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法則國度14
殷展那一瞬間閃過了無數的念頭,緊接著就強行壓了下去。
場內的決戰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稍有偏差便是生死之分——無論唐攸是誰,他都不願意看到這人重傷甚至死亡的畫面,所以他現在沒心思想別的。
他想開口讓唐攸下來,可知道唐攸現在這狀態肯定聽不到別人的聲音,只能緊緊盯著,有兩三個驚險的時刻他幾乎閉住了呼吸。
旁邊的兩個人打了很久的黃金獸,自然知道它的厲害,此刻看得很咋舌,暗道這麼年輕就能刷夠分進來,果然不是一般的牛叉啊!這小子什麼來頭?
其中一人碰碰另一人的胳膊:「你看得清他的動作么?」
「只能看清大概,他的劍術太厲害了,外面哪個家族是這風格?」
他說的「外面」當然是指法則的外面,旁邊的人想了想:「我進來前倒是聽說過有幾個家族的小孩天賦不錯,但他們家裡人怎麼會捨得讓他們來這裡?看他這乾淨利落的狠勁,或許是咱們不清楚的某個殺手組織?要不就是他自創的?」
另一人說:「不知道,總之強得不科學……看,他的速度慢下來了。」
旁邊的人不需要提醒,急忙仔細望著,爭取不錯過一個鏡頭。
殷展原本懸著的一顆心又往上提了提,簡直恨不得把人扛下來。
唐攸這具身體是普通的人類,尤其還只是個少年,爆發起來絕對會造成很大的負荷,撐不了多久的。
這時場內的雙方又做了一次激烈的交鋒,黃金獸柔軟的部位被割了數道傷口,鮮血直流,早已被激起凶性,揚起前爪就要把他踩在地上撕碎。
唐攸迅速抬劍抵擋,登時被這股恐怖的力道撞退,向後滑了近十米才停下,他單膝跪地,猛地看向對方,雙眸殺氣四溢,銳利非常。
「吼——!」黃金獸的腳掌飆血,驟然爆出一聲地動山搖的怒吼。
「卧槽!」旁邊的二人齊齊震驚,簡直想給他跪下磕個頭,「被撞出去的時候還能割掉它的一個腳趾,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二人說話的工夫,黃金獸已經不管不顧沖了過去。唐攸立即翻身躍起,握緊劍,再次與它戰在一處。黃金獸渾身布滿金色的鱗甲,刀槍不入,只有幾處柔軟的部位能刺透,但它有一定的智商,被傷過幾次便刻意避開了他的劍。
唐攸失血過多,速度在不停地變慢,漸漸開始吃力。
圍觀的二人見他堪堪避開一輪攻擊,卻躺在地上沒有起來,知道恐怕是要到極限,不由得捏了把汗:「黃金獸過去了,喊投降,快喊投降啊小子!你想死么!」
黃金獸的速度奇快,前掌往他的左手一踩不讓他躲開,張嘴對著他的脖子就咬了下去。二人甚至能想象他身首分離的畫面,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看向殷展,不知他為何不出聲。
殷展握著拳,手背的青筋都凸了出來,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邊,連眼睫毛都沒動一下。他身上的氣勢很盛,神色卻極其冷靜,那人不禁一愣,緊接著只聽旁邊的人卧槽了一聲,急忙轉回去,倉促間差點扭到自己的脖子。
他睜大眼,只見黃金獸全身開始發光,很快變得透明,而地上的人單手握著劍,仍維持著前刺的姿勢,那柄劍從黃金獸的嘴捅入,直穿大腦,一擊斃命。
唐攸坐起身,臉色半點不變,幾乎有些冷淡。
二人:「=口=」
我擦原來是故意的,小子你真敢搏啊!
外圍的結界隨著黃金獸的死亡而消失,殷展再也忍不住,快速跑到他身邊把人狠狠擁進懷裡,懸著的心這才落地。他怕弄疼他,只抱了一下便放開了手,瞥見他眼底未散盡的銳利,沉默一瞬:「……唐唐?」
唐攸靜靜看著他,兩秒后終於回神,張了張口:「哥。」
殷展嗯了聲,垂眼盯著他,目光觸及到他左肩的傷口,眼皮頓時一跳——養了小白澤這麼久,他還沒讓他受過這種傷,便想也不想把人打橫抱起,轉身向外走去。
唐攸抱著未收鞘的劍,仰頭看他:「你不殺么?」
殷展說:「先給你治傷,回頭再進來。」
唐攸聽話地哦了聲,看看他哥的神色,有點想解釋一下他剛才是覺得能贏才沒喊投降,但話未出口便再也抵擋不住不斷上涌的疲憊,頭一歪,昏了過去。
殷展看他一眼,加快了腳步。
圍觀的二人都在那邊站著,問道:「他沒事吧?」
「嗯,失血過多。」殷展簡單答了一句,越過他們走了。
二人靜默一秒,其中一人問:「快吃飯了吧?」
「哎對,走走走,吃飯去。」
他們急忙望著殷展,乾巴巴地在後面跟著,想探探這二人的底,若能指導一下就更好了,因為他們被這一關困了太久,每次都輸,被扣個幾百分出去吃飯,然後去森林刷到一定分數再進來,如此循環,簡直不是一般的虐心。
教堂緊挨著中心廣場,殷展出去后直奔那裡,打算找人問問醫院在哪。
他們出現的一瞬間,周圍的人便快速注意到了,全都面露驚訝。
法則國度里不能打架,打架受傷的太少了,而在唯獨森林裡受了傷,一般都會在邊陲小鎮治療,因此市中心很少能見到這種血淋淋的場面。
「怎麼是你們?」
就在殷展剛找到人準備問話時,只聽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抬起頭,見當初下過的那個野團的徐副團沖他們跑了來,身後還跟著幾名骨幹,命運之劍的大本營在中心主城,且名氣很高,殷展二話不說便迎了上去。
徐副團看著昏迷不醒的唐攸,立刻帶著他們去自己的家族,並讓隊員趕緊去叫醫生,他問道:「你們出了什麼事?」
殷展說:「做個任務。」
徐副團問:「什麼任務要在這裡做?而且他還能在你的眼皮底下傷成這樣?」
「以後你就知道了。」殷展說著跟隨他到了命運之劍落腳的大宅。團長和另外幾名骨幹見狀一驚,急忙把他們讓進門,一起進了客房。
唐攸殺完黃金獸,法則除去加分外還為他止了血,所以昏迷的時間不長,等醫生趕來,他恰好蘇醒,睜開眼:「……哥。」
「我在,」殷展站在床邊,「沒事,醫生在給你包紮傷口。」
「……哦。」唐攸試圖坐起身,感到左肩鑽心地疼,悶哼了一聲。殷展彎腰扶起他,讓他靠著床頭,幫醫生剪開了他的衣服。
醫生便為他消毒,緊接著手一抖,棉球頓時掉了下去。他駭然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幾乎不可置信。團長和徐副團等人神色微變,也有些吃驚,因為唐攸左側鎖骨上的血被抹掉后清楚地顯出了數字——9988。
只差10分就能出去了。
徐副團回想起殷展方才的話,便估摸和這個有關,暫時壓下了疑惑。醫生這時也回過了神,開始專心幹活。少年的肩膀被刺穿,左手似乎被重物壓過,有些軟骨挫傷,倒是沒有骨折,修養一段時間就行。他仔細處理完,最後看了一眼這位厲害的少年,收了他們的錢便離開了。
唐攸望向他哥,可憐地說:「哥,疼。」
殷展看他兩眼,忍不住用力掐了一把臉:「疼不知道出來?」
唐攸痛苦地「唔唔」兩聲,急忙拯救自己的臉,向旁邊挪了挪,默默遠離他。殷展眯起眼,勾勾手指。唐攸猶豫一下,慢吞吞又回去了,辯解說:「我不是贏了么?」
殷展抬起手,見他縮縮脖子,便輕輕揉了揉他的頭。
唐攸頓時知道他哥不生氣了,討好地湊近他,雙眼發亮:「我下次不會這樣了,你看,我第一次就贏了。」
「嗯。」殷展見他一副求表揚的樣子,這才有了一點笑意,看他的臉色還是不太好,便讓他睡一會兒,給他蓋好被,起身和徐副團他們出了房間,不等對方詢問便簡單解釋了一下事情的緣由。
當然,由於法則不讓說,他便沒提黃金獸的事,只說到了一定分數自會知曉。
團長忍不住問:「其他的分需要加多少?」
殷展說:「100分。」
團長:「……」
殷展問:「你加多少了?」
「17分,」團長木然說,「包括上次在森林裡為了驗證而加的5分。」
殷展挑眉:「所以這麼久過去,你只加了12分?」
團長沉默,他這一年除去偶爾帶帶團,大部分時間都在寫詩,平均三天一首,但這東西吧,太含蓄的法則不買賬,太黃-暴的它更不喜歡,他完全捅不到它的爽點。
殷展蠻同情的,拍拍他的肩:「有空去我們那兒坐坐,家族裡有我寫的模板和小紙條,我回頭再多寫幾個,你們改改詞。」
團長精神一震,表情仍是很嚴肅:「好。」
殷展想了想,乾脆好人做到底,幫他寫了點小條,直到法則不再加分才作罷。
團長看著新加的三十多分,有些不太相信地反應了兩秒,二話不說去開了瓶白酒,倒上兩杯:「以後遇上事說一聲,我絕對不含糊。」
殷展笑了笑,與他碰了一下杯,仰頭幹了。
徐副團看著他:「除去任務,你們沒再發生別的事?」
殷展說:「沒有,怎麼?」
徐副團從方才起便覺得這人的狀態有些不太對,雖然神色如常,但卻少了幾分懶散和弔兒郎當,像是有什麼心事似的。他猜測興許是受唐攸受傷的影響,搖搖頭,表示沒事。
幾人吃了頓飯,殷展便回到了房間。
唐攸早已睡著,睫毛彎著好看的弧度,顯得很乖巧。殷展單手撐著床垂眼看他,終於開始整理紛亂的思緒。
一面想那流暢的動作和冷靜的模樣應該是小泓無誤,一面又想他們現在可是在菩提鏡里,而司南的意識恰好能起作用,若刻意讓唐攸有了不同的記憶從而產生假象……那麼連小白澤的事都有可能是假的。
因為菩提鏡能顯示過去和未來,司南雖然不清楚他與小白澤第一次見面的景象,但藉助菩提鏡完全能搞清楚,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問題是,司南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何況……他閉了閉眼,何況小泓當初是魂飛魄散,不可能有轉世,是怎麼活過來的?再說唐攸是他的命定之人,若真的就是小泓,先前在冥界的誤會又是怎麼一回事?
殷展靜靜看了一陣,伸手拂了拂他額前的發。
唐攸肩膀疼,睡得並不踏實,眼睫一動,低聲開口:「……哥?」
殷展嗯了聲:「睡吧。」
唐攸看看他,拍拍身邊的位置。殷展便翻身上床陪著他,唐攸習慣性想抱著他睡,但胳膊抬不起來,立刻不高興了。殷展看一眼,主動把他攬進懷裡拍了拍,唐攸這才踏實,向他蹭了蹭。
殷展沉默幾秒,問道:「除了糖糖你還有別的名字么?」
「嗯?」唐攸看著他,「沒有了,我父親倒是說過要給我取名,但一直沒取……不,有可能取了,可被我忘了。」
殷展問:「你父親?」
唐攸點頭:「他是遊離之境的君主,你聽說過么?」
殷展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正常:「聽過,據說很厲害,他大兒子也很強。」
「嗯,那是我大哥……」唐攸對他哥有陰影,想了想忍不住說,「他有點神經。」
殷展笑了一聲,與他閑聊幾句,見他又一次睡著,眼中的情緒一時有些深,片刻后才輕輕把人向懷裡帶了帶,鎮定了下來。
司南哪怕能植入記憶也不是全無破綻的,他總會看出不同,何況他與唐攸的感情不是假的,哪怕唐攸不是小白澤也不是小泓,他對這人態度依然不會變,所以沒什麼可怕的。
若是,自然皆大歡喜。
若不是,也不過是他那皮開肉綻的傷口再被撒一次鹽罷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他不在乎再讓司南撒一次。
唐攸清醒的時候已是晚上,他左右看看,沒見著他哥的影子,便開門出去找人問了問,得知是有事要離開一會兒,不由得轉轉眸子,猜測可能是去刷黃金獸了,忍不住跑過去找他。
他原本擔心已經刷過的人或許不能進,但結果很令人滿意,他沒受到絲毫阻攔,且神奇的是外面雖然是黑夜,可這裡的陽光卻仍是很足,與先前進來時一模一樣。
圍觀的兩個人這次又在,但沒瞅他,而是直愣愣地盯著前方,他抬起頭,看到的畫面便是他哥做了一個漂亮的轉身,將匕首狠狠插-入了黃金獸的脖子,緊接著退開,身上半點血都沒沾上。
「卧槽!」邊上的二人頓時瘋了,原以為白天的少年就夠強悍了,沒想到這還有更強悍的,簡直是完虐對方啊有沒有!
殷展掃見唐攸的身影,向他走過來:「睡醒了?」
唐攸點頭,跑到他身邊打量一圈,見他沒事,便亦步亦趨跟著他。邊上的二人忍不住湊過來套近乎,殷展能看出他們的意思,便笑眯眯地將家族地址說了說,示意他們有什麼事去那裡找他們。
二人這才知道他竟是傳說中擁有天籟之音的毛毛兔家族的團長,說道:「真是久仰大名。」
殷展笑著客套幾句,帶著唐攸走了。
他們如今都差一點就能成功出去,便沒有多在中心主城停留,轉天早晨吃過飯就告辭了,徐副團知道他們是想回去見隊員,乾脆與他們一起過去,打算親眼見證他們的離開。殷展自然沒意見,帶著他們走了。
毛毛兔家族每天都會派人在傳送陣附近守著,見狀雙眼一亮,「呼啦」圍上來,緊接著看到唐攸的傷,忙問是怎麼回事。殷展便簡單解釋兩句,很快回到了大宅。
唐攸的傷需要養一段時間,暫時不能去森林刷分。殷展便耐心陪著他,偶爾教教隊員和野團團長作詩,陪先前圍觀過他和唐攸的二人切磋幾把,眨眼間便過完了一個月。
毛毛兔家族的隊員對他很依賴,情真意切地提議:「團長,要不你們等兄弟們的分也刷上來再一起走唄?」
殷展笑著說:「不行,我在這裡,你們永遠要靠我,自己去刷。」
「……」隊員說,「團長你看唐唐那麼喜歡毛毛們,不讓他們多相處幾天么?」
「就是,別辣木冷酷無情,你忍心分開他們么?」
殷展看向小院,那裡種著一棵樹,唐攸此刻正在樹下喂兔子。半年前他們去新手村抓了一隻母兔和毛毛作伴,很快便生了一窩小長耳灰兔,如今它們都已長大,圓滾滾地圍著唐攸,整個畫面非常喜感。
他招招手:「唐唐,過來。」
唐攸應聲,乖乖跑過去,聽他哥問要不要多住幾天,想也不想說:「不要。」
隊員的心齊齊碎裂:「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們了么?」
「虧我們辣木喜歡你!」
「……」唐攸對上他們指控的小眼神,求助地看著他哥,後者笑了笑,便帶著他去廣場散步,與他聊起最近常聊的話題。
「所以你如果不覺醒將永遠也長不大,君主就把你帶到冥界去了?」
唐攸點頭:「但我母親不同意,說我哥是個前車之鑒,因為他覺醒后就兇殘了。」
殷展問:「你希望那樣么?」
唐攸想了想:「我剛開始沒什麼感覺,後來在昆崙山遇見地魔獸,司南為了救我單獨引開它的時候,我就特別希望我能變強,那樣就能救司南了。」
又是司南!殷展額頭一跳。
他心裡清楚司南沒必要弄個容易拆穿的設定糊弄他,所以「小白澤等於小泓」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簡直悔不當初,早知如此他就應該把小白澤擄回冥界!
唐攸歪頭看他:「哥?」
殷展回神應聲,換了問題:「你現在只能記到冥界?」
「嗯,連我父親取的名字都不記得了,你說我後來到底出什麼事了?」唐攸很鬱悶。殷展安撫地揉兩把,說了句不用急,經過這些日子的試探,他能感覺出唐攸的記憶很詳細,或許真的不是假的。
他陪他走了一陣,想起方才的事,問道:「你很想出去?」
「……也不是出去,」唐攸望著頭頂的法陣,「我只是想要那裡面的東西。」
殷展挑眉:「嗯?」
「他們都說成功出去的人,法陣會給一件禮物,我覺得那是真的,」唐攸指著上方,「我想要那個,我從來的那天起就這麼想了。」
殷展腳步微頓,猛地記起一件久遠的事,呼吸剎那間一停。
他從以前就在想,菩提鏡是神器,在明知司南會搗亂的前提下,為何不放他們出去,為何硬是要留下他們,還一直不停地帶著他們換世界,而唐攸上一世又為何在見到手鏈時會有那麼大的反應,並且恰好那天出了意外。
這一切很可能都是因為……菩提鏡想把某件東西還給唐攸。
為了不讓司南破壞,菩提鏡只能放在別人輕易夠不到的地方,比如上一世是唐奶奶的保險柜,這一世則是司南的意識無法左右的法陣里。
至於想歸還的是什麼,答案顯而易見。
他看著唐攸,見他正驚疑地望向別處,忍著胸腔上涌的情緒低聲問:「……看什麼?」
「看那個人,」唐攸眯起眼,「他以前騙過我。」
殷展詫異一下,剛要開口問問緣由,只見唐攸已經氣勢洶洶地沖了過去,簡單幾招就把人打趴下了,完全沒減分。
殷展:「……」
唐攸一腳踩在對方的胸膛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好久不見啊親愛的。」
地上的青年正是當初騙過原主、害得原主自殺的渣男,他看著許久未見的少年,正準備想個辦法逃命,卻從周圍的議論中得知少年是毛毛兔家族的團長夫人,頓時嚇得面無血色,不等對方發作,急忙識時務地將騙過人家的22分還了回去。
唐攸上次從中心主城回家族時在傳送陣上耗費了10分,現在是9978分,如今加上這22分恰好夠了,他心底一驚,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瞬間化成一道光飛上了天。
眾人「=口=」
殷展:「………………」
殷展頓時抓狂,急忙回家族簡單交代幾句「後事」,讓他們好好努力。眾人聽得愣怔,還沒弄清團長這是在搞什麼,緊接著就聽他連唱了兩首神曲,快速飛天了。
隊員:「=口=!!!」
這天過後,很快整個法則國度的人都知道又有兩個人成功離開了,他們不僅是一對情侶,還刷新了通關的最短時間記錄,導致人們的靈感爆棚,創造了許多感人至深的話本,暢銷一時。
殷展到達法陣時,遠遠地便見唐攸懸浮在半空,身體向外滲著一層淡淡的紅光,他的瞳孔一縮,急忙要衝過去,但緊接著就見他的身影消失了,與此同時,一個聲音響起:「恭喜過關呀。」
他看過去:「法則?」
「嗯,是我,」隨著話音的落下,空中慢慢凝聚了一個金色的人影,對方親切地握住他的手,「我早就想找你聊聊了,咱們的審美很接近,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殷展問:「在這之前你能告訴我剛剛的人去哪了么?」
「出去了啊,」法則說,「我隨便扔了一個地方。」
「……」殷展說,「什麼?」
法則說:「我的意思是我放他出去了。」
殷展瞬間就想「卧槽」一聲,若他理解的沒錯,上一世是唐攸的兒童期,而在這裡獲得的記憶……肯定是惡龍血脈覺醒的時候,也是他愛人最沒理智的一段時期。
這麼隨便扔個地方,萬一有點事惹他不痛快……那絕對會當場撕人啊!
他一把抓過法則:「你把他扔哪去了?」
法則說:「……不知道,我選的隨機。」
殷展:「……」
法則敏銳地覺出他貌似不太痛快,便把禮物塞給他,情真意切說:「我會想你的,再見。」說罷迅速掙開他,把他也扔了。
殷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