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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一往而深4

  唐攸見到樂正逍的第一件事,便是交代他別讓殷展知道他們是白澤。樂正逍萬分不解,正要問問原因,就見他弟弟略微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記住就好,後果你知道。」


  樂正逍:「……」


  後果是吃我的白絨獸么?你怎麼還是這麼兇殘!


  唐攸換了話題:「父母怎麼樣了?」


  樂正逍說:「還在養傷。」


  唐攸問:「結界撤了么?」


  樂正逍搖頭。


  父母傷勢過重,先前一直昏迷,他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讓他們勉強恢復一絲意識,接著便把二人送進了他們家專門用來養傷的靈池,那外面設著一層層的結界,和閉關沒什麼區別。


  唐攸清楚去了也見不到面,便打消了回遊離之境的念頭,目光習慣性地去尋找人群中的殷展。殷展正與白統奚幾人說話,這時也發現了樂正逍,走過來握著媳婦的手,邀請大舅哥一起吃頓飯。


  一行人到了城內一家不錯的酒樓,廣和殿殿主見白統奚要坐在某個混小子身邊,急忙一個箭步衝過去率先坐在那裡,順便笑著解釋一句有事和樂正泓聊。


  白統奚點點頭,挑了別的位置坐下。


  廣和殿殿主頓時鬆氣。


  自從他和部下聊的悄悄話被聽了去,他便害怕某人會偷偷告訴白統奚,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他掃見身邊的人似笑非笑望著他,哼了一聲。


  唐攸毫不介意,主動將他點的幾盤菜向他面前挪了挪,方便他吃。


  廣和殿殿主看得一愣,正要思考這小子是不是想和自己賠罪,便見他倒了兩杯酒,並且推過來一杯,頓時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於是勉為其難與他碰了碰杯。


  唐攸又把那幾盤菜推了推:「這都是你愛吃的吧,給。」


  廣和殿殿主略微滿意,覺得這小子還是蠻順眼的。


  唐攸說:「殿主,趁熱吃。」


  廣和殿殿主被他叫得很舒心:「嗯。」


  唐攸說:「吃飽了好上路。」


  廣和殿殿主立刻放下杯子,憤怒地瞪著殷展。殷展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說道:「他又沒說錯,一會兒吃完飯咱們確實就要出發了。」


  唐攸補充:「而且你們廣和殿走的和我們不是一個方向,很快就要分道揚鑣,要是再接個不同的任務,興許幾年內都見不到面,對吧白大哥?」


  白統奚應聲,迅速意識到這可能是散夥飯,便敬了廣和殿殿主一杯酒。廣和殿殿主抖著手和他碰杯,感覺心痛得都沒辦法呼吸了,直到片刻后才意識到殷展已經是板上釘釘的落魂殿殿主,若找殷展要個人,應該是沒問題的。


  他急忙扭頭,瞬間又對上某人似笑非笑的雙眼,漂亮得很,像是能把他看得通通徹徹。


  「……」廣和殿殿主頓時懺悔,暗道當初真不該惹這小子,便耐心哄他,只要這祖宗肯鬆口,把他那些寶貝全搬了都行!


  唐攸說:「好。」


  廣和殿殿主:「……」


  你他娘的還真搬啊!


  唐攸只是逗他玩,很快便不理他了,把目光轉向殷展。殷展笑著捏捏他的手,為他夾了他愛吃的菜,唐攸於是便開始安靜地吃飯。


  樂正逍一邊與他們閑聊,一邊留意弟弟的狀態,等到飯後又與他們去別處轉了轉,發現弟弟的視線多數時間都在殷展身上,聯想到弟弟上次參軍回來,周身的戾氣便有所減緩,忽然想到一個可能,立刻忍不住縮了一下瞳孔。


  他雖然不記得自己覺醒的事了,但卻知道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對周圍的事物漠不關心,直到找到一個靈魂的寄託點,這才慢慢走出冷漠嗜血的心境,當時拯救他的是音樂,而拯救弟弟的……則是殷展這個人。


  可音樂什麼時候都會有,殷展卻只有一個。


  這讓他幾乎有些心驚。


  萬一以後殷展的命定之人真的不是弟弟,最終與別人結了婚,他根本沒辦法想象小泓會變成什麼樣。


  唐攸看著他:「大哥?」


  「……嗯。」樂正逍回過神,見弟弟心平氣和地望著他,眸子里甚至能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沉默一下,詢問要不要多住幾天。


  唐攸搖頭:「我和殷展走。」


  樂正逍暗道一聲將來若真的不是,他就幫弟弟把殷展綁來揍一頓,便「嗯」了一聲,告訴他有什麼事隨時與家裡聯繫。唐攸說聲好,跟著殷展回到了隊伍里。


  殷展看他一眼:「真不回家?」


  唐攸說:「嗯,以後吧。」


  殷展問:「該不會是不想讓我知道你的另一半血統吧?」


  唐攸說:「你想多了。」


  殷展摸摸下巴看他兩眼,見媳婦懶洋洋地瞥向他,笑著握住了他的手。


  從這裡回主城要路過落魂殿的轄區,殷展原本計劃回去找冥主復命,結果走到落魂殿才發現他的正式調令已經在這裡等著他了,連殿主袍也都準備了出來,便就此停下,自這天起真正成為落魂殿的殿主。


  白統奚等人經過這幾年的朝夕相處,早已對他心服口服,也早已將他視作殿主,如今只覺理所當然,簇擁著他進了主殿。殷展需要先大概了解一下所管的轄區,見媳婦像往日那般過來陪他,瞅了兩眼,目光有些玩味。


  唐攸問:「在打什麼主意?」


  殷展說:「九川離這裡不遠,你上次好像沒怎麼聽禾禾鳥的叫聲,不如先去聽聽,我一會兒去找你。」


  唐攸想也不想:「不去。」


  「去吧,」殷展說完見他要拒絕,便抱進懷裡吻住,等到察覺他開始發軟才放開,伸出拇指緩緩摩挲一下他的嘴唇,笑道,「早晚都得去,你現在去還能聽兩聲,要是等到我陪你去……嗯?」


  唐攸看他一眼,掙開他,扭頭走了。


  他當然不會那麼聽話,而是先去繁華熱鬧的落魂城轉了一圈,買了點美食,發現時辰差不多,便朝九川飛了過去。他們龍族先天優勢非常大,經過這幾年的鍛煉,他已經不需要殷展抱著了,完全可以自己上來。


  九川依然是上次來時的樣子,如夢境一般安靜而美好。


  他剛剛跳上樹坐好,便聽群鳥的鳴叫從天際響起,一聲連著一聲,像是在耳邊回蕩,他不由得愜意地閉上了眼,這時只聽下方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立刻看過去,發現竟是殷展。


  「你不是要等一會兒才……」他說著注意到這人穿上了象徵十殿主身份的紫袍,微微一停,定定地望著他。


  「那些文件可以過兩天看,把你支開就是想換上這件衣服給你看看,」殷展挑眉,「怎麼樣,你相公帥吧?」


  唐攸實話實說:「嗯。」


  「乖,」殷展走到樹下站定,笑著張開手臂,「下來,我接著你。」


  唐攸順從地撲進他的懷裡,接著退開幾步,拿出放在花叢的酒倒上兩杯,遞給他一杯:「剛剛買的,很好喝。」


  殷展仰頭喝乾,見他含笑望著自己,也笑了:「想給我下藥?」


  唐攸懷疑地眯起眼:「你提前吃了解毒的藥丸?」


  「你說呢?」殷展把他拉過來親一口,「忘了你是誰教出來的了?」


  唐攸下意識想掙開他,卻被他扳起了下巴,緊接著熟悉的舌尖便探進口中,溫柔地纏住了他。他含混地「嗯」了聲,幾乎沒做抵抗,與他攪在了一起。


  殷展的呼吸瞬間加重。


  他打仗的時候向來不會幹讓自己分心的事,哪怕有士兵把守也不會鬆懈,因此這幾年在外面基本沒怎麼碰過媳婦,現在終於能放緩緊繃的神經,毫無顧慮地碰他了。


  用來勾-引媳婦的殿主袍很快被無情地扔到了一邊,紅袍落地,殷展微微退開一點,見懷裡的人劇烈地喘息,抱好他玩味問:「這麼快就有感覺了,想了是不是?」


  唐攸知道他又要耍流-氓,主動堵住了他的嘴。


  殷展把人按在紅袍上,低頭看著他:「是不是想了?」


  唐攸說:「……閉上嘴。」


  殷展自然是不會閉嘴的,開始撩-拔他,見他受不了地抱著自己,忍著心頭上涌的欲-望盯著他。唐攸熱得不行,只能說:「想了,你快點。」


  殷展笑道:「叫我一聲相公。」


  唐攸說:「做夢去吧。」


  殷展笑了笑,再次撩-拔他,聽著他不可抑制地喘息,聲音喑啞:「不喊也行,有個條件,你就說想被我-操-得一塌糊塗。」


  唐攸頓時呻-吟一聲:「不說。」


  殷展想這一次吃美了,便繼續和他耗,半晌后聽他喊了一聲相公,呼吸一緊,這才給他。


  唐攸簡直憤恨:「殷展你個混蛋!」


  殷展笑了一聲:「我這就讓你見識我更混蛋的一面。」


  「不嗯……」唐攸想要跑,但根本沒辦法拒絕這個男人,快速沉淪了進去。


  殷展還要接手落魂殿的工作,沒有像先前那般按著他做十天,美滋滋地吃了一晚後轉天又停留了一天,傍晚陪媳婦聽完禾禾鳥的叫聲,這便回去了。


  冥界依然沒有平息,但幾處要害已經一一處理妥當,剩下大部分都是一些小仗。


  殷展當上殿主后便帶著人把轄區的亂子徹底平了,平時除去處理日常的工作,喜歡拉著媳婦去四處逛逛,順便找個不錯的地方把他吃一頓,不過這種悠閑的生活並沒過太久,因為冥界還是有那麼幾處相對而言比較棘手的地方要治理。


  廣和殿殿主上次想找殷展要白統奚,但殷展需要從白統奚那裡了解落魂殿的現狀,自然沒給他,於是這次他便主動向冥主請纓,拖著落魂殿的人一起去平亂。


  殷展愉悅地說:「行,咱們紅暗森林見,我先把事情對統奚交代完,然後帶著人去找你。」


  廣和殿殿主在法器那頭默默反應一下:「這什麼意思?」


  唐攸好心解釋:「我們都走了,落魂殿誰管,當然要留一個看家啊。」


  廣和殿殿主說:「……其……其實也不是太大的事,你們就不用親自來了,派個得力的手下就成,我看就是白將軍吧。」


  殷展一本正經:「那怎麼行,咱們多年的交情,我肯定要去找你。」


  唐攸點頭:「等到打完仗,我們先把你們送回家然後再回來,你就不用送我們了。」


  卧槽狼狽為奸的玩意!廣和殿殿主瞬間吐血,看著殷展:「你還是不是兄弟!」


  殷展說:「必然是,有什麼事直說。」


  廣和殿殿主僵了僵,說道:「……我看上白統奚了。」


  殷展和唐攸幾乎同時開口:「什麼?」


  廣和殿殿主怒道:「我說老子看上白統奚了!想娶他當媳婦!這次聽清了么——!」


  殷展和唐攸沉默了一下,片刻后白統奚走到他們身後,望著法器里的人,淡淡說:「聽清了。」


  廣和殿殿主:「=口=」


  兩軍會合后,廣和殿殿主多次怨念地拉著殷展問他是不是故意的。殷展搖頭,告訴他真是巧合,他和媳婦只是開個玩笑,誰知那時白統奚恰好進門,結果就被聽了去。廣和殿殿主還是很怨念,但見殷展夠意思地把白統奚帶了來,稍微好受了一點。


  這一場仗的難度不大,唐攸很有閑心,便看著那二貨追人,然後將一些趣事告訴殷展。殷展把他摟進懷裡:「別總盯著人家,小心他們不好意思。」


  唐攸心想也是,自此老老實實陪著殷展,如此過了數日,見某人忽然窩在帳篷里不怎麼露面了,直到又過去幾天才滿臉愁容地來找殷展喝酒。二人不由得問了幾句,得知他終於鼓起勇氣向白統奚正式表明了心意。


  殷展問:「他說什麼?」


  廣和殿殿主說:「他讓我傍晚去西邊的林子碰面,我去了,等了一晚上也不見人影,這就是他的答案吧。」


  唐攸想了想:「我記得前幾天好像看到白大哥出營了,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沒有,我順著那邊的小路一直走的。」廣和殿殿主說罷還給他們指了指。


  「……」殷展和唐攸說,「那是東邊。」


  廣和殿殿主說:「……啊?」


  殷展:「……」


  唐攸:「……」


  某殿主:「……」


  帳內死寂了一瞬,緊接著唐攸便笑倒了過去:「虧你是殿主,竟然東西不分啊哈哈哈哈……你一個人還躲在帳篷里難受了這麼多天哈哈哈哈……」


  廣和殿殿主顧不上沖他瞪眼,快速跑了出去。


  殷展見懷裡的人還在笑,便抱起他放在榻上,脫了彼此的衣服摟著他,順便親了兩口。唐攸已經緩過來了,好奇地問他為什麼白統奚不在營地里說。殷展想了想:「興許是覺得營地人多,林子里安靜,說完好辦事?」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流-氓么?唐攸忍著沒搭話,伸手抱著他,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接著第二天就聽說某兩個人昨晚去了小樹林,快天亮才回來,並且白統奚至今還在睡,便沉默了。


  他回去打量殷展,心想難道殿主流-氓,導致手下也跟著流-氓了?


  殷展看他一眼:「怎麼?」


  唐攸又打量一下,說了聲沒事。殷展自然不信,向手下了解完情況,在心裡笑了笑,等到打完仗回去便把他按著流-氓了好幾遍。


  這一仗結束,冥界又向和平邁進了一步。


  有幾位厲害的將軍在,身為殿主的殷展徹底清閑了下來,見又一度的鬼節到了,便帶著媳婦去了域城。二人牽著手,走過燈火通明的街道,跨過帶著青苔的千年石橋,去望月湖中泛起輕舟,最後在河燈環繞下纏綿地接了一個吻。


  殷展發現媳婦對各個世界的東西很感興趣,但目前尚且走不開,便陸陸續續先帶著他去冥界各處有名的景點轉了一圈,順便真的在地魔道扎了一個帳篷野營,而等他們差不多把值得逛的地方都逛完,冥界的浩劫也要平息了。


  彼時距離殷展成為殿主,已經過去了五年。


  整整五年,他們從沒分開過,冥界很多人都見過他們的身影,年輕英俊的殿主,瀟洒肆意的公子,影形不離,雙宿雙棲,簡直羨煞了無數人,市井上甚至能找到以他們為原型的話本。


  殷展沒理會這一點,而是見太平了,便開始計劃帶著媳婦去各個世界轉轉。


  唐攸問:「你走得開?」


  「和以前一樣,我把要緊的工作處理完,給他們布置好任務就可以給自己放假了,」殷展說,「到時留幾道傳音符,有事再回來,然後再走。」


  唐攸點點頭,跟著他跑了。


  時尚都市、未來科幻、宮廷將相、快意江湖……一個世界又一個世界,雖然只停留數天,但還是讓人玩得很高興,不知不覺又過了五個年頭。


  這次他們回來,殷展照例回了一趟家,想要把婚事辦了,但殷家有祖訓,子孫後代必須遵守,雖然他們都覺得樂正泓應該就是小展的命定之人,可還是得先照一照。


  不過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冥界有一個核心的法陣,菩提鏡身為神器需要在那裡鎮一段日子,暫時還不能給他照。


  殷展說:「要是再過幾十年都回不來呢?」


  「不能的,」殷家人說,「現在戰亂平息,估計再鎮幾年就行了。」


  殷展挑眉:「那我先成婚,以後再照。」


  殷家人異口同聲:「不成,不能壞了規矩。」


  殷展不為所動:「要是有一天鏡子碎了,家裡人難道都不成婚了?」


  殷家人見沒辦法勸,便把族裡的老人請了出來,「呼啦」一下圍住殷展開始教育。殷展額頭一跳,接著想到無論是不是小泓他都不會放手,冷淡地應付了一聲。


  唐攸向來不摻和這種事,便去主街上轉了一圈,坐在殷展曾帶著他去過的餛飩攤上,要了一碗熱騰騰的餛飩,饒有興緻地打量來往行人,想看看有沒有樂子,這時只聽隔壁桌的兩個人道:「聽說沒有,最近來了一位守鏡人。」


  「守鏡人?」


  「就是守菩提鏡。」


  菩提鏡三個字讓唐攸心中一動,略微好奇地看向了他們。


  另一人點頭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肯定是有某種目的才來這裡,但不知給安排什麼職位,乾脆來一個守鏡人,先前不是還有個守花人么?」


  「嗯,他等到想等到的人就離開了……不不這不重要,我聽說這個守鏡人是從天界來的,還是個上仙呢!」


  「啊?」另一人這下詫異了,「上仙來冥界幹什麼?叫什麼名字?」


  「名字我忘了,好像姓司,看著挺年輕的,」那人說,「他來之後去了一趟遊離之境,興許與君主認識。」


  「嗯,那位君主與天界的人一向很熟……」


  後面的話唐攸沒有細聽,坐著若有所思了一陣,把餛飩錢交給了老闆,估摸一下時間,覺得殷展現在恐怕還在被家裡的人圍攻中,於是回去對殷家的管家打了聲招呼,讓他轉告殷展說自己有事離開一會兒,這便去了核心法陣。


  冥界的核心法陣由重兵把守,外面設下了不少厲害的結界。唐攸還沒靠近便被攔了下來,他問道:「新來的守鏡人在裡面么?」


  士兵們是聽說過他的,很客氣:「在。」


  唐攸問:「是叫司南么?」


  士兵們一愣:「是的,您認識?」


  唐攸剛要回答,只見結界中忽然出現一個人影,不由得望過去,很快便見一位男子邁了出來,正是多年未見的司南。


  他已經成年,五官比少年時期更加精緻,穿著淡藍色的袍子,目光仍是記憶中的那般溫潤,快步走到他面前,微笑地摸摸他的頭:「糖糖,好久不見。」


  ——司南。


  唐攸猛地睜開眼,瞬間對上屏幕上的字:對不起,系統崩潰中……


  他還是沒有反抗的餘地,靈魂又一次快速吸走,陷入了意識的深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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