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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父子間言辭打機鋒練字苦寶玉苦練字

  皇宮裡,宇文祜並不知道,賈赦赦正打著他的旗號欺負人。不過他即便是知道了,大概也不會辦赦赦個欺君之罪,反而更可能會幫著搖旗吶喊。


  今日回了紫禁城,宇文祜也在第一時間,就被太上皇給叫了去。他倒沒有跟大老爺一樣耽擱時間,略梳洗一番便去了大明宮拜見老聖人。


  待行過禮坐下之後,宇文祜才仔細打量了老聖人幾眼,發現他似乎比自己離京之前更要憔悴幾分。原本已經在恢復的身體,似乎也又衰敗下去,不過是說幾句話的功夫,臉色就難看得厲害。


  「父皇的身體如何了?朕看著,怎麼還沒有之前硬朗呢?可是朕不在的時候,鎮日操勞國事,累著了?」宇文祜一坐下,便關切地詢問老聖人的身體狀況。


  只是這些話聽在老聖人的耳中,卻完全變成了另一個意味,當即便嗔道:「哼,朕沒死成,讓你失望了?」


  老聖人的身體本來就沒完全恢復,他又急著重掌大權,操勞之下就更難以恢復。再加上,前些天賜死大兒子忠讓親王的事,讓他的身體雪上加霜。如今雖不像禪位時的命不久矣,卻也比那時好不了多少,想要再重回朝堂是不行了。


  「父皇何處此言,真是折煞朕了。」宇文祜面露惶恐,身子卻穩坐著動也不動,「正是有您在,朕才能放心南巡,安撫南方受災省份的民心民憤。只是讓您拖著病體為朕操勞,朕這心裡實在慚愧。如今朕回來,父皇總算能歇一歇,好生將養身子。朕可盼著,您能長命百歲呢。」


  老聖人已經沒力氣瞪眼了,微闔了眼睛道:「這話說得,可真好聽啊。若是,你沒把那些人頭給老大送去,朕怕是還能聽一聽,現在……呵!老四啊,你的心比我狠啊。」他似乎已經破罐破摔,根本沒避諱那些死士殺手的事。


  「這是怎麼說的,什麼人頭,您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了?說起大哥來,朕倒是得問問父皇,大哥犯了什麼錯,怎麼就得了您一杯鴆酒呢?傳到我手裡的邸報,只說大哥以下犯上,卻沒說明他做了什麼,讓朕很摸不著頭腦啊。」宇文祜卻不接他的話,反倒十分疑惑地問道。


  「再說,兒子是您自己賜死的,說到『心狠』二字,可栽不到我頭上。」


  此言一出,老聖人驀地睜開眼睛,目光幽冷地睇著宇文祜。見他只淡漠地跟自己對視,半晌后才道:「沒錯,是朕賜死的,所以這債朕自己背。老四,朕不得不說,小看了你啊。不過這也證明,朕當初沒有選錯人,你果然比老八更合適這個位子。」


  宇文祜沉默著,良久之後,才緩緩舒了口氣,道:「父皇的誇獎,著實令朕受寵若驚。似乎,自從朕開始辦差以來,這還是第一回聽您親口誇朕。雖然,能得您的肯定該讓朕欣喜,可為什麼……朕心中卻只覺得忐忑呢?」


  老聖人的身體不好,精力自然也不濟,再沒工夫跟宇文祜打機鋒,不耐煩地徑直問道:「南邊如今到底如何,聽說你撤換了大批地方官員,更要組織什麼遠洋船隊,難道不覺得太過輕率?跟朕說一說,也好給你把把關。」


  「是。」都是朝堂上的事,宇文祜也沒打算藏著掖著,慢條斯理地向老聖人彙報南巡的情況,最後總結道:「基本情況便是這樣,父皇若是還想知道得詳細些,不如等過幾日的條陳吧。南邊如今已經穩定,正是百廢待興、蒸蒸日上的時候。等父皇身子好了,不妨也去巡幸一趟。」


  即便是想雞蛋裡挑骨頭,老聖人也沒能從宇文祜的話里挑出毛病來,只能默默嘆一聲他的滴水不漏。經過老四這一趟南巡,他在南邊的實力頃刻間就消散了大半,便是剩下的也多是明面上的,再也難堪大用。想要從頭再來,卻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那個時間了。


  好在,老四離京的幾個月,他也沒閑著。禁軍本就掌握在他手裡,能確保他在紫禁城中安全無虞;京營也才換上了放心的人,將整個京城控制在手中;老八想要有所作為,更是要仰仗於他這個太上皇……至少,在這京城裡,老四掀不起什麼風浪。


  想到這些,老聖人的心情舒坦了許多,對宇文祜露出欣慰的表情,道:「嗯,做得不錯。南方先後經歷了水患、匪患,如今能穩定下來,當記你一大功。只是,朕這幅身子不中用,怕是再看不見南方的山水人情了。」


  老聖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言談間仍將自己當做天下至尊,仍將宇文祜當成個辦差的皇子。皇帝陛下自然聽得出來,卻沒有在意的樣子,只是笑看著老聖人不語。


  他又怎會計較這個,老聖人既然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他這個做兒子的自然要先包涵著,然後讓他慢慢地明白才是。


  這次兩代帝王的見面,開始時氣氛雖然有些僵硬,但最後卻在其樂融融中結束。


  宇文祜陪著太上皇用了晚膳,才回到自己的寢宮,找來留在宮中的懷義,問道:「太上皇的身體到底如何了?」


  「太上皇身邊防得很嚴,詳細情況並不清楚。不過,病情絕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嚴重,但也的確不如主子離京之前。」懷義的長相很不起眼,卻是宇文祜手下情報組織的頭領。大概是因常年身處暗中,便連他身上都帶著中黑暗的氣息。


  果然如此!老聖人方才那副模樣,看著不比他當初禪位的時候強多少,但宇文祜卻不太相信。那是個要強一輩子的,從不會讓自己軟弱的一面暴露人前。如今,又怎會在他這個擋路的兒子面前示弱,除非……他是故意示敵以弱。


  「這段時間京中情況如何,除了那幾個明顯的位置之外,可還有旁的異動?」宇文祜也只是問問,便把老聖人的身體放在一邊,開始詳細了解京城的動靜。


  本來,他南巡一趟,雖然有安撫南方災區的意圖,更是想藉機離開京城,讓那些牛鬼蛇神們都動起來。只有這樣,他才能看得更清楚,收拾起來也更能有的放矢。


  而情況也不出宇文祜所料,這區區幾個月的時間,從太上皇到老八,再到廢太子義忠親王的兒子,再加上他們收羅的黨羽們,用上躥下跳都不足以形容。


  「且讓他們蹦躂吧,總有朕收拾他們的時候。」宇文祜冷著臉翻看密報,他素來是個能忍的,向來都是謀定而後動,如今面對這樣的情況倒也不著急,只暗暗籌劃著如何各個擊破。至於一網打盡什麼的,他並不做奢望,只因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還沒那個實力。


  時間匆匆而過,待他準備就寢時,已經將近子時了。懷仁伺候他梳洗更衣之後,本已經打算退下了,忽然又聽主子吩咐道:「明兒挑兩個手藝最好的御廚,要一個紅案一個白案,給恩侯送過去。朕答應他的,差點都給忘了。」


  「是。」懷仁答應一聲,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寢殿。平靜無波的面容,讓誰也看不出來,他心中在怎樣瘋狂地吐槽。


  賈伯爺雖然不在皇宮,可這皇宮裡處處都有他的影子啊。不過是不知什麼時候不經意的一句話,竟然就讓主子一直記著,這剛剛回宮就忙不迭地給兌現。聽聽,主子吩咐得多清楚,要手藝最好的,還詳細地規定了分工,主子對自己都沒這麼上心呢。


  也不知伯爺給主子餵了什麼葯,二十多年都不露頭,一露頭就又成了心尖尖上的人。有什麼疑問不讓查,也不讓問,就那麼寵著護著。真是同人不同命,人比人氣死人啊!


  赦大老爺並不知道已經有兩個御廚在向自己招手了,睡夢中想的是明兒得跟祜祜對好詞兒,把抄經的事給定下來。自個兒閨女、兒子受的委屈,定要讓她們那能吃苦的鳳凰蛋也嘗一嘗,看看得心疼成什麼樣。別把庶出不當兒女,老爺的兒女老爺心疼著呢。


  而被大老爺惦記上的賈寶玉,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政二老爺自從知道了為太上皇抄經的事,雖然還沒得著賈赦的準話,可當即便像打了雞血一樣,開始督促著賈寶玉練起字來。


  這些經書是要過兩位帝王手的,可不能讓一筆爛字壞了太上皇與今上對寶玉的印象。寶玉抄經的字,即便不能像書法大家一樣,也必須遠超同齡同輩。畢竟,見字如見人,這字就是臉面。


  賈寶玉對上賈政,本就如老鼠見貓一樣,如今見他爹這樣來勢洶洶,更是渾身都軟了。他年方九歲,平日又多渾玩,雖也練字卻並不太上心,一筆字也只是平常。此時,再經賈政這麼一嚇,發揮起來更是失常,寫出來的字體便有些不堪入目了。


  「孽障!你讀書也有多年了,竟然就把字寫成這樣?」賈政一把將那張字揉成團,劈頭蓋臉地向寶玉扔過去,又拍著桌子罵道:「平日里老太太總是護著你,我竟不知你如此憊懶,寫出來字便連三歲蒙童也不如,你、你……」


  他下意識地想找東西打寶玉,只是忽又想到還要讓他練字,便強壓了怒氣,道:「從今日起,我會親自看著你練字,每日早、中、晚需各練兩個時辰的大字。另外,你這字寫得毫無力度,需要加強手腕的力量,日後要在右臂綁上重物,寫字時也不許去掉……」


  政二老爺這邊滔滔不絕地安排賈寶玉練字事宜,邊上的寶二爺卻早早就已經聽傻了。老爺這一樁一樁的安排,哪裡是要他練字啊,這是想要他的命啊!


  趁著政二老爺出去吩咐人準備的時候,寶玉趕忙偷偷找了自己的小廝,命他趕緊去稟告老太太、太太,讓她們趕緊來救他。若是照老爺這麼安排的去練字,他的手非得廢了不可。


  只是,讓寶二爺失望的是,老太太、太太也只是表達了自己的關心和鼓勵,卻並沒有趕來搭救,反而讓他乖乖聽老爺的話,好好練字。寶二爺眼淚都流下來了,他被老太太、太太厭棄了么?!


  就在赦大老爺回來的當天,鳳凰蛋寶二爺便開始了艱苦卓絕的練字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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