凡人不是都很痴情嗎?師/兄師/姐也這麼說,為什麼說我犯傻。」


  元寶覺得,太叔先生肯定很喜歡那個男人。而自己現在的身/體,因為和那個男人長得像,所以現才讓太叔先生愛屋及烏的。


  白衣男人眼皮都不抬,說:「只是注意到皮相,這叫什麼痴情。皮相不過一時的事情,連一輩子都維持不住,生生世世輪迴的只有魂魄。難道魂魄不比皮相重要的多嗎?不要總被你師/兄師/姐當小孩子騙。」


  「師父這麼一說。」元寶說:「我覺得師父說的好有道理啊。」


  白衣男人想要翻白眼,不過這舉動不符合他的身份,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百分之百是在拍馬屁,而且拍馬屁的功夫極差,不過是元寶說的,那還真是真心話。


  白衣男人是知道的,自己這個小徒/弟,呆的夠嗆。


  也不能怪他,白衣男人勸解自己,誰叫他小徒/弟三魂七魄不齊整,呆一點也是有情可原的。


  呆一點其實挺可愛的,心思單純又善良,這也挺好。但是有一點實在夠嗆,白衣男人在收元寶為徒之後就領教過無數次了,那就是元寶經常能把別人給氣死!呆的殺傷力,真是不可估量。


  白衣男人很頭疼,果然還是很不放心元寶一個人在凡間行走,說:「恐怕哪天他把你賣了你還在給他數錢。」


  元寶納悶了,說:「太叔先生為什麼賣了我?不過我是財神啊,幫人數錢是應該的。」


  突然有點想讓元寶自生自滅了,白衣男人頭更疼了。


  白衣男人說:「為師走了,你悠著點,別把他給氣得變成短命鬼。」


  元寶:「……」


  白衣男人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太叔天啟,然後一下消失了,元寶都沒來得及道別。房間里又變得安安靜靜的,太叔天啟睡得很熟。


  元寶托在腮幫子瞧著睡著的太叔天啟,忽然覺得眼皮有點重,難得也有些睏倦了。他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太叔天啟就醒了,他頭有點疼,翻了個身,還沒睜開眼睛,忽然摸/到手邊溫暖又柔/軟的……肌膚。


  太叔天啟有點懵,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少年背著身躺在自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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