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9章
周天昊聽了這話,臉色就越發難看了起來,以前他在軍營的時候,也市場聽說棉襖笨重且不保暖,很多將士上陣殺敵時都是輕裝。只是周天昊運氣好,上次就遇上了謝家捐的棉襖,因此一直不在此事,這時候聽謝玉嬌一說,才知道這些組織軍備的人,也不知道暗中得了多少黑心錢。只氣的額頭上青筋都爆了起來。
謝玉嬌見狀,忙喊住了劉福根道:「你先別著急回話去,我這邊派人回去回話,你跟著王爺去吧,也能早些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周天昊說走就走,放下了茶盞,已經來到門口,謝玉嬌忙接了丫鬟送來的大氅追上去替他披上了,只開口勸道:「你先別著急生氣啊,先問清楚了再說。」
周天昊點了點頭,沉下臉來,帶著劉福根往外頭去了。
兵部衙門,謝雲臻坐在平常審問重犯的刑房裡頭,看著周圍那些自己從未見過的刑具,略略皺了皺眉。
「謝七爺,只要您認了這一批有問題的棉襖是謝家送上來的,我馬上就派人送您回家,您也知道,如今謝家有睿王這個後台,即便出了這麼點小事兒,也完全不是什麼問題,皇上這般器重睿王,頂多就是訓斥幾句,可若是換了別人家,那可是要殺頭掉腦袋的呀!您若是能高人貴手幫這個忙,那以後您就是我爺爺。」
坐在謝雲臻對面的圓臉官員臉上帶著幾分小心,注意著謝雲臻臉上的表情。
謝雲臻輕笑了一聲,抬起頭問他:「那再下若是不認,大人是打算屈打成招嗎?」
那人聞言,臉上的笑意僵了僵,只尷尬道:「謝七爺放心,我們都是讀書人……」
謝雲臻不等那人把話說完,忽然就開口繼續說道:「若是在下記得沒錯的話,大人是乙未年的同進士吧?當年因為舞弊案一甲、二甲全都作廢,朝廷只留了幾個同進士,大人便是其中一員吧?」
「你……」那人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又一種被人看穿了本質的羞恥感,忽然咬了咬牙,眸中透出一絲冷冽的光線來,冷笑道:「其實除了招認,還有別的辦法,這件事情也能早日完結,那就是畏罪自殺!」
謝雲臻在京城沉浮多年,少不得也做過一些官員的門客,這些伎倆如何不知,只嘆了一口氣道:「大人這個辦法到確實不錯,可謂神不知鬼不覺……」他抬起頭來,看著那圓臉官員從壺中倒出一杯酒來,酒液清冽,滿滿當當的推到自己跟前。
謝雲臻想了想,伸手端起那白瓷酒杯,拿在手中看了片刻,正打算潑到地上時候,忽然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侍衛從外頭跌入房中,見了那官員,只驚恐道:「唐大人,王……王爺來了!」
那姓唐的官員嚇了一跳,隨即便瞧見幾個周天昊領著兵部一眾的官員,從游廊出走過來。唐大人頓時只覺得後背一冷,身子不自覺的倒在了地上,伏著冰冷的地面,顫顫巍巍道:「下……下官,叩見王爺!」
周天昊面色森冷,一抬頭就看見放在了桌子中央的那一杯酒,以及坐在房中,臉上還帶著幾分正色的謝雲臻。周天昊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開口道:「七叔,你在這裡幹嗎?」
謝雲臻這時候才起身相迎,朝著周天昊拱了拱手,低頭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唐大人,開口道:「唐大人請在下喝酒,只可惜沒有下酒的菜。」
周天昊冷笑一聲,斂袍跨入房中,將那一杯酒端了起來道:「果然是好酒,不知道唐大人的這杯酒,本王喝不喝得?」
姓唐的方才早已經嚇得一身冷汗,這時候又聽周天昊這麼說,只抖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身後的幾位官員素來知道周天昊的脾氣,更無人敢上前開口,大家只都一眼不眨的看著周天昊手中的那一杯酒,人人捏著一把汗。
周天昊忽然就笑了,將那一杯酒又放回了桌面上,淡淡道:「唐大人如此盡忠職守,這杯酒,本王賞了唐大人。」
姓唐的聽完這句話,只嚇的魂都沒了,身子一軟,就暈死了過去。
周天昊一腳將他踢開,轉頭看了一眼兵部眾人,眉宇中竟是肅殺之色,臉上一片寒光:「你們若是也想得本王賞得美酒,最好也學學唐大人,也要盡忠職守才是。」
眾人聞言,只嚇得都撲倒在地,身子抖得更篩糠一樣,再無人敢多言一句。
周天昊這才落座,提了幾個重要官員,將這事情原原本本的問了清楚。兵部自知這事情依然瞞不過去,便把禮部的幾個官員都供了出來,一經查實,那有問題的四萬件棉襖,乃是何家送上來的。
何家一早就把兩個衙門打點的妥妥貼貼,這些官員沒幾個沒貪墨何家的銀子,況且如今何妃有孕,在後宮更是如日中天,因此下面的人才想了這樣的辦法,想讓謝家背上這個黑鍋,以討好何家。
周天昊弄清了事情的真相,便讓劉福根送了謝雲臻回去,只親自進宮面聖。
皇帝這幾日本盛寵何妃,聽了這話,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周天昊想了想片刻,卻開口道:「皇兄也不必太過生氣,何妃只是閨閣女子,只怕這些事情她必定是不知道的,只是何家因她得了勢,就這般猖狂,不容放任,只是眼下何家捐了四十萬兩的銀子,也算是大功一件,這事情鬧開了,到底也是朝廷顏面不保,只說何家賺了朝廷的銀子,還充這好人,依臣弟看來,不如此事按住不表,皇兄偷偷告訴何妃,讓何家再吐一些銀子出來?」
皇帝方才正在氣頭上,恨不得馬上把何家的人拉出去斬了,這時候聽周天昊這樣一分析,果真是有幾分道理,只暗自思量了片刻,開口道:「皇弟這辦法果然精妙,只是你三皇兄在邊關也知道此事,若是朕不處理,只怕將士們心寒!」
周天昊托著下巴想了想,何家這事情雖然情節惡劣,但畢竟不是什麼謀財害命的大事,賠償一些銀子,應該也可抵消其罪名,便道:「等要到了銀子,皇兄可以給三皇兄修書一封,把銀子的事情告訴三皇兄,並另外撥足了軍餉送過去,只要有銀子有軍餉,三皇兄自然不會說什麼!」
皇帝念著龍鬚在御書房內踱了片刻,果真點頭應了下來。
幾日之後,朝中便傳來了消息,原本只捐了四十萬兩的何家,一下子又捐了六十萬兩,足足湊了一百萬兩的銀子。何家老太爺為了這個在榻上氣的心肝疼,而兵部、禮部的官員,也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大的遷調。好些官員或降職、或調離京城,去了邊緣的地方。康大人新婚燕爾,又因為這兩年在江寧任上業績考核優異,被破格調任至兵部,任主事一職。
眼看著冬去春來,謝玉嬌住著的小院邊上,這幾日又傳來了隆隆的火炮聲,那幾十台的火炮都已經製作完成,正進行著最後的演習。
徐氏親自過來接謝玉嬌回謝家宅住,聽著這火炮聲,便忍不住問道:「晚上也這麼吵嗎?那怎麼睡得著?」
「晚上有時候會來兩下,不過過了戌時就不吵了,我也習慣了,如今連她都習慣了。」這時候謝玉嬌的肚皮已經七八個月大,圓滾滾的。她身量嬌小,因此看著也並不是那般大腹便便的,從後面看,還能看出幾分身段來。
徐氏便笑著道:「可不是,那麼大聲,可別嚇壞了孩子,還是早些跟著我回去住的好。」
謝玉嬌原本是還打算在這邊再住一陣子的,可是徐氏已經忍不住親自來接了,她也不好意思讓她白跑了一趟,便也只好答應了下來,況且如今肚子越發大了,周天昊也不敢再碰她,兩人日日睡在一起,又心癢難耐。謝玉嬌見周天昊這幾日也忙,便一橫下心思,答應了徐氏回謝家宅去。
「剛才是聽見這響動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她也跟著在肚子里嚇了一跳,如今她倒是習慣了,我還嚇一跳,她也不怕了。」謝玉嬌伸手摸了摸肚皮,依稀能感覺到裡頭的小寶貝正安安穩穩的睡著,心中便又多了幾分甜蜜。
周天昊從門外進來,一聲戎裝亮甲,瞧見徐氏只拱了拱手,邊開口對謝玉嬌道:「我有空就過去看你,你跟著岳母回去吧。」
徐氏知道兩人分開必定還有些話要說,便領著丫鬟們去外頭整理行李,只留了她們兩人在房內。
謝玉嬌便稍稍側過身子,低著頭道:「上回我聽說,北邊已經打了起來了,你最近只怕忙著練兵,也不用老實記掛著我。」謝玉嬌說到這邊,只轉過身來,抬起頭看著周天昊,頓時眼眶就紅了起來,握著拳頭捶在他的胸口道:「你這個壞人,當初騙了我說卸甲歸田,哄著我嫁給了你,如今卻又要……」
謝玉嬌說到這裡,忍不住就抽泣了幾聲,早已經被周天昊摟在了懷中,吻著她的髮絲道:「這是最後一次了,你放心,這次我絕不騙你。」
謝玉嬌方才也不過一時沒忍住而已,這會子見周天昊這又保證又起誓的,早已經不生氣了,只用手戳著他胸口的鎧甲道:「大約是快要生了,最近情緒總有些波動,你別太放在心上。」
周天昊如何能不放在心上,這時候早已經自責的心都疼了,只嘆了一口氣道:「本該陪著你的,要不然到時候我向皇兄請幾天產假陪你?」
謝玉嬌聽了這話,只忍不住笑了出來,捏了捏他的臉頰道:「少尋我開心了,皇兄只怕連產假是什麼都不知道吧?你呀……」謝玉嬌說著,閉上眼睛,踮起腳跟、抬起頭來,對著周天昊的唇瓣親了上去。
此時已到了不能隨便動靜的階段,周老太醫也囑咐過了,要剋制,不然將來孩子容易早產,因此雖然謝玉嬌親自送上了門去,周天昊卻也不過是點到即止,捏了捏她的鼻頭道:「好了,車馬都在門外等著了,我送你出去。」
謝玉嬌點了點,心中還有幾分依依不捨,只讓周天昊扶著出門。
外面春光大好,院子里的桃花開了一片,紅艷艷的像火一樣,周天昊順手摺了一朵,簪在了謝玉嬌的鬢邊,滿含柔情的看著她。
「那我可走了,說好了,不准你常來。」雖然路上算不得太遠,但也要好幾個時辰,這樣騎馬奔波,她總是心疼的。
「好,我聽你的,想你的時候就去。」周天昊顯然並沒有把謝玉嬌的話放在心上,這一句想你的時候就去,就顯示出他足夠的沒誠意了,只怕他是天天想、時時想、刻刻都想呢!
謝玉嬌也不去跟他爭辯,只點了點頭,由丫鬟們扶著上了馬車。
徐氏也跟著上了馬車,輕輕的挽起帘子,就瞧見周天昊正站在外頭,謝玉嬌便探著身子過去,眉目有些微紅,想了想也不知道還有什麼話好說,便淡淡道:「你走吧,我們這就走了。」
馬車緩緩的動了起來,謝玉嬌又忍不住悄悄挽起了帘子,見周天昊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這才放下了帘子來,只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徐氏見謝玉嬌這般心事重重的,也只忍不住開口問道:「我聽你舅舅說,北邊又打了起來,王爺是不是……」
謝玉嬌知道徐氏平常就經不得嚇,要是不告訴她只怕她又日夜難安起來,反倒勸慰起她道:「嗯,只是戰事還未明朗,王爺倒還沒有說要動身,母親就放心吧,不到最後關頭,王爺不會親自去的。」
徐氏終究還是不放心,只嘆息道:「我是心疼他,也是心疼你,更心疼你腹中的孩子,只希望老天保佑,這仗早點打完吧。」
謝玉嬌輕輕嗯了一聲,如今她月份大了,也經不得顛,只能靠在車廂上,絞著手中的帕子,闔眸養身,把這些心煩的瑣事先丟到腦後去。
謝家府上,徐氏早已經安置好了一切,還在謝家宅請了兩個年輕奶多的奶娘預備著,只等著謝玉嬌一朝臨盆,也省得為了這些事情手忙腳亂的。
謝玉嬌還住在原來的綉樓裡頭,只是上面空了下來,下面的一件空房特意做成了產房,省得到時候生產過後,房間里血氣太重,衝撞了小娃兒。
娃兒的衣服也預備的齊全了,因為不知道男女,因此謝玉嬌都準備了一些藍色、黃色的綢緞衣服,不管男女,穿上了都好看的很。只有徐氏心裡一味還想著男孩,做了幾件寶藍色的褂子,還有正紅的小肚兜,正天氣熱穿,倒是洋氣的很。
還有一匣子的金鐲子、金鎖片、金項圈什麼的,也都是徐氏事先預備下的,謝玉嬌瞧著那些眼花繚亂的物件,只哭笑不得道:「母親這是做什麼呢?孩子還那麼小,預備這些做什麼?難道她還能帶上不成?」
「就算帶不成,那也要預備著,不管男女,這些將來總能留著,若是男孩,就留著娶媳婦用;若是女孩,也能充當嫁妝。」徐氏說著滿臉堆笑,繼續道:「再說了,這也不是只給娃兒一人的,朝宗也有,我不過就是順帶著而已。」
謝玉嬌見徐氏這麼說,也只好收下了,命丫鬟鎖了起來收好。
「母親實在不需要這樣,她和朝宗如何能比呢,她不過是外孫罷了,朝宗可是謝家的獨苗。」謝玉嬌雖然收下了,可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也不知道徐氏做這些別人知道不知道,雖說如今謝家徐氏說了算,但這樣做到底也會落人話柄的。
「什麼外孫不外孫的?我只知道,若是沒有朝宗,這謝家也就是你一人的,只是老天可憐你父親無後,這才有了朝宗,但我絕對不會因為有了他,就虧錢了你的。」徐氏說著,只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放心好了,我心中自有計較。」
謝玉嬌見徐氏這麼說,也鬆了一口氣,看來徐氏這半年多當家下來,雖說還是難免糊塗,這當家人的氣勢,倒是練了幾分出來了。
「那我就放心收下了,還是母親對我最好了!」
徐氏聽了這話,心裡美滋滋的,只囑咐了幾聲,帶著丫鬟們回房休息去了。
謝玉嬌躺在床上,一時卻有些睡不著,肚子里孩子大約也知道換了地方,一晚上動個不停的。謝玉嬌便靠著枕頭,看著外頭的夜色,她來這古代也不過才幾年光景,卻彷彿已經經歷了一世,如今又有一個新的生命要誕生,讓她難免多了幾分緊張的情緒。
聽說謝玉嬌回了謝家待產,好些人也都前來看望,這日正巧是沈姨娘的母親,帶著她們家二姑娘前來。
謝玉嬌因為沈石虎的事情,總覺得有幾分對不住沈家,如今見沈老娘高高興興的過來,心裡倒是落下了一塊大石頭。沈家二姑娘今年也已經十五了,鄉下姑娘這個年紀便也到了議親的時候,前些日子,由徐氏作保,許配給了陶來喜家的二兒子。
要知道陶來喜家的二小子可是在棲霞書院念書的,下一年就要考舉人去,這要是中了,將來就是舉人老爺了,還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願意跟了他呢!
好在陶來喜是個老實人,也知道沈家雖然是沈姨娘的外家,可到底是謝朝宗的親舅家,家裡的另外兩個孩子也都是讀書的,將來一起也有個幫襯,便應下了這門親事。
謝玉嬌前幾日才聽說,如今見了沈家二姑娘,免不了恭喜了一番,有賞了她一對赤金纏絲手鐲。
沈老娘心裡高興,又想著一開始本也是沈石虎倔強,有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意思。如今謝玉嬌嫁的又是王爺,更是高不可攀的,因此心裡頭便沒誠心怪罪謝玉嬌的意思,只陪笑道:「姑奶奶氣色瞧著真是不錯,這肚子又圓又尖的,可找了大夫瞧過,是男孩不是?」
謝玉嬌便笑著道:「倒是沒問過,不論男女,王爺都喜歡就是。」
沈老娘又笑道:「前兩日才收到了我家老大的來信,說殺了好幾個韃子,如今已升了校尉,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官?」
謝玉嬌對這些將士等級也不太明白,只是心想升級總是好的,便笑著道:「校尉也不小了,似乎再升一級就是將軍了?」
沈老娘聽了,更是樂得合不攏嘴,只一個勁點頭道:「要真是這樣,那可是祖宗積德了,咱老沈家也能出個將軍了。」
沈姨娘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臉上帶著幾分笑,她如今一心一意的照顧謝朝宗,平常幫著徐氏整理一些內院雜事,坐坐針線活計,原本有些消瘦的身子倒是發福了幾分。
這時候謝朝宗正從外頭進來,見了沈老娘只恭恭敬敬的行禮,喊了一聲婆婆。徐氏笑著拉著他到懷中坐下,問他方才出去玩了一些什麼。眾人都和和樂樂的。
一時間用過了午膳,謝玉嬌回綉樓小憩了片刻,等醒來的時候,只看見一席銀亮的鎧甲正在簾外,謝玉嬌清了清嗓子,周天昊便轉過身來,挽了帘子進來。
「你醒了?」周天昊只柔聲問她。
謝玉嬌剛剛才睡醒,這時候臉頰還有些泛紅,便沙啞著嗓子道:「你來了,怎麼也不叫醒我?」
「丫鬟說你月份大了,晚上總睡不好。」周天昊說著,已經坐在了謝玉嬌的床沿上,伸手理了理她有些散亂的髮絲,眸中似乎更比方才又多了幾分溫情。
「你想我了嗎?所以來了?」謝玉嬌眨眼問她,臉上還帶著幾分嬌俏的笑。
「時時刻刻都想,只是不能時時刻刻都來罷了。」周天昊說完,握住了謝玉嬌的手,低頭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謝玉嬌看見他身上的鎧甲,擦的閃閃發亮,就像是出鞘的寶劍一樣。
「等你上了戰場,我可不准你時時刻刻都想,殺了韃子回來,我們一輩子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