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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宇文祜心存少年情薛家主病重憂後患

  「喲,咱們賈伯爺不是正忙著,這怎麼還知道回來了?」看見賈赦回來了,宇文祜便笑著坐下來打趣道:「我同懷仁還打算去慰勞你一番呢,連慰問之物都準備好了,你看。」


  懷仁也是笑,忙將準備打包帶給賈伯爺的御膳點心從食盒裡取出來,一一擺到他的面前,道:「伯爺,這可都是按著您的口味做的,主子說,您這麼些天沒吃上,怕是已經饞得不行了呢。」


  「我又不是只知道吃。」赦大老爺嘴裡不服氣地嘟囔著,爪子卻控制不住地伸向了一塊栗子糕,沒辦法,吃慣了御廚的手藝,這幾天他吃起飯來總是沒滋沒味的,不由得感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見他吃得開懷,宇文祜也不再開口,由著他先解了饞了再說。看著將嘴塞得松鼠一樣,眨著眼向懷仁要茶水的赦赦,宇文祜的眼神深邃而悠遠。


  他與賈赦,兩個人的情誼始於孩童懵懂之齡,自有一份不容玷染的簡單純凈在,遠沒有長大后的利益交纏複雜。偏生,他們少年時便已分開,二十多年都不曾接近對方,他雖仍命人關注著他,卻因各種各樣的原因,只離他遠遠的。


  是以,當賈赦再次湊到他跟前時,他是驚異的,也是茫然的,也曾不知該以何種態度面對。分開的二十多年中,賈赦墮落成了什麼樣子他心知肚明,恨鐵不成鋼之下便索性放手不管,只看著他不出事便罷了。但他很快就發現,儘管賈赦已經變了許多,但他卻分明還是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少年。


  賈赦,找回了他原來的自己。那麼,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賈赦說,他是在夢中被祖母罵醒了。這話宇文祜是不信的,卻也沒有深究的意思,至少暫時還沒有。有了賈赦在身邊,他便彷彿也回到了少年時一樣,不必兄弟相爭,不必父子相疑,不必……把自己鎖在高牆裡。


  是以,即便有著二十多年的空白,兩人相處起來卻絲毫不見生疏。但宇文祜知道,他自己也是變了的,賈赦找回了原先的自己,他……卻沒有。


  皇帝陛下心中的柔腸百結,赦大老爺並不知道,兀自就這茶水給自己塞點心,還嘴上偷閑地抱怨懷仁,「壞人,茶水跟點心一點都不般配,要用果汁配才好。都跟你說好幾回了,一直都記不住,真笨。」


  懷大總管在旁邊眯著眼睛賠笑臉,卻完全沒有給賈伯爺換杯果汁的意思。有的吃還堵不住嘴,挑三揀四的要求忒多,如今這個天氣,南邊又剛遭了災,哪有那麼多果子給他榨果汁?


  沒有果汁下點心,大老爺被噎得抻脖子,忍著嫌棄灌了半壺茶水解渴。看得旁邊的一對主僕都想翻白眼,特等的貢茶被他這麼糟蹋,說是牛飲都是誇他了。


  「我又不是壞人個沒記性的,明兒就是二十八了,自然要回來安排一二的。」賈赦邊說邊睨著懷仁,顯然對沒有果汁喝耿耿於懷。不過顯然也沒忘了正事,從懷裡掏出份冊子來,遞到宇文祜手上,「這是我整理出來的名單,就看明兒會有多少人來了。」


  宇文祜本也是為了明日的事,才打算親自去把賈赦拎回來的,此時給他一個滿意的眼神,默默地接過冊子翻看。聖駕在南邊饒了個圈子,被他收拾的官員富紳不知凡幾,手段確實有些過於嚴苛了。既然已經打了狠狠的巴掌,自然也要給個大大的甜棗才行。


  見主子跟賈伯爺兩個人並肩坐著,頭湊在一起對著本冊子低語,時而爭執兩聲,時而又相視而笑,懷仁默默地退出來,親自站在門口當起把門兒的來。他就是個奴才,幫不了主子什麼,如今有了賈赦在,主子明顯比往日開懷許多,他巴不得賈赦整日賴在主子身邊呢。更何況,賈赦瞧著長進許多,能幫上主子不少忙呢。


  早在臘月初,凡是收到過賈伯爺發放小玉牌的富紳們,都接到了去金陵行宮朝見聖駕的帖子。帖子上說的很明白,全憑自願愛來不來。可剛剛經歷過乾元帝雷霆手段的富紳們,又有哪個敢真的不給面子?一個個即便心裡苦得要命,面上還得感激涕零地趕往金陵。


  今年這一場水患,整個南方都損失慘重,如今幾個月過去了也沒見什麼起色,完全是個百廢待興的局面。聖上召見他們這些有錢人,還能是為了什麼?只是,當初他們已經割了回肉了,難道還要再被宰一刀不成?即便是商人,他們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在賑災的時候他們已經是出了錢糧的,聖上也不能只可著他們這些軟柿子捏啊!

  就在皇帝陛下同賈伯爺商量著該給多大的甜棗時,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應嘉的府上,滿滿當當坐了一屋子的富商,其中就包括已經久病在床的皇商薛家家主。


  薛家主本就病重,大夫已經讓交代後事了,在知道賈赦因祭田的事,處置了金彩之後,當即便一口血噴出來。買了賈家祭田這事,是他夫人瞞著他乾的,等他知道時已經塵埃落定了。原想著這事是榮國府當家夫人的手筆,想來她能糊弄過去,可誰知到會被賈赦抓了個正著。只看他毫不留情地處置金彩,還不知道會怎樣對付薛家呢。


  原本他還不怎麼在意小玉牌的事,最多不過是出些銀子罷了,薛家這些年攢了不少家底,就當是破財消災了。可有了祭田這樁事,便不由得薛家主不多想了。這不,聽說許多富商一起拜訪甄府,他也強忍著病痛,掙扎著從病床上爬起來。他薛家也是慶朝開國的功臣,多出些銀子他不當回事,但卻不能把整個薛家賠進去。


  「你們問本官,本官也不知道聖意如何啊。聖上只吩咐本官準備宴席,說是為了嘉獎諸位在水患中的慷慨解囊,旁的卻什麼都沒跟本官說啊。倒是恩侯,你們就沒去拜訪一二?那牌子都是他發的,想來自然明白其中之意。」甄應嘉攤了攤手,一派的愛莫能助。


  他甄家一直都是太上皇心腹,為上皇暗中監控江南百官民情,對這位新帝還真是有些摸不準脈搏。就像這一回,乾元帝召見這麼多富商,到底是想幹什麼?真的是為了再撈一筆銀子?甄應嘉其實並不如此想,乾元帝是太上皇選出來的,眼皮子不該這麼淺才是。


  而且,他雖暗中掌控著江南龐大的情報網,可這一場南巡下來,南邊幾省的官員被汰換了大半,讓他一時也有些眼盲耳聾了。沒了完善的情報系統,他根本判斷不出乾元帝有什麼動向。這事兒,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跟太上皇交代呢。


  「嗨,怎麼沒有去求見賈伯爺,只是咱們連門都沒進得去啊。前些天賈伯爺都在賈家老宅,不管什麼時候去送拜帖,門上都說賈伯爺正忙著,沒空見客。咱們這些人,不管送多少禮過去,都是碰得一鼻子灰啊。」一位富商嘆了口氣,語帶自嘲地說道。


  他們並不知道,赦大老爺還真不是故意不見他們,不過是真的在忙罷了。只是這一個小誤會,讓這些富紳們更加忐忑,只覺得怕是聖上這回的刀子,怕是不會割得輕了。


  「甄大人,您跟賈家是老親,又是世交,您看能不能由您出面,將賈伯爺請出來,也能讓咱們心裡有個底啊。」另一富商看向甄應嘉,說出在座眾人的心聲。


  甄應嘉沒搭理他,兀自沉吟著不作聲,心裡卻沒好氣極了。老子要是能把賈恩侯請出來,還用的著在這兒摸不著頭腦?他家同賈家是老親、世交不假,可他自來都不願理會賈赦個紈絝子弟,倒是跟賈政交好,賈赦還真不怎麼給他面子。


  「薛老闆呢,似乎您家夫人跟榮國府太太是親姐妹,賈、薛兩家乃是姻親,賈伯爺連您的面子也不給么?咱們如今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有什麼消息您也跟咱們說說啊。」


  這是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面色蠟黃的薛家主輕咳幾聲,嘶啞著聲音道:「各位可能不太清楚,甄大人該是知道的,榮國府大房、二房之間並不太和睦,我在賈伯爺那裡並沒有什麼顏面。況且,幾日前我便已遞了拜帖,也並沒能見到賈伯爺。」


  甄應嘉淡淡地瞥他一眼,心知肚明他此來是為的什麼,卻沒打算插手進去。他自己還琢磨不透賈赦,哪有功夫管個將死之人。薛家雖然族人眾多,但沒了這個掌舵的家主,早晚是要散的。


  「事到如今,你們也沒什麼別的法子,唯有共進退罷了。依本官之見,你們該當推舉幾位代表出來,亦當商量出各自的底限,明日陛見之時也好應對。」甄應嘉說罷便端起了茶杯,這便是要送客了。這些商人的事,他並不想參與太多,給出個方向便是了。


  一群人無功而返,唯有薛家主厚著臉皮留下來。他不怕花費銀子,怕的是賈赦借題發揮,將他整個薛家往死里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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