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見她緊張成這樣, 豫王眼中帶了絲笑意,他低聲道:“沒聽清?還是以為聽錯了?你真以為我是為了幫你,才那般說?”


  梁依童腦袋懵了懵, 水潤的大眼, 緊張地盯著他, 她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不對,確實,他如果想幫她,不一定非拿親事說事,難道他真想娶她?

  梁依童有些反應不過來, 腦袋也懵懵的。


  豫王卻繼續下猛料, 漆黑的眼眸很是專注, “原本還想等你再大點再說此事,但我發現, 就算我尋了許多人護著你, 真有人來刁難你時,也未必管用, 你隻有當了豫王妃,她們才會有所忌憚。願得一心人, 白頭不相離, 你可願與我攜手共度下半生?”


  梁依童已經徹底傻掉了,她一顆心也怦怦亂跳個不停, 根本沒料到有朝一日還能從他嘴裏聽到這麽美好的話, 願得一心人, 白頭不相離, 隻是想想就很美好, 可、可是, 她哪裏配得上他?

  她早就沒了清白,在三皇子府的那兩年,盡管沒與三皇子真正圓房,他卻親了她,抱了她,她的心也早就不幹淨了,自打想要複仇時,她就沒了回頭路。


  他卻不一樣,他品行高潔,又位高權重,想娶什麽樣的姑娘娶不到,能待在他身邊伺候他,就已經是她此生最大的幸運了,梁依童哪敢奢想旁的?

  不管豫王是太過憐惜她,才想要娶她,還是對她有那麽點心思,梁依童都不敢深想,她眼窩熱熱的,隻覺得這輩子,能有個人願意這般對她,她已經知足了。


  可是,她又哪裏配得上他的青睞?


  她近乎狼狽地垂下了眼睫,低聲道:“王爺,這話以後莫要說了,我知道您是憐惜我,可憐我的經曆,我也很感謝您的一片赤誠,不過這並不能跟感情混為一談……”


  她話音未落,男人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將她扯到了腿上,梁依童猝不及防倒在了他懷裏,臀下是他結實有力的大腿,腰間被他的手臂環著,兩人離得那樣近,梁依童一顆心不受控製地跳動了起來,因過於緊張,甚至有些眩暈。


  她正暈乎著,男人卻捏住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他吻得並不深,貼著她的唇親了兩下,就略微移開了些,啞聲道:“我分得清對你什麽心思,若隻是憐惜,會想吻你?”


  梁依童被他嚇得整個人都呆住了,烏黑的眼眸瞪得圓溜溜的,她唇間似乎還留著他唇上的溫度,那樣柔軟,她傻乎乎望著他,驚得都忘了反應,一顆心也跳得飛快,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她是在做夢,不然他怎麽會吻她呢?


  這樣一個如神祗般無欲無求的人物,怎麽會親她?梁依童暈乎乎的,直到此刻都覺得不真實。


  她甚至忍不住在大腿上偷偷捏了一把,因為力氣大,疼得她瞬間眼淚汪汪的,瞧到小姑娘疼得齜牙的小模樣時,豫王沒忍住,摟著她低笑出了聲。


  他笑得胸膛都震動了起來,梁依童還是頭一次瞧見他這般笑,她有些羞惱,小手在他胸膛上捶了一下,她這點力道,跟撓癢癢似的,男人根本沒放在眼底,怕她惱羞成怒,他才斂了笑,低聲道:“這下信了?”


  梁依童剛剛不過是太過震驚,有種不真實感,才忍不住捏了捏自己,內心其實清楚這是真的,見他深邃的眼眸,直直注視著她,她竟不敢看他,她掙紮了一下想從他身上起開。


  豫王摟著她的腰,卻沒有鬆手的意思,“躲什麽?這下信了?”


  梁依童眼神有些躲閃。就算他真動了那麽點心思,估計也隻是一時興起罷了,他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一時動了情,也不難理解,梁依童見識過三皇子對女人的態度,總覺得男女之情也就那麽回事。


  王爺不過是品行高潔,才想娶她,她又哪裏配得上他。


  見她低著小腦袋,沒有吭聲的意思,豫王正欲說點什麽,就見馬車停了下來,原來不知不覺竟是到了豫王府。


  聽到車夫說到了,梁依童心中又慌了一下,很怕旁人瞧到他們摟摟抱抱的舉動,真瞧到了,隻怕豫王的清白都沒了!萬一傳到日後的豫王妃耳中,不是平白給她添堵麽,萬一她再容不下自個,不許她在王爺身旁伺候,可如何是好?

  梁依童腦袋亂成一團,也不知想了什麽,她甚至有些惶恐,內心深處也有些自行慚愧,她連忙從他懷裏站了起來。


  豫王早就料到了她肯定需要時間,這會兒也沒有太失望,見她逃也似的跳下了馬車,他也跟著下了車,比起小姑娘的慌亂,他的步伐卻很是從容。


  梁依童沒等他,直接溜回了清幽堂,豫王還有事要處理,便先去了書房,回到竹悠堂後,梁依童才發現鄭曉雅竟然在這兒。


  瞧到她總算回來了,鄭曉雅才鬆口氣,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拉住了她的手,“怎麽樣?太後娘娘沒有為難你吧?”


  鄭曉雅是等三公主離開後,才聽說今日發生的事,她有些擔心梁依童,便直接來了清幽堂,當時梁依童已經入了宮,鄭曉雅見過太後娘娘好幾次,記憶中的太後並不是一個多好相處的人,她多少有些擔心,就留下來等了等梁依童。


  梁依童:“沒有為難,雅姐姐等了很久嗎?”


  平日裏瞧見鄭曉雅時,梁依童總是會生出一絲心疼,根本沒有旁的心思,今日瞧見她,不知為何,竟莫名有些不自在。


  一想到豫王竟親了她,她就滿滿的心虛,明明雅姐姐才是王爺的女人,她卻跟王爺……她甚至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目光。


  見她神情怪怪的,鄭曉雅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怎麽無精打采的?身體沒覺得難受吧?真沒有受罰?”


  宮裏多的是治人的法子,太後娘娘又挺寵三公主的,她自然有些怕梁依童受了委屈卻沒說。


  梁依童飛快搖頭,勉強斂了心神,“真沒有,雅姐姐不要太擔心。”


  鄭曉雅這才鬆口氣,“沒事就好。”


  她來都來了,便又在清幽堂坐了一會兒,恰好玉琴泡了鐵觀音,梁依童便親自給鄭曉雅倒了一杯,笑道:“這茶還是我賣了畫,拿銀子換的,店鋪正好在舉辦開業慶典,還挺便宜,你嚐嚐味道如何?若是喜歡就多帶走點。”


  鄭曉雅出身高貴,小時候也特意學過煮茶,說起品茗也頭頭是道的,她卻不愛喝茶,聞言笑道:“可別,我什麽茶都不愛喝,嚐一口也就算了,讓我帶走我可不幹。”


  她接過茶輕啜了一口。瞧到她嫌棄的神情,梁依童點了一下她的腦袋,“白給你都嫌棄,真真是有錢燒得。”


  鄭曉雅最近也在作畫,她才女的名聲並不虛,也很擅長作畫,因師承名師,畫的畫自成一派,一幅畫賣的銀子比梁依童的都多,一個月下來,她也換了不少銀子,因沒多少花錢的地兒,也就買買糕點果脯什麽的,還時不時給梁依童送來點,梁依童已經不止一次地打趣過她有錢了。


  鄭曉雅笑著往後偏了一下腦袋,躲了躲,因杯中的水太滿,她沒拿穩,杯子跟著晃了晃,水直接灑在了她身上,鄭曉雅呀了一聲,站了起來。


  清荷連忙拿帕子幫她擦了擦。水卻暈染了開來,直接濕了衣服,雖是冬天,衣服還算厚,被弄濕一片後,多少有些不好看,偏偏她穿的又是雪白色夾襖,水印很是明顯。


  梁依童道:“我正好有一個夾襖做大了,姐姐若不嫌棄,隨我回內室換一下衣服吧,總不能穿著濕衣服。”


  鄭曉雅也沒跟她客氣,直接隨著梁依童入了她的閨房,這還是她第一次進梁依童的閨房,進來後才發現她的寢室內,竟掛著一幅畫像。


  畫中一男一女並肩而立,一個俊美無儔,一個嬌俏可人,正是豫王和梁依童。


  鄭曉雅眨了眨眼,目光不由落在了畫像上,梁依童順著她的目光瞧到了這幅畫像,平日裏她很是喜歡這幅畫像,當初也沒覺得有所不對,此刻被鄭曉雅瞧到後,她卻窘迫極了,總覺得有些曖昧。


  她臉頰不受控製地紅了起來,連忙伸手去摘畫,想要取下來,鄭曉雅還是頭一次見她羞成這樣,笑盈盈道:“我都已經瞧到了。你再摘也晚了,還能消除我的記憶不成?”


  梁依童摘畫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對上她打趣的目光後,梁依童窘迫異常,她連忙解釋道:“我最近不是正跟著梁老爺子學作畫麽?他讓我多練習人物,我練習時,就畫了一張王爺的,沒有旁的意思。”


  她不解釋還好,越解釋越引人誤會。


  鄭曉雅原本還沒多想,見她小臉紅撲撲的,心中不由動了動,“沒有旁的意思,你羞什麽?畫豫王也就罷了,竟然將自個也畫了進去,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對豫王……”


  不等她說完,梁依童就連連搖頭,“不是不是,你不要胡說。”


  鄭曉雅捏了一下她紅撲撲的小臉,神情嚴肅了起來,“你知道我想說什麽嗎?就急忙反駁,梁小童,你坦白交代,你不會真對豫王有意思吧?”


  梁依童窘迫的整個人都快冒煙了,她想解釋,說自個的畫像是豫王畫上去的,卻總覺得一解釋會更加令人誤會,梁依童隻得搖頭,努力辯解著:“你不要誤會啊。”


  鄭曉雅又掃了她一眼,怎麽瞧怎麽覺得她的神情很是心虛,她不由正色道:“童童你年齡尚小,正是容易對人動情的時候,但是你得冷靜些,懂嗎?”


  鄭曉雅繼續道:“豫王不僅手握兵權,又是唯一一位得聖上看重的王爺,這就注定了豫王妃絕對不好當。先不論你跟豫王的差距,咱們這位王爺又偏偏是個冷淡寡情的性子,就算他日後會喜歡你,你能保證他會長情嗎?女人不比男人,娶了一個若是不滿意,還可以再換一個,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務必得慎重,對豫王動情,怎麽看都不是明智的選擇,你務必謹慎些。”


  梁依童神色有些不自然,纖長卷翹的眼睫顫了顫,才低聲道:“雅姐姐,我對王爺真的沒有旁的企圖。”


  鄭曉雅卻有些不信,總覺得她此刻的神情有些過於黯然,她揉了一下她的腦袋道:“傻丫頭,你也別嫌姐姐說話難聽,換成旁人我也不會說這番話,姐姐隻是怕你吃虧而已。”


  梁依童的笑容卻有些苦,就算她不怕吃虧,又哪裏配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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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點多見呀,到時再努力粗長吧,太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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